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冷麵郎吊打呆霸王

  第154章 冷麵郎吊打呆霸王

  薛蟠聞言一喜,片刻又恢復了臉色,蔑視了眼,道:「你一個下人,能知道什麼好去處?莫要胡鬧,本大爺本就煩得慌,別等大爺賞你一頓板子!」

  小廝訕訕一笑,道:「小的哪敢誆騙大爺。」

  薛蟠略有不耐煩的道:「哦?那你先說來聽聽吧。」

  小廝忙道:「船上定是無趣,等到靠岸,定有大爺的樂子在。小的家在滄州,如今滄州正在鬧饑荒,那貧戶為了活命,都拿家裡的姑娘來換銀子啊。遍地都是良家子,能不遂了大爺的心意。」

  薛蟠略有意動,「人家那是良家子,逼良為娼可不是好事。」

  小廝答道:「何來逼良為娼,這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營生。大爺放心,我有個同鄉,就在當地做這個營生,定然給大爺安排的舒舒服服的。」

  久知胭脂水粉,往來煙柳花巷,薛蟠什麼味道沒嘗過,幾個略不情願的良家子,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眼睛一閉,那為了一口吃的,再不情願也得委身於自己的委屈模樣,已經映在了薛蟠腦海里。

  舔了下嘴唇,薛蟠指著小廝,笑道:「你小子還真有幾分本事。放心,待事成之後,大爺定然不會虧待了你。」

  ……

  滄州府,十里巷,

  入夜,街道上安靜的出奇。

  偌大的滄州府,四處都是餓的七葷八素的人,隨意躺倒了一地。即便是春夏之時,卻也聽不見蟲鳴,似是連蟲也餓得沒了力氣。

  深巷內,一間密封的民戶前,白衣少年扶了扶臉上的面具,用火摺子照亮,查看了下門上的封條印記。

  「是這裡沒錯了。」

  少年拔劍出鞘,一劍斬出,先擊碎了門上纏繞的鐵鏈,而後利落的揭了官府的封條,推門而入。

  再打起火摺子,便只見房中林林總總擺放了數個鐵籠。籠中,不是牲畜,不是猛獸,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在她們面前還有一個石槽,裡面有些汁水,便於餵養牲畜無異。

  眾多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見到來人都嚇得不輕,皆是往離間的陰影中抱作了一團,身子顫抖不止。

  少年咬牙道:「這些狗官,竟敢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來,上天自會派人來收了他們的!」

  暗暗罵了一遍,少年也不敢多耽擱,只怕城裡的差役尋來,他也難以走脫。

  來到鐵籠前,少年環視四周,沉聲道:「我不是壞人,我是來救你們的。都退後,待我斬開這鐵鎖,你們儘快出逃。如今夜已黑,你們分開了逃,誰人也難將你們再捉回來。」

  「可聽得明白?」

  周遭女孩子這才清楚了少年的來意,忙接口,「明白了,恩公您小心。」

  少年先關好了門,借著火摺子的光亮,再揮劍連砍數下,才斬開一把鎖。

  開了鐵籠,少年道:「快,快逃出去尋你們的父母去。是生是死,全看你們的造化了,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女孩子忙都捂著衣不蔽體的身子,逃了出去。

