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值班的小廝,抬起眼朝外面瞧了一眼。
劉姥姥被青兒攙扶著,朝門房小廝露出一抹淳樸笑容。
「小哥!」
門房小廝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覺是自己看錯了。
榮國府的門口怎麼會有老太太?
門房小廝再次用手揉眼。
「小哥!」
劉姥姥心酸的再次喊了一聲。
這次門房小廝確定了,門口就是有一個鄉下人打扮的老太太。
「找家人出門左拐,到百步的角門。」
小廝指了指門口,直接默認了劉姥姥的身份。
劉姥姥望著眼前的門房小廝搖了搖頭。
「我不是來找家人的。」
「不是來尋家人,你是來尋誰?」
小廝探出頭好奇的問。
「我是來上門,找令府大小姐的。」
「去!」
聽著劉姥姥的話,小廝的那點好心全無。
來找大小姐,你個鄉下的老婆子是誰呀,來找?
「麻煩小哥幫忙通報一聲。」
「去!」
小廝開始不耐煩。
「我見你年紀大敬你,才好聲好氣和你說了這麼多,你這老太怎麼這麼不要臉?」
「你找我家大小姐做什麼?」
小廝從值班的屋裡出來。
劉姥姥看著這麼大張旗鼓的小廝,下意識的就是害怕。
「小哥,我真的是來找令府大小姐的。」
「我知道!」
劉姥姥的眼睛亮了亮。
「小哥知道,為何不幫我通報?」
劉姥姥的話落,小廝已經走過來,拽住了劉姥姥的胳膊。
「你是來找不差,但我家大小姐也不一定要見。」
「何況你是何人,有何資格見我家大小姐?」
「我家大小姐不是一般人能見的。」
劉姥姥被小廝拽著往外走,一直到外面。
小廝奇怪的看著眼前的劉姥姥。
她到底是誰,上來就尋大小姐。
大小姐是誰都能見的。
「你快走吧,榮國府大門容不得你放肆。」
「你若再敢糾纏,我就命人將你送去衙門!」
「我真是來尋令府大小姐的,元大小姐.」
劉姥姥著急的瞅著小廝。
「你要尋也見不著,快走!」
小廝的眼中閃過不屑之色,皺著眉回去。
『真奇怪,這老太太到底是誰?』
『穿的不咋地,上來就尋元大姑娘。』
小廝在心裡疑惑。
被趕出去的劉姥姥在青兒的攙扶下,走到了榮國府大門一邊。
劉姥姥扶著牆緩緩坐下,坐下的劉姥姥,黑紅且布著皺紋的臉上,全是對這趟進城的疲憊。
「姥姥!」
青兒擔憂的看著。
老百姓活這一輩子,最擔心的就是生老病死。
一場大病過來,一家子人的生計可能就沒了。
想起自己的女兒,劉姥姥的眼中突然流下了淚,混身充斥著無力。
「姥姥!」
青兒眼中亦是蓄上了淚,一把將劉姥姥抱住。
然現在的青兒也不過只是七八歲,面對一家子的困難,她除了看著,別無其他的辦法。
「姥姥,您把我賣了吧。」
青兒突然跪下。
劉姥姥震驚的看著青兒。
「青兒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姥姥你把我賣了換錢給娘治病吧,娘生我養我,我該報答的。」
「起來!」
劉姥姥強硬的拉地上的青兒。
「家裡再怎麼難,也不能把你賣!」
「姥姥!」
青兒跪著,臉上流滿了自己的淚。
「你就把我賣了吧,不把我賣了,娘怎麼辦?」
「剛出生的弟弟怎麼辦?」
「娘一死,弟弟豈還能活?」
青兒口中的弟弟,正是後面跟著劉姥姥來榮國府的板兒。
劉姥姥抱著七八歲的青兒大哭起來。
「老天爺怎麼就這麼不長眼?」
「咱一家從未做過壞事,為什麼讓這樣的事報應在咱家。」
看著青兒,劉姥姥痛苦的捶胸。
不想放棄的她,拉著青兒順著小廝的話,往榮國府開放的角門處。
角門守著的人,看見這一老一少,將兩人攔在了門外。
「你找誰?」
看守的人,對著眼生的劉姥姥詢問。
劉姥姥收拾自己的情緒,拉著青兒,又帶上了恭維的笑容。
「敢問小哥可知道元大姑娘身邊的抱琴?」
知道自己直接說見不到元春的劉姥姥,轉變了一個思路。
見不到元春,見到元春身邊的下人也是好的。
她之前在一些王家人的口裡,隱約的聽說過,伺候元春的是一個叫抱琴的丫鬟。
小廝的面色變的嚴肅起來。
「你和抱琴姑娘什麼關係?」
小廝對著劉姥姥上下打量。
劉姥姥臉上的笑容不斷。
「我是抱琴姑娘家的親戚,這次來神京找不到人投靠,特意過來。」
劉姥姥一邊說,一邊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了幾個銅板。
這幾個銅板,已經是她能湊出來的全部。
如果這都見不到,就真的只能將青兒賣了了。
小廝接過銅板。
「等著!」
看了一眼劉姥姥的小廝,派人去找抱琴。
正在此後元春的抱琴,聽說有親戚找自己,皺起了眉。
什麼親戚,她怎麼不知道她家在神京外有親戚?
