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憑本事借的錢為什麼要還?
宗親怎麼說也是老劉家的自己人,劉弘與賈琮遵照太上皇的旨意能照顧的都會照顧一些。
例如冀王府一脈,賈琮不但為其詳細講了一下地理位置的優越性,也為冀王世子劉慷出了不少主意。
比如可以聯合一些與之親近的家族共同打造一支開拓團隊,共同開發殖民。
至於說從工部訂購戰船火器,七折的折扣絕對是個良心價,其他宗親最多的才從賈琮手裡討了個八八折。
等到劉慷等人率先從東宮討到了分封的名額,那些觀望的皇室宗親及武勛貴戚一個個急了,一窩蜂的往東宮跑。
三日時間,賈琮從皇帝手中拿到的分封名額全部「賣」了出去,不但讓京城商會主動提出用他們的船隊為朝廷運輸錢糧,更是受到了這群人的感激。
要出海光有船當然不行,他們還需要合格的水手、士兵,還得要熟悉海路水文的人員。
賈琮也答應了京城商會,朝廷的水師可以提供培訓業務,只要銀子到位,他賈琮什麼都敢賣。
「所以說,大夏從來不缺銀子,缺銀子的只是戶部罷了。」
賈琮將帳本遞給了劉弘,七個王國、九個公國、十三個總督管轄地,總共二十九個分封名額,為工部、兵部帶來了高達三千八百多萬兩銀子的生意。
戰船、火器、兵甲以及相關人員的培訓,朝廷算是發了第一筆的戰爭財。
其中分封的七個王國,除了賈琮為大外甥提前預定的澳洲外,皆是地理位置優越、土地肥沃、資源富饒的地區。
同時也基本上與夷人殖民地重合,需要用刀槍火炮實打實的搶奪一番。
但這群大夏的宗親根本就沒想過退縮,睥睨四方的嗷嗷叫說要將夷人趕下海去餵王八。
他們不缺銀子,也不缺耐心,更不缺勇氣。
都是太祖子孫,老劉家的種,誰也不服誰。
特別是分封在天竺的三家,早就被賈琮忽悠瘸了。當然,賈琮也沒有真的騙他們。
天竺的確是極為富饒,黃金鋪滿寺廟,那裡的人向來逆來順受,誰去統治都是恭順的像綿羊,只要到時候打敗夷人就好。
劉弘翻看著帳冊上的數字,唏噓感慨。
「還真被你說中了,戰爭果然是最賺錢的。只是這樣一來,工部那邊忙的過來嗎?」
賈琮點點頭回道:「四哥不必為此發愁,隨著各大船廠的技術發展,還有熟練工的數量增多,一年下水百八十戰船不是問題。而且各大封國的人也要慢慢招募願意出海的人,五年內能分出去就已經算快的了。」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都是為了子孫後代謀劃,哪怕是數年內看不到希望,依舊想盡了辦法來求這一次機會。」
劉弘的感慨賈琮亦是贊同,殖民海外,還要與夷人打生打死,不顧風險耗費巨資的謀劃,可不都是為了子孫後代嗎?
事實上朝廷這麼做也是一樣,皇帝甚至做好了將來封國與宗主國離心的準備,依舊全力支持此次大計,還不是為了大夏或者說是中原王朝的未來?
肉爛在鍋里,總比異族入侵好吧。
賈琮看了看窗外的晚霞,打了個哈欠,剛想要跟劉弘告別,卻被勤政殿的小太監攔了下來。
「殿下、伯爺,宣府送來急奏,皇爺詔殿下與伯爺去勤政殿議事。」
……
賈璉又搞了一個大動作,在王子騰抵達宣府鎮的第二日,他就帶了五千兵馬悄悄出城,從西邊的柴溝堡北出長城,順著大青山方向北上了。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似乎是每一個天朝將領的夢想,賈璉作為榮國子孫更不例外。
中樞還未議定突襲韃靼王庭的計劃,賈璉就來了個先斬後奏,差點沒把王子騰嚇死。
賈恩侯的崽都這麼勇的?無詔出兵,還他娘的只帶五千人,真以為自己是霍去病竇憲啊!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派人去將賈璉堵回來,只好快馬往京城報信,將煩惱扔給皇帝。
「陛下,為今之計,您還是先補一道詔書為好。」
周炯感覺他的頭髮遲早要愁的掉光了,朝中有不少人對賈璉擅開邊釁意見很大,好不容易才將其安撫下來,又來?
