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誰說賈家是你家的臣子?
賈琮可不是真的「單刀匹驢」獨闖南安王府,寧榮賈家曾經的最強智囊可還帶著兩府親兵,隱匿在不遠處的巷子裡呢。
果然,隨著南安王府門前的衝突越發激烈,想要藉機給賈家潑髒水、拉攏霍家的人就出現了。
前街拐角處,一隊精銳騎兵保護著一名蟒袍少年,朝著眾人走來。
那少年長相倒是挺符合當下小姑娘最為追捧的模樣,金冠玉帶、大冬天手裡還拿著把精緻的摺扇,臉上塗脂抹粉的,令賈琮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人——京城戲曲界的新秀蔣玉涵。
「拜見義忠王殿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賈琮在江南就立誓要狠揍的人之一,先太子庶長子、如今的義忠親王劉燁。
看著霍瀾帶著自家人馬欣喜若狂的迎上去拜見,賈琮癟癟嘴,小聲嘀咕道:「大冬天的扇扇子,塗脂抹粉陰陽人。陰陽人,爛屁股!」
簡單的寒暄過後,騎著高頭大馬的劉燁拍馬前行,來到距離賈琮不到兩步的地方,微微頷首。
「御貓賈琮,小賈千戶,可否給本王一個面子,今日由本王做中人,小賈千戶和霍世子化干戈為玉帛,重拾兩家世代之交如何?」
那姿態、那表情、那語氣,仿佛他劉燁是琮三爺的主子一般,語氣中帶著上恩下賞的傲慢,又假模假式的表現著他的禮賢下士。
一陣風吹過,賈琮感覺鼻子一癢,突然張大了嘴巴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緊隨其後便是身下的驢兒大寶,戲劇性的皺了皺大鼻子,配合的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
嗯?
劉燁感覺有唾沫星子濺到了自己的臉上,瞬間感覺渾身爬滿了螞蟻,掏出絲絹,強忍著噁心擦了擦臉。
隨手一扔,價值不菲的絲絹就隨風飄去,飄到了高牆後失去了蹤影。
賈琮揉了揉鼻子,抱拳、咧嘴、憨憨一笑:「小王爺恕罪,下官實在沒忍住,小王爺身上的香味兒,太沖了!」
嘎吱!賈琮似乎都聽到了在劉燁手中受折磨的摺扇哀嚎,看來自己這句話,把小陰王氣的不輕。
劉燁的臉上勉強維持的禮賢下士瞬間變得扭曲起來,賈恩侯的小崽子果然讓人難以忍受,什麼叫小王爺?什麼叫香味太沖了?
要不是為了藉機給賈家上上眼藥,好拉攏開國一脈的武勛,他恨不得讓死士直接宰了這小畜生。
為了大局,忍!
劉燁重新撿回了理智,陰柔一笑:「看來小賈千戶不喜歡脂粉味兒,不過等小賈千戶長大些,自會明白脂粉的好處。」
「女子才塗脂抹粉呢,下官將來是要為聖人、為陛下開疆拓土上陣殺敵的人,抹粉幹什麼?用脂粉味兒能香死敵人嗎?」
呀!
賈琮突然一拍腦門,敷衍的向劉燁拱了拱手:「抱歉啊小王爺,下官不是說您……」
說著他鄙夷的掃了一眼同樣塗脂抹粉的霍瀾,哂笑道:「太宗爺爺當年為了不讓大夏男子沉迷於秦淮河畔,為了讓大夏男兒永報尚武之風,這才北上遷都,將京城落在了燕郡之地。嘖嘖,可惜了,如今竟然連開國王公的承爵人,都開始學女人了。」
賈琮的話嘲諷味十足,劉燁也好,霍瀾也罷,兩人都被氣的不輕。
劉燁為了大局,都快把手中的摺扇給捏碎了。
可霍瀾是真忍不住啊,上前一步就指著賈琮的鼻子大罵:「放肆!你敢侮辱王爺……」
「不,我是在罵你啊霍瀾!」
賈琮鄙夷的上下打量著霍瀾,譏諷道:「不愧是霍家子,你這一套打扮,前些日子我才在秦淮河畔見過。好男風之事江南屬實平常,那幾日我巡視秦淮河畔,有不少世家公子就帶著類似伱這樣的打扮之人……嘖嘖……」
「霍瀾,你這模樣,不去秦淮河畔,可惜了!」
「小崽子,你該死……」
霍瀾被激的大怒,搶過身邊親兵手裡的長刀就要前沖,劉燁大驚失色,連忙出聲阻攔。
「攔下霍世子!」
劉燁帶來的鐵騎立馬橫在兩人中間,將霍瀾給攔了下來。
賈琮心中暗暗嘆息,眼看計劃就要成功了,竟又被劉燁這廝給破壞了。
他不滿的看了一眼劉燁,正好劉燁也看向了他。
只見劉燁皺著眉頭,呵斥道:「賈琮,身為榮國子弟,怎可說這等粗鄙之語,榮國府的教養就是這樣的嗎?」
賈琮攤手道:「王爺似乎忘了,家父姓賈,諱赦,字恩侯!」
「嗯?」劉燁沒有聽懂。
「家父賈恩侯啊,家父什麼樣,下官這個當兒子的就是什麼樣。下官一個渾人,說不來典雅之言!」
此時的賈琮感覺好爽,怪不得老爹一個內秀之人,始終維持著渾人的人設。
處事時不用顧忌太多,真是太爽了!