抱琴的心中疑惑。
「她姓什麼?」
抱琴朝過來找她的小廝詢問。
小廝一問三不知,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這忘記問了,抱琴姐姐。」
「那老婦拉著一個小閨女,模樣十分可憐,抱琴姐姐可想過去見見?」
抱琴嫌棄的看了一眼辦事不利索的小廝。
「過去瞧瞧吧!」
覺得自己一個丫鬟,不會被人惦記算計的抱琴答應。
萬一真的是親戚,一老一少估計是真遇到了難事。
這樣的她幫,也算是積德了。
「姐姐這邊走!」
小廝趕緊給抱琴讓出一條路,在斜側前方帶路。
賈赦已經坐著馬車出來。
路過榮國府西側角門時,賈赦的眼睛不自覺的落在了門口的劉姥姥和青兒的身上。
看見這兩人,賈赦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觸。
「那兩人是誰?」
賈赦下意識的對著身邊的小廝詢問。
小廝朝劉姥姥的方向看去,確認不認識後的朝賈赦搖頭。
「應該是來府里看親人的人,小人不認識。」
賈赦點頭。
馬車繼續往前前行。
抱琴從榮國府內出來,看見的是陌生的劉姥姥。
抱琴在腦中回憶這是自家的哪個親戚。
「老人家你是.」
抱琴走了過來,看見抱琴的劉姥姥瞬間哭了起來。
抱琴有些慌的看著。
「別哭,別哭!」
抱琴拿著手裡的帕子慌張的給劉姥姥擦眼中的淚。
「姑娘你幫幫我!」
劉姥姥看著抱琴就要下跪。
瞧出來的抱琴,趕緊將劉姥姥拉住。
能知道她的肯定有點關係。
抱琴將劉姥姥拉到了榮國府內坐下。
「老人家你就實話說了吧,你不是我親戚吧?」
劉姥姥趕緊從石凳上站起。
「姑娘!」
「老人家你坐下,有什麼說什麼就行。」
抱琴安撫劉姥姥,劉姥姥又再次坐下,不好意思的看著抱琴。
「不瞞姑娘,我這次來是想找家裡的大小姐。」
「大小姐?」
劉姥姥點頭。
「我家曾與王家連過宗。」
「求姑娘幫幫通報一聲!」
劉姥姥又要跪。
抱琴趕緊拉住。
「這麼說,老人家和我家姑娘是親戚?」
「不敢稱,不敢稱。」
劉姥姥趕緊擺手。
「就是當年老一輩連了宗,算是有那麼一點情誼。」
「老人家莫要謙虛,是親戚就是親戚。」
「老人家家裡姓什麼?」
「長一輩又叫什麼?」
看著抱琴的模樣,劉姥姥知道事情差不多成了,趕緊開口。
「回姑娘,長一輩的叫王成,現在這一輩家道中落叫王狗兒。」
「早太祖的時候連的,認得王老太公為叔伯,算起來到了他這一輩,得喊府內大姑娘一聲姑姑。」
「實不瞞姑娘,我家也是實在過不下,她娘又因生了孩子,傷了身才上門。」
「求姑娘行行好,幫忙通報通報。」
劉姥姥拉青兒,青兒看著眼前模樣秀麗的抱琴,知道劉姥姥是什麼意思。
趕緊就要給抱琴跪下。
抱琴先一步將要跪的青兒攔下。
「我怎麼能受的主子的跪?」
「這是您孫女?」
劉姥姥重重點頭。
「快喊人,謝過抱琴姑娘!」
青兒又要行禮。
看得出這是一家樸實人家的抱琴,將人扶住。
「我也斗膽喊您一聲姥姥,您是主子的親戚,我是下人,即便關係遠了,也對我行不得禮。」
「這禮便就免了吧。」
「您在這裡等著,我進去為您通報。」
