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拜會無心闡師
金陵城外,
千年古剎寒山寺,坐落在金陵城和蘇州城交界地方,一處風景幽美的青山之上,寺院建成那時,就是寒山寺,久而久之,此前的青山也就隨著寺院的名聲,被百姓叫為寒山,固有寒山之上寒山寺。💥💥 6➈SᕼUⓍ.Cό𝓂 🎃💞
歷經幾代朝廷依然在此,每日三次撞鐘經年不絕,裡面武僧,長老,沙彌,甚至不遠處還有附屬的玄墓蟠香寺,裡面儘是入了空門的女子,削髮為尼。
武皇繼位的時候,離開金陵城之前,特意去了寒山寺,也曾經在寒山寺上過香,從此寺院香火鼎盛,香客絡繹不絕,使得寺院越發的壯大了,而且寺院的住持更是藉此機會大肆購買寒山寺周圍的土地,使得寺院能自給自足,侍奉佛祖的弟子更加的多了,人多勢眾,名傳天下。
如今,
寒山寺更是遠近聞名,只要是到江南來的客商或者達官貴人,無不在金陵城外的寒山寺走一趟,燒香拜佛以求心安。
無獨有偶,不少來的香客許願之後,大多數是心滿意足,極少數的人也是祈求平安,無不應驗,以至於百姓越傳越神,香火之氣愈發的鼎盛。
在藏經閣,
首座闡師,法號無心,僅有一位嫡傳弟子,名叫汪子晉,此人就是汪應寒養在外室的獨子,從小就被送入空門,寄養在無心闡師座下。
今日,
到了正午時分,無心闡師對身邊念經的弟子說道;
「子晉,快到時辰了,你去,把今天午時的鐘給撞了。」
「是,師傅,弟子這就去。」
穿著一身武僧短打的汪子晉,答應師傅之後,起身對著師傅行了一禮,然後恭敬退了出了藏經閣,把門關好後,就直奔大雄寶殿的左邊的鐘樓跑去,上了閣樓,就見到一個古樸的銅鐘掛在閣樓的中央。
汪子晉走上前,用力抱著撞木,往後一拽,狠狠的撞了上去,
「當!」
古樸的鐘聲立刻響徹寺院,傳了出去,遠在金陵城的百姓都能聽到,不自覺的看了天色,晌午到了,放下手頭的活計,開始吃飯休息。
汪子晉放好撞木,起身下了鐘樓,去寺院齋堂準備吃飯,每次撞完鍾,汪子晉都是第一個跑向齋堂,雖然都是些素齋,可還是吃的香甜,吃完飯還要給恩師帶一些齋飯回去,十幾年天天如此,從沒間斷。
只是今日,齋堂內倒是有不少香客在堂內就食,鄰桌就是左護法帶著幾個堂主在此,每人的面前都是滿滿一大碗米飯,可是幾碟子的菜,儘是青菜,豆腐,豆芽,蘿蔔等,沒有一點葷腥,扒了幾口的堂主埋怨道;
「員外,這齋飯一點味道都沒有,沒酒沒肉,還少鹽無油,你說這些和尚天天吃這些,還沒個女人玩,一輩子有多慘。」
「誰說不是呢,你看看這個,湯都能看到盤子底部了,豆腐也不過下油,直接煮了,哪裡請的廚子。」
另一個香主狠狠扒了口米飯,然後灌了一口水送下去,感覺沒有水就難以下咽一樣。
太平教左護法左鋒,拿著筷子夾了一點青菜,小口的吃著飯,用筷子敲了下碗邊,
「行了,吃飯都堵不上你們的嘴,有的吃就不錯了,別忘記我們來是幹什麼的。」
幾人見到護法在那訓斥,不免縮了下頭,然後低頭扒著飯,小聲的嘀咕一下,
「員外,你說咱們能見到那個汪子晉嘛,前面的知客僧人可是左顧言它,都現在也不知道那娃娃在哪?」
「護法,會不會汪應寒記錯了?」
身邊的堂主,和香主,邊吃著飯,邊說道,實在是前面的僧人滑不溜秋,果然是廟大了,僧人都成精了。
看著周圍陸續來了不少寺院的子弟和香客,左鋒的眼睛也是時刻注意著周圍,只是剃了光頭,怎麼看都差不多,哪裡能分辨出來。
「先吃飯,回了再問問,不過我也沒聽說過,寺院有無心闡師的法號,實在不行找方丈玄慈問問就是。.•°¤*(¯`★´¯)*¤° 69𝔰𝓗𝔲𝓧.¢𝐨ᗰ °¤*(¯´★`¯)*¤°•.」
幾人點點頭表示同意,不再言語開始吃了起來,趕了一路還是餓了,而領桌的汪子晉,在聽到幾人討論家父和師傅的名號的時候。
眼神掃過來,為首的男子氣度不凡,帶著的幾人長得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善類,本想問問何事,可是多年的清修讓自己不敢輕舉妄動,默默吃晚飯,而後給師傅打了飯菜,就回了藏經閣。
到了閣樓,把飯菜放好,就侍奉在一邊,心裡有事,手上自然是不利落,碗筷放了幾次都是放不到一起,
「子晉,有何事藏於心?」
無心闡師立在身後,看著汪子晉問道。
「師傅,弟子今日在齋堂遇到了幾人,聽到他們談論家父和師傅,心裡難免有了牽掛,所以弟子才有此慌亂。」