  少年再走向下一個鐵籠前,「退後,別傷到你們!」

  將籠中女孩子們都解救出來以後,少年扶著微微發麻的手臂,倚著門框長舒了口氣,「此地不宜久留,還需儘快離去。」

  才出了門,卻見官兵已不再偽裝,從四面八方打著火把而來,口中還叫喊道:「捉大盜,捉大盜!此人身上有數十條人命,誰人捉到了,知府大人賞十斤糧食!」

  在滄州地界,糧食價格暴漲,原本一斤不到二十文,如今已經是一百二十文了。

  便是如此,有錢也不好買到。

  有了領頭人口中這一句話,不但官兵各個奮勇向前,是連原本在地上躺著的百姓也掙扎著起身,欲要隨著官兵一同捉人。

  少年臉色一變,慌忙奔出,而後腳踏矮腳牆,縱身上了牆壁,踏著屋檐跑走了。

  此舉雖然能躲開地上攔截的人,可也被眾人發覺了身形,立即有山呼海嘯般的叫嚷聲響起。

  「在那,在那!快去抓,快去!」

  ……

  入夜,薛家客船緩緩靠岸。

  在京城大戰之後,河道才復又通航,往來官兵,商船不斷,客船便只能為之讓路。

  白日可行船,而入夜,便只能尋臨近的碼頭,暫且停一夜,待天亮再啟程。

  也是由此,薛家的客船便定在了滄州府停船,順便補給些柴米油鹽。

  才入夜,薛蟠的內心已經是饑渴難耐,悄悄推開了門。

  直來到船艙出口,卻被人阻攔了下來。

  「少爺,您這是去哪?夫人有命,入了夜,不能讓您隨意走動。」

  薛蟠可以怕娘親,可以怕妹妹,自沒有怕下人的道理,登時豎起了眉頭,道:「大爺去哪,用得著你管?我出去上茅房,怎得,也不許?」

  薛家下人一臉難色,「這……這倒是沒說不許。」

  薛蟠冷哼了聲道:「罷了罷了,我也不給你添麻煩。我便就在房裡解決了,一會兒你可得給我端出去。不然我房裡一股尿騷味兒,我夜裡如何睡了?」

  下人連忙頷首,「多謝少爺體諒。」

  薛蟠一揮袖子,復回了房裡,不多時便喚了守門的下人過來。

  「門沒鎖,進來吧,幫大爺把尿盆端出去。」

  「是。」

  下人才入了門,卻根本沒見到什麼尿盆,頓時疑惑問道:「少爺,您說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小廝從身後打暈。

  薛蟠鼓掌道:「好好好,你這身手也不錯。走,我們快下船吧。」

  小廝又道:「大爺可不能這身行頭下去,若是被那些貧民見了,不得被扒個乾淨。」

  薛蟠一想也以為有理,急問道:「那你說,我該當如何啊?」

  小廝朝著地上的下人努了努嘴道:「大爺,這不是有現成的嗎?大爺將他的衣服套在身上,一會兒下船的時候定也不能被人懷疑。而且,給他換上大爺的衣服捆在床上,還能當成大爺的替身,豈不是天衣無縫?」

  薛蟠笑道:「你小子果然機靈。快點吧,本大爺已經等不及了!」

  料理了船上的事,薛蟠便隨著小廝大搖大擺的進了滄州城,根本沒被薛家的其他下人發覺。

  入了城後,小廝帶著薛蟠七拐八拐,來到了十里巷的一處酒樓。

  一路上薛蟠見得城裡的慘狀,餓殍遍地,也不禁懷疑起來,「你不會是誆騙我的吧,城裡這個窮酸模樣,能有什麼好吃好玩的?」

  小廝忙道:「大爺,您不能這麼想啊。城裡的百姓吃不上飯,和城裡的富戶有何干?您瞧,這酒樓里不還是亮著燈呢嗎?」

  薛蟠微微頷首,以為有理。

  「好吧,來都來了,且信你一次。」

  小廝在前開門,請著薛蟠入內。

  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股飯菜的香味,混雜著酒水。

  非但如此,大堂上來來往往的侍女皆是一身輕薄紗衣,窈窕身段若隱若現,端著錦盤,往深處去了。

  是將連日未曾開葷的薛蟠,魂也要帶了去。

  門口掌柜,打量了下這兩個人的穿著,還以為是哪裡的土包子誤打誤撞闖了進來。

  掌柜高聲喚道:「來護院,將這兩個賤民打出去。眼招子該挖了去才對,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界,就悶頭往裡鑽!」

