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金陵,要變天了。

  第165章 金陵,要變天了。

  「蔣申被斬了,陛下下的旨,與蔣申一起處斬的還有好幾個原本被三司放過的畜生。」

  賈赦看著精神萎靡的小胖子,上前搓著他的腦瓜子,安慰道:「你沒有做錯什麼,陛下在大朝會上大發雷霆,說若是因《大夏律》有疏漏放過了禍害百姓的畜生,那便是朝廷的錯誤!」

  「水溶呢?齊文華呢?錢康時呢?還有那麼多逃脫了懲處之人,難道就這麼輕輕放過?」

  賈琮將手中的《大夏律》狠狠摔在了地上,無能狂怒。其實他也知道,能斬了蔣申等人,已經是皇帝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畢竟這世道就是如此,皇帝還要依靠朝中的這些人掌控萬里江山。正如皇帝昨日跟自己所說,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他在乎,賈琮在乎,朝中的那些大人又有幾個人真的在乎?

  口號可以喊得震天響,每逢天災,差不多都會用一碗小米去換回一畝地,好充實自己的家業。

  便是榮國府都是如此,他賈琮又有什麼資格去評價別人呢?

  賈琮看著擺在桌案上的御賜獬豸,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閃爍著五彩霞光。

  「靠蠻力做不了青天……」

  賈琮盯著獬豸神獸陷入了沉思,賈赦就這麼陪坐在桌前,父子倆盯著閃爍著五彩之光的獬豸發呆。

  時間就這麼一息一息的流逝,直到午膳將至,父子倆才在丫鬟的提醒聲中醒了過來。

  赦大老爺牽著小兒子的手往榮禧堂走去,他有些不喜歡兒子沉默寡言的狀態,不滿的說道:「要不為父將三司的人都打一頓給你出出氣……」

  賈琮搖了搖頭:「爹,兒子打算好好讀書,三年後定要御前唱名!」

  嗯?

  「真要去考探花郎?你與林丫頭的婚事都定好了。放心,伱就是考不中,林丫頭也是你媳婦!」

  賈琮都自家老爹給逗笑了,他笑了笑後又長嘆了一聲:「不只是踐行諾言,兒子要當真正的青天,更要改變百姓之命如草芥的世道!唯有科舉入仕,入閣拜相兒子才能改變這一切。不過……」

  此時的賈琮已經不見昨日從刑部回來時的萎靡,在長嘆之後,鬥志昂揚。

  他抬頭看了看驅散陰雲的太陽,凝重的說道:「爹,兒子要做的事,有可能讓賈家流芳百世,也有可能讓賈家家破人亡……」

  賈赦雖然有些不理解小兒子放著好好的貴公子不做,非要去擠那座獨木橋,但他寵兒子寵習慣了,立馬搓了搓賈琮的腦袋瓜說道:「放手去做,天塌了爹頂著,地陷了爹給你填!」

  ……

  京畿的風波並沒有如三法司所設想的那樣快速平息,反而因為皇帝的怒火越演越烈。

  蔣申等不法之徒被處斬的當日,內閣奉旨頒布發令,自京畿始,清丈田畝!

  「清丈田畝,這是在為變法做準備……」

  賈琮將目光轉向北邊,似乎穿透了重重宮牆,看到了兩條巨龍盤臥在紫禁城的上空,俯視天下。

  他有些興奮,握拳說道:「變法,唯有變法方可改變這一切!」

  「便是變法,與你何干?」

  賈敬手中的戒尺輕輕敲在了小胖子的腦殼上:「陛下太過心急了,這次十有八九要受挫。」

  賈琮疑惑問道:「為什麼?借著京畿之案,正好清查這些人的土地,將不法所得……」

  他說道一半,突然想起了在昨日在刑部之事,扶額長嘆:「是啊,《大夏律》漏的跟篩子一樣,哪裡來的可用之法!」

  「還算聰明!」

  賈敬滿意的贊了一句,隨後叮囑侄子:「記住,這件事不要摻和進去。你還小,平時胡鬧一下沒人會當回事,但你要摻和進這件事,弄不好命都得搭進去。」

  咚咚咚……

  賈敬皺眉看向門外,只見賈十一拜道:「老族長,江南來信了,老太太請老族長和小三爺去榮禧堂一趟!」

  江南?是賈璉還是林如海?

  賈十一也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信是直接遞給老太太的。

  走出書房,只見鴛鴦正焦急的在門口候著。書房重地,除了守衛的親兵外,丫鬟僕人皆不得入。

  「怎麼回事?」

  鴛鴦行了個萬福禮,恭敬的稟道:「璉二爺派人快馬來報,奉聖夫人病危,甄家有變!」

  金陵要變天了!

