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姑姑

  還未進入耳房,房裡便傳出嘰嘰喳喳的清脆之聲,好不熱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哎呦喂……好熱鬧啊!」人未至,聲先去。

  王熙鳳掀開幃幔之時,便大聲地吆喝起來。

  「討人嫌的鳳丫頭來了。」

  裡間傳來一聲促狹的聲音,清脆悅耳。

  話音一落,頓時屋內一片笑聲。

  王熙鳳素來與這些姑姑廝混,又有一對靈動的雙耳,憑這聲調,便已知是哪個打趣她,只聽見她笑呵道:「該死的顰兒,你們這些小姑子吃喝玩樂,倒是苦了我忙個半晌,還嫌棄我來,可憐見的!」

  小姑子們本想繼續打趣王熙鳳,不過看著王熙鳳身後較為「陌生」的男子,倒是一怔,旋即又安靜下來,倒是臨窗而坐的薛寶釵見賈蘊到來,杏眼挑了挑,旋即又低下頭去。

  賈蘊進來後瞧著四散坐開的如玉公子,還有幾個美顏如玉的女孩子,心中大致有數。

  王熙鳳曉得賈蘊以往不如意,年幼之時「一心」縮在東府念書,隨後又去邊陲「歷練」,對於這些姑姑叔叔什麼的一概不知,於是一一介紹。

  賈蘊聽著王熙鳳的介紹,一一與之見禮請安。

  寶二叔、林姑姑、薛姑姑、二姑姑、三姑姑、四姑姑、史姑姑,再加上她們身邊各自服侍的丫鬟,真是進了女兒窩……

  原本依古禮,男女七歲便不能同席,便是至親父兄,到了十歲後,也不能再隨意進女兒、姊妹的房間了。

  賈家以武蔭傳家,這方面卻不似書香門第那般嚴苛。

  但是,無論如何,等閒情況下也不可能讓家裡女兒家見一十八九歲的男兒。

  不過,賈蘊的情況到底不同,他是「草」字輩……

  即使對賈家年歲最小的女孩子賈惜春來說,賈蘊連弟弟都不是,只是一個侄兒。

  賈蘊雖然禮數周到,可似乎府里的閒言碎語所影響,這些姑姑與叔叔對於賈蘊的觀感卻不怎麼好,平淡無奇地招呼一聲便沒了下文。

  倒是薛寶釵主動開口招呼道:「蘊哥兒,快坐下吧。」

  賈蘊聞言倒也不客氣,應了一聲便大大咧咧地在角落裡坐了下去。

  薛寶釵身旁的史湘雲抬眼瞧了瞧薛寶釵,復又看了看賈蘊,眼眸露出些許狡黠之意。

  輕咳一聲,史湘雲主動搭腔道:「蘊哥兒,我聽說你考過科舉,想必肚子裡墨水也足吧。」

  賈蘊聞言隨著道:「都過了好幾年了,忘的七七八八的,別說墨水,便是口水也沒多少,況且,那些個之乎者也讀之無用,忘了正好。」

  「咯咯!」

  幾人聽著賈蘊的話輕笑起來,不知是輕笑還是覺得賈蘊自嘲的話頗為有趣。

  而如玉少年的賈寶玉聞言眼神一亮,他拍案怒贊道:「蘊哥兒此言大善!我素來以為讀書在於明德,在於知禮,那些一心鑽研八股科舉的人,都是祿蠹之輩。」

  見賈寶玉神情激動起來,林黛玉幾人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賈寶玉不喜讀那些什麼四書五經,這些姑娘哪裡不知。

