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賈赦的小心思

  賈蘊自西角門昂然而入,穿過垂花門,經過抄手遊廊,朝著榮慶堂而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到底還是來到了榮國公府,堂堂國公府,賈蘊焉能無視,賈母那番警告之言, 著實是殺傷力大。

  賈蘊雖是除了宗籍,可到底還是有一份血脈之親,若那老婆子真要鬧僵起來,閒言碎語起來,賈蘊在天子面前也絕不好受。

  因此,賈蘊便來到榮國公府與其面說,將此事說的個明白, 寧國公府的爵位, 賈蘊絕對不會接受。

  承襲爵位看似好事, 可對於賈蘊來說卻是噁心的不行。

  爵位之重,賈蘊豈會不知,自大乾朝開國之初大封爵位以外,歷經百年,封爵之人屈指可數,正因為如此,爵位才會如此之重。

  若是換成旁人,曉得要承襲爵位,那不得高興壞了,身上有了爵位,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只不過這賈家的爵位,怕是不那麼好承襲。

  如今的賈家就如一艘舊損的參天巨艦,看似威猛雄壯,實則破損不堪, 若是乘之, 恐有傾覆之危,而賈蘊雖是艘小型帆船, 但結實耐用, 經不過海浪,可在內陸河暢行無阻,不必擔心傾覆之危。

  兩相對比,賈蘊自然不會傻到要那艘破損的巨艦。

  更何況,賈府不光是破損,其內亦有許多隱患。

  賈家自高祖起,往下足有二十房,金陵十二房,京中八房,族人究竟有多少,賈族人自己都說不準。

  只這京中這八房,百年繁衍下來,開枝散葉眾多,正經子弟都有百餘人之眾,更何況整個賈族?

  俗話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些人平日裡依仗國公府的權勢作威作福,跋扈慣了, 欺凌霸女的不在少數, 若是賈蘊襲爵,光是這群混帳頑意都夠賈蘊吃上一壺,賈族人犯罪,賈家族長責無旁貸。

  若是想著以族長之位整治,可賈族人數眾多,難免有不盡心之時,若是出了什麼大事,天子只會曉得賈姓人而不知其他,到頭來還是得算在賈蘊頭上。

  而且賈蘊一旦回歸賈族,上頭便有了正經的長輩,掣肘頗重,焉能放開手腳大幹?

  身邊有豬隊友,早晚連累自己也端上餐桌。

  賈府一門雙公,榮極一時,所謂盛極而衰,沒落也是遲早的事。

  樹大招風,一旦國公府出事那便是天大的事,比如抄家什麼的。

  總的來說,賈蘊若是襲爵,除卻能得到一個爵位和家業外,其他的皆是禍患,孰重孰輕,賈蘊還是分的清楚。

  只不過賈蘊奇怪賈母為何會讓賈蘊承襲爵位?

  在賈蘊看來,賈母讓賈蘊承襲爵位,恐怕是因為賈蘊身負聖寵,若賈蘊承襲爵位,對於賈家來說再合適不過,也只有這一點才能解釋賈母為何會讓賈蘊襲爵,說白了,還是利益使然。

  心事重重的賈蘊走在廊道上,前方引路的正是賈蘊的老熟人鴛鴦。

  許是賈母曉得鴛鴦在賈蘊面前稍稍得臉,故此派她前來引路。

  「藴大爺,老太太此時正惱著,等下見了老太太,您好歹說兩句軟乎話……」

  賈蘊此時沒理會眼前這個靚麗的少女,心裡正煩著呢,至於向鴛鴦打聽緣由,這丫頭的主子是賈母,嘴緊著呢,賈蘊若是打聽,準保吃軟釘子。

  而鴛鴦見狀心中亦是無奈。

  二人無話,一路朝著榮慶堂而去。

  榮慶堂中。

  賈母坐在軟塌之上,面容不見往日慈祥,王熙鳳等一乾女眷出言寬慰著。

  堂下的賈赦沉吟許久,旋即開口道:「母親,兒子想過了,那賈蘊就是個忤逆的混帳,咱們讓他襲爵,可他居然甩臉子給咱們看,依兒子看來,即便讓他襲爵也不會感恩,這就是個餵不熟的白眼狼。」