「若是確認是了,就過來接您。」
抱琴扶著劉姥姥說話。
劉姥姥激動的眼含淚。
「謝過姑娘了。」
這次劉姥姥沒有再要給抱琴跪下,抱琴找了一個小廝,知道劉姥姥肯定沒東西的給她拿來一些吃的。
似這般年紀的老人,即便是假的,這一飯之恩也是大功德。
抱琴敲打小廝,讓小廝莫要因為人家寒酸,就欺負人家。
小廝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劉姥姥帶著青兒被又安排去了他處。
吃的上來,青兒的眼睛開始冒光。
現在的榮國府,雖然不如以前奢侈,但整體上伙食還是不錯。
青兒眼睛看向劉姥姥,徵詢劉姥姥的意見。
劉姥姥看著桌上的吃的,亦是咽了咽口水,但卻遲遲未動。
小廝瞧見,好心的開始提醒。
「吃吧,這是抱琴姐姐特意命人給老人家您拿的,吃就可以。」
「謝小哥!」
小廝叮囑兩句離開,劉姥姥撕下了一根大雞腿,塞進青兒的手。
「吃吧!」
青兒也終於敢吃,一口咬在雞腿上的青兒,眼中流下了淚,又哭了起來。
看著青兒的模樣,劉姥姥嘆了口氣。
「苦了我的孩兒了,這家子都是良善之人。」
「今日即便這府里的大姑娘不幫,咱也不能將這一飯之恩忘了。」
劉姥姥用袖子給青兒抹了一把淚,青兒啃著自己手裡的雞腿重重的點頭。
「快吃吧!」
劉姥姥又將另一根雞腿撕下,塞進青兒的手裡。
「姥姥吃!」
青兒不肯再要的還給劉姥姥。
劉姥姥看著雞腿搖頭。
「我都一把老骨頭了,吃不吃已經無所謂。」
「你吃!」
青兒沒有拒絕,因為桌上好吃的不止這一樣。
抱琴回去也將劉姥姥的事,告訴了元春。
聽著抱琴的話,元春的眉皺起。
「確定嗎?」
元春看著抱琴詢問。
抱琴朝著元春重重點頭。
「八九不離十了,如果不是,又怎麼會知道我這麼個伺候小姐的丫鬟名字。」
「那就拿些錢打發了吧。」
元春對著抱琴不在意的吩咐。
「小姐不見見?」
「我瞧著那一對祖孫似乎不錯,是個好的。」
「好的?」
元春詫異的看向抱琴。
抱琴重重點頭。
「不說遠的,姑娘可有見到這家裡一些族人的嘴臉?」
元春的眉皺起。
「那對祖孫看著模樣應該是真過不下去,才來張口的,姑娘如今有關係,人品正的親戚頗少。」
「那劉姥姥雖窮,但瞧著是個人不錯的,姑娘見見她,未來或許能用的上。」
元春對抱琴的話陷入沉思。
抱琴雖是元春身邊跟前的丫鬟,但卻因為元春之前管著二房的緣故,和外面的三教九流打過一陣交道。
本就少年老成的她在這過程中,也鍛鍊的越發的幹練。
「叫來見見吧!」
元春鬆口,抱琴出去請劉姥姥來。
賈赦也進了皇宮,皇宮內,皇帝在一成不變的批覆奏摺。
聽說賈赦來了的消息,皇帝下意識的開始頭疼。
對於賈赦,皇帝是又愛又恨。
長時間不見又想,見了又頭疼。
「陛下可要見?」
張明德朝著皇帝詢問,皇帝放下手裡奏摺點頭。
「請來吧!」
皇帝深呼一口氣,張明德將賈赦帶了進來。
賈赦見到皇帝,直接將從賈乘風手上得來的玉佩掏出。
「陛下!」
賈赦朝皇帝一禮。
皇帝的目光落在賈赦手中的玉佩。
「這是什麼?」
「臣不知,陛下瞧見或許知道。」
皇帝的興趣被賈赦挑起,這就是一塊玉佩,至於整的這麼神神叨叨?
