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的春風,已經很暖。
園中花開,陣陣清香撲鼻。
薛府。
涼亭。
一少女正在賞花。
少女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少女十來歲年紀,卻已經美艷不可方物。
少女在這裡,人比花嬌,滿園花開黯然失色。
臉上帶著淡淡笑意,似乎煩惱永遠不會在她這裡停留。
「姑娘,東西都快收拾好了呢。」
鶯兒來到涼亭:「這次姑娘去神京,一定可以選中。」
薛家籌謀薛寶釵入宮選秀,年齡雖不到,卻也有如此打算。這次薛家打算先去神京城,去賈家這個親戚那裡。
順便打理神京城的產業。
打點也需要時間,所以提前去神京城。
少女臉上的笑意,終於淡去了幾分,幽幽一嘆:「收拾好了便收拾好了,這一遭去神京城,也是為了薛家未來。」
薛家打算要薛寶釵入宮選秀,主要一開始影響,還是看到賈元春入宮之後才有的這想法。哪怕賈元春已經出宮,薛家也沒有放棄,薛寶釵入宮選秀之路。
選秀?
其實薛寶釵對於選秀,也沒什麼感覺,只是家裡需要,她就去就是。
這就好比嫁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享受了家族富貴榮華,就要為這享受的富貴榮華付出代價。再有,這些年來,他的父親故去之後,薛家族人處處為難,她們府中孤兒寡母的,舉步維艱。
如果不是她的舅父、姨丈都是勛貴名流,朝中重臣,怕是早就被族人欺負的不成樣子。
入宮是一個選擇,一旦她入宮,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而不是再去依靠別人。
「對了,忠勇王一行到了哪裡?」
忠勇王側妃乃是薛寶釵的親姨表姐,所以這次忠勇王南下,薛家早已經有所打算。忠勇王進入金陵,就要設宴宴請忠勇王側妃。
聯絡親戚之間的感情之外,也要順便藉助忠勇王威勢,鞏固薛家金陵地位。
「應該快要進入金陵了吧。」
鶯兒掩嘴一笑:「姑娘,說起忠勇王,您就不怕?傳聞忠勇王身高一丈,腰闊一丈,與雄獅搏鬥,一口將雄獅半個腦袋都咬了下來。與神象對決,一個屁...」
「呸呸呸...」
薛寶釵用圓扇遮臉,她知道鶯兒接下來的話就是,忠勇王一個屁崩暈大象:「別說這麼粗魯的話,忠勇王什麼樣與我們無關。只要想一想,這大抵就是傳言。」
鶯兒不解:「姑娘怎麼知道是傳言?」
「一個從農夫之身,一戰而封王之人,橫掃漠北,封狼居胥,這種人也是一個英雄。」
薛寶釵眸子裡異彩閃爍:「就如畫本一樣,這類英雄要麼傳頌如神,要麼貶低如魔。話本中,自古名將被貶低的還少嗎?無論如何貶低,忠勇王一戰封王,橫掃漠北,封狼居胥,這都是自古以來,將軍夢想做到的,他都做到了。」
「姑娘...」
鶯兒看著薛寶釵眸子裡熠熠生輝,臉上浮現推崇的笑意,心裡咯噔一聲,連忙說道:「您以後可是入宮選秀的,不會...忠勇王已經有了兩位妃子。」
「瞎說什麼呢。」
薛寶釵有些嗔怒:「在胡言亂語,仔細你的皮!」
「別看忠勇王傳言中粗獷,如魔神一般,誰又知道,多少閨中少女,偏偏就喜歡這種如魔神一樣的男人呢?」
薛寶釵啞然失笑:「據我所知,我交往那幾個富家姑娘,可就是渴望成為忠勇王的妃子呢。」
鶯兒臉色古怪,卻也不敢多想。
姑娘是要去選秀的,那是要爭做皇帝的女人,應該看不上忠勇王吧。
再說,忠勇王傳聞中的相貌,真的嚇人呢。
要是真的身高一丈...
「哎呦...」
正在說話間,薛寶釵就看到自己的母親,匆匆而來。一邊走,一邊哎呦不斷,哭哭啼啼:「寶釵啊,大事不好啦...快想個法子救救你哥,你哥殺人啦...」
「啊?」
薛寶釵頓時呆住,臉上笑容也凝固:「媽,你先別慌,好好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自家哥哥要是真的殺了人,那可就是大事!
不僅她選秀之事受到影響,自家哥哥也要以命償命。
「都是那該死的拐子!」
薛姨媽坐下之後,上氣不接下氣的,將拐子一貨兩賣,薛蟠與馮淵爭買丫鬟的事情講了一遍:「你哥這回來了,我讓他躲起來,但是這件事情,終究還是要解決的。」
「忠勇王入城了?」
薛寶釵微微沉吟,捕捉到了母親所說話語中,有關忠勇王的隻言片語:「我們先去拜訪,再說設宴之事。我哥的事情,媽,你還是寫一封信給舅舅,再給姨丈寫一封信,這件事很好解決。」
「哎呦呦。」
薛姨媽破涕為笑:「瞧瞧我,這一慌張,都沒了主張。是呢,你舅舅可是九省統制,你姨丈家可也是了不得的勛貴,你那表姐夫還是王爺呢。」
「我這就回去準備禮物,去拜訪忠勇王妃與側妃。」
薛家親戚雖然是忠勇王側妃,但是忠勇王妃是不可繞開的存在:「我要好好準備準備,給你表姐長長臉,看看我們的誠意。」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薛家之富有,是普通人無法想像的。
要準備的禮物,自然也是不凡。
「鶯兒,咱們也準備準備。」
自己哥哥出事,薛寶釵其實一點都沒有表現出擔心。
四大家族,真的只是擺設?
