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賈母慌了!
……
謝繼文最近很努力。
用頭懸樑錐刺股來形容一點不過分,每天只睡兩個時辰,其餘時間全部都用來讀書。
謝繼文原本就是極聰慧伶俐的,往日不怎麼用心學都能在西山書院名列前茅,如今正兒八經的學起來,賈蓉壓力都有些大了。
不得不跟著努力起來。
若是被小弟超過了,青社社首的臉往哪裡擱?
因此賈蓉每天晚上讀書到很晚,甚至晴雯催三遍他才熄燈。
時間轉眼就臨近八月十五,賈蓉這段時間進步很大,信心十足的找上了謝繼文,微笑道:「謝兄,準備好一雪前恥了嗎?」
「咦,你在看什麼?」
賈蓉狐疑的湊上前。
「看書。」
謝繼文微微一笑。
「真是好書啊,包你欲罷不能,看了還想看。」
賈蓉:「……」
「你最近,就在看這個?」
賈蓉拿起了一本《白狐報恩錄》,隨手翻看了幾頁。
尼瑪!
精彩!
太精彩了!
賈蓉有一種想揮舞起拳頭揍人的衝動!
「怎麼樣?」謝繼文嘿嘿笑道。
賈蓉把桌上幾本書都拿在手裡,笑道:「八月十五你要是輸給了那李孫子,我馬上派人去金陵把蘇婉兒接進京里來,親自納了她。」
謝繼文頓時不淡定了!
蘇婉兒是他女神!
他絕不允許有人玷污,哪怕是兄弟也不行!
「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看我如何把李春那廝踩在腳下!」謝繼文信誓旦旦的說道。
賈蓉鄭重點頭:「我相信你!」
謝繼文:「我剛買的書……」
賈蓉:「先在我這邊放著,等你贏了他我就還你。」
謝繼文:「精裝版,很貴的!」
賈蓉:「堂堂謝大公子缺這麼倆錢?」
謝繼文忙道:「缺啊!我爹是清流,兩袖清風,一個月就給我一兩銀子花!」
賈蓉微笑道:「伱可拉倒吧,兩袖清風三小妾?啥時候給你娶四姨娘?」
謝繼文:「……」
……
沒收了謝繼文的幾本書,賈蓉直接不客氣的帶回了家裡。
當晚晴雯催了四次還沒睡。
只能說果然好書!
「爺,都快三更天了。」
晴雯穿著小衣裳,打著哈欠,第四次來催。
「這就睡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賈蓉依舊沒有動,直到晴雯再次來催,賈蓉才勉強收了書,躺在床上睡去。
第二天果然起來晚了,眼睛裡還帶著一點血絲。
匆匆更衣梳洗,去了國子監。
謝繼文嘿嘿一笑:「順之兄昨晚廢寢忘食了吧?書怎麼樣?」
賈蓉正色道:「別鬧,我看的都是正經聖賢文章。」
謝繼文笑道:「我都懂。」
「懂就行,下午時你去請個假,晚上我請東道,咱們青社成員先聚一聚拿出個章程來,應付八月十五的文會。」
青社畢竟還只是一個新興的文社,名氣不大,這次打著以文會友的旗號跟江南學子切磋,是壯大青社最好的時機。
尤其是李春這塊天下第一才子的金字招牌,若能在文會中力壓他一籌,青社在江北必能很快發展壯大。
謝繼文苦道:「請假的事比較難,我老爹跟司業大人打招呼了,不許我出國子監,否則我早出去了。」
賈蓉:「……」
「看來只能用些手段了。」
謝繼文不解:「什麼?」
賈蓉微笑道:「下午跟我走就是了。」
一日的讀書時間很快過去。
謝繼文帶著一位同窗找上賈蓉,笑道:「這是我新發展的社員徐蓮同學,文章極好,最近我倆常常秉燭夜讀,促膝夜談至天亮。」
徐蓮是個長相十分清秀少年,生的唇紅齒白,嫵媚多姿,含羞帶怯,離得近了一股清香撲鼻,就連聲音也軟糯糯的,甜滋滋的,頗有女兒之風。