  對此,賈蘊也能明白,畢竟賈蘊自個也不喜歡。

  以往念書,那是為了前途,可如今不需要了,自然是不在意。

  不過賈蘊也只是說那些之乎者也是無用的東西,可沒說那些鑽研科舉的人如何。

  鑽研科舉之人,也並非都是祿蠹之輩,其中也有不少有才華之人,只不過若想一展所長,必須通過科舉致士。

  大乾朝沿襲明朝的八股文制度,限制文人思想,頗有些牢籠志士的意味,導致不少讀書人思想迂腐。

  不過能在這八股文牢籠里掙脫出來並高中的讀書人,無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對於賈寶玉的話,賈蘊也並未反駁,而賈寶玉見賈蘊這般神情,還以為是遇到同道中人,喜色道:「蘊哥兒,本以為你只是個粗曠之人,竟不成想有如此見識,倒是與我脾性相投。」

  進了屋便不言語的王熙鳳偏頭瞧了瞧面色如常的賈蘊,心裡也是緩了一口氣,開口道:「好了,你們叔侄念不得書,還挑起理來,我這作嬸子的都聽不下去,得了,我還得去外頭忙去,你們自個高樂。」

  隨即王熙鳳「惡狠狠」地對賈蘊說道:「蘊哥兒,你可老實些,今兒個若是出了岔子,饒不得你。」

  話罷,王熙鳳款款離去,顯然是吃准了賈蘊不會與她這個女流之輩計較。

  而賈蘊則是一臉黑線,敢情自個就是個挑事的,誰來都警誡一番……

  賈蘊沒把王熙鳳的話放在心上,可是卻把一眾姑姑們逗樂了,史湘雲更是笑開了花,打趣道:「蘊哥兒,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怎得這般不受鳳丫頭待見。」

  史湘雲等人不曉得其中緣由亦是正常,大人間的事不會告訴她們,而賈蘊自然也不會把事挑了出來,隨口道:「我一向是都是尊長守禮的,許是嬸子偏見,怪不得我。」

  史湘雲聞言笑呵道:「哪有這般自誇的人,我算是曉得你不受待見的緣由了。」

  賈蘊輕笑一聲,與這些年輕的小女孩交談,總是讓人放鬆不少,特別是十幾歲的小女孩,明明個頭不大,語氣倒是「老氣橫秋」的,裝什麼長輩……

  史湘雲偏頭看了看低眉垂眼的薛寶釵,正襟危坐道:「蘊哥兒啊,你年紀也不小了,什麼時候帶侄媳婦來拜見咱們這些做姑姑的啊!」

  賈蘊聞言笑出了聲,史湘雲不滿地挑了挑眉,這般作態,還真是讓賈蘊想起前世面對長輩們催婚的場景,只不過可笑的事,眼前的長輩是個小姑娘,這等視覺衝擊,倒讓賈蘊忍俊不禁。

  其實賈蘊並不覺得自己年紀大,滿打滿算,賈蘊也不過是十九歲,這種年齡在前世還早著呢,可在古代,確實是大齡青年。

  面對史湘雲長輩般的提問,賈蘊調侃道:「婚姻大事,長輩做主便是,史姑姑既然是長輩,那就勞煩姑姑掌掌眼,幫侄兒尋尋看,侄兒要求也不高,依著史姑姑這般便是。」

  賈蘊話音剛落,頓時發出一陣調笑之聲,而史湘雲更是俏臉粉紅,這話說得,照自個的樣子尋,真是話說的沒邊去了,若不是曉得這是姑侄之間的調笑之言,換成旁人,合該吩咐人拿棍棒打了出去。

  回過神來,史湘雲旋即又怒視起賈蘊,什麼叫要求不高?這不是埋汰人?

