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60 只是需要師兄做個見證
九月二十五上午,薛家大宅正門口,周陽跟著薛途、薛迅兄弟站在門前,遠遠望著大道方向,因為昨晚就已經收到消息,京城齊國公府繼承人、陳瑞文長子陳也俊,今天上午就會到達。【記住本站域名】
「子陽,確定是陳公子親自來?」哪怕到了這種時候,薛迅依然不太放心。
「二叔,這是你第五遍問我了,放心吧,陳師兄既然已經回了信,萬沒有不來的道理。」周陽笑著安慰他,「你看,那邊不是過來了?最前面騎馬那個,他的身形我在京城也不是第一次見了,錯不了!」
「陳洛見過世叔!」正說著,就看到來人在二十步外就下了馬,大踏步走到薛家門前後非常客氣的向最前方的薛途躬身一禮,「小侄不過是來金陵探親,竟惹得世叔如此迎接,實在是叨擾了!」
「哈哈哈,陳賢侄能來,真是蓬蓽生輝!」此時已經只能坐在輪椅上出門的薛途很勉強的笑著,對陳也俊的態度非常滿意,可惜他哪怕是大劑量服用了阿芙蓉,傷勢帶來的虛弱依然無法克服,「老夫身體不適不能起身,實在是失禮、失禮啊!」
「世叔說笑了!」陳也俊起身上前,招呼周陽一起,幫薛途推著輪椅進了大門,留下門外各路探子全部變色,因為兩人的互相的稱呼足以說明,至少雙方已經達成了初步協議,更何況陳也俊還加了一句,「再說周師弟在這裡,小侄無論如何也要過來的。」
「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用這麼客氣了。」薛迅滿面紅光,笑著捧了一句。
一行人說說笑笑,很快進了薛家正院正廳,又分了賓主坐下,薛夫人親自端茶倒水後,招呼所有人退出,陳家跟來的家丁奴僕立刻隔離開來,甚至拉開了二十步的圈子。
「陳師兄能親自來,想必是恩師已經答應了?」一番毫無意義的場面話之後,雙方都停下了寒暄,這時候大家其實沒多少互信,一個合適的中間人非常必要,現在的正廳里只有四個人,周陽無疑是最合適的。
「父親在我來時專門說過,讓我向周師弟致謝。」陳也俊笑著答道,不論這話真假,都足以讓薛家兄弟鬆口氣,「薛世叔願意相信齊國公府,相信陳家的實力,父親很高興,而且小侄必須承認,這也幫了陳家大忙。」
「哈哈,若是真如賢侄所說,老夫深感欣慰!」此時的薛途已經虛弱不堪,說話卻比平時明顯有精神了不少,顯然是真的很高興,「只不知薛家是否還有什麼額外需要做的,陳公子不妨直說。」
「多謝世叔!」陳也俊笑著說道,「真的已經不用,家父對薛世叔的大度非常欣賞,小侄這裡也說出陳家的回應,以後但凡是薛家又或者是雪字號的事情,陳家絕不會袖手旁觀;再就是薛家的皇商身份,陳家在內務府也不是說不上話。」
「當真?」薛迅眼睛瞬間亮了,目前薛家只有薛途身上勉強有個「官身」,也就是名字掛在內務府的「皇商」名號,他死後很難說還能不能繼承,如今有了陳家的承諾,那就好說話了,「若是如此的話,當真多謝陳總兵了。」
「陳師兄,可是有什麼好事?」周陽笑著問道,對於陳家來說,這點兒事情談不上什麼問題,對薛家來說非常困難的事情,陳家只要說句話就差不多了,沒必要如此重視。
「不瞞周師弟,父親正好缺銀子了。」既然條件已經達成,陳也俊說話就不再繞圈子,「神機營歷來以火器、弓弩為立身之本,弓弩也就罷了,火器卻從來都是燒錢的東西,特別是火炮更是如此,正所謂『大炮一響,黃金萬兩』,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前些日子,戶部尚書溫福上了摺子,多言財政艱難之事,建議開源節流,這開源之事太難,首先動手的必是節流,那群窮酸就多言軍中消耗,首當其衝的就是神機營,至少名義上說,營中除了火炮外,其他都不是不可替代。」
「恩師沒想過搞些新型火器嗎?」周陽皺了皺眉,還是決定搶救一下,「小弟在南洋時,多聞西人火器犀利,在與南洋土著交戰時,往往火銃火炮齊發,短時間內就將十倍於己的土著兵力打的潰不成軍,可是在神機營,小弟並未聽說此類神器。」
「父親自然也聽說過,但朝中文武皆以為是傳聞誇大,並無一人願意相信。」周陽說完後,薛家兄弟對望一眼,互相眼神示意後都沒說話,沒想到陳也俊開口的意思,竟然也不相信火器威力,「這就自然沒銀子,無力繼續試造,不過以現在營中的佛郎機、大將軍之類火炮,倒也夠用了。