  賈母抬眼瞧了瞧賈赦,面色冷淡道:「便是個白眼狼,那也是賈家人,若是爵位不給他,難道讓聖上褫奪了爵位才好?」

  聖人有這般旨意,他們又能如何,要麼褫奪爵位,要麼讓賈蘊襲爵。

  寧榮二府同氣連枝,若是寧府被褫奪了爵位,還是以無子嗣收回爵位,這等蹩腳的理由,旁人只會傳國公府失勢,失了天子恩寵,牆倒眾人推,榮國公府又能得到什麼好。

  賈赦看了一眼賈母,說道:「母親,東府的爵位自然不能丟,既然只能由他承爵,那便讓他承爵,可兒子覺得,家業不能給他,那可是咱們賈族百年積余,怎可白給了這等白眼狼。」

  這話里行間的,賈赦是沒把賈蘊當賈族人,而且其意也是昭然若揭,明顯是打起了東府的家業。

  在場的有心人聽見賈赦之言,心思也是活泛起來,畢竟賈赦說的有理,爵位那是沒辦法,只能由賈蘊襲爵,可是這家業,還不是由長輩作主,只要賈母開這個口,那東府的家業,賈蘊休想覬覦。

  此時的賈母心中真是惱恨及了,那孽障現今是連爵位都不肯受,這些人卻是打起了東府的家業,好傢夥,別的不說,就憑那孽障的性子,若是襲了爵,焉能忍下這口氣。

  賈母臉色一黑,直言斥責賈赦道:「襲爵不承家業,虧你想的出來,那孽障什麼性子,能咽的下這口氣?

  別以為我不曉得你什麼心思,那是東府的家業,怎麼也落不著你的頭上,東府西府兩頭都占,你倒是打的好主意,親族的便宜都占,一點親情也不念,平日裡不大管你們,你們就一味吃酒高樂,娶小老婆的娶小老婆,愈發得了意,現在連祖宗傳下的爵位都要丟了,還在算計。

  乾脆些,你承了西府的爵位,家業什麼的也別要了,空占個爵位也就罷了。」

  賈赦聞言臉色一黑,頓時被擠兌的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王夫人手中的佛珠頓了頓,低聲勸慰道:「母親,莫要生氣,大老爺也是為族裡考慮。」

  賈母冷眼看了一眼王夫人,王夫人頓時低下頭去,不敢直視。

  「政兒,你如何看待?」賈母冷哼一聲,旋即問向自己疼愛的小兒子。

  賈政聞言沉吟一聲,撫須道:「母親,雖說兒子不喜賈蘊,可兒子以為,承爵而不承家業卻是不妥,覬覦親族家業,咱們的脊梁骨都得被人戳斷。」

  賈母聞言點了點頭,但凡賈母扣了東府的家業,不說外人,便是東府的人都要鬧僵起來,賈母雖然輩份高,可到底是西府的人,東府的家業與其何干?

  若是賈母賣好,將家業散於東府眾支,憑白得個名聲,卻惡了賈蘊,使其承爵有了變數,得力不討好罷了。

  賈母狠瞪了自己這個不要臉皮的大兒子一眼,旋即開口道:「家業的事暫且不論,如今緊要的是讓賈蘊承爵,若是他不肯承爵,一切休矣。」

  眾人聞言點頭應和,如今緊要的確實是讓賈蘊承爵,可不知怎的,怎會有這般不要爵位的蠢人。

  頓了頓,賈母嘆息道:「都說人死如燈滅,往事便如雲煙,這父子兩有什麼仇,非得鬧僵成這般。」

  或許在賈母眼中,賈蘊不肯承爵的緣由便是父子反目成仇,故此賈蘊不肯承爵。

  一旁的王熙鳳上前寬慰道:「老祖宗,想必蘊哥兒心裡有氣,出了氣便好了,總歸是骨肉,還能真離了不曾。」

  「呼....」賈母緩了一口氣,喃喃道:「希望如此吧!」

  正此時,門外的婆子喊道:「藴大爺來了,快進去吧,老太太吩咐了,您來了便直接進去,不用通稟。」

  這語氣諂媚的,賈蘊何曾受過這般禮遇,果真是看嘴臉的下人,曉得賈蘊要起勢了,立馬和善起來。

  堂內眾人聽見此音紛紛朝屋門外望去,賈母強打起精神,復端坐起來,靜靜地「候」著藴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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