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子,侯爺說了,出手救人順手而為罷了!薛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薛蟠臉色有幾分尷尬,這一次他可是毛遂自薦,要是連人都請不回去,自己這臉可就丟大發了。
「徐管家,這救命之恩,對侯爺來說可能是隨手為之,但是對我薛蟠可不是那樣的,我薛蟠是個粗人,要是不感謝一二,這.叫我以後如何在京城裡立足呢!」
「薛公子,侯爺沒說不去,你先回去,侯爺手頭還有事情要忙,一會兒再過去!!」
聽到徐遠輝的話,薛蟠一愣。
旋即欣喜若狂地說道:「侯爺這是答應賞光了??」
徐遠輝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糊塗,薛家不過是一個沒落的皇商,賈琙為何會賞臉去這一家吃飯呢?
而眼前的這個薛蟠,不過是一個花花公子,當初賈琙為何要救他呢??
不過疑惑雖疑惑,但是賈琙既然吩咐了,他並沒有什麼好說的,與薛蟠打了一個招呼,就轉身回府了。
薛蟠見賈琙賞光,心裡那得意的勁兒,就別提多高興了,騎上自己的高頭大馬,滿面春光的就往回走。
京城,大明宮。
戴權這才剛歇歇腳,忽然見到一名暗衛現身,將一封密報送到了自己手上。
「找徐遠途,沒見雜家剛歇息嗎??」
「內相,徐大人去江南了,」
聽到這名暗衛的話,戴權好懸沒一口氣把自己憋死。
「又是什麼事兒??」
戴權知道,暗衛是明康帝的直屬機構,那些重要的情報一般不會經過他,會直接送到明康帝的御案上,但凡是給自己的,大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或者說這些人不想背鍋的事兒,上一次他就被徐遠途噁心的不行,所以除了宮裡的事兒,其他的他一概都不會管。
「冠軍侯賈琙」
只聽了三個字,戴權直覺得腦袋都要炸了,這幾天,明康帝在小心的人不就是這位年紀尚且還小的侯爺。
他一揮手,直接說道:「停~~」
然後將手裡的密報直接扔了回去,聲音有些尖銳地開口說道:「這樣的情報,你們應該直接送到皇上的御案上,而不是通知雜家!!徐遠途就是這麼教你們做事兒的??」
那名暗衛見戴權大怒,也並未多言,接過情報之後,就再度隱入暗處。
戴權見許久都沒動靜,才不屑地撇了撇嘴,想拿他當槍使,他們還不夠格。
另一側,王夫人從周瑞家的那裡得知了入畫的事情之後,冷冷一笑,不怕她驕橫跋扈,就怕她規規矩矩,要是對方安分守己,自己還真不好動他。
「周瑞家的,帶兩個人拿了那廝,收集好證據,送交應天府衙門.」
聽到王夫人的話,周瑞家的臉色一變,自己這個主子這是打算幹什麼??
「太太,這事情捅到公門上是不是有些.」
王夫人眼睛一眯,若是不這麼作,那她還怎麼出氣??
府上這些人都是見風使舵的好手,惜春太棘手,老太太為了大局著想,不一定會因為寶玉受辱而對付那個丫頭。
如此以來,那這件事兒就只能她自己謀劃了,說來好笑,自己金尊玉貴的兒子被人侮辱了,但自己卻不能去拿罪魁禍首,只能去算計對方身邊的一個丫鬟,不過就算是一個小丫鬟,她也要那個小蹄子知道什麼人是不能得罪的。
「不該問的不要多問!!」
周瑞家的冷不定的打了個寒顫,趕忙低下了頭,連聲應是。
隨後周瑞家的就領著幾個婆子還有幾個小廝離了西府,有著若國公府的招牌,取證還是非常簡單的,一聽是榮國公府懲治刁奴,自然是歡呼踴躍。
對付一個奴才,周瑞家的動作很快,不多時人就被扭送到了應天府衙門。
一切行動很快,還不等惜春那邊反應入畫的那個舅舅已經被打入大牢了。
並且還是證據確鑿的那一種。
時間初入午時,一輛馬車來到榮國公府的東北街門,先是一個身穿紅衣的姑娘從馬車裡探出了腦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冠軍侯府的後宅大管家——彩鸞。
「算了,我就不下去了,那個薛蟠本姑娘看著就煩!!一個時辰後我來接你!!」
隨後馬車裡傳來了另一道聲音,「別鬧了,回去穿好衣服,別凍著了!!」
之後賈琙便下了馬車,又伸手將一個小腦袋按了回去。
「回去和你彩鸞姐姐待好,最近京城不太平,難免有些偷雞摸狗的小賊,做些不知死活的蠢事兒!!」
「大爺~~」
「聽話~~」
「知道了~~」
這輛裝潢極為奢華的馬車之中,有兩個美人,一大一小,正是彩鸞和香菱,彩鸞撥弄著手中的小玉劍,玉劍質地極為特殊,形狀也極為奇特,若是沒有劍柄,和一隻簪子無異,上面還有一縷黃色的氣息流轉。
「小丫頭,這東西你可得好好帶著,有它在,天下沒人能傷的了我們!!」
