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索要

  暖閣里。

  賈母痛心疾首地看著手上碎成兩半的寶玉。

  先前賈母正在與賈蘊閒聊,忽地下人來稟,寶玉的玉摔碎了,這不,聽到消息的賈母顧不上其他,帶著人便來看情況。

  賈蘊自然也來了,此時倒是一臉的無所謂,給擔憂的黛玉一個放心的眼神後,隨即便看起戲來,寶玉的命根子沒了,往後摔什麼東西,摔自己?

  當事人寶玉見其中有賈政在場,忙安分下來,心慌的不得了。

  賈母痛心疾首地看著寶玉,恨鐵不成鋼地泣道:「你說你這是作甚,這是你的命根子啊!」

  見賈母哭了起來,賈政王夫人幾人忙上前安慰,賈政更是怒喝著寶玉道:「混帳的東西,又發什麼癲。」

  寶玉嚇的身子一激靈,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襲人忙上前道:「老爺,這怪不得二爺,是」

  襲人看了眼縮在一旁的李嬤嬤,開口道:「是李嬤嬤手滑不小心扯到了二爺掛在脖間的寶玉,這才摔在地上了。」

  賈母等人偏頭看了看李嬤嬤,李嬤嬤忙上前跪在地上,泣道:「老太太,老奴不是成心,求您饒了老奴。」

  王夫人咬牙切齒地說道:「下流的東西,一句不是成心的就想打發了去?」

  古人迷信,故而通靈寶玉的意義非凡,甚至於是眾人的一眾精神寄託,現在這寶玉碎了,王夫人哪裡能善罷甘休。

  李嬤嬤眼珠子一轉,指著晴雯哭道:「太太,是這小姑娘沒大沒小的,當面啐起咱們二爺來,老奴拗不過,想教訓這小丫頭,不成想二爺上前護著,老奴不小心才扯到了通靈寶玉,著實不是成心的啊!」

  賈蘊見狀眉頭一蹙,這李嬤嬤指著晴雯一通告狀,把責任平攤到晴雯身上。

  對于晴雯,賈蘊里外都是了解的,這小丫頭雖然犟性,可沒理的事也不會瞎胡鬧,能和這婆子吵鬧起來,十有八九是這婆子也做的不對。

  賈母自然曉得晴雯是賈蘊身邊的丫鬟,這扯上了賈蘊,事情就不好處置了,先前寶玉摔玉便險些僵鬧起來,這若是發作了,還不得鬧翻了

  沉吟片刻,賈母對著襲人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一併說個仔細。」

  顯然,賈母對李嬤嬤也並不信任,故而問起了襲人。

  襲人見賈母詢問,咽了咽口水,旋即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個仔細,只不過將寶玉說的要晴雯改成了一句頑笑話罷了

  聽完襲人的話,眾人的目光便聚集在晴雯身上。

  賈母看了看晴雯,目光極為不滿。

  這晴雯也曾在賈母身邊調教過的,往日也是個好的,怎麼現在到了東府後,就這般驕橫,寶玉不過是一句頑笑話,用得著啐起主子來,她算哪個位份上的。

  賈政聽見寶玉索要起晴雯來,當即對著寶玉罵道:「沒人倫的東西,你侄子身邊的人都敢開口要,我打死你個混帳東西。」

  說著,賈政就要動手教訓寶玉,似主人家身邊的貼身丫鬟,那就是屋裡人,賈政是迂腐腦子,旁人如何他管不著,可不興自己兒子做出這等混帳事。

  賈母見狀忙護著寶玉,對著賈政喝道:「你要打,乾脆連我一起打死。」

  「母親,這兒子不敢。」賈政頓時焉了起來。

  王夫人也上前護道:「老爺,寶玉不過是頑笑話,哪裡能當真。」

  賈政見王夫人也出言相勸,索性就順坡下驢,哼了一聲便不在理會。

  王夫人見狀緩了緩口氣,偏頭瞧著瞧晴雯這幅狐媚子樣,心中頓時不喜,這晴雯險些害得寶玉挨打,王夫人更是生出無名業火,罵道:「哪裡的丫頭片子,這樣輕狂的沒個上下。」

  晴雯眉頭挑了挑,可也沒嗆嘴,畢竟這裡的都是正經主子,可不是她這丫鬟能插嘴的。

  見晴雯這般模樣,賈蘊倒是好笑,想當初賈蘊第一次見這丫頭的時候,連他這個主子都敢直啐,估摸著當時這丫頭也沒把旁系的賈蘊當回事,即便賈蘊地位升了上來,這丫頭仍是犟性種子,不曾想也懂低頭,真是柿子撿軟的捏,當賈蘊好欺負了得趕明兒得好好「棍棒」教育了

  不過,賈蘊偏頭看了眼寶玉,這大臉寶敢張口,說明心裡就有這種心思,什麼頑笑話,糊弄鬼呢!!!!!