  小廝忙護在薛蟠身前,與掌柜比劃道:「大洋哥,是我啊,同鄉的稜子。」

  掌柜的探頭仔細看了一眼,「嘿,原來是你小子。你爹不說你去金陵發財去了嗎?怎麼就回到咱這兒來了?」

  小廝讓出一步,與掌柜的介紹道:「這位便是我在金陵的貴人,薛家大爺。如今我們北上京城,路過此地,便想著來帶大爺頑樂一回。大洋哥,你給操操心。」

  薛蟠昂首上前,傲氣道:「大爺,我有的是銀子,把你們這最好的姑娘,最好的酒水都給我帶上來。」

  掌柜的搓了搓手指道:「便是金陵來的貴客,也得先瞧一瞧實力。」

  薛蟠輕蔑的翻了一眼,若是真沒去處,褲襠里的東西又硬如鐵杵,他才不來這狗眼看人低的地方。

  從懷裡隨意扯出一張銀票,拍在掌柜的案上,薛蟠道:「一百兩,先給我開個小閣。」

  見到銀票,掌柜當即轉出了笑臉,與薛蟠恭維道:「不愧是金陵來的大少爺,出手果然闊綽,春玲,今日誰人都推了,陪好這位貴客!」

  「來啦~」

  名喚春玲的藝伎,湊來薛蟠身邊,挽起了薛蟠的手臂,道:「老爺,隨奴婢這邊來吧,奴婢今日定伺候好了老爺。」

  薛蟠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走著吧。」

  待薛蟠離了去,小廝又盡心盡責的與掌柜道:「大洋哥,這是我家大少爺,想吃口不一樣的。我聽聞你這有良家子?也得給大爺弄兩個耍耍,我家大爺是皇商出身,不差錢銀子,一般胭脂俗粉瞧不上眼。」

  掌柜抱上了小廝的肩頭,笑道:「好啊,你小子出門長本事了,這也能探聽的到。」

  拍了拍胸脯,掌柜的又道:「放心,事情都包在哥哥身上。賺銀子,還不想多賺些?」

  掌柜和小廝是一拍即合,要給薛蟠一個難忘的夜晚。

  酒過半酣,周遭女孩子勸酒也直勸得薛蟠生膩,便懟了懟身邊的小廝,問道:「你說的好事呢?在哪?」

  小廝也喝得酩酊大醉,口中含糊不清,「大爺,這等事不,不能在酒樓里辦。出了酒樓,左轉,第四間房,早給大爺備好了。」

  薛蟠笑著起身,「好,你小子真是個忠心的,等回到船上,我准去娘親那保你做一處銀莊的掌柜。」

  「多謝大爺賞識,小的酒量不好,就先睡了。大爺盡興了,可記得回來,天亮之前我們要不趕回去,可就慘了。」

  薛蟠抖了抖衣袖,道:「我自有分寸!」

  自薛蟠起身,周遭的姑娘們又一擁而上,「大爺,別走啊大爺,我們還要伺候大爺呢。」

  薛蟠一併推開,有了良家子耍耍,誰要這些殘枝敗柳。

  面上仍是笑道:「大爺我去如廁,去去就回,你們稍待一會兒。」

  扯了句謊話得脫,薛蟠出了酒樓正門,便往左邊轉去。

  夜裡冷風一吹,才喝過酒的薛蟠,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直打得腹中的火氣都少了幾分。

  「不就是個良家子嗎?又不是沒耍過,怎得這麼謹慎,還安排到第十間去?也罷,好事多磨,我仔細數數,當不能進錯了門。」

  薛蟠振作了幾分精神,自酒樓往左數了十間門窗,而後站定,搓了搓手掌,心中竊喜,「小娘子,等急了吧,大爺這便來了!」

  薛蟠登上石階,用力一推,果然將門扉推了個洞開。

  而房裡迎面便是一張桌案,只點了個油燈,正有人坐在燈下纏著布,還裸露出肩頭來。

  順著燈光一瞧,那皮膚是緊實細膩,令薛蟠醉心不已。

  薛蟠忙入了門,還順帶將門關了個嚴實。來到那人身後,卻發覺竟是個雄的,與他撞了,又不禁疑惑起來,「這男的分什麼良家不良家?不過,男的也行,怕是他知道我好這一口,故意尋來的。」

  薛蟠繞到男子面前,借著昏暗的燈光,見得男子相貌冷峻,眉眼如畫,真真是個美男子,頃刻便動了真心。

  「小相公,不知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啊?」

  薛蟠一面問著,還一面上手摸著,直摸得白衣少年皺眉。

  「在下賤命一個,不值得提,反倒是兄台打哪裡來?」

  薛蟠一聽,絲毫沒做懷疑,心裡念道:「原來這小相公喜歡這個調調,那我還得配合他演一齣戲。」

  薛蟠坐臨少年身邊,吞了口口水,道:「大爺我自金陵來,今日有緣與你聚在這滄州,一夕過後,大爺自虧待不了你。」

  白衣少年也發覺來者是個草包,慢慢將手中的劍放歸到一旁小凳上,順著他的話道:「那你真心和我好,還是假心和我好呢?」

  薛蟠被逗弄的心癢難耐,「若是假心,我當即便死在這!」

  說著便向少年撲了過去,可沒撲到身上,便覺得後脖頸捱了下狠的,直打的他眼前發黑。

  「瞎了眼的畜生,今日讓你認認柳大爺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