愁歸愁,氣歸氣,該辦的事周閣老還是會妥當處置的。
而且包括他在內,整個中樞文武對於賈璉這次突襲的計劃很看好,除了對突襲的時間有些異議外,無論是內閣還是五軍都督府都是極為支持。
復刻突襲瓦剌的戰術,至少有六七成的把握可以獲勝。
皇帝嗯了一聲,賈琮就坐在一旁的几案上開始揮毫潑墨,給他二哥補手續。
「五千騎兵是不是太冒險了?賈璉跟這臭小子一樣,膽太肥,帶這麼點人就敢深入草原三千里,他以為他是代善公?」
皇帝瞪了趴在几案上寫詔書的賈琮,嘆了一口氣,詢問老帥們的意見。
賈琮縮了縮脖子,儘量讓自己不那麼顯眼……
英國公張岳作為軍方一號大佬先開了口:「五千人不多不少,韃靼主力如今在宣府耗著,草原腹地就算有個三五萬人,五千精銳騎兵也能進可攻退可守。賈璉這小子,已經是個合格的將領了。」
五軍都督府的幾位將帥意見基本一致,倒是內閣這邊還是不怎麼放心。
實在是賈璉太過年輕了,若是這一仗是賈恩侯親自去,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皇帝對兵事不怎麼精通,不過他有一個極好的優點,那就是知人善用。
既然都督府的人覺得沒問題,那就沒問題……
「林卿,戶部這邊的後勤要做好,萬萬不能讓宣府與遼東缺了糧草軍械。對了,運送南邊糧草稅銀的事解決了沒有?」
林如海上前稟道:「漕運還是難以打通,臣已經行書登州,請登州水師調集空餘船隻啟程南下。不過戶部現在不缺銀子,臣已經安排下去了,就近徵集購買糧食先送一部分北上。」
「嗯?戶部有錢了?」
皇帝有些詫異,若他沒有記錯,林如海昨日才跑來勤政殿跟他哭過窮。
劉弘適時將一本還泛著油墨香味的帳冊呈上,笑著說道:「父皇,分封海外的事已經辦妥了。各家封國按照約定,已經將第一筆銀子送去了戶部。戶部應該已經入帳超過一千五百萬兩銀子了吧?」
林如海的臉上總算沒了前幾日的愁苦,笑容滿面的衝著劉弘拱了拱手:「太子殿下說的不錯,自三日前開始,戶部至今已入帳白銀共計一千六百三十三萬兩。臣給工部、兵部各調撥了四百萬兩銀子,戶部還餘下八百多萬兩,後續將還有兩千萬兩入帳,足夠支撐此次大戰了。」
皇帝一聽就眼紅了,盯著林如海咬牙說道:「林卿,既然戶部富裕了,你從朕這裡借走的銀子,是不是該還給朕了?」
我憑本事薅的羊毛、借來的銀子,為什麼要還?
林如海揉著眼睛掏著耳朵,面上滿是疑惑:「什麼?陛下您說什麼?還什麼?什麼銀子?臣什麼時候跟您借過銀子?」
噗~
除了皇帝自己又氣又無奈,其餘人都忍不住笑了,勤政殿中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
賈琮回家後將賈璉出征的消息給家裡人說了一下,府中婦孺對此雖有擔憂,但也算是習以為常,還挺著住。
武勛家族,馬革裹屍都是常事,何況此戰就是老太太這個半桶水軍事專家也能看出來,勝率極大。
「璉兒那裡你多操點心,王子騰在宣府,我總是放不下心來,小心他背後算計咱們家。」
老太太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賈璉既然敢提議讓王子騰接手宣府鎮的防禦,豈會沒有預防?
宣府鎮監軍使不是別人,正是緊急從京城調過去的忠順王世子劉崇。
而且王子騰這個人野心雖大,卻在大節上從不犯糊塗。此戰關乎北境數百年之大計,不容有失。
以王子騰的政治覺悟,他不但不會拖賈璉的後腿,還會想盡辦法為其吸引韃靼主力的注意力。
賈琮沒有跟老太太說這些,只是說朝中已有完善的計劃,讓其放心。
隨後就問起了家裡的事,榮國府該為元春的孩子,同時也為賈家的未來做準備了。
比如先籌集一部分銀子出來……
「銀子的事你不必操心,我與你敬大伯、你二叔商議過了,咱們家如今沒了戶部的虧空,一年能結餘一百多萬兩,足夠應付前期的開支。」
老太太喊來鴛鴦,讓她取來家裡的帳冊。
「你那個養珠的方子不錯,自去年開始,每年至少有幾十萬兩的盈利。還有跟草原的羊毛生意,工部每年給咱們的分紅就超過了五十萬兩,攢上幾年就夠造一支不小的船隊出來。」
「這還不夠……」
賈琮翻看了一下帳冊,啪的一聲將其合上。
他琢磨了一下,跟老太太說道:「雖說咱們家不會明著出海經營封地,但那到底是咱們賈家的退路,不容有失。船隊的規模不能小了,這點銀子還比不上那些海寇……您容我先想想,看能不能再找到幾個來銀子的路子。對了,二叔呢?」
「你二叔?有同僚請他去了南池,這會還沒回來。你找他有事?」
「那就明日再說吧,您先休息,孫兒去找下寶二哥。」
老太太知道這個孫子向來主意大,也就沒有再問。不過還是面色古怪的吩咐了一句:「那你去吧,不過不要太過打攪寶玉,他……今日剛挨了揍。」
……
政老爺今日願意出府應酬,那是因為他心情好,畢竟能痛痛快快的揍兒子,心情能不好嗎?