「見過順之兄。」
賈蓉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勉強笑道:「蓮兄弟客氣了。」
徐蓮含羞低頭,不說話了。
謝繼文笑道:「蓮兄弟靦腆了些,不愛說話,順之別介意。」
賈蓉微笑道:「無妨,既然進了青社就是一家人,走,今晚出去聚一聚。」
謝繼文問道:「怎麼出去呢?我倆可都沒有出監牌子。」
賈蓉淡定的搖著扇子。
「跟我來就是。」
賈蓉在前。
二人在後並排而行,離的很近。
賈蓉甚至感覺自己就像個電燈泡。
臨近門口,賈蓉在二人身邊低語了幾句,正色道:「明白了嗎?」
謝繼文拍手笑道:「妙啊!」
徐蓮沒有說話,看向賈蓉的目光卻是明顯亮了。
賈蓉把出監牌子給了謝繼文,笑道:「那就這麼辦,記得小心些,別出了差錯。」
謝繼文接過牌子,笑道:「順之放心。」
賈蓉點點頭,往國子監大門走去。
負責看守大門的幾個小吏自然都認得賈蓉,知道他是司業大人的得意弟子,隨身有出監牌,因上前笑道:「賈相公今兒下學晚了一些。」
「有點事耽誤了,這就走。」
語罷,賈蓉大搖大擺的出了監。
幾個小吏並沒有任何懷疑。
緊接著,謝繼文上前,亮出出監牌,道:「家裡有急事,出監。」
一個小吏上前仔細檢查,然後還給謝繼文,道:「留個字據,明早回來嗎?」
謝繼文忙點頭,寫了個條子。
「明早必回。」
然後大搖大擺的出了國子監。
這時候賈蓉又回來了。
幾個小吏笑道:「賈相公怎麼又回來了?」
賈蓉無奈道:「忽然想起,忘了拿一樣東西。」
「要不要我們去給相公拿來?」
「不用,一時記不清在哪,還得回去找找才是。」
「哦,賈相公請便。」
賈蓉笑著進了國子監,在轉角處找到了徐蓮,道:「你沒問題吧?別露餡了。」
徐蓮展顏一笑:「順之兄放心。」
然後伸出纖纖玉手接過牌子。
賈蓉暗自嘀咕:謝繼文跟這位仁兄促膝夜談,能把持住嗎?
原以為徐蓮可能會羞怯緊張,後來發現自己想多了,只見徐蓮落落大方的把牌子遞上去,小吏見了徐蓮模樣差點呆了,隨便看了看就放行。
傾國傾城的女子常有。
傾國傾城的男子真不常見。
一時呆了也是有的。
…
「夜兄,這位是徐蓮同學,已經入了我們青社。」謝繼文介紹道。
夜夢書差點看呆了。
他發誓,當初見雲樓的雲淺姑娘都沒這麼失態過。
賈蓉用扇子敲了夜夢書腦袋一下,正經道:「別發呆了,青社成員來了多少?」
夜夢書慚愧笑道:「來了十一個,七個是咱們西山書院的老同學,三個是槐院的同學,還有一個老秀才。」
「也行了。」
「走,大明樓吃酒。」
「……」
……
臨近八月十五,揚州林家送來了很多節禮。
往年這些都是送到榮國府去的,今年林如海知道黛玉跟寧府大姑娘住在一起,因此把節禮都送來了東府。
西府當然也象徵送了一點。
畢竟沾親帶故的。
管家的邢夫人就有些不願意,跑來跟賈赦抱怨道:「我聽說了,自從外甥女來了咱們府上,林家每年中秋都是送幾千兩銀子的節禮過來,能夠府里好一陣嚼用了,今年都等著了,才送來這麼點東西,夠什麼?」
賈赦當然知道原因,狠狠拍了下桌子,氣惱道:「還不是那姓王的賤人管的一手好家,把節禮都私自吞下不給外甥女,親家知道了能不惱怒?沒找上門來已經很給面子了!」
「今年莊子裡下來的錢一分也不許給二房,叫他們一家喝西北風去!」
接手了一個空殼子國公府,想揮霍都揮霍不起來,賈赦相當惱怒。
邢夫人自然答應,又擔憂道:「就怕老太太那邊不願意。」
賈赦一擺手:「老太太一定是老糊塗了,不必理會。」
