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聖上問詢邊軍

  第244章 聖上問詢邊軍

  大內,

  長樂宮,

  太上皇周聖卓難得起了個大早,在夏守忠的服侍下更了衣,然後走出長樂宮。

  看著巍峨壯麗的宮殿,不免有些回憶的神色,如今過年也沒有往日的喧囂,不免有些孤獨感。

  「昨日,去了洛雲侯府頒旨,可有什麼異常。」

  太上皇背對著夏守忠忽然問了一句,夏守忠在身後恭敬的說道;

  「回太上皇,老奴去了侯府頒旨,到那之後就見到皇后坤寧宮的女史春禾早一步先到了,想必是傳達皇后娘娘的懿旨。洛雲侯也是剛剛接完旨意沒有走,周圍的賓客也是坐的滿滿當當,奴才看了一眼都是勛貴武將偏多,朝臣倒是很少。」

  「嗯,繼續,頒旨時候洛雲侯有何反應?」

  太上皇還是關心張瑾瑜的態度,夏守忠聞言也不敢造次,老實回道;

  「洛雲侯在聆聽太上皇旨意時候確實有些震驚,而且也是驚喜無比,並沒有出格之舉。」

  這反應在周聖卓的意料之中,如此多的寶物面前能保持理智的那就要小心了,洛雲侯還是年輕啊,也不知道他到底對待自己和老勛貴是何態度。

  話說回來,這小子和賈家的對立那是滿城風雨,三天兩頭鬧出個事。

  要是說不對付,朝堂之上可是力挺勛貴,仗義執言,實乃是勛貴新秀,未來可期,如此有些難以捉摸不定,還需打磨一番。

  「知道了,他和賈家,嗯,侯府請了賈家的人沒有,前幾日可是在榮國府上又鬧出了一波笑話。」

  夏守忠哪裡還不知道,是戶部侍郎沈中新帶人,上門榮國府要銀子的事。

  此事剛剛過了沒幾天,都是竭力掩蓋,還沒有傳出來,倒是那天的日子有些奇怪了。

  「回,太上皇,此事只有他們幾位知道,並沒有外傳,倒是洛雲侯大婚那天有些奇怪,有些看不懂!老奴雖然沒有進去,但是在侯府門外,看到了榮國府的馬車。」

  太上皇轉過身感興趣的問道;

  「哦,何事奇怪?」

  夏守忠就走過來扶住太上皇,小聲道;

  「回太上皇,老奴去頒旨那天,就在侯府的正門處,負責在外面接待,安排喜宴管事的人,您猜一猜是誰?」

  周聖卓看到夏守忠和還神神秘秘賣關子,能有誰,還不是府上的管事,亦或者是王夫人安排的人,就笑罵道;

  「你個老貨,竟然還賣起關子來了,難道不是侯府的管家出來負責嘛。」

  夏守忠咧嘴一笑,扶著太上皇往前小走了幾步,小聲道;

  「太上皇英明,老奴當時候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老奴仔細一看竟然是是一女子站在那。」

  「哦?這倒是稀奇了,難道是女管家?」

  「太上皇,老奴當時就是這麼想的,誰知走過去一看,站在侯府門前管事的,竟然是榮國府的賈璉媳婦王熙鳳。」

  太上皇聞言停下腳步,問道;

  「此言可是真的。」

  夏守忠立馬跪下,保證道;

  「不敢欺瞞太上皇,當日除了王熙鳳在那,還有榮國府的史老太君帶著孫媳婦和小姐都去了洛雲侯府,聽說在東雲樓里,王氏親自作陪,單獨在樓內擺了一大桌,此事來往賓客可都看見了。」

  太上皇周聖卓也是慢步走著,邊走邊細細品味,這王氏可真不簡單,如此鬧得沸沸揚揚的事,竟然兩家事後還能如此坐在一塊,榮國府還是老太君明事理。

  「行,起來吧,那寧國府呢?」

  夏守忠就站起身來繼續過來扶著太上皇,回道;

  「謝太上皇,寧國府賈將軍據說身體不適,一直在府上休養。」

  「那就是沒去了!」

  「是,太上皇。」

  聽到太上皇的問話,夏守忠立刻回道,不在敢多說一個字。

  周聖卓有些不喜,寧國府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養心殿,宮苑之內。

  精緻迴廊的之上,也是掛著八角宮燈,雖然燈火熄滅,但是也殘留一些昨夜的餘溫。

  御書房之內,青銅大鼎飄出的絲絲檀香,充滿了整個書房,梨花木的案幾之後,武皇周世宏也是身穿明黃之色的山川社稷服,正襟危坐,手裡拿著硃砂毛筆正在批紅,身前幾處堆積的奏摺遮蓋了聖顏。

  在一側,自然是大內的大總管,皇城司廠督內相戴權,手拿這佛塵,恭敬侍立。

  片刻後,

  武皇批完手中的奏摺,就問道;

  「洛雲侯昨個可是大婚完了?」

  「回陛下,是的,昨日洛雲侯大婚之日,聽說侯府也是熱鬧非凡,不少朝臣和部將都去賀禮了,邊軍將領除了北王和東王的舊部沒去,都去了。」

  戴權自是斟酌慎言,如實匯報,不敢欺瞞。

  武皇也是心有所感,又問道;

