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當王贏這邊還沒到太原府的時候，得知李成率眾投降，有些難以置信，帶著濃濃的詫異：「這玩意投降了？朝廷同意了？那可是叛徒！」

  王贏真想破口大罵，哪個腦殘接受這叛徒投降的？

  叛徒投降？

  關鍵是，朝廷還接受了投降。

  這感覺...這特麼鬧著玩呢。

  「是的王爺！」

  夏守忠知道王贏不贊成這種做法：「大乾經不起折騰了，陛下思來想去，朝臣大多勸諫，陛下這才同意的。」

  朝臣勸諫？

  夏守忠重點要說的，就是這個吧。

  那沒事了，滿朝文武，有智慧的沒幾個，都是屍餐素位。那群目光短淺的傢伙，這次天下幾股叛軍，少不了有朝臣的暗中利益牽扯。

  「忠勇王接旨吧。」

  夏守忠展開聖旨，不給王贏反映的時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古匡扶社稷者，功蓋天下。忠勇王於社稷有功，特晉爵瑞王，為諸王之首。特賜瑞王庶子一人為安榮郡王，特賜瑞王庶女一人為安康郡主，其餘諸功臣，回京續功...特旨，擢升瑞王為五軍都督府左都督，統領三十二萬五千降兵，與神京城京營之北，成立勇武軍，欽此。」

  「啥？」

  王贏一愣：「練兵？」

  聽到練兵，王贏直接將晉爵都給忽略掉。

  「王爺接旨吧。」

  夏守忠笑容滿面：「恭喜瑞王爺，賀喜瑞王爺。」

  王贏如今晉爵，嫡出子嗣，除了世子襲封瑞王爵，其餘嫡子都是雙字王。

  庶子...如今也有了特賜爵位。

  恩寵無邊吶。

  「不是，你先別恭喜。」

  王贏睜大眼睛，整張臉五官都快擠到了一起：「我...不擅長練兵啊。」

  王贏懟天發誓，他連兵法都沒讀過，能打勝仗，全憑他一股子莽勁，對於練兵，王贏一沒有心得，二沒有經驗...

  他率兵打仗，就是全靠他自己的勇武，鼓舞了士氣。

  練兵，他真不會！

  前世上學軍訓，他踢正步都踢不好。

  關鍵是，他現在這身份地位，這天下軍中威望，練兵...不是好事啊。

  王贏滿臉愁容。

  看著王贏滿臉糾結，滿臉痛苦，夏守忠數十年來察言觀色，看得出來王贏並不是做作。

  夏守忠差點笑出聲來，小聲說道：「王爺，陛下說：王君可生性懶惰，讓他練兵必然讓他苦惱，告訴他，他現在剛剛平定叛亂，唯有他可以壓制降兵，讓他掛個名，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這不就對了？」

  皇帝陛下老陰比，還算是個聰明人。

  王贏笑呵呵的扯過聖旨：「多謝夏公公。」

  說著，一沓銀票，接聖旨的時候，不著痕跡的塞進了夏守忠的袖口裡：「回去告訴陛下，就說臣的王妃快生了，本王要去金陵。」

  「對了，算算時間，這是快生了啊...」

  王贏翻身上馬：「老夏，不與你敘舊了，替我謝謝陛下。」

  「駕...」

  王贏抽打馬屁股，座下戰馬哼哧哼哧，走的還不如人小跑快，王贏罵罵咧咧：「狗曰的，這馬怎麼這麼沒用？跑廢了這是？」

  「額...」

  看著王贏領著幾千起兵，直接南下，夏守忠苦笑不已：「瑞王爺，當真是與眾不同。」

  王贏策馬南下，嘴裡嘀咕著：「練兵，鬼才去練，皇帝莫不是要搞我？三十二萬大軍，我現在軍中威望，如此軍功，要是真的掌控這三十多萬大軍，皇帝天天做噩夢吧。」

  「管他那麼多。」

  王贏看向劉宗：「狗曰的，真的跟著本王混？」

  劉宗拍著胸脯，牽馬執蹬，甘願為王爺馬前卒。

  「末將也是！」

  嚴武也積極表態。

  「嘖嘖...」

  咂吧著嘴，王贏以手撫額：「行，你們願意做小兵是吧，快馬加鞭，去前面城池，給本王弄過來一輛馬車...」

  行軍打仗的時候，急行軍為了不影響速度，王贏多次自己跑路。

  現在回去了，該享受一下了吧。

  能坐馬車，傻子才跑。

  ......

  夏守忠也是快馬加鞭向神京趕路。

  終於回到皇宮，夏守忠直接入宮。

  「夏公公，陛下讓你進去。」

  夏守忠風塵僕僕的回來之後，進入御書房，裡面沒有一個太監宮女：「陛下，奴婢前來復旨。」

  「唔。」

  皇帝正在處理奏摺，頭也沒抬：「王君可那混帳，是不是與朕猜的一樣？」

  夏守忠苦笑一聲：「陛下神機妙算，瑞王爺聽說要練兵，一張臉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全都擠到一塊去了。」

  皇帝微微抬頭，臉上滿是笑意：「這混帳，對李成歸降一事什麼態度？」

  「眸中有殺機，奴婢看得清楚，瑞王爺對待叛徒，沒有容人之心。」

  夏守忠臉色凝重下來：「奴婢猜測，瑞王爺回來了，這個李成沒有好下場。」

  「朕也是無奈，王君可勇猛無匹，朕知道他收拾李成輕而易舉，可以說很是簡單。」

  皇帝臉上浮現苦澀：「但是，戰爭一起，苦的是百姓。哪怕只有一天的戰爭，百姓也不知承受多少苦難。」

  「大軍攻伐，潰兵東躲西藏，多少村子因此被叛兵潰兵洗劫。直接投降，不會有潰兵亂兵滋事，想要收拾他們，不就簡單很多？」

  昌寧帝吸了一口氣：「朕相信王君可會明白朕的用意，叛徒，朕也恨不得殺之！現在朝堂之上，多人被李成財貨收買，現在需要穩定，這些人朕會慢慢收拾的。」

  「那混帳現在在哪？」

  昌寧帝忽然問道。

  夏守忠一愣：「瑞王爺說，瑞王妃快生了，著急南下，很是慌張。」

  昌寧帝：？？？

  ......