  而林黛玉笑鬧後,偏頭對著史湘雲打趣道:「雲丫頭,聽見沒,喊你這個當姑姑的做主呢,還不趕緊幫著尋尋侄媳婦去。」

  史湘雲瞪了林黛玉一眼,剛剛在賈蘊面前吃了虧,那是因為賈蘊臉皮厚,諢話都敢胡說,她臉皮薄,自然比不上,可是她向來不是好相與的,面對「閨蜜」的打趣,史湘雲回懟道:「你不也是當姑姑的,蘊哥兒讓我來掌眼,我瞧著就照你這般的正好。」

  話至此處,史湘雲白了賈蘊一眼,冷哼一聲道:「省得侄兒委屈了。」

  「我呸,少來作踐人。」林黛玉眼波流轉,盈盈地白了史湘雲一眼。

  賈蘊順勢抬眼打量了一番,一張清麗白臉龐,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小嘴邊帶著俏皮的微笑,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

  雖一身嬌弱,可卻顯出一副病態美,真是「病如西子勝三分」。

  可惜平平無奇.........

  「哼...」

  嬌滴滴的冷哼聲蘊著冷嘲熱諷,表達的自己的不滿。

  非禮勿言,非禮勿視,即便賈蘊是她們的侄兒,可這般打量,著實讓人生厭。

  賈蘊似不在意,一臉嫌棄道:「林姑姑這般嬌弱的……嘖嘖嘖……還是算了吧!瘦不拉幾的,估摸著大風一吹人都沒了。」

  先前林黛玉那聲「作踐人」,別以為賈蘊沒聽見,什麼叫作踐人,這般說豈不是賈蘊好似配不上似的。

  見賈蘊一副嫌棄的模樣,林黛玉兩處罥煙眉挑了起來,論起嘴皮子的功夫,她可不差旁人,此時的林黛玉心有不忿,也顧不上什麼姑侄情分,剛欲開口擠兌,一旁的護花使者賈寶玉則忍不住地說道:「蘊哥兒,你這話可不對了,古語有言,「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林妹妹這是纖細,而非瘦弱。」

  話罷,賈寶玉獻寶似的對林黛玉討好道:「林妹妹,你說是不是。」

  林黛玉美眸盈盈地白了賈寶玉一眼,哪有當著眾人評判她的,評判也就罷了,還當眾問起她來,真是腦子了出漿糊了,於是低聲啐道:「胡說什麼呢!」

  賈寶玉被這一抹風情所迷,神情呆愣起來。

  對於賈寶玉這一番表現,賈蘊心裡只能吐槽「舔狗不得好死。」。

  對於賈寶玉與林黛玉二人的操作,眾人早已見怪不怪,史湘雲對此倒是沒心情打趣,反倒是繼續對著賈蘊開口問道:「蘊哥兒,我這般的你委屈了,顰兒這般的你也看不中,那寶姐姐這般的呢!」

  賈蘊聞言下意識地目光轉了過去,還沒打量呢,便見薛寶釵伸手點了史湘雲一下,笑罵道:「你這丫頭,盡胡鬧,這等事也是能編排的!」

  史湘雲吃痛的喊了一聲,抱怨道:「我這當姑姑的關心大侄子的事,這不是正常的很,哪裡又是編排起你們了,真是冤枉人。」

  薛寶釵瞪了史湘雲一眼,這史湘雲從賈蘊進屋後便拿眼神瞟她,真當她沒注意到?猶記得上次史湘雲與她套話的事,這點小心思還能猜不透……

  曉得史湘雲說話沒個顧忌,薛寶釵便對著賈蘊說道:「蘊哥兒,不用理會這個瘋丫頭。」

  賈蘊點了點頭,想著也不好再打趣她了…………

  屋內這些姑姑,還是與賈蘊不相熟,生分不少,滿屋子裡,也就是史湘雲大膽的招呼,還真是有一種豪爽的性子。

  而薛寶釵低眉垂眼,只是偶爾參和兩句,林黛玉亦是如此,只不過看著賈蘊眼神不善,顯然是記掛上了。

  至於三春,迎春木訥少語,探春閒時插兩句話頭,至於同為寧國公府親姑姑惜春,則是沉默不語,似不關心賈蘊這個親侄兒。

  六朵金花形態各異,各有各的妙處……

  至於賈寶玉……忽略不計。

  ps:昨日有事處理,尚未更新,見諒。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