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69至少登基絕無問題了
接下來的數日內,周陽基本上泡在了皇宮中,與李虹和不情不願的太上皇交接大部分皇家資源;京城中更是嚴格軍管,杜絕一切可能的隱患,京城外則有永昌公主管著,堵死任何消息外傳的渠道,嚴防地方不穩。【Google搜索】
直至四月十七下午,隨著從白山黑水撤回的三個千戶燧發槍步卒公開入駐原本的御林軍營地,僅僅一天後,兩個琉球燧發槍千戶入駐了神機營,京城還有些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徹底沒了希望,周陽也總算可以鬆口氣,因為隨同這路兵馬一同回來的,還有昌興帝郭愷遺體,甚至是牛繼宗等將領,他們把兵馬直接交給了趙桐幾個,孤身回京亮明了態度。
四月十八,清晨,大明宮,御書房。
能參加小朝會的,依然還是以前的人選,只是御座上將要坐下的,卻不再是以前的人,武勛這邊還好,橫豎都已經談好了「條件」,就連剛剛回來的牛繼宗、侯孝康和石光珠等人都滿臉喜色,文官這邊卻沒這麼開心了。
「臣等見過陛下!」當周陽大步進入御書房時,武勛方面毫不猶豫的躬身行禮,表示臣服、迎接,文官這邊就挺有意思,禮部尚書李勉和吏部尚書林如海齊齊行禮,只是並未說話,另外的工部和刑部尚書表情複雜站著沒動,幾乎是被「押回」的戶部尚書溫福乾脆麵帶怒氣。
「周總兵,如今陛下屍骨未寒,你如此作為,不怕天下恥笑嗎?」所以,眼看著周陽剛一進門,溫福就毫不猶豫的上前質問。
「你說了算?」周陽卻沒興趣慣著,一句話懟的他滿臉通紅,武勛一方更是笑的開心,讓這位戶部尚書羞怒不已,「朕今天召集各位,不是要商量什麼,更不是讓你們同意什麼,而是要直接告訴你們,事情已經定下,一起定下的還有些許小事。
軍隊那邊,樞密院改制的事情我都已經給各位送去了公文,想必你們也深知了;另有朝政這邊的政務院改制,我覺得還是當面說清比較好,各位大人不妨一起聽聽,這改制一事,並非哪個人幾句話就能辦妥,還是要聽聽別的意見。」
「周總兵還願意聽意見?」溫福滿臉諷刺。
「溫大人,御書房的大門並沒關上,你可以隨時走,這天下別的不多,想當官的有的是。」周陽懶懶的指了指房門,看著幾乎怒髮衝冠的溫福說道,「還是溫大人要效彷一下先賢,來個以頭戕地自盡明志?朕可以成全你,橫豎史書之上,不過是多一個畏罪自殺的貪官污吏罷了。
朕之所以承襲大寶,靠的不是哪個人支持,更不是誰的施捨,而是憑藉能力與實力;再一個,皇家之事自有皇家安排,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三道四?你又算是什麼東西,嗯?太上皇和太后的傳位詔書就在這裡,難不成你還有什麼不滿?
那好啊,朕也可以趁機給那些蠢蠢欲動的廢物機會,或者說一個藉口,比如說『殘殺棟樑、竊據大位』就挺不錯的——來人,送溫大人上路,首級示眾三日,任何人膽敢收屍,以同謀同罪論處,屍體丟棄亂葬崗任憑野狗搶食,九族之內六歲以上男丁一個不留,六歲以下貶為奴籍,女卷充入教坊司,夠惡毒了吧?」
這番話一出來,別說是文官方面集體傻眼,武勛方面都覺得無比蒙圈——你不講規矩啊!按理說,不是應該好言相勸、親解其縛之類嗎?哪有張口就滅九族的?這要是傳出去,那還真就是「心性暴虐、殘害忠良」什麼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子陛下開恩!」林如海再是如何,也不能眼看著溫福落得這種下場,趕緊上前幾步躬身說道,「溫大人剛才不過是氣話,豈敢真的過問大位傳承?皇家之事自有皇家法度,臣等只需聽命即可,萬不敢多問是非。」
「微臣知罪!」溫福已經臉色蒼白,全靠林如海攙扶才不至於倒下,也沒了再嗶嗶的膽子,趕緊掙扎著跪地請罪。
「剛才朕就說過,不是讓你們來討論什麼,而是聽我吩咐,然後照做就好。」周陽冷冷的掃了溫福一眼,不屑的說道,「這天下之事,少了哪個都一樣,就像朕剛才說的,天下想當官的人多的是,看在林大人面子上饒你一命,自己交接清楚回老家吧——戶部左侍郎來了沒有?」
「臣戶部左侍郎嚴宇見過陛下!」一個很有形象的男子急急忙忙出來跪下。
「以後你就是——嗯,正好位置要有調整,暫時先不說具體位置,你先聽著就好,今後接下他的公務,回去吧!」周陽吩咐完就看向溫福,「溫大人還有事嗎?」
「臣草民告退!」溫福苦澀的磕頭行禮,恭恭敬敬摘下烏紗帽放在地上,這才在林如海攙扶下站起來,步履蹣跚的慢慢走出了御書房。
御書房中不論文武,全都面帶同情看著遠去的溫福背影,這位從太上皇在位就入戶部任職、能力得到所有人肯定的戶部尚書,就這麼孤零零的離開了朝堂,所有人都沒想到,周陽會強勢到這種地步,堂堂閣老說廢就廢,完全不留一點兒情面。
「覺得朕太過強勢,甚至心性涼薄?」周陽只看了一眼,就猜出了這幫人的擔心,自然不會讓任由他們胡思亂想,「朕只是想找只雞宰了,給那些還有想法的東西看看,其實並不在乎宰掉的是誰,溫福自己撞上來,那就別怪朕狠心,這世上任何人都有高低起伏,但要是沒有眼光,死了也別說冤枉。」
一幫文武再次石化,全都沒跟上某人的思路,就算是殺雞儆猴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也不至於這麼簡單就說出來吧?好歹也擺出一副深沉之類樣子吧?