  金陵。

  秋風也吹到了這裡。

  院子裡，前院依舊還是讀書聲朗朗，小五也被秦鍾拉著去了前院。後院林黛玉帶著邢岫煙，賈惜春正在練字，偶爾伸腳，將肉團踢一邊去。

  肉團總是四腳朝天，扭著腰靠過去。

  賈惜春總是走神，用腳給肉團撓肚皮。

  邢岫煙則很認真。

  在花園涼亭，石桌上擺著水果。

  秦可卿、賈元春，王熙鳳還有平兒，圍坐一起，甄英蓮則是站在一旁。

  賈元春臉上帶著愁容，先是羨慕的看著三個大肚子的女人，再看看青春靚麗的甄英蓮，她忽然想到，自己這是二十三歲了。

  老了。

  在一般勛貴府上，這都孩子好幾歲，開始吃齋念佛。

  甄英蓮留了下來，地位有些尷尬。

  說妾不是妾，說是主子不是主子，丫鬟不是丫鬟。

  倒是來做客的薛寶釵，頗為照顧甄英蓮：「甄姑娘，怎麼不坐？」

  怎麼不坐？

  甄英蓮心中略顯尷尬，臉上滿是笑容：「我站會兒，王妃有什麼吩咐，我也方便去做。」

  甄英蓮將自己置身丫鬟身份，她知道她這是因為被趙大人太太送來，以至於這裡的大大小小的女人，並不待見她。

  雖然表現的不明顯，那位林姑娘，從不喊她玩。

  那位四姑娘，也對她疏遠。

  邢姑娘也是客人，對她態度還好。

  王妃呢，很是威嚴，側妃則是淡然...她本想告辭離開，但是現在她又不能離開。

  離開，就是讓王妃側妃難堪，而她也無處可去。

  離開這裡，她根本不知去往何方。

  「劉嬤嬤，穩婆可都安排好了。」

  這時候秦可卿捧著大肚子，整個人胖了一圈又一圈，二下巴都出來了。

  「王妃放心，穩婆請了四個，都安頓在前院呢。」

  眼看著王妃快生了，穩婆自然要安排好，秦大人前段時間，親自在金陵打聽，請的四個比較有名的穩婆。

  「王妃！」

  抱琴這時候從前院回來：「大喜，大喜啊！」

  眾人紛紛看去，抱琴滿臉都是喜悅：「王爺平定了叛亂，朝廷晉爵王爺爵位瑞王，因王爺功高，更是提前冊封王爺庶子為郡王，庶女為郡主。剛才王爺派遣來報信的人，剛剛安頓下。」

  「王爺要回來了？」

  秦可卿滿臉驚喜，只是剛站起身來，忽然皺眉，捂著肚子，臉都白了：「快，快扶我進屋，這好像要生了！」

  「啊？」

  賈元春本來聽到消息驚喜萬分，聽到秦可卿的話，頓時嚇了一跳：「快，快扶著王妃回房，劉嬤嬤快去將穩婆請來！」

  瑞王妃生產...

  晌午時分，到了下午時分，又到了黃昏時分。

  慘叫聲逐漸嘶啞，穩婆加油鼓勁聲不斷。

  房外，眾人焦急等待，就算是薛寶釵，也在這個時候，不好告辭回去。隨著眾人，就這麼守在產房外。

  「這麼久了，還沒有生出來？！」

  賈元春滿臉焦慮，不斷嘴裡念念有詞，全是佛祖菩薩玉皇大帝。

  王熙鳳與平兒，滿臉擔心，也有些害怕。

  生孩子真可怕。

  這讓她們，都心裡滋生了陰影。

  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來，女官不斷吩咐人燒熱水。

  「快！快請大夫！」

  快到天黑的時候，穩婆吼聲傳來：「快去！」

  「怎麼了？」

  當女官開門出來，賈元春臉都白了，女官眼淚都流了下來：「王妃...大出血！」

  「啊？」

  賈元春頭暈眼花：「快去請大夫！快去！」

  大出血！

  要出大事！

  「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王妃一定不能有事！」

  王爺那麼疼愛王妃，要是王妃有事...王爺會發瘋的。

  賈元春其實感受的出來，王妃因為善於管理王府，頗受王爺重視，而且疼愛的多了些，甚至...賈元春不得不承認的是，王爺在王妃身上投入的感情很深。

  賈元春不知道，王妃要是出了事...王爺會變成什麼樣。

  賈元春很怕！

  王妃姐姐，對她很好很好，她從一開始不服，再到後來欽佩，這個比她小了五歲的王妃，讓她當成了親人，甚至是依靠！

  「老天爺保佑！」

  賈元春跪在門口，不斷祈禱...

  ......

  「駕...」

  這時候，王贏終於來到了府門外。

  掀開帘子下了馬車，王贏對於家裡嬌妻美妾還是很思念的：「總算是回來了，興許能趕上可卿生孩子。」

  王贏踏步向府中走，恰遇到劉嬤嬤。

  劉嬤嬤慌慌張張，直接撞了王贏一個滿懷。

  王贏皺眉：「這麼慌張做什麼？」

  「王爺！」

  看到是王贏，劉嬤嬤老淚縱橫：「王妃要生，大出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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