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各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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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3章 各有動作

  「沒一個好人!」轎子裡的賈璉罵罵咧咧的,調門還要收著,真難受。

  承輝帝還算是好的,就是喜歡搞點服從性測試。這是比較學術的說法,老祖宗一般把這類行為冠以「指鹿為馬」。

  這是一個信息傳遞緩慢的時代,人們也習慣了慢悠悠的節奏。凡事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是不會去處理的。或者說,事情傳遞到京城,到皇帝的案前,已經不可收拾了。

  從統治者的角度看問題時,就能理解很多奇葩的事情了。

  因為統治者最害怕的是不穩定,任何政策追求的首要目標就是穩定。

  穩定意味著路徑依賴的晚期癌症,意味著一旦事情到了面前,註定措手不及。

  不信你去看看閣老們的驚慌失措,看看承輝帝的憤怒。死幾百個人其實不算什麼,在皇帝和閣老們的眼睛裡,不相關的人,就是數字。又或者說,很多人在皇帝和閣老那裡,已經被開除了人籍。一些有良知的讀書人,在用文字記錄時代時,往往用「草芥」「草民」。

  賈璉大概是這個時代唯一不敢用這類詞的權貴了,他可是太知道,一旦底層被喚醒的威力了。當然某些領域的某些人堅持做吃屎的狗,窮人=賤人的邏輯被一以貫之。

  賈璉是很少坐轎子的,一開始他總覺得,轎子是個拿人當牲口的象徵。後來賈璉才意識到自己矯情了,你不屑一顧的東西,是別人一家數口的生計。

  所以呢?改變這個世界麼?

  抱歉,賈璉覺得自己沒能力做到,來到這個世界後,出了多少主意,最後被接受的,都是那些短期能看見收益的。所謂的謀萬世,不過是文人裝B的文字,現實中就是笑話。

  還是那句話,我能理解你,但不表示我接受你的行為和理念。

  承輝帝就是這樣,哪怕是賈璉前腳救駕,後腳他也要試探一句。

  嗯,賈璉也沒那麼憤世嫉俗,皇帝這種生物不能以常理度之。

  只要客觀上,這個國家一點一點的向好,賈璉就能接受一些不喜歡的東西。

  唯物主義者的理念中,地球是圍著太陽轉的,而太陽也在銀河系中轉著呢。

  大周朝看似在圍著承輝帝轉,實際上是食利J級在圍著皇帝轉,或支持或反對。

  底層的百姓更在意,下一頓吃的啥。運氣好能少吃兩口野菜,多吃兩口糧食。

  「我是一個平凡的庸俗的人!」完成了自我定義之後,賈璉在一片大呼小叫聲中,被抬進了主臥。在王熙鳳擔憂的眼神中,賈璉坐了起來。

  「別掉金豆子了,我是裝的。」賈璉一句話,王熙鳳先是愣著,隨即笑了,鼻涕泡也來了。扭頭,趕緊擦掉,回頭時一臉驚喜:「嚇死我了。」

  賈璉很有耐心的跟她講:「不裝病不行啊,明天太上皇壽誕,我實在不想去。」

  王熙鳳並不關心這些,反而問起白天發生的事情。

  賈璉說起白蓮教造反,衝擊西華門的事情,王熙鳳驚呼:「天!」

  咋咋呼呼的一陣後,賈璉說起承輝帝與周皇后的許諾,王熙鳳一陣歡天喜地。

  秋老虎雖然兇殘,入夜後的京城氣溫低了許多,也舒爽了許多。

  沐浴更衣後,賈璉獨自去了書房,很多事情需要想明白。

  比如說太上皇的大壽,這也是一次服從性測試。

  後續宮裡發生的事情,賈璉並不知道,知道也無所謂,他最想做的就是變得沒那麼顯眼。

  平兒進來,抽了一下正在看書的香菱的屁股,笑罵:「你就這麼伺候爺?」

  香菱也不反駁,賈璉卻給她說話;「我讓她玩去。」

  平兒過來笑道:「你就慣著她吧,遲早爬你上頭。」順手給賈璉手裡的蒲扇奪了,給賈璉扇風。這話別人說了,賈璉是不在意的,平兒說了,賈璉就會想歪。

  開始的時候,平兒是很保守的,被賈璉逼著坐上去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對上賈璉的目光時,平兒不明白,卻能看懂眼神呢,腰部輕輕發力撞一下:「還早!」

  賈璉興致來了,哪裡管那麼多,對香菱道:「拿上你的書,回伱的房間慢慢看,院門落栓!也要歇著了。」平兒想跑卻被摟著,腰如同裝了軸承,靈活的換了個位子,坐腿上嘆息:「小姐說好幾回了,要爺愛惜身子。」

  賈璉沉默了一下,想半天也沒想到別的更好玩的浪費時光。

  白天在外面承受的壓力,晚上回來打著開枝散葉的旗號爽一下怎麼了?

