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一夜風雨變新婦

  六月的天，就算是清晨時分，躲在被窩裡也會覺得悶熱。

  睡熟時還好，這會人清醒著，黛玉只在被子裡躲了一小會就覺得悶熱無比。

  她實在受不住了，偷偷將俏臉露出半分，像是好不容易撲騰進水中的魚兒，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噗嗤！

  賈琮實在是沒能忍住，笑出了聲。

  黛玉嬌羞嗔怒，瞪了賈琮一眼就想把自己重新藏進被窩……

  「哎呀，你幹嘛……」

  只見被子滑落半邊，賈琮正強摟著黛玉光潔的後背，將其拉到近前，兩人的鼻尖都能貼到一起了，黛玉能清晰的看到賈琮臉上的絨毛還在微微抖動。

  沒了被子的遮掩，屋子裡似乎瞬間就瀰漫起幽幽清香，這是黛玉身上獨有的香味，賈琮迷戀的抽了抽鼻子，耳鬢廝磨間，趴在黛玉耳邊說道：「時間尚早，黛娥可否讓為夫嘗嘗香甜？」

  ……

  夏日天亮的早，其實在天剛蒙蒙亮時，王嬤嬤就已經醒了過來，帶著幾個丫鬟備好了溫水，準備伺候自家姑娘和姑爺起床洗漱。

  「按理昨夜該留人的，也就是姑爺的性子向來不喜歡被人伺候，這才饒了你們……今日我會問問姑娘，看以後外間要不要留人。」

  想到自家姑爺的性子，王嬤嬤是既為自家姑娘高興，又有些頭疼這院裡的規矩……

  不管是賈家還是林家，都是世家大族，規矩自然是早有定製。

  像紫鵑與雪雁兩個，說白了就是黛玉的陪嫁丫頭。

  可她們遇到了賈琮這種「不解風情」的主子，真不知是她們的福氣還是晦氣。姨娘的夢是別做了，只希望姑爺跟姑娘能跟這兩個丫頭挑個好歸宿吧。

  「你幹嘛？別摸……快饒了我吧，我受不住了！」

  還未來得及敲門，王嬤嬤耳尖就聽到了屋裡的打鬧聲。

  幾個未經人事的丫頭先是一愣，隨即就面色潮紅，不知該如何是好。

  撲騰！

  好似有重物掉落，王嬤嬤隨即就聽到屋裡傳來黛玉的驚呼。

  「呀，琮哥兒伱沒事吧……」

  「不礙事，不礙事……」

  王嬤嬤再也忍不住了，咬牙敲了敲門：「姑爺、姑娘，該起了，一會還得去給老爺、太太敬茶的。」

  啊……

  明顯是黛玉驚呼了一聲，隨即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嬤嬤先等等……」

  緊接著就是黛玉壓低聲音的嗔怪：「都怪你，大清早的鬧我。快穿衣服……別鬧了……呀，你壓著我衣服了……」

  王嬤嬤帶著丫鬟進屋裡，屋裡還瀰漫著昨夜的靡靡之味。

  她推開窗戶，屋外清涼的微風讓黛玉臉上的潮紅去了三分，一邊不時的瞪那個大清早鬧她不得安生的賈琮，一邊由兩個丫鬟伺候著梳洗打扮。

  王嬤嬤親自收拾著凌亂的床榻，將那抹紅色收好後，特意看了眼自己姑娘。

  還好，精神頭十足，看來姑爺是真的憐惜姑娘……

  癱在一旁搖椅上，憊懶不想動彈的賈琮自然是看到了王嬤嬤的眼神，撇撇嘴。

  可別以為小爺不行，實在是怕把你家姑娘折騰壞了。

  要不然方才豈會強忍著，絕對能大戰三百回合而金槍不倒！

  ……

  昨夜顛鸞倒鳳，今日便已是新婚婦人。

  黛玉還沒來得及適應，兩個丫頭卻已經在王嬤嬤的叮囑下，給黛玉梳起了婦人才有的髮式。

  因今日不會出府，為了方便舒適，雪雁沒有給黛玉弄太複雜的髮飾，梳了個婦人最常見的髻。

  油掠的髻兒光，粉搽的臉道兒香。

  鎏金鑲玉的頭面，配上大紅色的龍鳳服，襯得黛玉皮膚白皙如脂玉，精緻的俏臉微微泛紅，令賈琮看得兩眼發直。

  黛玉也發現了賈琮的痴痴之態，想起昨夜與清晨時兩人的耳鬢廝磨，原本散去的嬌羞燥熱，一下子又生了上來。

  「登徒子不許看！」

