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不能壞了規矩

  第486章 不能壞了規矩

  此時,

  三人躊躇不前,

  已經有些相信洛雲侯的話了,畢竟一個普通京官,也就是能買一座小院,附上三間偏房,最多的也就是吃的好一些,這就是很多官員想不到的。

  甚至好多人,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混上,別說這麼大的宅院了。

  至於說祖上留下來的,能有幾位,必然是貪了銀子,至於說能貪多少,三人心裡也沒個底,畢竟沒有見過在京城抄家的情況,以往京樞重地,不可擅自動此法,本想今日遇見,能大顯身手一番,可是好像和想像中的不一樣。

  所以,門前的三人犯了難,進了,就是入局的證人了,看到的一切,還是不換,不知是福是禍,不進去,豈不是騎虎難下,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了。

  張瑾瑜在門前不遠處,看著三人磨嘰了半天也沒進去,打趣了一句,

  「嚴大人,怎麼回事,難道嚴大人的腳不順利,走不了,要不本侯讓沈大人陪著你們一起。」

  聽到洛雲侯有些嘲笑的話語,嚴從臉色一紅,胸脯一挺,耍開膀子,大步垮了進去,沈中新有些發愣,

  「侯爺,你這個激將法,用的太明顯了,不過三人也真是的,沒事找事,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不要我們出手,恐怕三人以後怕是難了,吏部的人心思太重了。」

  「哎,沈兄你也別埋怨,本侯哪裡把他們三人放在心上,只是既然來了,那就有勇氣面對,此次雖然抄家有些魯莽,可是有了這三人,伱以後的處境也會好很多,要是今日來的人在多一些更好了。」

  張瑾瑜對沈中新此人還是佩服的,為官如此,也算是清官了,一身傲骨能做事,可是少見。

  至於在外面,碰到的官員,一個兩個的,不是貪官污吏,就是欺男霸女,不堪入目。

  沈中新聽出侯爺言外之意,心裡一暖,謝道,

  「謝侯爺,下官自是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歪,既然做了,必然要做到底,有始有終。」

  「好一個有始有終。是個爺們!」

  二人小聲說話的空隙,嚴從三人已然從身邊,進了院子裡。

  前面的庭院裡,看著一旁的崔家之人,還有不少女子跪在那,小姐還有丫鬟年歲不大,那女子的皮膚白皙,哭的梨花帶雨,衣衫薄襖也有拉扯痕跡,露出點點紅潤,看得的三人不敢直視。

  剛走過去,崔家的人雖然不認識三人,可是門外剛剛對話都聽到了,知道是來救人的,那些女子立刻哭喊道,

  「大人,我們是冤枉的,大人,救救我等,以後給各位大人做牛做馬,妾身都願意。」

  「是啊,大人,只要能救我們,想怎麼樣都行。」

  還有,此女子竟然好似要投懷送抱一般,就想衝過來,三人哪裡見過這樣的女人,都是羞紅了臉,嚴從更是義正嚴詞的怒斥,

  「都幹什麼呢,有罪就是有罪,無罪就是無罪,本官既然來了,必然要問個明白,何須你們在此胡攪蠻纏,冤枉與否,本官自會查明。」

  說的是正氣盎然,可是也不知此女是侍妾還是舞姬,扶了一下發梢的髮髻,冷哼一聲,

  「無非是官官相互,老爺被栽髒陷害,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當官的,無非是看上老爺的家業,謀奪其妻妾,貪圖美色,來此落井下石罷了,還裝作一身正派的模樣,給誰看呢。」

  看著眼前妙齡女子胡攪蠻纏,嚴從好似受到了侮辱一般,怒斥道,

  「你,刁婦,崔德海家中,就是有了你這樣的女子,才有此禍患,本官不和你一般見識。」

  就連路安和齊良,也沒想到崔德海的侍妾,竟然如此不知道好歹,滿嘴胡言亂語,雖有美色,可是如此無德之人,留在府上,必然是內宅不安,耗損氣運,再看後邊一位老婦,閉目在那不言語。周圍還有婆子媳婦圍著,想必是崔德海的夫人。

  只是三人也沒了心思再去問話,轉身就往庭院堆放箱子的地方走去,這一走還沒幾步,就看見從後院,一隊隊皇城司的人馬就,抬著一看就分量不輕的箱子走了過來,放在地下,可能放的著急,沒注意看地上的磚塊。

  剛剛放下,箱子忽然滑了一下,側翻在地,裡面白花花的馬蹄銀子就翻落出來,滿滿一箱子的銀子,看得三人愣了眼。

  齊良咽了下唾沫,問道,

  「這,這麼多,這一箱子起碼有一萬兩現銀,是不是。」

  「是啊,這麼多銀子,我可是見都沒見過,你看後面還那麼多。」

  路安看得羨慕,說完還一指後面跟著的那麼多人,一排排箱子跟著出來,少說有幾十個箱子。

  要是真的都是銀子存在裡面,那崔德海,恐怕是罪有應得了,嚴從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罵道,

