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86婚姻大事,又有哪個真的能自主
轉眼到了十五,上元節放在整個封建時代都是非常重要的節日,金陵城中自然也不例外,幾乎所有主要街道都被各類彩燈覆蓋;各大商家也趁著機會大肆搞事情,就為了能夠多掙一些;百姓官民也都各自安排,趁機享受這難得的狂歡。【記住本站域名】
秦淮河雖說名聲在外,一提起來好像就只有各類秦樓楚館,實際上還是整個金陵最為繁華的商業區,反倒是各類樓子,其實並不占主流;秦淮河上也不是只有花船,各類遊船以及慕名而來的遊客才是真正的消費主體。
就在這湖心之上,一艘外表看起來並無多少亮點、內里裝飾卻足以讓人發顫的遊船平穩飄蕩在湖面上,明亮的燈光和其他遊船畫舫、酒館飯店一起,為本就繁華的秦淮河夜景稍盡綿薄之力,卻如路人甲、小兵已那般,幾乎沒啥關注度。
「多謝周大哥!」遊船本就不大,二層也就比普通的三間正房尺寸稍大,只是簡單的分成了客廳和休息室,周陽帶著一票妹子全都聚在一起,樂呵呵的看著外面的繁華,這中間最不老實的,自然就是年齡最小的薛寶琴,「看在外面熱鬧的面子上,小妹原諒你了。」
「謝我幹什麼?這還不是你們自家的東西。」周陽笑著說的,薛家二房雖說已經把整個家族的重心轉向宮古島,但在金陵城中依然留下不少東西,比如這艘自用遊船,「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二叔當初的大方,連這麼貴重東西都讓隨便用。」
「嘻嘻,小妹當然知道,這船就停在碼頭上,可要是沒有周大哥開口,小妹可沒膽子自己過來,若不然消息傳回去,爹爹怕不是要氣炸了。」薛寶琴笑嘻嘻的跳到周陽身邊,倚著他身側坐在了長榻上,「這下可以開心的玩了!」
「死丫頭,好歹有點兒矜持!」薛寶釵無奈輕點堂妹額頭,將她拉到身邊坐下,只看寶妹妹依然緊張的表情就知道,這妹子其實並不情願出來逛游,「這裡到底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若是傳出去或是被人發現,看你還活不活了!」
「你呀,就是太小心了!」因為有外人在場,周陽自然沒法子把妹子摟過來安撫,只能無奈的勸說,「你看看周邊這些遊船畫舫,除了個別擺明是花船之外,大部分不都是這金陵城中大戶的私家所有嗎?這時候出來的,又怎麼可能只是男丁?」
「別家如何我們又管不住,自家卻還是要小心。」薛寶釵嚴肅的反駁,讓其他人全都無奈,「女子就該謹守規矩,小心行事,萬不可有絲毫懈怠,但凡是一丁點兒的失誤,丟的可不是一個人的臉面!」
「行行行,你都對!」周陽只能無奈搖頭。
說起來,為了這次上元節夜遊,其實周陽很是準備了不少東西,別的不說,光是兩岸各兩個小旗的護衛,現如今始終跟著遊船在岸上移動,更別說整個船上除了船尾掌舵之外,其他人全都在甲板之下,算是最大限度的保證了私密。
可惜,這些都不足以讓薛寶釵放下心結,這丫頭其實並不是一個丁丁卯卯的人,但那都得在私下才行,偷看《西廂記》肯定不會在公開場合,如今的情況明顯超出了她的底線,要不是周陽直接把馬車開進後院,又把她橫抱著扔進車廂,無論如何也帶不出人來。
「姐姐你看,外面的焰火多美啊!」相比於某人的乾巴巴勸說,薛寶琴就明顯聰明多了,直接越過爭議,把話題引向正事兒,「小妹今日才知道,原來這秦淮夜景,真如傳說的那般,讓人看過就捨不得離開。」
「你——」薛寶釵氣的全沒了心情,只好背過身去生悶氣。
「寶妹妹可是累了?」眼看著再這樣下去情況要遭,周陽只好轉移話題,這邊向薛寶琴使了個眼色,見她會意點頭後才輕輕拉起薛寶釵,半拖半抱的擁進了隔壁休息室,「好了,難得大家一起出來玩,為什麼不能放開些?」
「周大哥!」薛寶釵已經完全無奈了,自從上次年集當了陪練,這些日子她都記不清,自己陸陸續續已經多少次沒臉,以至於鶯兒都跟著「遭了殃」,「我們在自家院中怎麼都好,今日這般怎能讓我放心?萬一」
「好了!」周陽乾脆把她緊緊攬住,一記長吻直到她喘不過氣方罷,「現在都出來了,難不成還能再回去;退一萬步講,你真的甘心一輩子就所在那片四方形天空下?」
「我——」薛寶釵表情複雜,幽幽看著某人半晌,才無奈的合身伏在愛郎懷中,語氣卻滿是委屈,「周大哥到底把小妹的當成什麼,調笑欺侮的丫頭嗎?這些日子小妹將來就是入了周家門,又哪有臉面去要求他人?」