皇帝命令張明德將賈赦手裡的玉取來。
看著手中玉佩上偌大的一個秦字,皇帝再熟悉不過,這是皇室的象徵。
皇家族人近乎人手一塊。
「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個?」
皇帝從自己的腰上撈起了一塊。
這兩塊幾乎一模一樣,但還是有細小的差別。
「陛下猜!」
賈赦直起腰,朝皇帝打了一個幌子。
皇帝的眉皺起,你不說他這皇帝也能猜到。
皇帝將玉斜過來,瞧上面的工匠名字。
皇帝讓張明德去查,回來的張明德朝皇帝搖頭。
刻這塊玉的老工匠已經去世了,這就難查了點。
皇帝直接將玉佩上方繩子上的空心圓木珠用桌子上的鎮紙砸碎。
小木珠子內有一張小紙條,小紙條上用蠅頭小字寫著這玉佩的主人的身份。
「平陽郡王府幼子秦乘風。」
皺眉看著的皇帝,默默將紙條上寫著的字念出,念完的皇帝眼中全是震驚。
「平陽郡王府?!」
皇帝的眼睛瞪大。
「陛下。」
賈赦笑著瞧著皇帝。
「你這玉佩從哪來的?」
「還有這玉佩的主人.關係到皇家血脈,賈赦你快說。」
與平陽郡王頗熟的皇帝看向賈赦。
賈赦朝皇帝露出了一抹笑。
「陛下,您猜。」
賈赦氣的皇帝下去捶賈赦。
「你莫要和我開玩笑。」
「事關平陽皇兄,朕很嚴肅。」
「臣知道陛下嚴肅,說來陛下可能不信。」
「臣若說是臣姑姑撿了個孩子,拾到的這玉佩,陛下可信?」
皇帝眼神中閃過狐疑,真的有這麼巧?
相信賈赦的皇帝重重點頭。
「朕信,恩侯你實在沒必要騙朕。」
賈赦再朝皇帝一禮。
「陛下信就好。」
「臣姑姑偶然撿到的小世子,當時小世子身邊全是被砍的人。」
「臣姑姑瞧著可憐,便就撿了回去,當成自己孫子養。」
「今日臣姑姑自西北回來,臣瞧著小世子的臉眼熟,細問之下加以猜測懷疑是平陽侯府的遺嗣,但又不敢太確定,才來找陛下。」
「沒想到,陛下根本不用細查,直接自己就能破案。」
「陛下聰明!」
賈赦誇讚皇帝,皇帝瞧著賈赦的模樣,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誇他。
皇帝的眉皺了起來。
「賈赦,朕懷疑你是在罵朕。」
賈赦一愣。
「臣何時罵你了。」
完了皇帝的智商又回去了,現在都能看出他是在罵他大聰明了。
「你後面那句是什麼意思?」
皇帝緊盯著賈赦。
「就是夸您呀!」
「找捶!」
皇帝的拳頭又落在了賈赦的身上。
賈赦被捶的倒吸一口冷氣,你來真的?
賈赦開始躲,皇帝追著賈赦捶。
一直到兩人都累了才停下。
「過幾天就是朕母后的壽辰了,你打算送些啥?」
皇帝與賈赦並排而坐,朝賈赦詢問。
賈赦看向了皇帝。
這是想借著太后的壽宴斂點財?
