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人的腳為何白
燕春樓院前,
門樓處,
薛蟠怒氣沖沖,漲紅著臉,仿佛受到了侮辱一般,竟然敢瞧不起本大爺,你可知本大爺在金陵可是橫著走的,如今到了京城,仗著舅舅王子騰,還有榮國府賈家的威勢,另有洛雲侯還扯上關係,
薛蟠哪裡怕那些人,肚子一挺,直接開罵!
「娘的,裝什麼裝,還不是青樓女子賣唱的!本大爺有的是銀子!」
春媽媽被吼得一愣,臉色有些不好看,怎麼說不明白呢,
自己好歹也是京城第一青樓的媽媽,南來北往的客商,就是達官顯貴,也都和顏悅色,哪裡像這樣的鄉下漢子一般,粗鄙不懂規矩,可惜來了就是恩客,還真不能給攆出去,
靠近身來,還想再勸,
就聽到閣樓處,
兩位身穿儒服的公子,風度翩翩的先後進院內,錦繡之衣不說,手上竟然也搖著扇子走過來,
前者搖了搖頭,鄙視的嘲笑道;
「哪裡來的莽夫,如此粗鄙下作,連個規矩都沒有,青樓也有青樓的規矩,想要見四大青樓的名妓,要麼花一萬兩銀子,祈求一見,要麼留下精彩詩賦,佳人奉陪,在那逞威風,丟人現眼。🐯🐝 ❻➈𝓼нùⓍ.Ⓒ𝐎𝓜 ☮🍫」
「就是啊,沒想到賈家的人,落魄至此,只能靠口舌之快,發發威風。」
後者又是一人,從門內走出來,笑著對他們一行人指指點點,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京城言官嚴從的好友,翰林院的路安和齊亮,二人竟然點名了他們的身份,之所以會如此諷刺,還都是他們和嚴從一樣,對勛貴毫族豪感不說,這麼好的機會,怎麼會不利用一番。
二人的一番話,引得周圍的人竊竊私語,好像說的也對,
此時,也巧了。
門樓處又來了一位貴公子,嘴角還有些紅腫,但是英俊的臉上,有著陰霾,原來是光祿寺卿楊大人的獨子楊明來了,
「那便是賈家的人?」
「回少爺,好像是的,像是賈家的子弟。」
一個護衛低著頭回話,
楊明眼神閃過一絲怨恨,順天府審問賈珍的案子,早就傳遍了京城,
而且馮大人的愛女被賈珍誣陷,壞了人家的名聲,關鍵上次去紅樓的時候,楊明竟然看中了馮太英的畫像,和父親一說,就是因為此事,父親不同意,還挨了一巴掌,心情如何能好,
既然遇到了,怎麼也要報仇,
「你去外面,把本公子的護衛和小廝全給叫過來,準備動手。」
護衛班頭冷汗冒出,緊張的問道;
「公子,您想要做什麼,老爺可是說過,在外面萬不可隨意招惹是非,上一次,您,」
「滾,去叫人,本公子的話,你不聽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楊公子吼了過去,班頭無法,只得躬身退下叫人去了。
而前面,
薛蟠被兩個酸儒嘲笑,氣的怒火中燒,手中的扇子一合,罵道;
「哪裡來的窮酸書生,你們倆哪裡冒出來的,本大爺有的是銀子,是不是你們二人掏不出銀子,連個門都進不去,褲子都退不下就被趕出來了,哈哈。」
「哈哈。」
周圍的人也算是哄然大笑,看著二人指指點點,來青樓的,都是尋歡作樂玩女人的,嘴裡哪有好話,
路安和齊良二人,哪裡受過這等侮辱,氣的面色發紅,
「好一個賈家,都落得如此田地,竟然還到燕春樓逞威風,我呸!」
「說得好!」
又是一聲大喝,
從院門外傳來,
楊明領著護衛小廝一群人,從門樓外走了進來,拱手對著四周的人施禮,
四周的人也不敢托大,畢竟有人認出來者何人,
「是,光祿寺卿的公子,楊明。」
「原來是他。」
周圍人一聽,都是回禮拜見。
薛蟠沒想到,尋個樂子,竟然還被幾個酸儒為難,冷著臉看向來人,問道,
「你又是何人,敢管本大爺的事?」
「哼,本公子是何人不重要,是個人見到爾等莽夫所作所為,就不會置之不理。」
楊明眯著眼,緩步走到了近前,看著一群賈家子弟搖了搖頭,長得風流有何用,真是不咋地,聽父親說,賈家麻煩纏身,族中弟子幾乎沒有幾個,下場恩科的人,想著父親的話,楊明心中有了底,
「你既然想管,那本大爺讓你管個夠,」
薛蟠也不想再爭吵,畢竟嘴皮子沒有這些讀書人利落,把懷中女子一推,擼起袖子,幾步跨過去,對著楊明的臉上就是一拳,直接一拳打在了眼眶上,立刻腫了起來,烏黑一片。
所有人都驚呆了,楊明更是被打蒙了,捂著眼疼的說不出話來,
「好,好,好膽子,都上,給我打,狠狠地打。」
