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林黛玉才去過喬氏那裡一趟, 去同喬氏和待產的顏氏說了好一會兒話,也是才剛回自己院中不久。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如今林黛玉每日還是在喝著齊耀給她開的藥方子, 到了固定的時辰, 不用紫鵑過去說, 自有廚房的人煎了藥送來這裡, 供林黛玉飲下。

  林澗來的時候,正值廚房那邊給林黛玉送藥過來。

  送藥來的是個嬤嬤。林澗認得她,這人是喬氏親自安排在廚房裡的,自從林黛玉住到了府上,這嬤嬤便負責林黛玉每日的飲食來往。喬氏怕丫鬟們年輕不經事不穩重,況府里也沒幾個年輕丫鬟,叫年輕丫鬟往林黛玉這裡來往送藥也不合適,倒是年老穩重的嬤嬤更叫人放心些。

  那嬤嬤小心翼翼的護著食盒裡的藥來了,正撞上剛進院子的林澗, 那嬤嬤忙給林澗問好, 只是提著食盒不方便給林澗行禮, 林澗怕藥灑了,忙抬手讓這嬤嬤快些進去。

  藥湯正熱乎著不能耽擱,那嬤嬤就進去了。

  又過片刻, 紫鵑就從屋中/出來了。

  「侯爺是來瞧姑娘的麼?」

  林澗這次突然造訪,事前未曾有人通報, 屋裡的人自然都不曉得他來了,還是來送藥的嬤嬤進去說了,林黛玉才忙讓紫鵑出來迎他。

  紫鵑出來之前林黛玉特意囑咐他, 要請林澗進去說話,兩個人就算不見面,也不要一個門裡一個門外隔簾相望了。屋裡擺著個大屏風,她在屏風後坐著喝藥,林澗便可在外間坐著說話。

  林黛玉默默想著,別說是未婚夫婿了,便是來了客人,也斷沒有把人拒之門外的道理?她也沒有旁的心思,就一條,實在是捨不得。

  林澗一臉沉肅模樣,方才瞧見嬤嬤和此時看見紫鵑也未令他眼中冷厲褪去半分,唯有聽見紫鵑講林黛玉請他進去說話時,他的神情才和緩柔軟了下來。

  「我就不進去了。你進去侍候林姑娘喝藥吧。便同她說一聲,待喝了藥休息一會兒,我要同她出去一趟。」

  紫鵑愕然:「侯爺要帶姑娘出去?」

  這兩個人都定親了,如今按規矩連見面都不能,還能一起出門嗎?紫鵑想問問林澗要帶林黛玉去何處,又想問問林澗要帶林黛玉出去的想法喬氏是否知情,但她瞧著林澗眼底的冷意,愣是沒敢問出來。

  林澗的神情雖然和緩下來了,但紫鵑可沒忘記,她剛出來時看見的林澗眼中一閃而過的戾氣。

  林澗道:「是,我要帶林姑娘出去。我要帶她進宮面聖。」

  進宮面聖自然是不能穿家常衣裳了。林澗如今沒了官職,方才面聖時便不曾穿官服,侯爵禮服也不是這個場合穿的,因此林澗穿的是正裝,在承聖帝面前不失禮就好。

  林澗囑咐紫鵑,也讓紫鵑將林黛玉打扮的稍稍正式一些,之後還特地囑咐紫鵑,讓紫鵑別忘了給林黛玉戴上帷帽。

  紫鵑滿腹狐疑,但仍是聽話進了屋中,將林澗的話同林黛玉說了,林黛玉正飲完藥湯,她嘴裡頭滿是苦味,一聽這話,她同正收拾藥碗食盒的嬤嬤一同望向紫鵑。

  林黛玉倒沒有多問什麼,含笑讓香霧纖柔送這嬤嬤出去,她則對紫鵑道:「過來吧。替我換衣裳。」

  紫鵑依言過來,替林黛玉換裝的時候卻忍不住問道:「姑娘就不遣我出去問問侯爺,為什麼這時候要帶姑娘入宮面聖麼?」

  紫鵑甚至想,是不是承聖帝指名要見她家姑娘呢?可是,承聖帝為什麼要見她家姑娘呢?紫鵑心裡,實在是有太多的事情鬧不明白了。

  林黛玉選了一套規制齊整的長襖衣裙,又讓紫鵑將帷帽取來,她在戴上之前,瞧見紫鵑一臉的欲言又止,便將帷帽拿在手中,先輕聲給紫鵑解釋了兩句。

  「三哥要帶我入宮面聖,必是有些緣故的。三哥沒讓人提前來說,直接來了便要帶我出去,定是事發突然來不及事先告知。那我又何必遣你再去問話浪費時間呢?想來一會兒出去見了三哥,三哥必會同我說明緣由的。」