只是在上月,陛下正式定了裁剪軍餉之後,神機營能拿到的銀子已經不足以前的七成,又不能讓手下兒郎們吃苦,那就只能是父親想辦法補上,可惜以陳家的底子,實在很難把每年將近十萬兩的缺口補齊。」
「原來如此!」周陽笑著點了點頭,「岳父這裡別的不敢說,這銀子還是有點兒的,原本小弟許下的承諾是一年兩成,既然神機營今年差了十萬兩,那由薛家額外補上也就是,只當是見面禮了。」
「當真?」陳也俊眼睛一亮,隨即注意到了周陽的稱呼,「原來周師弟已經定了秦晉之好?你呀,真是太不注意了,如此大事怎麼沒和父親說一聲?」
「咳咳,子陽的話就是我的意思。」薛途勉強一笑,順勢接過了話頭,「十萬兩的支出確實不小,但薛家若是勉力為之,倒還不算麻煩,至於子陽與小女之事,還請陳總兵與陳公子見諒,因為是前些日子剛剛定下,而且是老夫主動提的,子陽也是受了害。」
「岳父言重了!」周陽趕緊起身一禮,「小婿心幕久矣,只是不敢提,能得岳父賜下薛小姐,是小婿前世修來的福分,又怎敢再有二話!」
「哈哈,你們翁婿還是不要自吹自擂了!」陳也俊笑著調侃,「子陽既然有了婚約,為兄自該祝賀,一回京城我就向父親說明,等你什麼時候回去,不要忘了來一趟,這事兒無路如何也該向父親那邊說一聲為好。
還有,你小子新買了宅院,竟然也沒說一聲,可是怕我們上門喝窮你?來之前我也派人問了,你那個小丫頭還有六個奴才都不錯,照顧的挺好,倒是聽說了東方千戶也有上門看望,你恐怕要回去好好說道了!」
「這個小弟自會料理。」周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想起剛和東方冰琴瑟相和,當天就一路疾趕來了金陵,甚至都沒來得及當面告別,僅僅是一封信就了事,回去後一頓脾氣怕是跑不了,「還要多謝陳師兄照顧!」
「哦,還有此事?」薛途輕輕一笑,眼神卻恢復了平日的銳利,直接盯著周陽,顯然是有所懷疑。
「這個——」周陽腦子一懵,無語的看了陳也俊一眼,哪有在朋友的未來岳父面前說起其他女人的,「岳父誤會了」
「薛世叔見諒,」陳也俊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把周陽坑了,只好尷尬幫忙解釋道,「是小侄說的太含湖,讓世叔誤會了,周師弟很得永昌公主賞識,當初公主見他獨自習練騎射,雖實力一般但天賦卓絕,就安排了東方千戶代為傳授,這才結下了交情。」
「原來如此!」薛途敏銳的察覺到,這裡面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只是以他現在的狀況,實在顧不上了,而且還需要陳也俊幫忙站台,那就只能當成沒事,「倒是要多謝公主殿下與東方千戶了。」
「薛世叔,小侄一開始說的並不是客套,此次來金陵確實有其他事情。」眼看著氣氛有些僵硬,陳也俊乾脆把話題強行拉回正事方面,「所以,若是有什麼需要小侄做的,不妨一起說出來。」
「也好。」薛途又看了周陽一眼,轉頭嚴肅說道,「老夫的日子已經不多,橫豎不過是這月底或者下月初,雖說很不甘心,卻也知道無力回天,只是薛家並非老夫一人所有,還有幾個人不是很老實,需要陳賢侄幫忙看看。」
「還有此事?」陳也俊表情冷峻,封建時代嫡庶之分宛若天地相隔,任何一個嫡出子弟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庶出分支覬覦正支產業,「小侄來時還是帶了幾個人的,父親的名帖也帶了幾張,可需要安排一下?」
「陳師兄不用如此!」周陽笑著攔住他,只是眼神中沒有絲毫笑意,「些許小事,薛家又不是沒有人手,抬抬手就解決了,只是到時候肯定不會只有那幾個不長眼的,這就需要師兄做個見證!」
「什麼時候?」陳也俊點頭問道。
「原想著先安排一番,待老夫下去之後再由子陽解決,既然陳賢侄事務繁忙,那就今晚好了!」薛途冷冷說道,「橫豎不過是十天八天的差別,早日安排了他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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