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37賈大人沒有機會了
「周將軍,幸虧本官早有準備,另外安排人向就近的大營求援,你身邊一共不到一共總旗對吧?本官現在真的很想知道,將軍準備怎麼了結!」剛剛已經絕望的賈雨村仿佛打了雞血一般,臉色慢慢恢復了紅潤,說話甚至帶著笑容。
「有軍隊?」周陽愣了一下,反而笑了出來,「真是多虧了你的畫蛇添足,想必賈大人不介意說一說,來的是那支軍隊吧?」
如果今天的事情真是周陽衝擊大牢,哪怕是他證據確鑿、理由充分,最終也很難完全洗乾淨,因為無論怎麼說,薛蟠進大牢都是地方政務,他一個武將沒權力插手;但要是再來一支軍隊,事情反而要簡單很多。
一旦兩軍衝突起來,他就可以完全否認金陵府衙的內容,反正剛剛數十個的衙役捕快和牢子沒有任何傷亡,打牢里死的這個也能歸入「誤傷」,這次的問題就屬於「軍隊內部衝突」,此類事情放在封建時代根本不稀罕,京城武勛若是衝突起來,手下親兵家丁之類死傷數十都屬於正常,朝廷甚至懶得多管,往往就是申斥了事。
至於薛蟠的事情,完全可以說是軍隊內部的互相算計,傳出去合情合理,金陵府衙只是倒霉,被人當了棋子利用;然後雙方沒控制住局勢起了衝突,一般結果是上級下公文走走形式,誰贏了誰就是對的,事實如何反而不重要。
「門外定時儀真守御千戶所王千戶帶的精兵!」賈雨村依然笑容滿面,「儀真屬於鎮江總兵麾下,對金陵本就守土有責,本官身為金陵知府,以公文形式求助就近駐軍合情合理,卻不知你周大人不過是大冶千戶,如今怎麼越境管起了金陵之事?」
「賈知府多慮了,本官何曾過問了地方之事?至於手下的幾個人,大周朝武將身邊帶幾個家丁怎麼了?」周陽冷笑著撇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衙役屍體,「賈大人不也帶著貼身下人嗎?平日裡有什麼事情,總要有人幫著幹活不是?
至於薛百戶,哪裡是什麼地方政務?他本就是我的手下,本官聽說他被人算計,就帶人在城中尋找,只是路過大牢時,在門口遇上了一向不對付的人,這才有了衝突,若是給知府大人添了什麼麻煩,本官十分抱歉;特別是聽說來的是王子勝王千戶,本官就更放心了——文龍兄,不要緊吧?」
就在兩人說話期間,正好看到了扶著薛蟠過來的門子,果然是如一開始的猜測,薛蟠雖然非常萎靡,但傷勢不算重,甚至在門子的攙扶下還能勉強自己走動,應該只是皮外傷;賈雨村哪怕是想搞事情,也不敢真的對當朝試百戶下死手。
「妹夫!」薛蟠當初哭了出來,「昨晚這狗賊讓人拼命打我,還趁我昏迷的時候讓我畫押按了手印,你可一定要為我報仇啊!」
「人沒事就好。」周陽笑了笑沒怎麼搭理他,此時的大牢門口,排槍聲依然密集,中間夾雜著慘叫與呼喝聲,卻不算太多,想來戰事不算焦灼,他乾脆看向了門子說道,「這位差爺,今天的事情你都看見了吧?」
「小人不敢!」門子嚇得臉色慘白,「噗通」一聲跪下,連帶著薛蟠也栽在了地上,疼的慘叫一聲,「小人什麼都沒看見,小人也從來沒有來過府衙大牢,今天一天都在家裡睡覺。」
「記住你的話!」周陽澹澹一笑,算是認可了他的意思,隨即轉頭看向賈雨村笑道,「如今牢門之外有些不太穩當,就請賈大人先在這裡休息片刻,待本官收拾利索,再請大人出來說話——李雄,你留下保護好賈大人,萬不可讓他出了絲毫閃失!」
「本官倒是多謝周將軍照顧。」賈雨村澹澹一笑,明知什麼都做不了,就很聰明的放棄了掙扎,「只望將軍小心行事,千萬不要出了什麼岔子才是!」
「這就不勞賈大人費心了。」周陽澹澹一笑,向門子招了招手,示意他扶著薛蟠跟上,待遠離賈雨村之後才停下腳步,「我聽說賈大人如今的夫人,當初還是甄士隱夫人的丫鬟,你應該見過對吧?一開始要來是當小妾,卻沒兩年就扶了正,想來姿色出眾,這位差爺不介意幫忙照顧吧?」
「小人小人」門子臉上幾乎不見人色,渾身抽搐著跪在那裡,完全說不出話來。
「照顧不了?」周陽把玩著劍柄冷笑道。
「照顧的了,照顧的了!」門子不顧一切的「彭彭彭」磕著響頭,一句話不敢再說。
「行了,賈雨村貪贓多年,想來積蓄不少,你自己撿些能帶走的,儘管帶在身上。」周陽冷冷一笑,繼續進行「說服」,「今日之後,他定然名聲掃地,但身份能耐依然不是你能比的;可要是他連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
「大人放心!」這次,門子稍作猶豫,就咬了咬牙說道,「小人知道該怎麼做了!」
「聰明!」周陽冷笑著點點頭,看了看已經嚇呆的薛蟠,「還請幫忙照顧一下我這位舅兄,外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什麼時候聽著差不多了,自己找機會離開,記住了,你的時間並不多,我相信你明白,接下來的事情」
「下人不知道什麼事情,只是一個拐了家主夫人私奔的逃奴罷了!」門子咬了咬牙,再次跪在地上說道。
周陽這才看了他最後一眼,轉身大步向牢門走去;此時的大牢外面,戰事明顯有了變動,因為他和賈雨村、門子磨牙這麼久,愣是沒怎麼聽到槍聲,想來是王子勝的「精兵」過於垃圾,被打的沒了進攻的勇氣——為什麼不是他自己的人被打敗了?那他還能在大牢里安全呆著嗎?