  即便前事未知,但因著她是全心信任林澗的緣故,對此突發/情況,林黛玉也未有絲毫的擔心,同紫鵑言罷,便將帷帽戴上,打扮停當後,便出門來見林澗了。

  帷帽戴上輕紗覆面,縱有春風吹過,輕紗微微浮動,若隱若現之間,林澗也瞧不清林黛玉的模樣。

  只有她身上幽幽冷香隨風飄過,令林澗的心在這勾人心弦的香氣中幾許沉醉。

  林黛玉在林澗幾步外站定,林澗抿了抿唇,往前走了幾步,縮短二人之間的距離,然後毫不遲疑牽起林黛玉的手,緊握在掌心。

  感覺到掌心裡的手微微顫了顫,林澗淡淡抬眸,看了一眼侍立在林黛玉身後的紫鵑,眸中讓紫鵑迴避的意思很明顯。

  紫鵑會意,自己默默轉身,退到了門廊拐角處,留給了兩人單獨相處說話的機會。

  這院子裡伺候的人都是喬氏精挑細選的,瞧見紫鵑退避三舍,倒也都識趣,見狀都先默默放下自己手上的差事,各自退出林澗的視野範圍之內,學著紫鵑的樣子給二人說話的機會。

  香霧纖柔兩個去送了嬤嬤回來,見此情形倒也心領神會,她兩個甚至都沒進來,直接就在院門前拐彎了,兩個人就在外頭候著,正好可以給院裡說話的兩個人望風。

  林澗握著林黛玉的手,輕聲道:「玉兒,我有非見你不可的理由。」

  林黛玉沒做聲,只是輕輕回握了一下林澗的手。

  林澗才又輕聲道:「玉兒,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不大好聽,但我卻是一定要告訴你的。我已有了解決的法子,但你還是得知道這件事。等你聽我說完了,咱們再去面見聖上,請他做主。」

  林黛玉沒有遲疑,即便聽見林澗的話,她也仍是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對著林澗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林澗繼續。

  看林澗的態度,林黛玉心中多少能猜測到一些了。

  看樣子,是林澗要帶她入宮面聖,而非承聖帝召見。

  林澗又一定要說清緣由再帶她出門,想必這件事情應該與她有關。她近些日子一直都在府中備嫁,未曾出門,生意方面由孫姨娘打理,也並未出現什麼問題。

  思來想去,如果說一定要出問題的話,那麼,就只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林澗遂將方才錢英同他說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同林黛玉講了,末了他才緩緩道:「玉兒,不論這事是誰所為,其目的都是針對你我而來。他們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詆毀你,我原本可以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幾個家族裡未必就乾淨,內宅之中多少不為人知的秘辛,我都能給他挖出來,只是這樣的結果未必就是好,最終也不過兩敗俱傷罷了,這不是我想要的。坦白說,我是絕不希望這事牽連到你,也絕不希望你因此而受到任何傷害的。至於其他的,我心中皆不在意。」

  林澗方才聽錢英將事情說完,心中生怒,滿腹戾氣叢生,幾乎就像立刻提刀去那幾個府里,挨個教訓他們,就好像當初教訓榮國府眾人一樣。

  壓服的他們從此再也不敢碰他的逆鱗。

  他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插/我一刀我就弄死你的性子,橫起來連皇子都敢打,叫錢英他們私底下去查那幾個府里的內宅秘辛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讓那幾位郡王身敗名裂,叫他們從此在都中被人恥笑,再也抬不起頭來。

  可他到底還是忍住了。林澗心裡很清楚,即便他很想,他也不能這樣做。

  叫那幾個人身敗名裂有什麼用?林黛玉的名聲還是被詆毀了,照舊於事無補。

  而他的這種行為也會讓都中風氣漸壞。人都是這樣的,好的難學,壞的一看就會。他要是真的開了這個頭,只怕日後都中就真的不得安寧了。

  他現在不是要見招拆招以牙還牙,而是要釜底抽薪,徹底斷其後路。

  這些心思,林澗全不瞞著林黛玉,他一字一句同她說了個明白透徹。

  「玉兒,朝中局勢我從沒瞞過你,先前的事情我都同你講了,你心裡也都明白,太后和端王一回來,這事兒肯定沒完。我先前利用坊間傳言做成過不少事情,可我心裡清楚這些傳言的弊端。太后和端王在百姓中的聲望不錯,他們要是真起了什麼念頭,民聲鼎沸之時,不但可逼太子,更能逼/迫聖上。這一回,足可見他們下三濫的手段了。」

  「所以,我就不能用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我的意思,是要借著你的事情斷了他們的這個念想,我要帶你去面聖,在聖上面前說明情況,讓聖上將傳言風/波禁掉,日後,就再也沒有人能拿這個來做文章了。」

  「只是,要帶你去面聖,難免會提及舊日之事,我怕你心裡頭不自在,所以得徵求你的想法,你若不願意,我就再想別的法子。

  早在想到要帶林黛玉去面聖時,林澗就想到了替蕭煜解局的辦法,他利用此事為林黛玉和蕭煜一同抽身,實乃心機深沉,這沒什麼好掩飾的。

  他說是要徵求林黛玉的想法,但其實心裡頭仍舊希望她能點頭答應,別的法子或能脫身,但縱觀全局,只有目下這個法子能最好的一勞永逸。

  他若要來了承聖帝的金口玉言,這天底下,還有誰敢違抗聖旨對林黛玉或者太子出言不遜肆意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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