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
賈母打斷賈赦,直接讓賈赦走,賈赦表示他正事還沒說呢!
不能走!
賈赦不聽賈母的。
「母親,我覺得想要上進是好事,咱家又不缺他上學的這兩個錢。」
「母親您又何必這般阻止他?」
賈政看向賈赦的眼睛越來越紅,這哪還是從前處處打壓他的哥哥,這是他的同志啊。
「母親!」
賈政對著賈母跪下!
「你就讓我去讀書吧,我保證發憤圖強,我給您考個進士回來爭氣!」
進士?
你能考上嗎,還說回來爭氣,不讓她再次丟人就行。
她不想等八十了,還送兒子去科舉,想想賈母就覺得丟人。
她都後悔讓賈政去學文了,那些年丟過的人,實在是不想再丟。
賈母閉眼不看賈政,死活就是不同意。
賈政的眼中閃過一抹怨恨,憑什麼不同意他去進學。
母親就知道阻攔他,當年他若是不聽母親的,接了父親給他求的官,說不準他現在就已經是進士了。
想到這,賈政越發的覺得賈母阻礙了他的事業。
若是他是進士,還需要和大兄爭?
不和大兄爭,他就不會丟了自己的官位,以至於一錯再錯,犯下了這麼些事。
到最後只能去族學裡當個搖鈴的。
賈政的心裡開始委屈,他要去上學。
眼中閃過瘋狂的賈政,臉上全是懷才不遇,咬著牙的憤懣之情。
「母親,就讓我去吧!」
賈政的腦袋狠狠的磕在了地上,磕的太狠,霎時間頭流出了血,給地染了一塊血印。
賈母瞪大了眼睛,眼睛裡全是震驚,緊接著便就開始著急。
「老二你這是做什麼!」
賈母拿著拐杖的手,開始往地上戳。
拐杖與地面碰撞,發出砰砰砰的聲,賈赦看的亦是震驚,賈政竟然有這決心。
「母親,請讓我去上學!」
賈政咬死了自己要去讀書,賈母的眼中閃過恨鐵不成鋼,你不是那塊料啊,老二。
當年你徹夜苦讀,我和你爹給你找了多少名流學士為你輔導。
可考來考去,愣是童生都沒考上。
你說你是運道不好,我和你爹都信了,直接讓你當了監生,讓你去國子監讀書,最後連考了快二十年,愣是一個毛都沒見到。
這官為什麼給你求,你心裡沒數嗎?
現在還要去讀書,還要去考,臉丟的還不夠嗎?
賈赦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怎麼就這麼好忽悠。
賈母看賈政的目光里,越發的恨鐵不成鋼起來。
這就是一個自不量力的呆子。
賈政的頭又磕了下來,地上頓時又一個血印。
賈政在心裡疼的齜牙咧嘴,然還得忍著。
這要是讓賈母看出他心裡的不決,定然死攔著不放。
「老大你快管管你弟弟。」
「寶玉尚在襁褓,元春馬上就要出嫁,他一個當爹的竟然這般不著調,你快管管他!」
拉不住賈政的賈母,示意賈赦幫忙。
賈赦看了一眼磕頭的賈政,他覺得賈政能去讀書挺好。
這樣就基本不用擔心他以後再參與什麼黨爭之類的事了。
賈赦選擇不幫。
「母親你就讓弟弟去吧!」
賈赦替賈政說話。
「弟弟想上進乃是好事,活到老學到老,弟弟這個年紀去讀書不丟人!」
賈赦看向賈政的眼中全是欣賞,做人就得向賈政學習。
這份跌倒重來,不怕丟人的勁,實在難能可貴。
賈赦對著賈母弓下了腰,賈政此刻對賈赦的感激達到了頂峰。
他從前真是看錯了他大哥了。
大哥對他這麼好,為了他甚至頂撞母親,他竟然瞧不起他,想搶他的爵位,他真該死呀!
賈政在心裡扇了自己一個巴掌,看向賈赦的目光中全是感激。
「大哥,我錯了!」
「從前種種全是弟的不是,等哪天弟有了本事,定好好報答大哥!」
賈政跪向賈赦。
賈赦的嘴角扯了扯,只覺得賈政智商確實堪憂,或者說他對自己太過盲目自信。
然賈赦還要硬著頭皮將這份兄友弟恭演下去。
「二弟,說什麼報答不報答,你能成功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回報。」
賈赦將賈政扶了起來。
賈政真的要被忽悠瘸了。
賈母看的頭皮發麻,你是真蠢呀!
她現在逼著賈赦給你找個營生干,你卻自願放棄,被忽悠著去讀書,你能讀成嗎?
賈母的胸開始疼。
鴛鴦開始給賈母順氣。
「老太太莫要生氣。」
賈母對著鴛鴦哭了起來。
「老二這是要氣死我啊,鴛鴦!」
「當年我和國公爺那般供他,他都沒考上。」
「現在他還要去,他是嫌棄這臉丟的還不夠嗎?」
「非得將臉丟沒他才開心?」
當年賈政多次落榜,讓她在勛貴圈裡直不起腰,丟盡了臉面,現在還要出去丟人。
賈母眼裡的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滑。
賈政的眼中全是不服,當年他之所以一直落榜。
是他運道不好,見識薄淺,現在他已經變了。
相信厚積薄發的他一定能考上秀才。
不,進士也不成問題!
