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舉告賈案首

  第99章 舉告賈案首

  那禮部主事將事情報給坐堂的郎中。☢🐠 6❾Ŝ𝓗ⓤˣ.ⓒσⓜ 🎉🏆

  那禮部郎中也大吃一驚,如今衙中的大宗伯和左右侍郎都在上朝,遇上這等事情,他這個守堂郎中責無旁貸。

  如今那些學子還聚在衙門口,時間一長只怕要生變。

  於是這位守堂郎中急忙忙趕去衙門口,與領頭的學子交涉,並讓主事將此次參與上訪學子的名字,全部記錄在冊。

  並聲明禮部會接受訴狀,待查實後酌情處理。

  在這些血氣方剛的學子眼中,別的衙門也就罷了。

  比如你去大理寺去鬧,搞不好就被人家拉進去,捏你個擾亂衙堂的罪名,不給你用刑,讓伱吃幾天牢飯,可挑不出半點毛病。

  但是在以弘揚禮教法度為任的禮部,根本不用擔心會遇上動粗的。

  這些舉告學子,原本還想鼓譟一番,給禮部衙門施加壓力,以圖可以成事。

  沒想到這留堂的禮部郎中也是個老道的,先接了狀紙把話說圓了,然後就給所有參與舉告的學子錄名。

  名字都被禮部記錄,這些學子心中就多了份顧忌。

  禮部左侍郎郭佑昌可是本次雍州院試的學正,座下學子如行為失矩,他可是有革除功名的生殺大權的。

  所以這些學子雖聚眾禮部衙門門口,卻不敢有偏激之舉。

  領頭的德慶府秀才劉文軒,見禮部受了訴狀,應對的禮部郎中也算精明,目光閃爍,也不敢再起波折,便帶著學子們三三兩兩離去。

  雖那留守的禮部郎中處置得當,但院試學子聚集禮部舉告的事已沸沸揚揚,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神京。

  等到郭佑昌下朝回衙,聽說了事情來由後,臉色嚴峻。

  賈琮入考之前,從無人對他的出身質疑,如今點為案首,卻爆出此等事情。

  他多年宦海沉浮,見過不少風浪,知道此事背後必有根源。

  於是讓人從祈年府調來賈琮的文檔,仔細閱讀並思索一番後,又寫了封書信,讓心腹家人急送洛蒼山。

  ……

  賈政這一天和衙門同僚調換休沐之期,在家中接待道賀的親眷,賈母和王夫人等女眷依舊深居府內。

  賈琮自然也在府中待客,直到晚間掌燈時分,賈家竟無一人知道外面發生了這等禍事。

  一直等到第二日清晨,二門外有婆子到清芷齋傳信,說有琮三爺的同窗上門拜訪,如今人在松軒廳等候。

  賈琮心中納悶,這一大早怎麼就有人拜訪?

  等他趕到松軒廳,發現竟是蔡孝宇。

  賈琮見他眼圈發黑,面容疲倦,眉宇間一片焦急。

  其實揭榜當天,他和崔安之、劉霄平都在現場,親耳聽到賈琮被點為頭名案首,事後三人就趕到賈府相祝。

  此次院試他們四人竟然是全部進學,蔡孝宇中院試第二十七名,崔安之中七十九名,劉霄平中一百零三名。

  院試除了案首榮耀,其他進學之人,名字高低都無關緊要,四人同年進學都是不勝歡喜,還約好找個時間去春華樓大吃一頓。

  賈琮笑道:「孝宇,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這幾日府上雜事多,可沒空和你去春華樓吃席。」

  蔡孝宇問道:「你還不知道昨日禮部南院發生了什麼事?」

  賈琮神情一愣:「昨日都在陪二老爺待客,一整天都沒出府,發生了什麼事情?」

  蔡孝宇的父親是內閣大學士蔡襄,消息甚為靈通,下朝之後就聽說了禮部衙門那裡鬧出的事情。

  那蔡襄能做到內閣大學士,豈是一般的人物,一聽這事便知其中定有周折,他早聽兒子說起,此次院試案首是他在青山書院的同窗。

  蔡孝宇知道消息時天色已晚,他又不便夜裡上賈府報信,只能熬了一夜,睡也沒睡安穩,天一亮就起來往賈府找賈琮。

  他知道如此事得逞,賈琮被罷黜案首功名,那一輩子的科舉之路就算到頭了,對專心學業的賈琮來說無異於萬劫不復。

  於是便把禮部衙門生員聚集,舉告他是花魁之子,要求禮部罷黜他院試案首之位的事說了一遍。

  賈琮聽了神色大變。

  自己這幾年刻苦讀書,就是想靠著科舉掙一個出身前程,不用以往那樣在賈府受壓制屈辱。

  一番辛苦總算得償所願,考取了院試頭名案首,本來是躊躇滿志,可沒想到轉眼就出了這等禍事。

  心中忍不住一陣混亂,卻又強制壓住心神,思索事情來由,希望能找出對策。

  「我父親說起此事,你雖被點為案首,也不過區區一秀才,在某些人眼中微不足道。

  如今卻有人花這麼大陣仗來對付你,其中必有蹊蹺,又問我你是否得罪過什麼人,或是仇家構陷也未可知。」

  賈琮心中一驚,這蔡襄畢竟是官場老饕,看事情明銳清晰,直指關竅。

  最近他得罪了什麼人呢,什麼人會仇視他?

  王善保家的早被砍了頭,他的家人都被打發到賈家黑遼莊子上苟活,絕對沒本領搞出這種事情。

  賈赦和邢夫人也不會去做這種事,就算再厭棄自己,怎麼都是父子,搞廢了他,他們自己臉上就好看了。

  那最近自己還得罪了那個,又和那個結仇,不外乎就是王子騰的夫人和兒子。

  一個被自己在榮慶堂一頓整治,另一個被自己一刀嚇得失禁。

  只是他們怎麼會有這麼大能量,居然能發動數十名生員聚集禮部舉告?

  這母子兩個或許沒有這個本事。

  但是他們背後的王子騰,一個從一品大員,堂堂京營節度使,卻會有這等能量。

  或者說他們還走了其他的途徑?

  但王子騰眼下正需賈家為他運作九省統制的位置,他難道會這樣自毀通途?

  賈琮想了一會兒,也沒理出頭緒,便不再想下去,感激的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說道:「孝宇,多謝你及時轉告此事。

  我雖生母不顯,但我是在賈府出生長大,十幾年來都是榮國子孫,這點不容辯駁,既然禮部已收了訴狀,定會仔細查詢才做定斷。

  事情還沒到死地。」

  又冷笑道:「我的案首是雍州學正所點,如果被罷黜,雍州學正與禮部相關人等,都要受牽連。

  至少在這點上,雍州學正和禮部並不會站到我的對立面,設計之人可能只是想害我,似乎沒想到這層,不然不敢惹出這麼大動靜。」

  蔡孝宇眼睛一亮,琮兄弟這話說到點上了,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些。

  他對自己學識一貫自信,平時讀書沒賈琮刻苦,卻也能穩居中上之游,常以為自己天資與賈琮在同列之流。

  而對賈琮能取案首之名,覺得多少也有些運氣的成分。

  如今聽了他這一番話,才算是真的心悅誠服,這位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同窗,心思機敏,體事察物,目光獨到,實有過人之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