......
驛館。
睡了一個午覺,秦可卿慵懶的起了床:「不能睡了,再睡晚上就要睡不著。最近吶,就是貪睡了些。」
「可能是世子要睡呢?」
一邊伺候秦可卿起床的女官,笑盈盈說道:「根據奴婢所知,有喜之後,就是有人嗜睡,這可不是人懶。再說,王爺那麼疼王妃,誰敢說什麼?」
秦可卿微微一笑,也不多說。
恃寵而驕,這可是大忌。
自古以來恃寵而驕之人,下場如何?
作為王妃,王爺以后妃子豈能少了?隨著容顏老去,恃寵而驕這一招就不好用了。
撫摸著小腹,秦可卿呢喃:「只能委屈你了,待會兒再睡吧。」
這次來金陵,雖然只是王爺,要她們順道換個地方,換個環境生活,並沒有什麼需要做的。但是秦可卿還是認為自己需要做點什麼,金陵富庶之地,甚至比之神京城也不遑多讓。
這裡乃是大乾太祖龍起之地,又曾經在這裡設立都城,現如今依舊保留原本金陵朝廷官員留守。
要是能在這裡,開設一些產業,要比神京城還要多有機會。
神京城畢竟勛貴官宦滿地,金陵也是如此,卻又遠不如神京城那般複雜。作為忠勇王的王爺丈夫,僅憑身份,就可以在這裡混的風生水起。
雖然此舉,市儈不可言,卻也是正常路數。
「新的鹽法革新,是需要雪鹽代理商的,金陵這一帶的代理商,我們要拿下。」
秦可卿眸子熠熠生輝,一省只有一個代理商,雖然到時候會很忙碌,卻也是王府開設的一條財路。
「王妃何必如此操心?王爺知道了又要心疼呢。」
女官笑呵呵的:「王爺豈能不為王府考慮?必然會有想法的。」
秦可卿笑而不語。
她自然知道,王爺寵她,她卻不能因此,就什麼不管不問:「對了,王爺呢?」
女官眉眼間帶著笑意,王妃剛睡醒就問王爺,現在還要問:「秦大人哪裡有了些麻煩,王爺過去看看。」
「父親有麻煩?」
秦可卿微微頷首,放下心來:「王爺去了,父親那邊就無須擔心了。」
父親遇到了麻煩,王爺丈夫過去了,什麼麻煩都不再是麻煩。
「王妃...」
這邊剛剛洗漱打扮之後,抱琴走了過來:「側妃要奴婢來稟告王妃,側妃姨母求見。」
......
金陵皇宮。
商部。
作為當初太祖龍起之地,曾經的大乾皇都。
在這裡,依舊保留完整的官制。
秦業,如今負責江南商稅、鹽法革新,還是很忙碌的。
他來到金陵也沒多久,也就是昨天才剛到,還沒有熟悉金陵,還沒有展開工作呢,就被人堵住,各種求解,各種不服從。
秦業各種解釋,搬出皇帝,奈何對面有三個王爺,根本不給他台階下。
根據秦業所知,各地張貼商稅革新,鹽法變革的告示,總是被一些人破壞,甚至有人曲解。
商稅、鹽法革新,這才一開始,就遇到了困難。
「秦大人...」
一個微胖,五十來歲,身穿王袍的中年,他就是領頭人,坐鎮金陵的忠勝王:「我等只是前來求解,秦大人為何說不清楚呢?」
秦業睜大眼睛,嘴唇哆嗦著。
他沒有說清楚?
這半天時間,嘴皮子都快磨破,講解商稅革新還有鹽法革新,很明顯這位忠勝王,在新的商稅、鹽法中損失必然巨大,所以各種胡攪蠻纏。
「忠勝王...」
秦業也很惱怒,他壓下性子:「臣已經講解的很是清楚,這是朝廷頒布新法,王爺要是還有不解之處,就申請入京,自己詢問陛下吧。」
「呵呵...不要拿著皇帝壓我。」
忠勝王冷哼一聲:「我為皇族子弟,你這商稅新法、鹽法,可管不到我。本王今日話撂在這裡,誰敢欺我皇族?你看看你所謂商稅新法、鹽法能否在金陵實施?」
秦業臉色鐵青。
他沒想到,皇帝已經頒布新法,最先跳出來的,竟然是皇族!
「哦?」
秦業氣惱不已,卻又無可奈何之際,一個身材龐大得人走來,聲音中充滿了淡漠:「本王看看誰如此囂張,阻攔新法革新?!你要造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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