  香菱學乖了,站門口說話:「爺,院門落栓了。」

  平兒一直沒弄明白,為何賈璉總給她留一片肚兜。既然爺喜歡,那就留著唄。

  比起王熙鳳每次都像條上岸的魚,平兒總是能很快的恢復,起身收拾局面。

  賈璉處在賢者狀態時,平兒安靜的縮在懷中,不像桂香,總是會爆點八卦。

  王熙鳳則喜歡對比一下,哪家的媳婦,當年如何,現在如何,下次見面要人家好看。

  一夜醒來時,平兒已經不在,這點不如桂香。只能說,桂香是懂賈璉喜好的。

  桂香值夜時,賈璉總是會睡懶覺的根子找到了,破案了!

  慢悠悠的太極,看著就不像能打死人的拳法。真的練進去的人,才知道舉輕若重有多難。

  早飯的桌上,王熙鳳挺著肚子扶著腰橫著出現了,見了賈璉便喜笑顏開道:「南安郡王妃送來拜帖,說是要來住幾天耍子。老太太開心的早飯多喝了一碗粥。」賈璉的視線留在桂香身上,跟在後面的她,縮著脖子像鵪鶉。

  賈璉聽出了其中的另外一層意思,放下筷子問:「哦,老太太怎麼安排的?」

  「還能怎麼安排?老姐妹住一個院子唄,左右不差空院子,日常也有人收拾。老太太還說了,當年兩人是手帕交,後來各自嫁人才漸漸的見的少了。老太太還說了,祖父還在的時候,兩家內眷互相到對方家裡住是常有的事情。」

  賈璉嗯了一聲,拿起筷子繼續。

  吃了早飯,王熙鳳又風風火火的去了,挺著肚子都不覺得累。賈璉衝著她的背影喊話:「桂香留下,我有話跟你說。」

  王熙鳳很明顯的頓了一下,很快又繼續往前走。

  賈璉看著上前的桂香,身後摸了摸臉:「為難你了?」

  桂香笑著搖頭:「那倒沒有,就是夫人跟前的幾個老貨,說了些閒話。」

  賈璉沉默了一番道:「去,把人都叫來。」

  桂香搖搖頭道:「二爺不要!」

  賈璉沒理她,出來看一眼,見到廊下的來旺家的,抬手示意她過來。

  來旺媳婦趕緊過來,賈璉問她:「這院子裡的婦人都歸你調遣?」

  來旺媳婦見他臉色難看,再看一臉焦急的桂香跟著,趕緊辯解:「都是給老爺夫人跑腿。」

  「剛進門那天,我都說了啥,你還能記得麼?」

  來旺媳婦使勁點頭:「記得呢,要守規矩。」

  賈璉回頭看看桂香,看見她搖頭,回頭賈璉對來旺媳婦道:「你去,讓那些經常在姨娘面前嚼舌根的婦人們,自己掌嘴十下,你盯著她們執行,不好好打的,回來稟報。」

  來旺媳婦匆匆而去,門口見自家小子在跟一小丫鬟調笑,氣的上前踹了一腳,脫了鞋子一頓猛抽,來隆被打的抱頭鼠竄,口中叫屈:「我怎麼了就一頓打。」

  來旺媳婦打的累了,穿上鞋子道:「自己好好想想,什麼是規矩!」

  親兒子都打了,來旺媳婦自然不會對同行們手軟,先去見了王熙鳳,說了賈璉的吩咐後,王熙鳳微微皺眉:「再亂嚼舌根,舌頭都給她們拔掉。一點規矩都不懂,白跟我這些年了。」

  王熙鳳是不會覺得賈璉有錯的,賈璉怎麼可能會錯。尤其是肚子裡的孩子,不論男女,沒生就落一個爵位的時候。沒見王熙鳳今天面對人的時候,下巴又抬高了一些麼?賈璉要看見的肯定會擔心,今後用鼻孔看人怎麼好啊。

  來旺媳婦得了允許,一口氣把她平時記下的那些長舌婦全都叫來,這些人還不是很服氣,來旺媳婦也不著急,不緊不慢道:「說,接著說,趕緊說個夠,回頭舌頭拔掉了,想說都沒得說了。」

