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住在大時雍坊的基本上都是宗室諸王公或是太祖爺敕封的公侯伯爵,義忠親王府的這聲驚天巨響,如同晴日驚雷,炸響在坊中眾人的耳邊。【Google搜索】
距離如此之近,熟悉坊中布局的人不可能不出去查看。還沒等王子騰帶人撤離,就有不少府邸的人來到了義忠親王府的門口。
「竟然是他?他來這裡做什麼?」
「啊!快看王府後殿!」
「天爺爺,出大事了,這可比城頭打炮還要嚴重!」
各家派來的人差不多都是一個心思,王府後殿到現在還是濃煙滾滾,加上方才的那聲巨響,以及敞開的王府大門裡面屍橫遍野,不由得讓人想歪。
王子騰這會就是想解釋一二,也沒人願意相信這事跟他沒有關係,只能眼睜睜看著眾人離去。
「老爺,怎麼辦?」
「你帶人立刻趕去西城門協助忠順王世子守城,我進宮一趟。」
王家的親兵除了留下幾人陪王子騰入宮之外,其餘人員與組織起來的心腹將領全部去了西城門方向。
城頭上的炮聲依舊轟隆作響,宮中的氣氛雖然緊張,但秩序井然,查過官憑之後,王子騰發現原本在皇城值守的大漢將軍已經換成了東宮六率的人。
特別是靠近三大殿方向,幾乎是十步一人五步一崗。而且在抵達奉天殿門口時,他看到了久不出門的寧國府老太爺,賈家老族長賈敬正指揮龍禁衛與東宮六率布置宮防之事。
「敬兄?」
王子騰在吃驚過後想與賈敬打聲招呼,卻見賈敬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半個字都沒有多說。
這時夏守忠從奉天殿出來,在賈敬耳邊滴咕了兩句,使得賈敬的眼睛一亮,隨後躬身回道:「臣知道了,這就安排人去處理此事,請陛下放心。」
……
林樞在順義縣的行動還算順利,兩天一夜就查清了火藥的來源和走私的路線。
這批火藥不是第一次從順義縣偷運出關,而是一條運營了十幾年的走私路線。
不但有火藥,還有鐵器、絲綢、瓷器等等不少貴重之物,其中走私的違禁之物都夠好幾個家族誅九族的了。
可以參與此桉的順義縣人氏早就提前收到了消息,在林樞帶人抵達此地時早就逃之夭夭了。林樞翻遍了這些人的府邸,除了一些散碎的帳冊和查出的地道外,半個人影也沒搜到。
當時間來到中秋月圓之夜,宮中來了內侍。林樞原本以為是皇帝派人前來犒軍,不料內侍一臉凝重,送來了皇帝的密旨。
「林大人,皇爺說義忠親王就交給您了,為了以防萬一,還請林大人火速帶人趕往京西皇陵衛駐地。」
皇帝給林樞送來的不知是這封密旨,還有一個極其燙手的山芋:先太子之子,義忠親王高萬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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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送完密旨並未就此離開,他還有監視高萬琸的任務。林樞一邊安排出發前的準備,一邊跟這名姓董名常的內侍打聽京城的情況。
董常也知道面前這位年輕的緋袍官員是簡在帝心的人物,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便將他出京時京城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奴婢出京時,寧國府的那位敬老爺已經帶著東宮六率入宮,加上龍禁衛和羽林衛,宮中安全無虞。倒是西城門的炮聲不斷,喊殺聲響徹雲霄,也不知此時如何了。」
「公公不必擔憂,陛下早有準備,京城又有英國公他老人家坐鎮,別說五萬叛逆,就是拉出來十萬大軍,都攻不破他老人家坐鎮的京城。最多一日,京城就會歸於平靜。」
林樞已經問清楚了京城的情況,皇帝的心思他也摸清了幾分,這一次禁軍中的不穩定因素將會伴隨此次反叛徹底根絕。
或許會有數萬人死在這場叛亂之中,但挖除腐肉之後的禁軍,將會在未來獲得新生。而且皇帝肯定會藉此機會將五軍都督府的權柄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那幾家之前搖擺不定的武勛之家,將會因為這場叛亂,失去五軍都督府和禁軍中的權柄,徹底淪為無權無勢的空頭勳爵。
……
順義縣城交給了與董常同來了幾位吏部、刑部郎官手中,林樞帶人連夜出發,一千餘人的禁軍護衛著數輛馬車快速往西南方向疾馳。
林樞坐在馬車中與面前之人四目相對,對面的人臉色蒼白,似有話說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終還是林樞主動打破了沉寂,開口問道:「王爺既然早就醒了過來,為何要隱瞞此事?也許早點跟陛下說了,王府也不會遭此劫難。」
「本王不敢賭,萬一那些人就是皇帝派來的人呢?」
林樞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一個極其好笑的好話。
沒錯,馬車中的人正是昏迷近一年的義忠親王高萬琸!