「我去——」周陽都無奈了,正好房門一響,就見趙麒英含笑端著茶盤進來,還不忘帶上了房門,他這才輕聲說道,「好妹妹,在我心裡,你就是我放在心頭的那顆珍珠,無論什麼時候,周家院子裡都少不了你的照耀,明白嗎?」
「好了,寶妹妹先喝杯茶吧,你這樣子要是被人發現,才真的沒了臉面。」趙麒英笑著上來,輕輕從某人懷裡「搶走」妹子,端過一杯清茶放在眼前茶桌上,「可要我跪下再喝?」
「麒英姐姐!」薛寶釵這些日子被某人強迫,這一下徹底爆發了怨氣,委屈的撲在趙女俠懷中哭了出來,「小妹如今哪還有臉面再讓你敬茶?」
這下周陽徹底放棄了幻想,乾脆向趙麒英使了個眼色,兩公母合夥將可憐少女抱起來走向了大床。
同一時間,客廳中,鶯兒和晴雯兩個丫頭全都不知所措的看著依然緊閉的房門,竟是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反倒是薛寶琴,仿佛真的沒心沒肺,正一個人興致勃勃的點評者秦淮河上各種景色,不論是焰火展覽還是各類遊船,她都很有興趣。
「你們呀,還真是不知所謂。」也不知過了多久,薛寶琴無奈的看向兩個依然緊張的丫鬟,「好不容易出來玩兒,你看看你們都成了什麼樣子?堂姐自有周大哥安慰,你們這樣子給誰看呢?」
「琴姑娘!」鶯兒著急的看著眼前的半個主子,實在不理解她的輕鬆,「我們姑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少爺帶她出來,現在你看看,萬一要是兩人惱了,又該怎麼收場?」
「我是真沒明白,你們看起來挺聰明的樣子,怎麼就白白跟了周大哥這麼久?」薛寶琴無語的打量兩兩人一番,直到她們以為身上有什麼不對、下意識低頭檢查才說道,「周大哥哪裡管過什麼禮教規矩?堂姐明知道沒用還要一個勁兒勸說,有什麼用?
我雖然還小,也見過不少世面,周大哥這樣子,擺明了是和那些西洋紅毛人差不多的風氣,慣是不在乎什麼長幼嫡庶,若不然誰會把自家丫頭慣得比大家小姐脾氣還大?晴雯,你也是拜過公主殿下、見了國公府邸的,她們那裡如何?」
「哎呀,琴姑娘,奴婢現在哪裡還敢?」晴雯還是沒明白。
「蠢材,蠢材!」薛寶琴無奈的回身走回來,在兩個丫頭額頭各點幾下,「你們光記得『禮教規矩』,卻忘了『三從四德』嗎?周大哥是個有心的,外面創下了好大的基業,豈會是不明白的?他回到家裡願意如何,你們只管隨他就是,何必想這麼多?
堂姐今日這般,怕不是為了什麼禮教規矩,而是擔心自己的身份吧?卻也不想想,周大哥哪裡是這麼簡單就拴住的?倒不如放開了身心,橫豎今生是離不開了,想這些沒用的東西做什麼?沒的壞了心情,也壞了情誼。」
「這——」兩個丫鬟對望一眼,全沒想到自己這樣「見了世面」的姑娘,會被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教訓,偏偏人家說的還很有道理。
「琴姑娘既然知道這些,為何還會」半晌,晴雯小心的開了口,「需知男女大防,又有『男女七歲不同席』,如今還要這般不小心,是不是有些」
「怎麼收場?」薛寶琴收起了笑容,語氣、表情與她的年齡完全不相稱,「大家女子比起你們,雖說從小錦衣玉食,可要是談到婚姻大事,又有哪個真的自主了?堂姐能碰上周大哥這樣知冷知熱的如意郎君,已經是前世修來的,這天下之事,哪裡總是好的?
橫豎將來不是配了這家聯姻,就是與了那家結盟,就好比我那名義上的夫家,我又怎麼會不明白,他們其實早就存了悔婚的心思?不過是爹爹還有幻想罷了;商戶女子名聲必然有礙,還不如乾脆放鬆心情,想這些沒用的東西作甚?」
這下兩個丫頭徹底明白了,她們又不是真的傻,哪裡還看不出來,薛寶琴這是「為將來做打算」?反正一個「棄婦」的名聲幾乎背定了,又是出身商戶,乾脆就這樣,將來以此為藉口綁定一個靠譜的,有現在的情分在,還能吃了虧?
而且,這些是她對自己的意思,又何嘗不是在暗示薛寶釵?
「琴姑娘,你還這么小」鶯兒猶豫了一下,心疼的上前攬住她,「卻能懂得這麼多,真是難為你了。」
「我的傻姐姐,就因為還小,才能裝個傻,周大哥又是個粗心大意的,若不然還真不好處理。」薛寶琴笑嘻嘻的回應,全沒一絲的難過,「還有,今天的事情,我們女兒家關起門說說也就罷了,晴雯姐姐可不要告訴周大哥,省得讓他為難。」
「琴姑娘放心!」晴雯略一考慮,起身輕輕一禮笑道。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