香菱摸了摸自己髮髻上的蓮花簪,有些害羞地點了點頭。
「彩鸞姐姐,你有沒有發現大爺自從和林姑娘從江南回來之後就變得很怪啊!」
「你是說那個小混蛋的大姐姐??」
說到這個名字,香菱的小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大爺不是她的弟弟!!」
彩鸞呵呵一笑,「或許那個小混蛋更喜歡這個調調呢!!」
香菱雙手抱在胸前,急聲道:「才不呢!!我說的不是這件事兒!!」
彩鸞眼神有些狐疑,「那你個小丫頭說的是什麼??」
香菱想了想說道:「大爺.大爺好像比之前隨性了很多~~」
彩鸞笑著搖了搖頭,「你心思倒是細膩,不過這樣不好嗎??」
香菱猶豫了一下,「可是這樣,喜歡大爺的人就越來越多了!!萬一大爺不喜歡我們怎麼辦??」
彩鸞聞言咯咯笑了起來。
她將香菱拉了過去,笑著說道:「現在知道怕了!!那你就快快長大吧!!你的琙大爺憐惜你,你身子沒張開,不會動你的!!」
梨香園內,此時倒是多了兩個人,一個是史家的大姑娘,史湘雲,今日恰巧來了賈府,上午賈寶玉鬧了這麼一出,她也不好在寶玉那邊,於是就來了梨香園,打算和寶釵敘敘舊。
「寶姐姐,你說的是真的??」
寶釵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湘雲這來的到底是該說巧還是不巧,若是說不巧吧,那對方這個時候來,卻是能正好碰上賈琙,賈琙可是她們家請來的貴客,這一次能請的來,可都是存在幾分運氣呢!!
若是巧了,對他們薛家來說可不巧,他們家打算設宴答謝賈琙,湘雲來了,這不就是打亂了他們家的答謝之宴了。
但是更重要的是,她們家又不能把湘雲攆走,因為此處是榮國公府,不是他們薛府,他們都是藉助,哪裡有資格去趕人,並且還是史家的大姑娘,那可是老太太娘家的女兒。
「是真的~~」
這件事兒既然已經成為定局,寶釵也就沒有再繼續糾纏,而是快速安定了心神,笑語盈盈地對湘雲說道。
湘雲聽到寶釵的回答,眼底閃過一絲激動,自從年前見了那個少年一面,之後她可是在沒有見過了。
雖然知道那個人自己大抵上是沒可能了,但是也耐不住她心裡去想。
天下大好男兒雖然多,但是這樣優秀的哥兒可就只有一個。
薛蟠聽到下人的匯報,早已屁顛屁顛地走了出去,心裡還在幻想等見到了真人,自己一定要將平日裡學的本事,都展現出來,一定要巴結好那位年輕的侯爺。
說起來,這還是薛蟠第二次見到賈琙呢!雖然賈琙來過賈府數次,但是薛家暫住賈府,薛蟠一個男子平日裡根本不允許在府中亂跑,就算是邀請賈寶玉出去頑,也只能通過小廝的傳話。
大康這個年代,內宅之中的規矩可是森嚴多了,榮國公府亦是如此,若非府中有賈寶玉這麼一個被賈母驕縱的無法無天之輩,黛玉和寶釵按理說是無法同賈寶玉在一起玩笑的。
薛蟠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賈府,平日裡根本見不著迎、探、惜春等幾個小姐。
第一次見賈琙的時候,還是在金陵呢!當時賈琙為了掩人耳目,當了一回紈絝,時間匆匆而過,一別已是三年了。
一見到賈琙,儘管他沒有印象,也沒有人介紹,但是在第一眼就確定了賈琙的身份,一襲麒麟踏雲袍的少年,腳下龍驤虎步,不怒自威。
原本看見漂亮的人,無論是男是女他薛蟠都很感興趣的,但是對於眼前的這位,他卻生不起一絲褻瀆,因為那雙熟悉的眸子。
那雙讓他幾乎像是刻在骨子裡的眸子,不同的是眼前之人的容貌與當時那日的不符,少了讀書之人的溫潤,多了一絲冷峻,多了三分威嚴,還多了一絲讓人心驚膽戰。
「是他~~」
幾乎就在確定了賈琙身份的瞬間,他薛蟠站在了原地,雙腿就打起了擺子,心裡的那一絲僥倖瞬間被擊破,嘴唇變得重若千金,竟是站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的他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他今天都他娘的乾的什麼事兒,居然將當初的那個仇人給請回來了,現在還是一個能一言就能定他們薛家生死的人。
看到薛蟠的反應,賈琙心裡倒是有些意外,這位薛大少似乎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他什麼也沒說,也沒有去看他,徑直從他身邊走過,直接將他無視了。
今日一行,卻也有幾分因果。
這還是妙玉第二次來找自己,說自己有一件事兒應在了薛家的姑娘身上,讓自己來這裡先和人家打好關係。
他見妙玉說的慎重,思慮再三,這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