  沒想到這一嬌嗔不但沒能止住賈琮的痴迷，反而令其不顧屋中還有旁人，硬是湊到近前去，在黛玉嬌艷欲滴的嘴唇上舔了一下。

  「竟然是甜的！」

  王嬤嬤還好，紫鵑與雪雁二人，都被賈琮的舉動給驚呆了。

  隨後便是撇過臉去，捂嘴偷笑。

  黛玉這回是真的羞臊想要鑽到地縫中去，她抬起秀拳就要往賈琮的胸膛捶去，卻被其一把攥住。

  「我最喜歡甜的，讓我再嘗嘗……」

  「你還鬧、還鬧！」

  兩人以前還有過親密，可那會都是避著他人的，哪像今日這般……

  黛玉想要掙脫賈琮的懷抱，可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是賈琮的對手。

  很快又被其「占了便宜」，被其吃去了嘴上的胭脂才作罷。

  王嬤嬤見小兩口親密完了，這才輕咳一聲，招呼兩個從指頭縫看熱鬧的丫鬟重新為自家姑娘打扮。

  ……

  昨日鬧了一天，入夜時老太太的精神都是亢奮的。

  故而今日早晨，老太太起床的時間都比往常晚了半個時辰。

  榮禧堂中坐滿了人，包括東府的敬大老爺也在，皆是賈家親人。

  「大舅……」

  「這丫頭，還叫大舅舅啊！」

  赦大老爺很高興，乖兒子終於娶妻了。

  黛玉紅起了臉，又喊了一聲老爺，卻被赦大老爺硬逼著改了口叫父親。

  「兒媳拜見父親大人，父親大人請喝茶！」

  「好好好！」

  大老爺一高興，立馬又是壕無人性的讓人直接抬出了一口大木箱子。

  賈琮扶額，老爹這性子真是……太棒了！

  小兩口的私房錢又添了大幾萬兩，這敬茶的動作都好像有勁了些。

  作為嫡母，邢夫人這幾年日子過得不錯，又有兩個繼子的孝敬，手頭上的銀子也不缺，自然不會在今日摳搜打臉賈琮。

  「兒媳拜見母親大人，母親大人請喝茶！」

  邢夫人樂呵呵接過黛玉敬來的茶盞，喝了一口後就取出一個小錦盒。

  錦盒打開後，露出一對精美的金鑲玉鐲子。

  這鐲子明顯是對照著黛玉的手腕打造的，邢夫人親自給黛玉戴上，正襯黛玉白皙如脂的皮膚。

  「我兒戴上甚至好看，這鐲子也算物有所值了！」

  拜完了公爹婆婆，黛玉與賈琮又挨個給老太太、叔伯磕頭問安。

  甚至連幾位兄嫂都要問個好，一圈下來，小兩口的私房錢又漲了許多……

  「林姐姐今日不一樣了！」

  惜春眨巴著大眼睛，湊到黛玉身旁不斷的蹭啊蹭，還像小狗一樣不停的嗅來嗅去。

  賈琮大手一伸，將惜春拉到跟前，摁住她的小腦瓜子，微微一笑：「以後要叫嫂嫂，不能再叫林姐姐了，再亂喊小心三哥我去偷吃你的零嘴！」

  「可我叫林姐姐叫習慣了……」

  黛玉瞪了賈琮一眼，將惜春重新拉回去，戳了戳惜春的臉頰，小聲道：「不用理他，你想叫我什麼就叫我什麼。」

  「對，惜丫頭想怎麼叫就怎麼叫，你三哥要是敢欺負你，祖母我幫你揍他！」

  自從迎春與探春出嫁，老太太總覺得榮禧堂冷清了許多。

  今日總算多了些人氣，特別是外孫女嫁了回來，老太太感覺自己都精神了許多。

  堂中其樂融融的氣氛甚好，一家人樂呵呵的用完了早膳，這才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雖說朝中事務繁忙，不過皇帝老爺也不會逼著自己的心腹結個婚都要辦差。

  賈琮與黛玉的婚假還有十二天，在榮禧堂陪著老太太說了一會閒篇後，這才回了屋子休息。

  昨夜折騰了半夜，黛玉早就疲累了。

  她在迷迷糊糊中，能感覺到有一雙不規矩的手在上下游移。

  不過她也懶得搭理，在推拒三兩次不管用後，就任由賈琮胡鬧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午時已過，老太太早就吩咐了下人，不准去打攪休息的兩人。

