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在旁邊,聽王熙鳳說什麼「姨娘養的小東西」,言語間全是對姨娘、庶子的鄙視,心裡大不好受。閱讀
畢竟她可就是這屋裡唯一有姨娘身份的人!名分比平兒還正,平兒只是通房丫鬟!她是這麼認為的。
終究也只能暗暗噘噘嘴,不敢當著王熙鳳的面表露什麼不滿。
說完正事,王熙鳳終究還是沒忘記下午的事,笑裡藏刀一般的問賈璉:「你從邊關帶兩個韃靼女子回來,是什麼意思?」
賈璉好整以暇的靠在炕頭上,笑道:「我不是說了,戰場下救下來的。她們的父母親人都死在草原上,成了無家可歸的人。幸而草原上的女孩子不比咱們中原女子,她們兩個都會騎馬弓射,所以我才把她們放在身邊,充作護衛。」
「真的只是做護衛?」
王熙鳳似笑非笑的看著賈璉,「我看她們雖然是胡女,但都生的挺標緻的,你就沒想著把她們收作姨娘什麼的?」
賈璉笑回道:「姨娘,有她們三個了,倒也不急著收別人。」
王熙鳳見賈璉笑看著平兒三個,頓時沒好氣起來。
「哦,你什麼時候有三個姨娘了?
我只知道她是,倒不知這兩個什麼時候也成了你的姨娘了?」
王熙鳳指著晴雯,又看了一眼同樣臉紅起來的平兒和香菱。
賈璉只是笑,並不解釋。王熙鳳就惱道:「呸,你還真是得寸進尺慣了,仗著我現在讓著你,你倒越發的上來了?
早知道,我就不該把平兒給你!」
其實,王熙鳳早有心理準備。
畢竟,晴雯是賈母欽點的房裡人,將來肯定是一位。
平兒是她自己做主的,雖然現在只是通房丫鬟,也是因為她離不開平兒這個左膀右臂。
封了姨娘,就有姨娘的規矩,不好再跟著她管家了。
也就只有一個香菱,以前沒有明確說過。
但是王熙鳳也明白,以那丫頭的模樣,賈璉又那麼愛護……至今,香菱都還不算賈家丫鬟呢,連個賣身契都沒有寫。
可想而知,賈璉應該是準備以後當做良妾給收了的。
心裡明白是明白,但是賈璉如此大方的說來,還是令她很氣惱。
什麼時候她鳳奶奶混成這樣了,以前一個都不准他收,他只敢外面偷偷默默地。現在好了,明目張胆的放在她眼皮底下的就有三個了,自己還得天天帶著她們各處轉悠,想想就氣人!
見到王熙鳳生氣,原本各懷心思的平兒等人,都有些不安。
賈璉伸腳就將坐在炕邊的王熙鳳給勾到炕里來,伸手轄制住:「誰叫你出生在大族人家,又嫁給了我,有幾個姐妹不是應該的麼?你若是不服,咱們現在就打一架,誰贏誰先說話。」
說話間,賈璉已經將王熙鳳壓在身下,還捉住了她的手。
平兒見狀,立馬給晴雯兩個使眼色,招呼她們一起出去。
晴雯嫌棄的看了賈璉兩個一眼,還是乖乖的跟著平兒出去了。
炕上,王熙鳳卻沒有看見,一邊躲賈璉,一邊罵道:「做什麼,丫頭們還在呢,給她們瞧見成何體統。」
賈璉附身準備親王熙鳳一下,見她左扭右扭的實在不好下嘴,就笑道:「你瞧瞧,屋裡哪兒還有別人?」
鳳姐兒使勁把頭一偏,果然平兒三個都不見了。
心裡一松,就給賈璉欺身而上,將她紅撲撲的臉蛋給親了一口。
王熙鳳就啐道:「看你那猴急的樣兒,也不怕她們笑話……」
賈璉見她不再掙扎,也就鬆開她的手,雙手摟腰將她抱起來,發現王熙鳳還是那麼輕盈,心裡更是熾盛了幾分火氣,附耳調笑道:「她們笑就讓她們笑去,一年多沒有吃我的鳳兒了,可不得好好品嘗品嘗?」
王熙鳳亦被賈璉幾下勾起了情思,察覺賈璉已經在剝她的衣裳,忙道:「別,在這裡不好,進裡間去吧,暖和一些……」
賈璉這個時候從善如流,一把將鳳姐兒苗條的身姿抱起來,也不穿鞋,踩著地毯就往臥房走。