  賈蘊沉聲對著窩在賈母懷裡的寶玉直呼道:「我說寶玉,你若是缺丫鬟伺候,趕明兒讓太太去給你採買幾個好的不就是了,有必要瞧上我身邊的?」

  賈蘊的語氣可不怎麼好,賈母和王夫人都擔憂起來。

  而寶玉被賈蘊的氣場所攝,一時之間倒不好說什麼,只是眼神幽怨地看著賈蘊,心裡怪道:「我這是缺丫鬟使?這是不想讓這般鍾靈毓敏的好人兒被爾等祿蟲糟踐」

  心裡雖是這麼想的,可不敢直說,他若是說了出來,準保被賈政揍死

  見寶玉還是一臉委屈樣,賈蘊可不慣著他,冷哼一聲,嘲諷道:「正巧,我身邊也缺服侍的人,襲人這丫頭恪盡職守,我覺著不錯,寶二叔乾脆給了我吧!!!!」

  賈母等人驚愕不已,寶玉臉色難看起來,倒是襲人,雖臉色蒼白,可還是上前恭敬道:「藴大爺說笑了,奴婢算什麼東西,哪裡值得大爺誇讚。」

  賈蘊呵呵一笑,饒有興致地說道:「別人能要我的丫鬟,我就要不得別人的?」

  聽著這話,賈政本想開口勸誡地話頭縮了回去,明眼人都曉得,這是賈蘊在置氣呢!

  想想也是,哪個人遇見這種事不惱

  倒是晴雯努了努嘴,看著賈蘊的目光不善

  賈政想了想,開口道:「也是太慣著寶玉了,明兒個起可不能任他胡鬧了,送他去族學,嚴加管教,好生念書。」

  襲人的事還沒個著落,親老爹又要讓他去族學念書,這不是要他的命嗎,讀書,讀個勞什子的書

  賈母見寶玉失魂落魄的樣子,當即就心疼起來,罵道:「讀書讀書,就差這麼一時半會的,非要我老婆子的命不可。」

  賈政見狀扯了扯嘴角,每每念叨此事,賈母總是要訓斥他一頓,老實說,他很累。

  見賈政消停了,賈母復又對著賈蘊說道:「不就是一個丫鬟,你若是缺人服侍,我身邊這幾個,看上哪個了就接回去!。」

  賈蘊一臉黑線,這是缺人服侍的事?拿這話來堵賈蘊的口?

  王夫人沉吟片刻,上前做好人道:「蘊哥兒,今兒個老太太做東道,犯不著不愉快,這樣吧,蘊哥兒既然身邊缺人服侍,我這邊也有幾個不錯的丫鬟,一併送了去給你,可好?」

  曉得賈蘊勢頭正足,故而王夫人態度也鬆軟下來,好聲好氣地

  賈蘊看著和氣的王夫人,開口拒絕道:「不必了。」

  賈母身邊的丫鬟賈蘊敢要,王夫人身邊的還是得堤防著,直接不要

  賈母看了眼賈蘊,岔開話題道:「蘊哥兒,你說這事怎麼處置。」

  問賈蘊事情該怎麼辦,這是給賈蘊臉面,事情都交給你處置,總該消氣了

  賈蘊思忖少許,沉聲對著晴雯道:「晴雯,當面說主子的不是,你也是愈發沒規矩了,罰你兩個月的月例,再有下次,仔細你的皮。」

  不論晴雯是否正確,但說主子的不是就是不對,這是客觀事實,不容置疑,賈蘊既然身處在權貴階層,就沒必要假惺惺地講人權,懲罰是必要的事,不過嗎,晴雯這啐的得賈蘊的心意,小懲大誡便是。

  晴雯雖心裡不樂意,可主子發話了,再不樂意也不能當面反駁,於是晴雯行禮道:「奴婢曉得了。」

  賈蘊點了點頭,開口道:「東府的人犯錯,東府處置了,至於西府的人,老太太自個看著辦吧!」

  賈母既然給了台階,賈蘊接著便是,沒必要鬧得不可開交,反正是賈蘊占勢,不吃虧。

  晴雯被處置了,隨後眾人便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嬤嬤,王夫人雖恨不得重懲了李嬤嬤,可她畢竟是寶玉的奶母,某種程度上代表了寶玉,這若是重懲了李嬤嬤,寶玉面子上也掛不住。

  賈母自然也是曉得其中道理,開口道:「李嬤嬤,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辦事還這般毛躁。」

  對於李嬤嬤與晴雯的爭吵,其實這也就是小事,可李嬤嬤打碎了寶玉的通靈寶玉,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再加上今日是賈母擺東道,經過李嬤嬤這一鬧,什麼臉面都丟盡了,要是換做旁人,定然是不能善了,可誰叫要顧忌寶玉的臉面,於是賈母開口道:「罰你半年的月例,滾下去。」

  李嬤嬤聞言頓時放下心來,半年的月例雖然肉疼,可總的來說可好了不少,反正還是在府里辦差,餓不著。

  「老奴多謝老太太恩典。」磕了幾個頭,李嬤嬤便麻溜地滾了出去。

  賈蘊心裡不以為意,依照賈蘊對榮府這些娘們的了解,這打碎通靈寶玉的要是旁的人,怕早就被打死了。

  這般特殊對待老人,怪不得養出那般刁奴得得得總歸是西府的事,賈蘊管不著,反正要先借用西府的勢辦好皇差為緊

  PS:問一下,寫些禁忌的東西會不會被罵死?大家都是懂哥,別多問,紅樓能寫什麼,就是你心裡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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