不過也正常,哪有光出不入的。
「朕問你呢?」
皇帝推了推賈赦,賈赦反應過來回答。
「臣還沒想好。」
「不過太后壽宴,還是要送些有寓意的東西。」
皇帝聽懂了,有寓意等於不值錢。
不知不覺,皇帝想起了那年地方縣令,在他那渣爹五十大壽送上來貼著金箔,謊稱麒麟的豬。
皇帝趕緊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賈赦,朕對你好吧?」
賈赦在皇帝面前思索一會點頭。
「賈赦你在惹火。」
「朕頂著壓力給你升了榮侯,朕問你對你好不,你竟然還用想。」
賈赦沉默了。
「臣必須得想,榮國公府現在囊中羞澀呀。」
「平時三菜一湯都嫌棄的下人,現在連三菜一湯都吃不起了。」
皇帝沉默,他知道榮國府豪奢,沒想到榮國府竟然這麼豪奢。
「臣這個主子,現在每日吃飯,一餐都只能點四個菜一個湯。」
「榮國府富裕的時代過去了,陛下就別老惦記臣口袋裡的那倆碎銀子了。」
皇帝繼續沉默。
他能說皇宮裡的下人連三菜一湯都吃不起嗎?
「你就說你要不要出血?」
「這血肯定是要出,但別指望臣弄些稀奇寶貝。」
「臣沒錢!」
賈赦坦率的回答,他是真拿不出來。
像夜明珠那些稀奇古怪的用句千金難求一點不為過。
皇帝朝著賈赦笑了起來。
「不用弄稀奇的,太后喜歡俗的!」
確定不是你這皇帝喜歡?
賈赦很想將實話說出來。
「臣明白了,聽說太后一直盼著陛下,再給她添個孫子。」
「臣回去尋個純金的送子觀音給太后當壽禮。」
賈赦朝皇帝一禮,不就是喜歡俗的,滿足!
「你是故意的?」
皇帝看著賈赦臉黑。
「臣不是!」
「你明知道朕身子不好,平時被公務累的夠嗆,你還故意打送子觀音,讓太后逼朕。」
「朕想多活幾年。」
聽著皇帝的話,賈赦對著皇帝上下打量。
「陛下您不會」
「閉嘴!」
皇帝的刀眼甩來,賈赦忍不住笑了。
最後賈赦捧著賞賜回去。
元春也見了劉姥姥,劉姥姥看見元春便就是哭。
「求姑奶奶救救我家!」
劉姥姥要給元春跪,從抱琴嘴裡知道劉姥姥家裡苦處的元春,趕緊讓人將劉姥姥攔住。
「我聽抱琴說,您姓劉?」
劉姥姥重重點頭。
「您和您口中的王狗兒家是什麼關係?」
劉姥姥推了推青兒,青兒站了出來。
「我家閨女嫁給了王狗兒,王狗兒是我女婿。「
「那怎麼不是他來上門,反倒讓您這麼一個老人家辛苦的過來。」
劉姥姥的眼中染上淚。
「姑奶奶別問了,本我也是不想來上門麻煩的,是老婦實在沒了辦法。」
劉姥姥將身上的乾菜,解了下來。
攤開的包袱里全是沒賣出去的乾菜。
元春的目光落在了乾菜上,現在正是蔬菜瓜果瘋長的時候,有新鮮的菜,誰又會要這幹了吧唧的蔫菜。
「回姑奶奶的話,我那女婿他現在在家照顧我那生了孩子臥病在床的閨女,和剛出生的外孫。「
「原我是帶著我這外孫女在街上賣這些乾菜的,姑奶奶也知道,現在這時候哪有吃這個的。」
「沒了辦法,我才厚著臉皮求到了榮國府前。」
「至於我那女婿,我那女婿還不知道這事,是我臨時做決定來的,他若是知道,定不願我來,畢竟兩家.」
劉姥姥一張老臉不好意思的紅了起來。
說是親戚不錯,但誰又不知是舔著臉硬蹭上的?
元春在心裡嘆了口氣。
「姥姥莫要太過揪心,既是來了,咱又都是親戚。」
「你家出了事,我肯定會幫忙。」
「抱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