「我聽說她還要給姓王的賤人蓋什麼佛堂,你說這不是老糊塗了是什麼?」
「姓王的賤人把咱們家折騰成這樣,她配嗎?」
叫賈赦看,賈敬判的還是輕了,姓王的賤人浸豬籠都不過分。
邢夫人自然歡喜,忙笑道:「老爺說的是,那我就把二房的那一份留下了。
賈赦大手一拍桌子。
「留下!必須留下!」
「我說的!」
「老太太都不管用!」
老太太就是個管內宅的,賈府當然還是姓賈的人說的算。
他相信這一點上,賈敬肯定是支持他的。
……
「什麼!」
榮慶堂內。
賈母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驚怒道:「誰說今年莊子的分紅不給二房?」
不給二房分紅,她的小兒子,她的寶玉吃什麼?喝什麼?還有那麼多服侍的小妾,丫頭,尤其是寶玉房裡,十幾個丫頭一年多少錢?
她養著一個襲人也就罷了,還能全部養著?
再有她還答應了寶玉給王夫人蓋小佛堂,這一下子怕是要把她老底都要掏空了,哪裡有錢再給二房添補?
賈政帶著委屈站在堂下。
他真的很委屈。
當初他們二房掌家,可沒不給大房分紅啊。
「去吧老大叫來!」賈母冷聲說道。
「是。」
鴛鴦答應一聲,到了前院正堂。
賈赦正在吃酒,見鴛鴦來了,微微一笑:「鴛鴦丫頭真是稀客啊,過來陪老爺我吃杯酒……」
「咳咳!」
奎雲適時的咳嗽了一聲。
賈赦:「……」
我糙*×x&!
必須得想個辦法討好敬大哥,讓他把這煩人小廝收回去才行!
「大老爺!」
鴛鴦面帶嚴肅道:「老太太請你過去一趟!」
「嗯!」
賈赦一本正經的點頭。
「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到!」
鴛鴦哪裡會多留,扭身就走,在外面會不會啐一口就不得而知了。
不一會兒賈赦大搖大擺的來了賈母住處,行禮道:「母親。」
「大哥。」賈政也行禮。
賈母在上面一擺手,冷笑道:「別叫我母親!」
「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母親?」
「夥同外人欺負你弟弟算什麼?」
賈赦現在有賈敬撐腰,根本不怕賈母,因笑道:「母親說的哪裡話?誰是外人?我怎麼欺負二弟了?還望母親說的明白些。」
「哼!」
賈母又冷笑一聲:「還說沒有欺負你弟弟,今年莊子裡的分紅怎麼回事?這是我們一大家子的財產,你雖然管著家,也不能獨吞了,以前你二弟管家可都是有你一份的!」
賈赦一聽頓時來了氣,指著賈政罵道:「二弟跟姓王的管了一個好家,堂堂國公府庫房,幾輩子的積累,竟然空了!」
「竟然空了!」
「我都不敢相信!堂堂國公府庫房竟然空了!」
賈赦越說越氣,眼裡冒了火。
「什麼敗家玩意啊!」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要找族長來請家法伺候!」
說著就往外走。
「你站住!」
賈母頓時慌了。
賈敬再來一次家法,她的臉就沒了。
賈政也慌了。
他前些時候挨的那頓棍子躺了一個月,如今才能勉強走路。
再挨一頓怕是,要拄拐了。
「怎麼?」
賈赦回頭道:「兒子說的不對嗎?二弟不過管了幾年家就敗光了祖宗家業,難道不該接受家法?」
賈母忙道:「這不能怪你二弟!」
賈政忙不迭點頭。
他雖然名義上掌家,實際上卻是從不關心家裡的事,也幾乎不過問家裡的事。
他什麼都沒幹,哪裡有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