  來旺媳婦是會拍馬屁的,所有人都鎮住後,這才讓人去請平兒和桂香過來。

  然後院子裡一陣噼里啪啦的自己扇耳光的聲音。

  這次事件,讓賈府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桂香是姨娘,賈璉認證過的,就是高一等。

  每個時代都有自己運行的內因,賈璉當然是順著去做,不會去逆襲。

  「二爺,這字念啥?」香菱拿著本書過來請教,賈璉看一眼道:「暮靄沉沉,這個念靄。」

  香菱很自然的拿起筆,在白紙上寫下這個字,小姑娘最近很用心的讀書寫字,已經寫的很不錯了,就是力道差點,字體娟秀,下過功夫的。

  椅子上的賈璉有點礙事,香菱很習慣的坐在去。也知道是誰教的,肯定不是天生的。

  賈璉等她寫完了才問:「以後別當著人。」

  香菱對賈璉表現出依戀的一面,臉在手心蹭了蹭才去一旁。你說她有心吧,又無心,就很自然。這無形中加劇了賈璉的罪惡感。

  南安郡王妃的動作很快,上午送的拜帖,下午就到了。還帶著長媳婦和長孫女。

  賈母親自出迎,給人接進來後,一番寒暄,南安郡王妃主動說起,老王爺身體不行了,太上皇壽誕也不能親自去賀一賀。賈母沒聽出啥來,笑著安穩一般,倒是一旁的王熙鳳聽了若有所思。很快王熙鳳找個藉口回來,得知賈璉在書房,便直接進來。

  進門就看見香菱在躺椅上午睡,賈璉在一旁自己扇扇子,手裡捧一本書,不時給香菱也扇幾下。王熙鳳見了一陣惱火,卻也沒發作,賈璉在意的人,她可不敢亂來。

  聽到動靜的賈璉抬頭,看見是王熙鳳,身後還跟著桂香和平兒,心道:這防的多死啊。

  就怕別人多吃一口是吧?

  不過這話就放在心裡,男人足夠強大的時候,很多事情不用特意說明的。

  不是沒有自強自立的女性,而是多數女性是慕強的。

  那些所謂的厭男,厭的是窮,哪怕是親爹也一視同仁。

  平兒和桂香很識趣,一個去端茶,一個去扇扇子。

  王熙鳳說起南安郡王妃的事情,賈璉聽了點點頭道:「嗯,老王爺沒兩年了。」

  王熙鳳聽的一陣迷糊,這是怎麼聯繫上的?

  接著說起另外一件事情:「前些日子,東平郡王世子妃給我送了帖子,說是下個月初八,她過生,請老姐妹們去耍。要不要去。」

  賈璉不動聲色道:「以身子不便回絕了吧,她要是真心,自己會主動登門的。」

  王熙鳳還是不懂,但也沒多問,只要照做就是。

  晚飯後賈璉在庭院內散步,不緊不慢的背著手走動時,前面來了個小丫鬟,走的很急,要不是賈璉手快,她能撞上。

  看清楚時襲人時,賈璉便笑道:「你不在寶玉跟前,怎麼亂跑?」

  襲人急的臉紅了,「我我我……。」沒說完就往假山後跑。

  賈璉沉默了一下,想起了《金瓶梅》的一個畫面,下意識的找樹枝。

  繼續散步,走遠了之後,襲人才從一簇花叢後出來,羞的臉燙。

  有日子沒見賈珍了,不知是否安好。這次賈珍並未出迎。

  賈珍看上去非常的憔悴,人瘦了一圈,呼吸一直挺急的。

  賈璉上前問候:「可曾看過御醫。」

  賈珍嘆息道:「怎麼沒看,說是慢慢養著,以後要戒酒戒色,這日子怎麼過的?」

  賈璉又看一眼賈珍,見他連連哈欠,便道:「太上皇壽誕,珍大哥去送禮了?」

  賈珍道:「自然是要親自去的,對了,昨日事態如何?」

  沒想到這傢伙現在才問,可見他的變化之大。

  「能有什麼事,幾個不知道死活的小賊,反手滅之。珍大哥好好休息。」

  賈璉告辭出來,賈珍立刻讓人備煙,躺下後就不想動,半個時辰後才恢復了精神,對身邊的丫鬟道:「轉身,撩起來。」

  尤氏這邊得知賈璉來的時候,抓緊收拾一番,趕緊過來,不料來的晚了,賈璉已經走了。氣的輕輕跺腳,聽到屋內的動靜,更是氣的抬腳就追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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