汪子晉跪在地上,把今日在齋堂聽到的事給師傅說了一遍,無心闡師聽聞,暗自嘆息一聲,終歸是麻煩上身,汪家那麼大的鹽商豪族,背後又是東王府出身,這些年做事愈發的張狂,朝廷注意是遲早的事,看來汪家有難了。
「阿彌陀佛,子晉,你已遁入空門,俗家之事早已如過眼雲煙,暫且隨緣,」
「是,弟子明白。」
見到自己弟子還是聽話,不忍心讓其再行念經,就讓其回去休息,自己看著桌上飯菜,就走出藏經閣。
繞過僧舍和居士林,到了齋堂,進入堂內,偌大的地方也被占得七七八八了,無心闡師掃視一眼,立刻就看到有幾人氣質不凡,或者說血氣煞人,隱於眾人之間,闡師走了過來,徑直坐下也不說話。
堂主見了,不耐煩的罵道;
「哪來的禿驢,沒看到爺爺們在吃飯啊.」
左鋒右手一揚,制止堂主呵斥,看著眼前的和尚,一身灰布袈裟,僧衣也是打了補丁,不像是寒山寺的,那些招待人的知客僧都是穿金戴銀,袈裟更不要說,瑪瑙翡翠鑲在上面,熠熠生輝,見了自己都想給打劫了帶回去,這個樣子倒是像個乞丐。
「敢問,這位老和尚,你坐在這是何意,不是有那麼多空座為何不坐?」
左鋒見了奇怪,出聲問道。
無心闡師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稍安,幾位不是一直來找貧僧的嗎?」
「什麼,你就是無心闡師?」
看著眼前的和尚,左護法哪裡能相信此人就是無心闡師,在寒山寺,無字輩的闡師,可是在長老之上的存在,還有這一身要飯樣子的闡師,不太敢相信。
「阿彌陀佛,正是貧僧,各位施主有何事找貧僧的徒弟?」
看著和尚不像是說假話,幾人對視了一眼拿不定主意,左鋒放下碗筷,仔細盯著眼前的和尚看,如此氣度的和尚也是少見,和前面那些滿身銅臭的和尚,不如說是奸商,這老和尚反而是高僧做派,暫且問一問,
「見過闡師,我等從楊州而來,著急見令弟子,有急事告知,」
「何事?」
見到老和尚不鬆口,坐在一旁的堂主氣不過,
「你這和尚,我們大老遠從揚州來,既然是有要事,需要告知小公子,你給我們說下汪子晉在何處就行了。」
無心闡師又道了一聲佛號,閉口不語,堂主還想再說,被左鋒攔著;
「闡師既然不說,想必是有苦衷,咱們也不能逼迫,但是好讓闡師知道,揚州汪家族人上千口,全被洛雲侯麾下誅殺殆盡,全族老少一個不留,家主汪應寒更是被砍下頭顱,屍身掛在揚州城門之上,暴屍於外,闡師怎麼看?」
無心闡師眼睛猛然睜開,眼裡精光一閃,盯著眼前幾人,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敢問汪家因何被誅殺?可有緣由。」
左鋒冷笑一聲,回道,
「自然是有的,汪家派其族內女子,毒殺江南巡鹽御史林如海夫婦二人,此事發了,洛雲侯暴怒,殺其全族,闡師可明白?」
無心闡師知道朝廷法度,謀害朝廷命官,視同謀逆,誅全族,不由得暗自擔心自己的弟子,算下年紀,暗自下定決心,今日就要給自己的子弟梯度,遁入空門,賜予度牒,與汪家再無牽扯。
「施主,世間再無汪家之人,幾位施主還是早些回去為好,阿彌陀佛。」
無心闡師道了聲佛號,就起身離去,剩下的幾位堂主香主傻眼了,
「員外,這老禿驢什麼意思,」
「是啊,員外,他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走,拿我們開涮呢,我去逮著他揍他一頓。」
「就是,老禿驢明顯是看不起我們。」
「行了,安靜。」
看著幾位心腹胡言亂語,一臉氣憤的樣子,左鋒立刻呵斥。
面目反而嘴角翹起,果然是關心則亂,身邊的香主立刻起身跟了上去,哪知道老和尚年紀大了,腿腳可還是利落,七拐八轉的,繞了一圈居士林竟然不見了,香主四下張望實在看不出來,只得返回。
堂內,
左護法讓其繼續吃飯,
「行了,別看闡師說得好聽,自己的弟子出事,哪裡能不擔心,只是咱們無法知道,老和尚會不會讓汪子晉知道還是隱瞞,這幾日想辦法等等,看能不能見到,要是不能在另做打算。」
堂主幾人一頭霧水,不明白護法所言,不由得問道;
「員外,你可是想到辦法了,要不然夜裡咱們偷偷溜進去,」
話音未落,香主一臉喪氣的走回來,
「員外,跟丟了,那老和尚真邪門,明明跟著的,人卻不見了。」
「那就對了,此人如果當真是無心闡師,咱們還真的找不到的,只能在此等候。」
左鋒說完,不再理會幾人,繼續拿筷子吃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