「你……」
這下子就是劉燁也差點被賈琮的「無齒之言」給氣瘋了,他盡全力將自己的憤怒壓下,冷聲道:「本王也不追究你不敬之罪了,看在本王的面子上,爾等今日的衝突,到此為止。賈琮,開國武勛一脈,乃是我朝立國之基,不能因為爾之任性毀於一旦。」
呵呵!
好大的臉!
賈琮冷笑一聲,直截了當的拒絕:「你誰啊?管我的事!」
「放肆!」
劉燁終於被賈琮三番五次的挑釁給激怒了,什麼禮賢下士的「賢王」,都是假的。
他厲聲呵斥:「賈琮,莫忘了你賈氏一族乃是我家臣子,爾不過小小庶子,竟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找死不成?」
說著,他沖左右令道:「來人,給本王拿下這等忤逆之臣,本王倒要問問他賈恩侯,就是如此教兒子的嗎?」
義忠王府怎麼說也是前東宮的傳承,又有太上皇的刻意扶持,自然有不少攀附之人。
錢財不少,養出的親兵也是一等一的好手。隨著劉燁一聲令下,立馬就有兩名親兵拍馬向前,欲要將賈琮從驢兒身上拽下。
嗖!
嗖!
噗噗……
兩聲羽箭從賈琮兩側飛過,正中義忠親王府的親兵。
撲通兩聲之後,近三百披堅執銳的寧榮兩府親兵家臣,護衛著一名身著儒衫的中年男子緩緩駛來。
「誰說我賈氏一族是你家臣子了?」
噠噠噠噠噠噠……
馬蹄鐵砸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如同一柄大錘,一下下捶擊著劉燁與霍瀾的心臟。
賈敬,寧榮賈家第一位二甲進士,昭武年最負盛名的東宮謀士,寧榮兩府年輕一輩第一智者!
若不是宮變之事,內閣當有賈敬一席之地。
當年被忌憚的讓半個京城的家族強逼著出京的人,如今回來了!
「賈敬!你竟然敢回來送死!」
啪!
話音剛落,賈敬看都沒看就一鞭子甩了過去,狠狠抽在了霍瀾的臉上。
慘叫聲頓起,兩家的親兵瞬間紛紛拔刀對峙。
賈敬冷冷說道:「你爹都不敢跟我這麼說話,誰給你的膽子!」
嘶……
這冬日的風,真是冷的攝人心魄!
被賈敬威勢所懾,劉燁立馬就回憶起了當年在東宮時,賈敬給他們兄弟幾個上課時的情景。
他不禁躬身喊道:「學生拜見老師……」
「在下可當不了王爺的老師,王爺不是說,我賈氏一族,是王爺的臣子嗎?呵呵……」
賈敬冷峻的雙眼直視劉燁,雖然他的身上一無官職二無爵位,兩人的身份天差地別,可劉燁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退走。
他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隨即就想到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畏畏縮縮的庶子了。
劉燁挺了挺身子,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畏懼,沉聲道:「老……敬公,難道賈家忘記了我父王不成?別忘了本王是父王現如今唯一的血脈。」
「劉燁,你也配提太子殿下!」
不提先太子也就罷了,劉燁的話一下就挑動了賈敬最敏感的神經。
有些事經不住查的,雖無證據,可劉燁之母,那個令人厭惡的太子良娣在宮變之事扮演著什麼角色,賈敬早就有了大致的猜測。
雖然身著儒衫,可此時的賈敬身上煞氣沖天,手上的青筋驟顯。
他維持著有限的理智,冷聲道:「我賈家,忠的是聖人,忠的是太子殿下,忠的是當今陛下,於爾何干?要我賈氏一族當你家的臣子,憑什麼?憑那位不知忠義廉恥的太子良娣嗎?」
劉燁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賈敬!你大膽……」
「滾!」
賈敬再次一鞭子甩了過去,這一次卻被劉燁身側的親兵統領給攔了下來。
只見之前始終保持沉默的親兵統領一把拽住鞭子,冷聲說道:「賈敬,襲擊王駕,該當何罪?」
「藍臥塵,想治我的罪,你不配!」
賈敬明顯與這人認識,不過卻沒有跟賈琮介紹。他冷峻的臉上顯現出一絲厭惡與憎恨,將手中的馬鞭用力往回一抽……
藍臥塵也沒有糾結於一根鞭子,順勢放手,呵斥道:「賈敬,你已經不是少詹事了,敢對王爺不敬,本將今日就拿你的人頭讓他人知道,襲擊王駕,罪該萬死!」
只見藍臥塵就抽出腰間的長刀,獰笑道:「你竟敢違背當初的約定跑回京城,那就別怪本將不顧當年同僚一場的情分了!」
說著,他就拍馬往前,大喝一聲持刀向賈敬劈了過來。劉燁身邊的親兵盡數做出了衝擊的準備,而賈敬依舊冷靜的立於原地,動都沒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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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