  賈琮想起了那位慈祥的老太太,不免有些難以言說的哀傷。

  他喃喃說道:「老太太是個很和藹可親之人,還賞了我一尊彌勒佛呢。」

  便是賈敬也不由感嘆:「甄家,唯有奉聖夫人值得尊敬,奉聖夫人與我家有大恩……」

  昔年賈代善在宮中伴駕,奉聖夫人數次救過他的命。誰料時移世易,甄家與賈家如今可以說勢同水火,已經走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程度了。

  原本在榮禧堂陪老太太玩耍的姑娘們早就出去了,此時裡面除了鴛鴦這個賈母心腹外,只有賈敬三兄弟與賈琮這個小大人。

  「敬兒,甄家前兩日有人來找過我……」

  「什麼?」

  剛剛看完信的賈敬猛地聽老太太這麼一說,拿信的手都抖了一下。

  他連忙問道:「是誰?找嬸娘做什麼?」

  此時的賈母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從容,猶豫再三還是如實說道:「是甄家甄應棠的夫人徐氏,她帶來了三口箱子,拜託我幫他家保管一下……」

  「是什麼?」

  「金銀珠寶、銀票地契!」

  賈敬心中咯噔一下,再問:「嬸娘收了?」

  隨著賈敬的問話,屋子裡的其他人都焦慮的看向了賈母,卻見老太太咬牙點了點頭……

  嘶!

  這是作死之舉啊!

  老太太被兒子侄兒盯得發慌,委屈道:「那徐氏說,這些東西都是奉聖夫人安排人送來的,說是預備給甄家寶哥兒說親的彩禮,還有奉聖夫人給我的信為證,我這才收著的!」

  賈赦抱怨道:「老太太,您怎麼什麼東西都收啊?東西在哪放著?兒子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你與甄家鬧得不可開交,我哪裡敢跟你說?我讓人直接拉去了城外莊子上,要不是璉哥兒這信……」

  聽到老太太的解釋,賈赦當場就炸了:「要不是璉兒這封信,兒子還被您蒙在鼓裡,等著咱家給甄家陪葬……」

  「閉嘴!」

  這還是賈敬自回京後第一次沖賈赦發火,長兄的架勢一拿出來,原本暴跳如雷的賈赦立馬變成了乖寶寶,坐回椅子上生悶氣。

  終於反應過來的賈政哆嗦說道:「敬大哥,要不咱們再送回甄家?」

  唉!

  賈敬嘆了一口氣,搖頭回道:「來不及了,陛下定然已經收到了龍禁衛的消息,如今只能看陛下對咱們家有多少信任了。」

  奉聖夫人對賈家有大恩,此時急著跟奉聖夫人切割,落在聖人眼中便是忘恩負義。

  不切割,很有可能在皇帝心裡扎刺。

  此時的賈母終於明白為何甄家如此急著把東西送來賈家,這是想拖賈家下水。她這會後悔萬分,卻毫無辦法。

  賈敬在許久的沉默後長嘆道:「等吧,希望奉聖夫人能挺過這一關,趕緊來京城給他家哥兒定親,也好讓咱家盡完這份保管之心,將財物完完整整的送回去。」

  從榮禧堂出來後,賈敬親手寫了一封密奏,讓賈琮親自送去了龍禁衛都指揮使曹久功的手中。

  傍晚時,榮國府的書房中就出現了一封信,信上只有四個字:朕知道了!

  賈琮弄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但見賈敬臉上的焦慮去了幾分,算是鬆了一口氣。

  日子照過,賈家原本拖了好久的詩會終於圓滿的舉辦了。

  聚集在京城的赴試舉子越來越多,受邀前來參加詩會的賓客大多還帶了友人,賈家的熱情招待讓這群舉子很是受用。

  加上賈琮前些日子為百姓彈劾滿城權貴、怒懟刑部大員的消息傳開,這群舉子們紛紛恭維御貓青天有林探花之風骨,不愧林家女婿。

  這一次賈琮並未做文抄公,反而為這群急需在京城打出名氣的舉子們提供了各種便利。

  待詩會結束時,賈琮便宣布賈家出資為今日詩會印製詩集,這一下讓赴會的舉子們對賈家的印象就更好了。

  會試前能得賈家幫忙揚名,怎能不讓他們激動?

  等詩會結束後,不到三天時間,寧榮賈家在京城的名聲逐步提升。特別是主持詩會的賈琮,仕林間有不少舉子在替他揚名,稱他恭謙仁義,有俠義之風,不愧陛下親賜御貓……

  隨著美名傳揚,京城各家的文會、詩會多有邀請,帖子一封封送往榮國府,被人傳揚美名的賈琮卻皆是婉拒,除了偶爾去詔獄探望老師徐晉外,一直呆在府中讀書習武。

  清丈田畝的風波逐漸演化成為朝堂的爭鬥,奉天殿大朝會開幾次打幾次,據說戶部尚書都被人開瓢了,清丈田畝的政策都難以實施。

  這一次可不只是武勛貴戚在阻攔,文臣中也是再三拖延。就在皇帝焦頭爛額的時候,奉聖夫人病危的消息六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

  劉恆拿著龍禁衛傳來的密奏和甄家送來的奏摺,心中既是歡喜又是茫然無措。

  奉聖夫人若是就此病逝,就像一粒石子扔進水池,朝中的格局定然要大變。

  可是,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

  「大伴,立刻詔賈敬、賈赦、曹久功、徐晉入宮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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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情的進展貌似太慢了,我琢磨了下,讓小胖子受點挫折,好加快成長,要是有哪裡寫的不好,還請各位讀者老爺指出來啊。

  先更到這兒,欠下的章節我會慢慢補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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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