  「崔德海此人,典型的忘恩負義之輩,朝廷對待他如此寬厚,竟然敢貪銀子,真是我等讀書人的恥辱。」

  「就是,沒想到此人,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

  「氣煞我也,羞與此人為伍。」

  三人本來是仗義執言,替崔德海出聲,哪知道錯付了人,氣的在那痛斥一番,讓院內之人聽得儘是低下了頭,那個小妾還是不依不饒,

  「在這裝什麼,當官的,哪有不喜歡銀子和女人的,哪個朝廷官員家裡沒有銀子和侍妾,看你們的樣子,還以為是什么正人君子呢,你們是清官,笑話,剛剛不是還偷看我來著。」

  看著女子的嘲笑,嚴從大喝一聲,

  「賤人,我等讀的是聖人的書,做的是為民請命,哪裡和此人一樣,嚴某行的正,坐得直,家中僅有髮妻一位,丫鬟小廝婆子不超過五人,每日吃的清湯寡水,雖無銀子傍身,可是嚴某不曾貪墨一兩紋銀,崔德海此人當殺,本官身為言官,自然有探查監督朝廷官員的權利,回去就立刻上述皇上,要查崔德海,哼。」

  嚴從氣惱,說的話也沒錯,別說是他,京城大部分言官都是吃的清湯寡水不說,還有官員還是租借院子居住,雖有權利,可是清水衙門,哪裡來的銀子。

  崔德海的小妾聞言,面色一變,真沒想到大武朝廷還有清官,哪裡說理去,就要討饒,可是嚴從三人內心有氣,自然是不搭理,就此出了府,只有身後的夫人嘆息一聲,

  「必然是有此大禍,以後各自活命吧,京城清官,言官清流,吃的都是稀粥饅頭,你竟然不知道,罷了。」

  「我哪知道啊,當官的哪個沒有銀子,真是的。」

  小妾聽了不服氣,還在狡辯。

  這一切,都被府外等候的張瑾瑜看在眼裡,頗為好笑,不得不說朝廷這些言官還沒有意識到他們手中奏摺的威力,都以為是清水衙門,也好,省的以後言官占了朝廷的嘴,那就麻煩了,記得誰,就是這樣,皇帝都不敢言語。

  三人走到近前,滿臉的尷尬,嚴從一抱拳,說道,

  「今日,我等三人冒昧了,可是侯爺,未經過大理寺和刑部乃至督察院,三司會審,就來抄家,雖是有罪,也不符合程序,侯爺以為然否。」

  「嗯,嚴大人說的沒錯,此事是本侯和沈大人疏忽了,可是本侯所作所為也是為了朝廷,官倉被燒想必三位也知道了,這虧空怎麼補,本侯和沈大人怕有人暗地裡轉移銀子,不得已先來抄家,把損失減到最小,至於府上的家眷,自然是帶回大牢看押,等著審完再判,嚴大人你說呢?」

  張瑾瑜倒是真佩服這些人,雖然衝動,可畢竟是一番好心,朝廷有了他們才有了一點淨土,要是這些人都沒了,基本上大武就走到頭了。

  嚴從沒想到洛雲侯竟然承認錯誤,還這麼痛快和自己商量,這倒是沒想到的,本還想據理力爭一番,話到嘴裡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無力可用,

  「這倒不是不可以,侯爺還需要遵守朝廷法度才是,院內家眷雖然也是犯官家眷,侯爺也要約束手下,不能讓其騷擾,失了臉面。」

  「嚴大人所言極是,本侯必然會約束的。」

  「那好,下官就告辭了。」

  見到洛雲侯盡皆答應下來,嚴從也就無從再說其他的了,只好準備告辭離去,三人興沖衝進來,頗有些心灰意冷一般的離去,心裡也不是滋味,可是,自己也不是胡攪蠻纏之人,洛雲侯更沒有囂張跋扈,感覺和之前想的不一樣啊。

  就在三人準備離去的時候,張瑾瑜看著三人有些落寞的身影,也不忍就讓三人這樣走了,怎麼也算是入局了,規矩還是要給的,看著季雲輝從內院跑了過來,出聲喊三人一聲,

  「三位大人,且慢離去。」

  嚴從三人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洛雲侯,疑惑地問道,

  「侯爺沒可還有事?」

  「嗯,有,既然今日三位進了府,也算是參與進來,按照規矩,都有孝敬,所以,季雲輝,去內里,從箱子裡拿六塊大一點的過來,給三位大人一人兩個,不能壞了規矩。」

  「是,侯爺,卑職這就去。」

  季雲輝應了聲,轉身就往院內跑了過去,也知道哪個箱子裡的銀錠最大,打開一處箱子,從裡面拿出六塊銀子,還細心的拿了錦布分成三個包好,拿了回來。

  「侯爺,準備好了,」

  「嗯,給三位大人一人兩個,算是立了規矩。」

  張瑾瑜讚許的看了季雲輝一眼,不愧是皇城司出身,這眼色辦事,也沒誰了。

  只有嚴從三人頗為不解,伸手接過季千戶遞過來的錦布包裹,沉甸甸的,也不知何物,就問道,

  「侯爺,這是什麼意思,給我等什麼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