  「那二位王爺可曾去了。」

  戴權聞言回想內侍匯報的言語,查漏補缺,慢慢說道;

  「回陛下,北靜郡王水溶和東平郡王穆蒔都是安排管家去的,本人並沒有去,為何那三位將軍沒去,老奴也是不知,倒是邊軍將領,各個國公府的小公爺都是親自前去賀禮,聽說還喝了不少酒。」

  「嗯,知道了,邊軍各部來了有些日頭了,皇城司那邊有什麼發現沒有。安插的人可有什麼匯報?」

  武皇話鋒一轉,不在問詢洛雲侯之事反而直接問起了邊軍各部的動態,尤其是這些軍士來京城後的表現。

  戴權一時轉不過彎,站在那一時並沒有回答,倒是從懷裡拿出密折看了起來。

  養心殿,御書房內,

  武皇周世宏靜靜的看著戴權拿出密折翻看,也不言語。

  如今,大內皇城司,武皇也是越來越用順手,雖然知道自古有太監霍亂宮廷,心裡也是時刻提醒,可是依然是依賴皇城司和內務府提供各種情報和便利,造成戴權的「內相」之明,聖上明了,可是始終未曾限制。

  尤其是還暗地裡擴大司禮監掌管暗衛,監察百官,更甚者擴大到勛貴世家。

  當然,那些世家大族也是有所察覺,不動聲色暗地裡也是除掉不少人,所以暗衛的發展也是受到了節制,文官集團和勛貴集團抱團嚴重,地方又是錯綜複雜,導致暗衛無所作為,只能以皇城司為主。

  「陛下,奴才有事稟告,」

  「說。」

  「啟稟陛下,奴才剛剛看了暗衛匯報,不少來京的邊軍士兵並不想回去,而且還抱怨邊軍在邊關餉銀不足,伙食也是粗茶淡飯,頗有些樂不思蜀的感覺。」

  武皇聞言也是有些不悅,知道邊軍的尿性,更知道那些將領的腌臢事,如今大武朝廷愈發不能為自己解惑,國事愈發艱難困頓。

  自己雖然兢兢業業,勤懇政事,可是在太上皇的壓制下毫無建樹,就是這次洛雲侯大婚也只能通過皇后懿旨賞賜,那些西域國寶物從何而來。

  「這也算是人之常情,邊關生活困苦不堪,到了京城自然是差距巨大,昨日太上皇賞賜如此多的西域重寶從何而來?」

  戴權也是愣住,然後戰戰兢兢地說道;

  「回陛下,奴才不知,但是昨日車隊是直接從長樂宮出來直奔洛雲侯府的。」

  竟然如此,武皇心中暗自思索,如今西域商路斷絕,涼州之外更是被草原鮮卑人控制著,難道是走私,可是如此多的重寶也太多了,忽然,周世宏就明白了,是西寧郡王宮澤,只有他才能拿出這些。

  想到這,武皇面色深沉,然後就對著戴權說道;

  「準備擬旨,讓各部邊軍將領,明日即可率所部出發回邊關,洛雲侯,口諭,讓他這幾日忙完,最近的時間準備南下江南,徹查江南鹽業,所部邊軍可跟隨南下,讓御馬監趙司一起跟隨洛雲侯南下,一切以洛雲侯為主。」

  「是,陛下,」

  戴權也是震驚皇上做出如此決定,但是年還沒過完是不是太倉促了,躊躇片刻還是說道;

  「陛下,恕老奴斗膽,如今年關未過,會不會太倉促些,洛雲侯大婚僅僅過了一日,」

  武皇也是嘆息一下,站了起來,戴權急忙上前攙扶,

  「朕何嘗不知,雖然年關未過,可是今歲日短,他們回去也是一年之初始,春意之色,要是再拖時間不夠了,林愛卿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那時候。」

  周世宏有些傷感更多的是憤怒,從江南金陵,楊州,蘇州,各地傳來的摺子都是報喜。有的竟然還整出祥瑞之事,實在是大謬。

  那些京城轉運到關外的流民,已然超過自己的預測,緊緊京城就有四十萬之眾,中州不知有多少,地方豈不是更多。

  西北,南邊,各地暗衛也是密報,各郡府城,災害頻繁,顆粒歉收,百姓無安身立命之田,導致各地盜賊蜂起,邪教叢生,賑災,剿匪.安撫等等,銀子也是嘩嘩溜出去,還好邊事暫且穩住,可是也不知道何時再會發生。

  雖然京城在自己督促下加上江南的鹽稅,每年節約千萬輛白銀,也還不知道能撐到幾時。

  「陛下寬心,林探花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再者季千戶已然順河南下,不久就會有信回來。」

  「希望吧。」

  武皇也是面色沉重,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往外看去,寒冬的院子還是原樣未變,死寂一片,只有松柏長青,傲然聳立,僅僅只有他們孤獨的在那,於院中一幅畫格格不入,正如林如海目前的處境。

  在那南邊孤掌難鳴,而且身邊儘是些勛貴世家,豺狼環伺周圍,伺機分食,朕是不是該痛下殺手奪權了,可是一想到前太子,穩坐太子二十年,根深蒂固的情況下,一敗塗地,多年來的布置一招盡喪。

  虎毒尚且不食子,

  太上皇何其狠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