身後的護衛小廝,一看見主子被打了,回去定然吃掛落,也不管對方是誰,就撲了上去,
賈薔他們無法,只得跟著一起打了回去,幾十個人,也不分什麼,揮舞著拳頭,就在燕春樓門前打了起來,
雖然不致命,
可是人數一多,也不管不顧,拿著身邊能拿的,凳子,桌子,門樓的插旗棍子都抽了出來,雙方伱一拳,我一腳的打了幾個來回,
就連閣樓處說風涼話的路安和齊亮都沒倖免,被打的抱頭鼠竄,見勢不妙,二人私下裡就竄了不見蹤影。
其餘恩客見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早就腳底抹油,跑進了閣樓,離得遠的就退出門樓院子,遠遠地觀望,
動靜一大,
樓上的恩客,還有路上的來往的人群,就圍了過來。
眼見人打在一起,春媽媽欲哭無淚,焦急喊道,
「各位官人,別打了,別打了,都是小事。」
薛蟠此時逮著機會,抓到了楊明的衣袖,就要把人拉過來,哪知道楊明也不是個文弱書生,就是往前一送,用肩膀頂了薛蟠身子,一個踉蹌,沒站穩,順勢倒在地上,
楊明一見,立刻撲上去,一拳打在薛蟠臉上,臉頰頓時腫了起來,可惜還要再打時候,薛蟠豈能如他意,膝蓋從後一頂,楊明就被頂飛了出去,一個翻跟頭撞到了樹根,疼的齜牙咧嘴,
「媽的,你個莽夫,敢打本公子,」
說完摸到一個木棍,起身又衝過去扭打在一起,整個院子被砸的稀爛。
樓上,
張瑾瑜狠狠咬了一口肉,咽下去之後,狼吞虎咽,風捲殘雲一般,大口吞咽桌子上的食物。
看的長公主周香雪目光閃爍,連一旁撫琴的劉月也看的目不轉睛,手上撫琴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只有衛淑雲,不時地添茶倒酒,在一旁伺候著,
還有燕春樓的兩位花魁名妓,默默地立在一旁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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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會,腹中見飽,張瑾瑜端起茶水,一飲而盡,拿著衛淑雲遞過來的錦布擦擦嘴,
「殿下,還是您這的飯菜好吃,臣好久沒吃的那麼過癮的飯菜了,口味獨特,殿下費心了。」
摸了摸肚子之餘,張瑾瑜還不忘誇讚一番,說真的,到了這裡最大的感觸,就是吃的特別好,口腹之慾滿足,神仙也不外如是。
周香雪看著滿桌子狼藉,展顏一笑,都說洛雲侯真誠,倒也不假,一屋子絕色佳人,他也能安心吃的下去,以往那些結交的青年俊傑,在自己面前,無不是溫文爾雅,君子風範,何曾見過這樣的,
「侯爺倒是真性情,本宮倒也欣賞,你我二人約定的事,侯爺可不要忘了,」
「殿下放心,臣既然答應了,必然不會反悔,這點信用還是有的,要是不放心,殿下把銀子收回去即可。」
張瑾瑜也懶得和她解釋,說罷還要把木匣子掏出來,長公主見了冷哼一聲,
「侯爺莫不是想反悔,本宮何嘗說不信侯爺了,既然約定好,那侯爺記著就成,萬不可忘了,對了,侯爺,事情談完了,身邊的四位女子當真不要?」
周香雪似笑非笑的看著洛雲侯,嬌媚的眼神頗有深意,
看著眼前四位絕色女子,說不動心是假的,可惜,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更別提枕邊人有異心,這個坑可不能跳。
張瑾瑜眨了一下眼,一抱拳,道;
「謝殿下好意,女子雖好,臣也不敢奪殿下所愛,畢竟是殿下心腹,臣如何敢帶在身邊,
臣還有一事,殿下可知,您要是真的想回京城,此事的風聲只要傳出來,那在封地的永城公主是否也有同樣的打算,這還不是最主要的,臣擔心,諸位藩王,怕是要坐不住了。」
張瑾瑜在臨走的時候,忽然想到就是此事,以孝道進京城,合情合理,只不過,患寡而患不均,諸位藩王早就在封地帶的不耐煩了,都想回京,這裡面的事,皇親國戚,宗親郡王,理都理不清啊。
而且,
目光一抬,看見月如長公主豐滿身姿,那一雙碩大堅挺,實在是引人注目,四女再美,有著珠玉在前,四人不過是木櫝在後,哪裡還有興趣,誰讓自子好這口呢。
