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業有些懵。
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營繕司郎中,他嫁女兒,似乎成了朝中一等一的大事。
禮部主持。
認識的,不認識的貴婦人,全都湧入院子裡。
似乎,他什麼都不要做。
聽著外面聲樂響起,秦業才猛然想起,他還有一個流程沒有完成...他還沒有交代女兒一些話語。
貧家之女,嫁入富貴之室。
當初與寧府訂婚,秦業都猶豫了許久,何況現在嫁入王府,成為王妃?!
自己的女兒,能夠適應王妃身份嗎?
會不會被恥笑?
她不懂那些禮儀哇...
秦業起身,但是他擠不動。
他半輩子的積蓄,買的這宅子,足足接近兩畝,他感覺已經不小,但是今日,卻是寸步難行。
人擠人,他擠了一會兒,愣是還在原地。
緊接著,人群散開,他就看到了那個高大身軀,穿著一身大紅王袍,身邊跟著禮部尚書張不榭。
「拜請!」
有人拿著蒲團,放在秦業面前,有人請暈暈乎乎的秦業坐下。
這禮儀,與尋常婚禮又有不同,有些許差異。
王贏也不懂這個時代婚禮,就直挺挺的跪下了。
禮部尚書隨後高喝:「迎!」
隨後,王贏被拉起來,直接進入後院。
院子裡的人,根本無需翹腳,就可以看到王贏:「嘶,傳聞忠勇王天賦異稟,身軀龐大,今日看到,方知什麼叫龐大!」
王贏所到之處,就像是成年人走在一群孩童身邊。
院子裡,太上皇被擠到了角落裡,他滿臉焦急,待會兒,他還要看孫女兒上花轎呢...作為祖父,他雖然不能親自出面,親自送孫女兒上花轎,但是他也要親眼看著孫女上花轎。
「哎哎,別擠...」
太上皇本想往前面擠,卻被幾個健婦擠得縮在角落裡,頓時差點急眼。
我安排你們,前來給我孫女出嫁壯一壯聲威,怎麼還將我排擠在外?
王贏也有些詫異:「秦府,這麼多親戚嗎?」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大婚?
王府那麼大,都感覺人滿為患,秦府不大,讓人感覺無從下腳的感覺。
「哎呀呀,誰踩我腳丫子?」
一個婦人,嗷嗷直叫喚。
王贏微微低頭,略有不好意思。
他身高太高,腳丫子也大,看上去距離還有一些呢,腳丫子就已經先到。
好不容易擠到了後院,終於三皇子與水溶開始發力:「都讓讓,讓讓,不要耽誤吉時!」
終於,到了秦可卿閨房門外,門內的人無不驚詫:「這身高...」
都比門高了!
從裡面看,只能看到新郎官的脖子處。
王贏彎腰進入屋內,頓時傻眼,這人也太多了。
他這一路走來,腿上,腚上,多次遭襲...
好在,三十六個宮女,撐開了一條路。
王贏看到坐在床上,穿著鳳冠霞帔,蓋著紅蓋頭的秦可卿,心臟砰砰直跳。
前世無論是看原著,還是看電視劇,他最喜歡的角色就是賈元春,最為之觸動心神,感覺可憐的就是秦可卿。
今日,秦可卿就要成為他的王妃,他這一生絕不負她。
嗯,賈元春也是,這個可憐的女人,先是宮中幾年,本來是王妃的,卻降為側妃...王贏想到這裡,就只能心裡說一句抱歉。
薛老三是賈家人,草原上與草原人交易鹽鐵,是被他抓到的,被太上皇利用的這件事情,為自己的孫女翻身扶正。
「發轎嘍!」
有人喊了一嗓子,然後有宮女扶著秦可卿出門,王贏扈從左右。
但是一雙雙手,不斷襲擊他的腚,他的腿...
更過分的一個是,有人想要伸手,從他雙腿中間穿過摘桃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以為這是夜裡,沒人發現你們的小動作?
雙腿一夾...