「見過大人!」他剛一出了牢門,一名帶隊的小旗就快步跑到他身邊,指著軍陣前方說道,「敵人連招呼都沒打就想衝過來,但沒能扛過我們兩輪排槍,現在已經嚇破膽沒了進攻的勇氣,這多虧了剛剛換上的好槍!」
就見陣前三十到五十步之間,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號屍體或是重傷嚎叫的敵人,再往前看去,大約百步之外,不到百人的所謂「精兵」正在磨洋工,哪怕是隱隱看到陣型中有人不斷揮著鋼刀吆喝,也沒見哪個再沖一步。
「很好!」周陽冷冷一笑,「既然他們不來,我們過去就是,我命令,全體都有,橫隊——推進!」
「殺!」三個小旗的燧發槍手一聲大喝,個個平端著步槍,在周陽的口令聲中大踏步向前推進,路過剛剛的戰場時,還不忘給每一具屍體或者傷兵補上一刺刀,區區三十人的軍陣,仿佛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對面雖然人多了兩倍,卻沒有絲毫衝過來的膽子,甚至在推進的軍陣壓力下,隱隱有了崩潰的意思。
「立——定!」終於,在距離大約五六十步時,周陽勐地舉起長劍一聲斷喝,就聽「卡卡」兩聲整齊的軍靴靠腳,全體官兵自覺按照三段擊陣型完成了對正,他滿意的點點頭,指著不遠處的王子勝兵馬喝道,「全體都有——放!」
「砰砰砰!」又是一陣整齊的槍響,對面敵人慘叫聲響成了一片;周陽卻沒有搭理,眼看所有人排槍完畢,他再次舉起長劍,指著已經混亂的敵人喝道,「所有人,刺刀陣型,沖啊!」
這一次沒等到衝過去,王子勝就和手下的「精兵」一起,亂七八糟跑散了,甚至很多人為了跑得快,愣是把自己的刀槍一路跑一路扔,真正展示了什麼叫「兵敗如山倒」;幸好他們沒有弓弩,也沒有火器,或者說沒有任何遠程兵種,要不然今天會麻煩很多。
直到這個時候,周陽總算是鬆了口氣,雖說他相信手下的戰鬥力,敵人數量畢竟是自己的三倍左右,要是他們稍微多點兒勇氣,今天的戰事很難說是什麼結果,還好他們沒有;要是今天打了敗仗,事情恐怕就很難說收尾了。
「兄弟們,幹得好!」周陽滿面笑容站在了軍陣前,打了勝仗自然要給好處,「今天我也不瞞你們,這次進京之後,本官必然會升遷之後留任京營,手下人馬更要擴大規模,這次我只帶了你們,京城還有先一步過去的不足三百人,最終我手下卻需要一個衛,也就是三個千戶,所以,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了?」
「嗷——」手下的嚎叫聲讓周陽頗為滿意,至少士氣很好。
「好了,前兩排打掃戰場,最後一排跟我過來!」周陽帶著一個小旗回到大牢中,掃了一眼發現薛蟠還癱在地上,門子卻已經沒了影子,他指了指薛蟠示意讓人照顧,這才走向賈雨村笑道,「賈大人,看了今日之事,註定要讓你失望了。」
「周將軍不要忘了,這天下之事,並非表面上這麼簡單,誰笑到最後,現在來說還太早了。」賈雨村表情冰冷。
「是嗎?」周陽最後看了他一眼,卻上去一記掌刀砸在他的後頸,眼睜睜看著他倒在地上,「可惜,賈大人沒有機會了——傳下去,全部人馬收拾戰場自行撤退;李雄,跟我去巡撫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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