寶二爺這幾日又幹了一件大事,被政老爺堵在前院拿大棍拿寶玉揍了一頓後,乖乖告了假在府中養傷。
賈琮走進寶玉的屋子時,湘雲正逗趴在床上的寶玉。寶玉也是個樂呵性子,屁股被揍的趟都趟不下來,這會卻能笑呵呵陪著湘雲玩耍。
「寶二哥這板子挨得值啊,有雲姐姐陪著,我看就是再讓二叔揍幾頓你也樂意。」
湘雲被賈琮打趣的脖子都紅了,抬手敲了一下賈琮的腦瓜子,就藉口去泡茶離開了裡屋。
賈琮用手點了一下寶玉蓋著薄毯的腚,床榻上的寶玉哎喲叫一聲。
「別、別、別,真的疼!」
「寶二哥跟我說說,你怎麼會跟賈化起了衝突?」
賈琮是真的好奇,賈雨村自從去了順天府擔任府丞,這些日子以來還真算是兢兢業業。
原本他與忠順王算計,打算找個機會送賈雨村一張地府的單程票,沒想到這老小子極其謹慎,至今沒有露出馬腳。
恰巧最近事多,賈琮也顧不上給賈化挖坑,想著過些日子有空閒了再好好跟這人玩玩,不想寶玉竟然先出了手。
只見寶玉哭喪著臉抱怨道:「別提了,我這回算是栽了個大跟頭……」
原來賈化在順天府任上一直維持著清官大老爺的形象,便是朝中那些吹毛求疵的御史言官們都尋不到半點毛病,對其印象不錯。
但卻在寶玉這裡露出了一絲破綻,有人偷偷給新聞司送了一封密信,舉報順天府府丞賈化貪贓枉法。
「琮哥兒可還記得甄家寶玉?」
「嗯?記得,甄家雖然被抄了家,可聖人到底是給了甄家恩典,饒恕了甄寶玉,讓其在金陵為奉聖夫人守陵。怎麼了?」
只聽寶玉說道:「甄寶玉來京城了,那封密信就是他寫的。甄家在抄家前,曾將家中財物分成數份寄存交好的人家。後來龍禁衛去金陵查抄,時任金陵知府的賈化協助龍禁衛辦案,追查藏在南直隸各處的甄家財物……根據甄寶玉所說,賈化藉故將奉聖夫人的財物充為贓物給抄了。」
我艹!狠人啊!奉聖夫人的東西都敢動!
那可是太上皇的奶嬤嬤,整個大夏包括皇帝都不敢去觸碰這個禁忌。
「寶二哥,你是不是見過甄寶玉了?他怎麼敢確定賈化抄了奉聖夫人留下的東西?」
寶玉搖了搖頭,從枕頭下取出一封信來。
「我也沒見到甄寶玉,但我認得出他的字跡。這封信你先看看,按照甄寶玉的描述,賈化暗中帶著人去了他那裡,用甄家女眷的清白性命威脅他,交出了奉聖夫人留給他的銀錢財物共計二十多萬兩。後來甄家女眷被判流放,途中竟然有人侮辱了那些女眷……」
不用說,甄家再怎麼說也是公卿官宦之家,那些女眷本就要面對抄家之災,又失了貞潔怎麼可能受得住。
等死訊傳回金陵,甄寶玉想起他交給賈化的二十萬兩銀子,竟然吐血昏了過去。
等好不容易養好了病,跑去金陵城打算與賈化對峙時,這才發現金陵知府換了人。
這不,與賈家寶玉一樣拿姐姐妹妹當命根子的甄家寶玉,一怒之下就寫了一封狀子就遞進了金陵府衙。
可惜府衙的那些衙役都是狗眼看人低,甄家如今是人人喊打,甄寶玉連府衙的大門都進不去。
但這一次甄寶玉鐵了心要給姐姐妹妹報仇,竟然一路乞討來到了京城。
得知賈化如今是順天府的府丞,位高權重。他思來想去,最終將目光放在了懟天懟地的賈寶玉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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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就先更到這裡,明日繼續,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