門開了,管家這回親自出來了,也不知道叫什麼,之前叫二爺,現在總不能叫「賈大爺」吧?只能深深一揖,客氣的請他進去。👻💥 🐼🐠
賈瑆想想賈家的規矩,好像誰來都能進,在外院有個屋子,問清來意,找各管事,再分別報上去。像之前劉姥姥第一次就是這麼報的,後來直接去學裡看板兒,然後由板兒帶到府里見老太太。而之前熊家什麼規矩,他竟然還真的不知道,現在看看,讓客人在門外等著,其實是很傲慢、失禮的了。
他被引進了熊大學士的書房,熊大學士還是和平常一樣,安靜在看書,聽到管家的敲門聲,他才從從容容的抬起頭,看到常服的賈瑆,這一年多,他們偶有在外遇到,不過,他每一次都迴避了。他是很會自我感動的,他不給他添麻煩,真的打招呼,讓他怎麼辦。所以現在看看,也覺得心裡一陣的激盪。
「進來坐!」熊大學士克制了內心的激動,對他笑了笑,側頭看向管家,「和太太通報一下,若是太太精神好,請賈大爺進去請安。」
「是!」管家退了出去,而書房的小廝忙送上茶水,也就靜靜的退了出去。
「你……郡主前些日子去你曾經的院子收拾,之後就一直鬱結於心,我想想,當初聖旨下得突然,我們去離宮時,老聖人也發了脾氣,縱是給你收拾了,也不好給你送過去。你從小到大的東西都在,那日……郡主哭了又哭,回頭你去看看,我記得有個硯台你是極喜歡的,已經讓人包了,回頭你帶回去。」熊大學士說著也乾巴巴的。
「不用了。」賈瑆呆了一下,輕輕的搖搖頭。他不想說,自己好幾年沒在家裡住了,所以常用的東西,早就放在了刑部了。所以父母現在才去自己院子嗎?
「去看看吧,還有你小時候的東西。」熊大學士根本不知道之前他屋裡的擺設,或者常用的東西。
「是!」他也不想和熊大學士糾結了,只是應了一聲。
「老爺,太太請……賈大爺進去。」管家還是打了一個磕巴。
「去吧!」熊大學士也不知道和賈瑆說什麼,這些年,好像習慣了有事說事,他是老派人,覺得嚴父慈母,他很少和兒子們聊天的,所以這會子,兒子成了別人家的之後,他也就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賈瑆起身對著熊大學士再深深一揖。
到了後面的主院,昌隆郡主起來了,還化了個妝,顯得和從前一般,不過,賈瑆很久沒見過她了,一下子看出母親蒼老了許多。
「太太這一向可好。」賈瑆有點哽咽。
「好好,崇哥兒來過了,已經給我看過了,沒什麼事,這兩天,吃了他開的藥,已經好多了。」昌隆忙說道。
「是!」賈瑆本想上前,給母親看看。但上前了一步,又停了下來,遲疑一下,「太太還是沒事要四處轉轉,老太太每日都會動動,哪怕最近身子不好,在屋裡也會壓壓腿。」
「老太太這幾年看著是差多了,這回真的謝謝她讓你過來探望了。」昌隆對他笑了笑。
「老太太向來睿智,知道您病了,就忙讓我來看看。」賈瑆也不知道和母親說什麼,只能陪著笑臉。
「我把你的東西都收拾出來了,回頭讓人送到賈家去。」昌隆看看室內又陷入了沉默的尷尬,又牽了一下嘴角。
「是,剛剛老爺說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就和父母這麼沒話說,明明他和賈赦,賈政卻有很多話說。好像從來就沒有這種尷尬的感覺。竟然說來說去都是自己小時候的東西,那些東西有什麼意義?
「你……我看之前你和賈政處得還不錯。」昌隆遲疑了一下,還是努力的想和兒子說說話。
「是,他是個很隨和的性子,而且很單純,說著話就能哭出來。有時覺得,他真的是老太太的老兒子。一直在老太太的呵護之下,有點不諳世事。」賈瑆想想賈政一早絮絮叨叨的樣子,真的就有種想跟著一塊來的感覺。
「她向來偏心,賈赦從小就這麼埋怨。」昌隆想想笑了,她和賈敏一起長大,自然和賈赦他們很熟的。不過她瞧不上賈赦兄弟,於是都是直呼其名的。
「老太太也說了,她最喜歡的還是自己的崽。孫子都差了一層。」賈瑆笑了笑,想老太太,也覺得老太太性子挺有意思了。老太太的喜惡很明顯,誰都看得出來,她最喜歡的還是她的兩個崽,孫子輩,也就自己強點,其它人都淡淡的。到了第四輩,縱是賈瑗的孩子,她連名都記不住,直接望而卻步,打死不靠前。
「你們老太太倒是有意思,當初年輕時,賈赦,賈政,還有賈敏性子都挺開朗的。對了,還有代善公和孟芥。你不知道吧,我認識孟芥,我們認識時,我和賈敏就叫他『孟芥哥』,那時,他真好啊!」昌隆忙拉住了兒子的手。
「你們認識?」他沒想到母親竟然認識孟芥,還會叫一聲『哥』,顯是當初母親,姑母和孟芥的關係只怕比賈赦,賈政還好了。當然,他看的是母親抓住了他的手。他記得自己入刑部之後,母親好像就沒碰過他了。
「他十幾歲就跟在代善公的身邊了,比我們大些,之前並不是賈家的奴才,至少我成親時,他還不是,只是跟在代善公的身邊,真是少年小將。後來知道他自賣為奴,我還嚇了一跳。」昌隆輕嘆了一聲,想想孟芥的樣子,「孟芥哥年輕時長得可好看了,比賈赦,賈政強多了。他性子也好,對著誰都一臉的笑,那時,我們和賈赦他們一塊玩時有說,賈赦該和孟芥哥好好學學。現在想想,孟芥哥和孟夫子真的挺像的。」
「出去走走,太陽挺好,曬一下,老太太就喜歡曬太陽,說人老了,就得曬太陽。」賈瑆也知道,母親此時提這個,也是想說說孟音,不過這對她來說應該有點艱難吧?所以想想看,還是換了一個話題,現在他也想通了,已經這樣了,何必呢?
中午我剛睡著,有人敲門,起來開門,是來蓋章的,我都無語了,等著弄完走了,我睡不著了。看鐘,那時一點整,若是沒來,我能睡到1點55,若是能那麼香香的睡到1:55,我該多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