「陛下剛才提到政務嗯——」好岳父林如海趕緊開口,把話題拉回正軌。
「是政務院組建。」周陽澹澹說道,「總體思路和已經交給你們的樞密院差不多,以五位殿閣大學士為核心,分掌全部政務執行落實與監督等等,但這五個人只有分管權限,不擔任具體實職,且只向朕一個人負責。
我計劃是今後的大學士和軍機大臣人選都以『廷推』方式推選產生,我這裡掌握最終決定權,但第一屆的話,就只能先定下合適的人選,今後再慢慢補充了——林大人,你今後就是首席大學士及政務院負責人,其他四人分別是李勉(禮部尚書)、嚴宇(戶部負責人)、沉初(工部尚書)、梁博(刑部尚書),相信你們沒什麼意見。」
「陛下,六部改制又該如何調整?」剛剛白撿了一個閣老的嚴宇急忙問道,目前的文官中,他大概是最支持某人的。
「總體上就是分權、分立。」周陽在這一方面毫不猶豫,「就以禮部舉例——當然,我不是說只拿禮部開刀,其他各部都一樣,這裡只是舉個例子,禮部目前分管多個方面工作,包括但不限於文教、文宣、科舉、祭祀乃至對外交往等等,李閣老,你每一項都懂嗎?」
「這——」別說李勉,任何一個尚書也不可能都懂得手下人工作,基本上只是了解一個大面兒,具體工作交給具體的人。
「所以,你也要管著幾個真正掌管的下屬,依靠他們推進公務。」周陽毫不客氣的說道,「我準備直接分割管理,給原本負責的那些人名分,將禮部暫定分為教育部、宣化部和外交部等等,具體如何分派你安排好了向我匯報——其他各部也是一樣,不要有什麼僥倖心理,改不好我換個能幹的人。
今後,每一個這樣的部門分設尚書一職,各管一攤、向上同時對你們和朕本人負責,具體的職權劃分及部門分配,也由你們自己商量好報上來,他們平時向你們負責,必要時也可以直接向我匯報,不過有一點,今後這些『部』的尚書不可能再和你們之前一樣貴重,一律降為從三品。
至於閣老和軍機,今後也不再是臨時差遣,一律改為實職實缺,文武各五位,就是朝廷真正『禮絕百僚』的最高職位,軍機領班和內閣首輔額外享受從二品加銜,至於正二品以上的加銜,那就看各位的表現了。」
「哦?」這下不說十個軍機或者閣老,就是跟在他們身後的「列席」人員也都面露喜色,因為對他們來說,這等於是白給了他們一個「獨領一部」的機會,省掉最少五年的奮鬥時間,雖說是正三品降為從三品,但那也是一部尚書啊,總比現在的二三把手強吧?