「死相~~」
王熙鳳躺在賈璉懷裡,眉目含羞,嬌嗔一句之後,抬起酥臂環住賈璉的脖子,也就聽之任之了……
……
儘管馬上就要過年,賈璉還是抽空去拜訪了外公一家人。
他外公可是個很有個性的小老頭,要是叫他老人家知道自己回京沒有儘快去報平安,估計又會見氣的,到時候,可就不好哄了。
除了張府之外,賈璉就只去了林家。
一是恭賀林如海高升,二是知道他和黛玉兩個病怏怏,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夠幫得上忙的。
此時朝廷已經給文武百官放了年假,所以林如海正在家裡,忙著安置祠堂,籌備祭祖的事。
祭祖對大家族而言是頭等大事,哪怕身在異鄉,也不能忘記。
可惜,滿打滿算,林家如今就林如海、林黛玉,外加林如海的兩個侍妾……
一眼望去,偌大的蘭台寺官邸,實在淒涼的很。
而且,林如海雖然升到京城,但是看他的模樣,病勢並沒有多少好轉。
又聽說林如海是回鄉養了半年,突然被詔回京的,賈璉就猜測,寧康帝只怕是手底下的人,特別是林如海這類有功名、資歷的人真的不大夠用,所以明知道林如海身體不好,還是把他調到中樞來擔任要職。
幸好,蘭台寺是清貴衙門,堂官平時應該沒什麼事務,希望林如海能夠藉此慢慢將身體調養好。
隨後的日子,賈璉基本的時間,就待在東跨院,貼身服侍賈赦。
老傢伙以前見他不是打就是罵的,如今病到腿不能走,口不能言,就是想打想罵,也沒辦法。
不過賈璉還是發現,老東西偶爾清醒的時候,對他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他就奇怪,
一般人病到這個程度,看兒子這麼孝順的侍奉,早該感動壞了,怎麼賈赦就不吃這一套?
老東西莫非臨死之前開了真眼,能夠看穿他是假孝順?
不過也無礙了,就賈赦現在這個情況,只怕他隨意把他掐死,都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基本賈赦對他的威脅已經解除,現在只用數著時間,等賈赦嗝屁了。
再說賈府,因為賈赦的事,這個年也不怎麼好過。
首先賈母就沒心思參與各種酒席,如此底下的賈政、賈珍等人也就不好大操大辦。
原本每年過年之前,賈珍作為族長,都是要請族中的子弟胡吃海喝一番的,今年也取消了,只擺了幾桌隨意意思了一下。也請了賈璉,可惜賈璉十分合情理的推辭了。
到了祭祖這一天,闔族祭祖完畢,族老們聚在一起,前來探望了賈赦的病情,都覺得不中用了。
於是,合著賈珍商議榮國府爵位的繼承之事……
宗族繼承,他們是明面上的決定者……但是實際上,他們加在一起的話語權,還不如賈母。
當然,只要沒有衝突,大家按照規矩辦事,也沒什麼問題。
賈璉這個嫡長子的存在,也沒什麼爭議,所有族老們都覺得該賈璉承襲,甚至不需要等到賈赦嗝屁,就可以上報了。
畢竟賈赦活著,可以以賈赦自己的名義上報。
一旦賈赦死了,在賈母不管外事的情況下,就需要賈珍這個族長出面。
賈璉並不想欠賈珍更多的人情,所以轉了一道關係,托賈代儒這個兩府唯二的太爺出面,發出提議。
所有人也都沒什麼異議,但是既然是要以賈赦的名義上報,總歸還得問問賈赦自己的意思。
所以,賈珍和賈代儒等人站在東跨院等了許久,終於等到賈赦清醒一點的時刻,卻只聽到了一個虛弱而無禮的字:
「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