「哎呦!」
身後傳來一聲嬌呼,王贏咧嘴一笑。
來到前院,禮部尚書朗聲道:「拜辭!」
王贏在左,秦可卿在右被人扶著,來到秦業面前。
「拜!」
秦可卿被人扶著跪下,王贏有樣學樣。
磕頭一瞬間,王贏清晰看到,紅蓋頭遮掩下,幾滴水滴滴落。
隨後,秦業親自掀開轎簾,有一個婦人餵了秦可卿一口米飯這才進入轎子,轎簾放下,禮部尚書高喊:「發嫁嘍...」
炮聲響起,聲樂震天。
花嬌被抬出門,向王府而去。
走過幾條街,王贏看到,還有一頂花轎,向王府而去。
不過,遠遠跟在後面。
側妃非明媒正娶,是需要娘家人抬著花轎與嫁妝,送入王府的。
而且,不可走正門。
側妃與側室在府中地位等同,略低於王妃,地位高於其他妃子,生的孩子也不是庶出,而是次生子。
可以與正室(王妃)互稱姐妹,但是實際上,地位還是低一些。
如果正室歿了,側室是最有機會,被扶正的。
側妃等同平妻,正所謂三妻就是如此而來。
花轎中,紅蓋頭下,賈元春臉色很平靜,平靜的很是可怕。
送嫁的隊伍也很安靜。
除了馬蹄聲響,就只有腳步聲。
賈元春平靜的臉上,充滿了憂慮:「累世富貴之家,奢靡成風,非長久之計。」
賈元春從宮中歸府,這幾日每日吃喝用度,何止奢靡兩字可以概括:「縱使我在宮中,也不見如此奢華。」
再想想,賈家兩府為了這奢靡生活,竟然冒著風險,去與草原做買賣,還是鹽鐵之物!
因此被抓住把柄,她的王妃降為側妃。
「縱然今上念及賈家祖上之功,恩榮延續能有多久?」
賈元春嘆息一聲,她甚至慶幸,她已經出宮,沒有成為皇妃。否則,賈家有了宮中皇妃為依靠,只怕會添很多事端。
「短短几年,寶玉被教壞了。」
這幾日,姊弟相談,寶玉讀書甚少。
而且,當說起忠勇王征戰北疆,提及外面流言蜚語,忠勇王專吃貌美女子心肝,竟然嚇哭,不斷譴責低罵。
「東府珍大哥胡作非為,蓉哥兒煙花柳巷。榮府璉哥兒,不思進取,偌大賈家,竟無振興之人!」
賈元春長嘆一聲,胸中說不出來的壓抑。
短短兩日,人情冷暖,賈元春經歷了一個遍,也看出賈家依靠她謀取榮華富貴,而自身不思進取。
親情...
如此淡漠。
再有,前途未卜,所嫁之人不知何等模樣,何等性格,賈元春恍恍惚惚中,滿臉茫然。
緊接著,賈元春聽到轎子外有人說道:「繞一段路吧,忠勇王府,各項禮儀結束,我們才能入王府。如今,忠勇王妃,花轎未至。」
「哎...」
賈元春似乎要將胸中苦悶一嘆而出,卻又增添更多煩憂:「賈家,因我而平添多少笑柄啊...」
......
王贏騎著馬,身邊水溶不斷揉胳膊。
邊上有孩童跑著跟隨,逢橋撒錢,整整幾袋子銅錢,他甩的胳膊疼。撒的不遠,遠處孩童就罵罵咧咧。
撒的遠了,累的胳膊已經抬不起來。
王贏看到水溶這般嬌弱,挑眉嗤笑,不過王贏沒工夫嘲笑他,而是向忠順王招手:「老兄,我送你一樁名垂千古的功勞如何?」
忠順王一愣,隨後滿是懷疑的看著他,像是看傻子。
名垂千古的功勞?
你傻?
我傻?
如此功勞你讓我?
這一路而來,王贏琢磨了一路,最終還是認為忠順王適合背鍋...額,適合挑起如此重任。
「老兄不相信?」
王贏嗤笑一聲:「我本想為你獻上一計,可增添國庫收入,並且創造一個新時代,你竟然懷疑我?老兄,你以為我現在身份,還需要功勞嗎?」
忠順王心裡暗道:我也不需要啊...
我為皇族子弟,子子孫孫富貴,哪裡需要功勞?
「哎,看來皇族子弟不可靠啊。」
王贏嘆息一聲:「也罷,我找別人吧。」
忠順王不知道王贏鬧什麼么蛾子,他總是本能相信,王贏這龐大身軀,那斗大的腦袋全是塞滿了肌肉,其實腦子沒長多少。
但是耐不住心裡痒痒:「行,我聽你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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