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賈蓉封官
寧國府,向南大廳里。🐍♠ ❻➈Ⓢ𝐇υא.ⓒOм 🍓👺
廳上設了香案,頭戴官帽,穿著大紅蟒龍袍的戴權,手捧聖旨,正站在廳上,俯瞰賈族眾人。
此刻,賈赦、賈政、賈璉、賈蓉、賈薔等人,按照賈族輩分地位,恭恭敬敬跪了一地,俯首聽詔。
廳里兩側,四大異姓郡王的王孫,也都俯首跪地。包括各公侯爵府的爺們哥兒,全都按照身上官階爵位,恭敬的跪了一地。從廳內排到廳外。
此刻,整個寧國府正院,全都肅然恭謹,俯首聽詔。
這就是皇權的威嚴!
「奉,天承運,太上皇帝詔曰:朕移居大明宮以來七載余茲矣,追維踐祚之初,藐躬尚在沖幼,神器至重,惟弗克勝仰蒙寧國……
「寧國嫡玄孫賈蓉,端方持正,恭謹孝順,允文允武,可堪大用,賜京營游擊出身,以備選考。
「望爾勤勉任事,不負朕望,以朕春秋方富,日理萬機,與中外臣工共求治理,朕自惟涼德夙……」
賈蓉封官了!
此刻,廳上眾人聽著太上皇旨意,全都面色複雜,心底泛起驚濤駭浪。
今日賈蓉「大婚」,太上皇居然親自下旨,給他封賞官職。
我的天!
這是太上皇摒棄前嫌,要重新「啟用」寧榮賈族的政治信號嗎?
有些消息靈通的,很快想到了京營節度使「王子騰」與京營總督「張彩」、京營協督「曹元」沆瀣一氣,暗中勾結,上疏「改革京營積弊」之事。
「王子騰,跟著曹張二人瞎胡鬧,消息傳到太上皇那兒,惹老皇爺發怒了……」
四大異姓郡王府的王孫,低著頭皺眉沉吟,思考其中利弊關係。
而跪了一地的公侯爵府的爺們哥兒,也都面色複雜。有些激動興奮,有些面色陰沉,彼此不一而然。
激動興奮的,大多數是屬於親近賈族的「太上皇舊黨」。
而面色陰沉的,便屬於與賈族敵對的「皇帝新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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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無論是賈蓉,還是賈族族人,聽完太上皇的旨意,全都面色激動,不禁喜極而泣。
賈蓉封官了!
這是寧榮賈府隔了十來年,又一次接收到了太上皇的「恩寵」。
謝天謝地,太上皇沒有「拋棄」他們,他們賈族的堅守是正確的。
太上皇已經「消氣」了。
賈族奪回兵權,重返朝堂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臣賈蓉,叩謝太上皇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戴權宣讀完聖旨,賈蓉躬身大禮,上前接了旨意,擺在了香案上供奉起來。然後就欲請戴權入廳說話。
「賈游擊,不急,這裡還有一份尊夫人的封賞誥命,領雜家去後堂一併宣讀了罷。」瞧見賈蓉供奉了聖旨,戴權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卷抹金軸誥命冊寶,笑著說道。
「是,戴爺爺請跟我來。」賈蓉恭敬的引著戴權轉過紫檀木屏風,往後宅寧安堂去了。
戴權是宦官,所以可以進入寧國府的後宅而不必擔心驚擾內眷。
當轉出向南大廳,賈蓉笑道:「戴爺爺,孫子就知道您不會忘記我。果然,今兒就帶來了好消息。待會子您走的時候,孫子還有1000兩的誠意拜上。」
跟宦官說話,談感情才俗氣,直接談銀子才能打動人心。
你瞧!
上一次的3000兩銀子,這不就派上大用場了嗎。
在他大宴賓客的時候,太上皇親自下旨封賞他「京營游擊」的出身。釋放了一個「善意」的政治訊號。
當然,具體的原因,賈蓉還得請教一下戴權。
這1000兩銀子,便是這個作用。
聽到賈蓉又是1000兩銀子的「孝敬」,戴權滿意的露出笑容,湊近低聲道:「你小子運氣好,京營的王子騰鬧得實在不像話!居然敢在曹元的《革京營積弊疏》里署名,真是忘恩負義,惹惱了皇爺。」
戴權只提點了一句,賈蓉就「全明白」了。
與歷史上許多例子一樣。當初太上皇「永興皇帝」禪位的時候,只把政權交給了今上「隆安帝」。而兵權則沒有交出去。畢竟就算親兒子,沒有兵權在手,太上皇在大明宮住著也睡不安穩呀。
而「隆安帝」呢?