  等神清氣爽的賈琮從屋中走出時，這才發現二狗子一直守在小院門口。

  「三爺，出大事了……」

  ……

  二狗子作為榮國府的「包打聽」，在整個京畿撒下了不知多少暗子。

  只要京城有什麼動靜，就很少有什麼事瞞過他的耳目。

  如果說昨日京城最大的熱鬧是榮國府琮三爺十里紅妝迎娶文安公主，那麼今日最大的熱鬧就是有人把國朝的宰相給打了！

  「你說什麼？周閣老被人打了？」

  賈琮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這也太離奇了些，誰有膽子去打內閣首輔、大夏的宰相？

  二狗子躬身道：「屬下一開始也不信，所以專門跑了一趟相府。的確是有人把相爺打了，而且相爺傷的不輕，宮中還專門派了御醫過去，太子殿下親自帶著御醫去的相府。」

  這下賈琮是真坐不住了，剛想招呼人備車出門，卻被二狗子伸手給攔了下來。

  「三爺莫急，相爺之前派了人過來傳話，說讓三爺務必不要摻和此事，最好就呆在家裡，什麼事都別管！」

  二狗子是賈家的家臣，自然不會拿這種大事說謊。

  賈琮聞言便停下了動作，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可有查到是誰安排的人？敢打當朝宰輔，這背後不是一般人能有這個膽子的！」

  當朝宰輔，位比儲君。

  整個國朝，除了太上皇與皇帝外，就連太子劉弘都沒有周炯的權力大。

  真正的二人之下，萬人之上。

  敢對周炯動手，只要周炯想讓那個人死，只需一個眼神，三司就行給定一個謀反的罪名，九族都得去菜市口走一遭。

  「相爺清早剛出門，就被人攔住，說是有天大的冤屈……就在相爺親自下車要詢問時，卻被其衝上來用拳頭砸到了鼻樑上……兇手原本已經被順天府羈押，不過很快就被北鎮撫司接手。根據北鎮撫司里傳出的消息，那人是不忿相爺要重釋聖人經典，所以才……」

  拳頭砸的？

  消息還從北鎮撫司傳出來了！

  怪事！

  賈琮這會已經徹底冷靜下來，都能用拳頭了，圖窮匕見搞一波豈不是更好？

  「屬下還詢問過今日前來府中傳話的人，相爺雖說沒有傷經斷骨，不過御醫說是相爺已是古稀之年，今日驟然受創，腦氣震盪，必須在家中好好休養……」

  那就是腦震盪，要是年輕力壯之人倒也罷了。

  周炯已經是七十多歲的人了，萬一有個腦出血什麼的，那就麻煩大了。

  賈琮沖屋子裡喊了一聲：「林姐……夫人，讓人去取些活血化瘀的藥，送去周閣老府中！」

  嘎吱……

  房門被人打開，黛玉的手中還拿著一卷書，站在了門口。

  「屬下拜見少夫人，少夫人安！」

  黛玉抬手止住了二狗的行禮，問道：「二狗不必多禮，出了什麼事？怎麼要給周閣老家送活血化瘀的藥？」

  ……

  等二狗重新將周炯被打的事講述了一遍，黛玉的神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老大人這是在做局不成？這一拳挨的，怕是那些人一時半會也不好去鬧事了。」

  周炯雖不及魏文正在仕林中的影響力，但終歸也是內閣宰輔，現如今的文壇領袖。

  七十多歲的老人，因為想要重釋聖人經典，就挨了人一拳，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周炯自己安排的人，這一拳確實能暫時壓下最近仕林中的紛擾。

  「這倒也是，只不過這也太險了，周閣老都多大年紀了？要挨揍，也該我去才是！」

  賈琮一直認為周炯要跟當下那些學閥對線，是因為自己那日的勸說鼓動。

  如今老爺子挨了打，不管是不是他自己安排的，賈琮的心中都覺得不是滋味。

  萬一那一拳再重些，恐怕老爺子就得提前去跟魏文正下棋了！

  黛玉也清楚丈夫的性格，握住了賈琮的手：「你也不要想太多，既然周閣老已經有了安排，咱們就安心呆著。想來以周老爺的智慧與手段，那些人這回絕對討不了好！」

  開玩笑！

  那可是內閣首輔，國朝最有權力的人之一。

  恐怕在今日這一拳之後，原本只需動嘴皮子的爭鬥，要升級到流血鬥爭的程度了。

  賈琮也意識到了周老爺子挨得這一拳會引發的變動，琢磨了下，跟二狗說道：「你一會把藥送去相府後，不要在外停留，立刻去新聞司請寶二哥回來，就說我有要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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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就先更到這裡，明日繼續，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