這一點動作,如何瞞得住周香雪,忍住心中異樣,細細思索一番,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自己,永誠她定然會想方設法回來的,至於其他人王爺,哼,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
「這些就不勞侯爺費心了,本宮自會應對,侯爺還需要早一些兌現承諾為好。」
離得近一些,幽蘭的香味撲面而來,也不知是何香料,張瑾瑜拱手再拜,點點頭起身離去,
走到了門前,腳有些不舒服,蹲下身子,竟然席地而坐,把鞋子脫下,
往地上磕了幾下,漏出白白的腳,
「殿下,你說人的腳,為何總是比人的手還有臉白呢!」
問著話,
把靴子重新穿上,旁若無人一般,這個樣子,也讓四周的人鴉雀無聲,
長公主回過頭盯著洛雲侯怪異的舉動,反問道,
「本宮不知,那洛雲侯可知道!」
「自然是知道,因為它會藏啊!哈哈,殿下,告辭!」
穿好靴子,起身拍了一下身後的袍服,擺了擺手!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就在臨出門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問一句,
「殿下放心,臣記得,嗯,殿下,在行宮的時候可養過男寵」
周香雪臉色一紅,眼神有些惱怒,語氣不善的回了一句,
「這就不勞侯爺過問了,送客,」
張瑾瑜也感覺問的不對,不再言語,繞過屏風,往屋門走去,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句脆音,
「獨居一人,修身養性!」
張瑾瑜推開門,也留下一句話,
「獨善其身,何樂不為!」
話畢,
推門而出。
人走後,
月如長公主神情一怔,露出複雜神色。
衛淑雲不服氣,小心說道;
「殿下,為何要告知與他,好像他是主子一樣,您看他神氣的樣子。」
周香雪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想想洛雲侯,從一開始的驚訝,色膽包天的眼神亂瞄,到最後,明明都想要,硬是忍住裝的正人君子一樣,那想要不敢要的樣子,尤其是最後,那雙明亮的眼神,盯著自己的碩大,如何感覺不出來。
自從駙馬靖南侯蘇元奎去了之後,為了給他申冤,結交不少京城青年俊傑,高門大戶的公子,除了在自己面前裝的彬彬有禮,君子風範,可是無意間的目光,就沒有一個人忽視自己的身子,像洛雲侯這樣直勾勾的盯著看的,還是頭一位,如此年輕,倒也有希望。
忽而笑道;
「那就看他的本事了,想當主子未嘗不可,既然出山了,就不想再回去了,避暑行宮雖美,可惜太過冷清,本宮男寵未有,還是處子之身,以後,男人還是要有的,洛雲侯心思剔透,本宮感興趣的。」
放下茶碗,
屋內陷入安靜。
周圍的伺候的貼身心腹一臉的複雜神色,衛淑雲看見殿下的臉色,知道不是說笑,心中也有些感觸,難道以後還真的要陪寢與他,
「知道了殿下。」
「嗯,知道就好,以後萬不可魯莽,你們四人,他倒是對你有所看中,剛剛你知道洛雲侯所說的,公主身邊的衛姓女子姐弟是何出處,可明白?」
周香雪起身,又從新回到了主位落座,仰頭看向面前的婢女,由於常年習武,身材豐滿緊緻,一股英姿俊美之態,難怪洛雲侯喜歡,應該是柔弱之美看的多了,想來侯府上的絕色女子,傳言應該是真的。
「殿下,奴婢不知,殿下身邊的衛姓女子姐弟,不就是奴婢嗎?」
衛淑雲還真的沒明白殿下問的意思,自己自幼跟隨殿下身邊,習武練劍,騎馬射箭樣樣精通,就是琴棋書畫學不進去,只能被劉月學了去,如何得知史事。
周香雪笑了笑,臉上有著莫名的神色,解釋道;
「你啊,就是不好好跟夫子學習,洛雲侯剛剛提到的衛姓姐弟,是漢朝武帝時期,平陽侯曹時(曹壽)的大姐,平陽公主身邊的一個歌女舞姬,就是因為那一晚,從此以後,衛氏封后,其弟弟衛青乃是大漢大將軍,列侯之位,其家族子弟更是一生富貴,何其氣勢磅礴,沒想到,洛雲侯竟然會給你這麼大的評價。」
長公主心底有著諸多的想法,可惜,時境過遷,如今也不是大漢的時候,大武有著大武的難處,衛良那小子雖有建樹可惜是太過稚嫩,兵法韜略欠佳,現如今最能打的,也許只有一個洛雲侯了,只是他也不是太子啊,
幽幽一笑。
「殿下,奴婢萬不敢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