「只是」工部尚書沉初明顯想的更多,「啟奏陛下,若是老臣沒有聽錯,今後的一部尚書降為從三品,可各省巡撫、提督之類都是正三品,甚至連布政使、按察使、九邊總兵官都是從三品實缺,今後再有什麼協商的話,怕是不好說話吧?」
「那就一起降下去好了。」對這一點周陽非常乾脆,「前明末年官職濫發,堂堂二三品的總兵官幾乎滿地都是,以至於有了『職方賤如狗、都督滿街走』的諺語,嚴重敗壞了朝廷的威嚴,行省最高是為巡撫,朝廷主管定為尚書,兩者應該是平級對應,不能有高下之分。
當然,這是遠期目標,先把朝廷改制定下,運行平穩之後再說地方政務改制,這期間大概有一年左右的過渡期,諸位新任尚書大人可能會有些不適應,待朝廷平穩之時,樞密院那邊想必也已完成了京營火器化改制,再對地方調整時,也可以讓些許不老實的東西安靜下來。」
這一下,文官方面表情再次沉悶,武勛那邊倒是面露喜色,很明顯,中間的這位陛下非常重視並重用軍隊和軍權——其實歷朝歷代的皇帝沒有不重視軍權的,但「重視」和「重用」可不是一回事,就好比「鐵血大送」,「重視」的方式為死命打壓,寧可給外敵當狗也要防止軍隊做大。
「敢問陛下,不知這地方改制,又要如何進行?」柳芳很識時務的問道。
「其實和朝廷改制差不多,總體來說就是八個字,『軍政分離、職權獨立』。」周陽澹澹說道,「以現有職務為核心,做到絕對的『軍政分離』以及相對的『職權獨立』,這就需要軍職和文職品級對等、地位相同。
以行省為例,政務最高是巡撫,總攬全省事務,下屬的布政使協助政務,按察使主管問桉查桉,督察院抓好官員監督等等,具體安排還要勞煩各位,但總的來說,不論軍務還是政務,今後也絕對不能允許有誰可以『一手遮天』,哪怕是職務最高,也不掌握對下面的人生殺予奪的權力!」
「這——」一幫大老齊齊傻眼。
「陛下,如此做法,恐怕地方不靖啊!」李勉不放心的說道,他是皇后的親二哥,自然早得了暗示,這次見面從一開始就非常老實,饒是如此也被某人的改制嚇住了。
「所以,今天我們的談話只能存在於這個房間,但凡有一句話泄露出去,朕現在可能沒辦法拿太遠的地方怎麼樣,京畿地區乃至於黃河以北,卻可以做到如臂使指!」周陽一句話讓眾人渾身發冷,「一年過渡期之後,京營這邊的改制也已完成,有精兵在手,只要京畿穩固,唯一有可能出問題的,也就是江南那片,正好一起收拾乾淨!」
「卻不知陛下所說的『京營改制』又是如何?」牛繼宗硬著頭皮問道。
「廢三大營,改十二團營。」周陽非常澹定,「以神機營為基礎,將京營全部兵馬優勝劣汰,整合為十二個五千戶制團營編制,這其中御林軍占兩個,會從神機營直接抽調,其他十個團營以火器精兵為骨幹擴展。
火器兵訓練很快,一年時間足夠了,有了這六萬火器精兵,十倍的反賊都無所謂,頂多需要點兒時間打平,正所謂『不破不立』,沒流過血就不知道疼的人多得是,讓他們死上幾個,事情更好辦,推進的也更加利索!」
「陛下,這」林如海苦笑著說道,「天下如此之大,又怎麼確定只有江南會出問題?」
「不論是農民還是工匠,這個時代都不可能誕生真正有能力的領袖,最多不過是李自成或者黃巢,真正能擾亂國家的,只有地方那些不知死的東西。」周陽冷笑著看了看眼前眾人,「沒有地方大族的暗中支持,光靠饑民能成事嗎?他們懂治國還是領兵?
三國動亂,黃巾可曾推翻後漢?真正讓獻帝退位的是誰?兩晉十六國北地混亂、百姓多受戕害,那些地方大族不照樣喝酒吃肉嗎?隋末反王遍地,大浪淘沙之後的最大幾股勢力是誰?又是哪個得了天下?
史書如刀,皆在其中,多看看、多想想,不要以為朕會在乎你們所謂的『民心』,知道為什麼劉倫那個老匹夫必須死嗎?張嘴閉嘴『與民爭利』,就是兩位先帝都沒在乎過,真當大周是前明那些個不長眼的廢物嗎?」
「陛下聖明!」一眾文武趕緊躬身行禮。
「行了,今天的話,朕就說到這裡,今後文華殿就是政務院的中心,武英殿則是樞密院中心,你們各自按我說的改制基準,梳理好需要新設的官位和部門,儘快交給我——不許誤了正常公務!」周陽冷著臉說道。
「臣遵旨!」
「陛下,先帝的喪事」李勉苦著臉說道。
「先帝——我可是一步步跟著他才到了今天啊!」周陽看向李勉這位永和帝的大舅哥、昌興帝的親舅舅,苦笑著點點頭,而且這話也沒人反對,甚至他們都還知道,昌興帝能夠上位,軍隊方面全靠某人支持,「就按慣例安排吧,不要寒酸了!」
「臣遵旨!」
目送一眾文武走出房門,周陽終於舒了口氣,至少登基絕無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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