「陛下何等雄才大略,會採用這等見不得光的手段對付自己的親侄子?王爺,您也太小看陛下了!」
高萬琸似乎並不服氣,喃喃說道:「在那個位子上,什麼事做不出來?」
林樞再次大笑幾聲,似有鄙夷的看了高萬琸一眼,他笑道:「刺殺?下毒?王爺,這一次陛下完全可以不插手,只需看著那群人劫走王爺,然後一道聖旨明發天下,您就是犯上忤逆的叛賊了。到時候大軍一到,所有的陰謀詭計都將成為過眼雲煙。」
高萬琸被林樞的話懟得啞口無言,因為林樞說的是對的。那群打著先太子名義的人,出手之狠辣,完全超乎了他的想像。
片刻之間,王府除了自己與王妃等寥寥數人,幾無活人。要不是皇帝派了隱衛出手,這會他恐怕已經背上了叛逆的罪名,被那群人劫持到反賊窩裡去了。
至於皇帝為何要把他送到林樞這裡而不是留在皇宮,高萬琸想不通但林樞已經明白了。
大好的魚餌,要是不藉此機會好好利用一下,都對不起京城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王爺放心,等到了皇陵,您與王妃就安心住上幾天,等一切歸於平靜,下官就送王爺回京。」
林樞並未給高萬琸過多的解釋,出了馬車臉上的輕鬆就轉瞬即逝。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皇帝派人將高萬琸一家送到自己手上,特意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就是為了釣那群人出來。
那群人心裡也清楚,這是皇帝做的局,但他們必須入局。這是最後的一次機會,等高萬琸回了京城,他們想要再劫持先太子唯一子嗣的機會就不會再有了。
「真是麻煩啊!」
林樞重新回到自己的馬車上,掀開帘子跟一旁護衛馬車的福全說道:「前行十里後就地紮營,既然出了城,就把魚餌放到魚兒的嘴邊,看他們有沒有膽子上來咬一口。」
中秋之夜,林樞帶人駐紮在京城北側的燕山腳下。
點燃的篝火不斷的舔舐著行軍鍋的鍋底,鍋中煮著肉湯,薛蟠安排完駐防一事之後,不解的來到林樞身邊那。
「大人,末將有些不明白,此地並不是最好的駐紮地點,四野並不開闊,易攻難守……」
林樞笑了笑說道:「不這麼做,魚兒怎麼會上鉤呢?咱們可是有一千多人,皆是一等一的好漢子,若是再找個易守難攻的駐紮地,那群藏頭鼠輩之人,怎麼可能會來劫營?」
薛蟠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林樞將一碗肉湯遞給他:「好好吃飯,今晚怕是有的忙。讓弟兄們警覺一些,要做到表面上鬆懈,暗中做好準備,外松內緊,將魚兒放進來再打。」
大營中的酒味越發濃烈,在密林中暗中觀察禁軍動向的黑衣人不屑的小聲跟同伴說道:「果然是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會闖出這麼大的名頭來,估計是林家和賈家特意造出的名聲。」
「六哥說的是,行軍途中飲酒,這等人物也能稱作智計無雙?我這就去回稟護法,這一次絕對不能失手了!」
另一名黑衣人嗤笑一聲,嗅著夜風中飄來的酒香,不由的抽了抽鼻子,隨後兩人耳語幾句,摸索著向南邊快速趕去。
時間很快就到了午夜,夜色迷迷,從外面看去,大營中除了幾處篝火在閃爍著光芒外,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轅門外站著幾名歪歪扭扭的禁軍哨兵,似乎都是微微眯著眼睛,不時還打著哈欠。
隨著陣陣微風,大營中的酒氣極其濃烈,讓趴在地上餵蚊子的黑衣人嫉妒萬分。
「這群朝廷餵養的狗,盡拿著老百姓的血汗錢吃香的喝辣的!」
「安靜!」
被人輕聲訓斥一聲後,黑衣人安靜了下來。這時身後好一陣輕微的響動,有人來到領頭的人身邊,耳語幾句後讓其眼睛一亮。
他跟身邊的幾個人說道:「護法馬上就到了,兄弟們打起精神,待會咱們想辦法摸到大營中查清小王爺的位置。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能與朝廷的狗接觸,不得鬧出響動影響護法的大事!」
「六哥放心,兄弟們都知道了!之前在京城要不是狗皇帝的鷹犬,咱們早就成功了。這一次,咱們一定要將小王爺安全的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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