剛開始登基的時候,還裝了幾天大孝子。但是漸漸地,他就心生不滿了。皇帝是什麼政治生物?那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至高權力者。
在頭上多個「太上皇」算怎麼回事?
而且,這個太上皇還手握兵權,隨時都能「翻臉」廢掉皇帝!
儘管,這個機率很微小,幾乎忽略不計。但卻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入隆安帝心裡,讓他晚上睡不著覺。
於是,從隆安四年以來,皇帝與太上皇在兵權上的「博弈」就開始了。
就比如說京營。
京營在大周開國之初,太祖皇帝的建制下,是京營節度使的一把手。但為了防止京營節度使「專權擅權」,就把調兵權分離出來,授予兵部尚書,稱「總督京營戎政」,與京營節度使共同管理京營。
實際上,就是個「政委」。
還是個名義上的,根本沒多大權力,也不管事。
具體管事的,是兵部侍郎,設立一人為「協理京營戎政」。稱「協督」,協助「總督」管理京營。
實際上,也只管理些後勤工作。
除非「大閱」或「京操」的時候,基本上不會在京營現身。
但是到了隆安朝,因為實際兵權並不在皇帝手中。這兩個官職便派上了大用場,隆安帝指派兵部尚書與左侍郎「深層次」的參與京營的管理中,想要奪權!
而京營節度使「王子騰」呢?
雖然是借著寧國府的政治人脈上來的,或者說,是武勛集團的「代言人」。
但是身處「太上皇舊黨」,卻深知皇帝才是未來的希望。太上皇最終會死去,太上皇舊黨也會被政治清算。
而他出身又低,即使雙方「清算妥協」的階段。那些頂級勛貴也不會有人幫他說話。丟官是肯定的!
問題是,王子騰就怕官職丟了,權力沒了,還會被「抄家問罪」,那就慘了。
所以,敏銳的政治嗅覺告訴王子騰:必須「棄暗投明」,投入皇帝的懷抱,忠誠他唯一的太陽!
然而,他的身份很尷尬。
他是靠著賈族資源推舉上來的,如果他「堂而皇之」的改變陣營。那麼整個「舊黨」勢力,就會集體攻擊他。大明宮裡的太上皇也會「厭惡」他。可能來不及「平步青雲」,就會被提前淘汰出局了。
這種「遲疑猶豫」的態度,讓他即想「靠近」皇帝,卻又不敢走的太近。
直到這次兵部左侍郎兼協理京營戎政的曹元準備上一封《革京營積弊疏》。王子騰才決意「冒險一搏」,試探一下太上皇的「心意」。如果太上皇「默許」了,那這件事就有轉機了。
畢竟,京營的「積弊」確實十分「嚴重」!他相信太上皇也隱隱知道的。所以,王子騰與曹張二人商議後,決定把「京營積弊之厲害」,寫進了《革京營積弊疏》里,堂而皇之的擺在明面上,讓所有人都參與進來討論。
這樣的話,他就是「公忠體國」,是京營積弊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而非政治立場站隊,參與進去什麼「新舊黨爭」里。
王子騰想的很好。
但也別把其他人當成傻子。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呢?
誰不知道誰呀。
果然,這封《革京營積弊疏》一上,立即在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無數文武官員側目,開始爭吵。
王子騰「叛變」,讓「舊黨官員們」很憤怒,集體攻訐他。而王子騰雖然解釋了很多,但大家沒一個相信的。就連太上皇也惱怒了。我還沒死呢,一個個就急著去給皇帝當馬前卒了?
彼時,戴權就站在太上皇跟前,「恰時」的進了幾句讒言。
說王子騰太不像話,辜負了太上皇的信任,還不如寧國府的年輕哥兒懂事呢。於是,在太上皇的好奇下,戴權十分適宜的說起他前幾日探望賈珍病情,與賈蓉偶遇一面,講述了賈蓉射藝極佳,在東平郡王府遊園會上奪魁,又在太平樓寫詩詞的事兒。
最終,他提到了最關鍵的一句話。
即當日賈蓉與戴權相見時,說出的那句「只想求個為太上皇效忠,為大周建功立業的機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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