「母親就讓我去讀吧!」
「不試試又怎麼能知道我不行?」
賈政真誠的懇求賈母,賈母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更別提說話。
見差不多夠了的賈赦開始適當的扯開話題。
「料想母親和弟弟已經知道甄家老太太要來訪的事了吧?」
給賈政的心裡種下一個種子就夠了,剩下的任由他自己發揮就行。
至於成與不成,他無所謂,畢竟已經分家。
「回大哥知道,今天早上甄家給我和母親都遞了帖子。」
突然念賈赦好的賈政,回答賈赦。
賈赦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如此弟弟未來要科舉,甄家就不能再來往了。」
「為何?」
賈政傻呆呆的朝賈赦詢問,賈赦的眼睛掃了一眼說話的賈政。
「沒有為何,甄家專干喪盡天良之事,不提如海,就這點,咱家就要和他們斷親!」
賈赦直接了當的告訴賈政與賈母不許與甄家來往。
賈政倒沒什麼感覺,他一個被朝廷放棄的人,除非參與造反,不然甄家對他沒用。
然這對賈母來說卻是不行,賈赦剛說完,她的臉色就黑了下來。
「那是咱家的老親!」
賈母提醒賈赦,語氣開始加重。
賈赦瞟了一眼說話的賈母。
「老親也不能害敏兒啊,什麼老親能比的過一家子骨肉?」
賈赦質問賈母。
這不一樣,甄家不僅僅只是一門親戚,更是一個財路。
她一個內宅夫人,能在幾十年聚那麼多的財,維持生活上的奢侈。
除了一個家,自是還有其他聚財的路子。
甄家就是她這路子,至於這路子見不見得光,賈母不關心,只要有錢就行。
而現在賈赦就是要徹底斷開和甄家的來往。
賈母開始變的著急。
「敏兒不是沒出事?」
「甄家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陰差陽錯,這甄家都和我解釋了。」
「老大你就別管了,甄家這門親不能斷,若是斷了外人怎麼看咱家?」
「咱家不能有一個薄情的名聲!」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對老親不能薄情,對自己女兒女婿就行?
說出去都不夠人笑的,且不說甄家的話能不能信,自己親閨女都差點被害,她竟然將害自己閨女的人給原諒了?
這是故不故意的事嗎?
賈赦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頂著賈母道:「害如海也不行!」
「如海是咱家的女婿,你能看著他被甄家害?」
賈母無法反駁賈赦這話,但是甄家的親若是斷了,她來錢的路子被斷不說,更是會完。
甄家手裡可是有著一本帳,這麼些年他們這些老親,能不顧危險的同他家來往。
除了財帛動人心,剩下就是他們手裡有能威脅他們的東西。
如此他們才一直和甄家來往。
「老大你別說了,這親真斷不了!」
賈母已經做好一了百了的打算,聽著賈母的話,賈赦的眼中閃過疑惑,這親怎麼就斷不了。
賈母為難的看著賈赦,索性破罐子破摔。
「甄家手裡有我的把柄!」
賈母將原因告訴了賈赦,賈赦的眼中全是難以置信,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把柄?!
是他耳聾了,還是他腦袋出了問題。
你一個內宅婦人在內宅搞事,怎麼就有把柄落在甄家身上。
「包攬訴訟,印子錢?」
賈赦能想到的就是這兩樣,畢竟原著里王熙鳳就是這麼被判的罪。
賈母是一個比王熙鳳心還野,還大的人,其在外作為,很可能超過了王熙鳳。
然賈赦能想到的就是這兩樣。
「老大你說話口氣別那麼難聽!」
賈赦忍不住笑了,他這說話還算難聽?
這要是換了賈代善,早就開罵了,上手了。
現在怨他說話難聽。
不說其他僅這印子錢就夠抄家的,更別提包攬訴訟。
「母親你需要我替你說一個大楚律嗎?」
賈赦詢問賈母,賈母的眼神一暗,賈赦自顧自的對著賈母道:「咱家僅放印子錢這一樣,就夠全家喝西北風。」
「你還包攬訴訟,母親你自己去自首吧!」
賈赦讓賈母去衙門自首。
現在除了自首,已無其他辦法,賈代善的臉有限,他的臉有限,總不能為賈母你將全家搭上。
賈赦的頭開始疼。
「兒求你了,母親你就自己去衙門自首吧,榮國府不能再折騰了。」
「父親的面子也快用沒了,你就放過這家吧!」
賈赦開始求賈母。
賈母被氣到,胸口開始一起一伏,好似就要喘不上來氣,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年輕時候,太過輕信於人,才上了賊船。
「我不是故意的,是甄家忽悠我的!」
賈母皺著一張臉同賈赦說話,然其臉上卻沒有絲毫悔意。
這看的賈赦有些心塞,然他身為她的兒子卻不得不管。
「你先說你是怎麼被忽悠的!」
「至於其他,我幫不了你母親。」
「一人犯事一人當,兒子有家有孩子,不能說為了你將整個榮國府搭上。」
聽著賈赦的話,賈政還在懵。
這怎麼就扯到搭上榮國府了,印子錢,包攬訴訟有這麼嚴重。
據他所知,光神京幹這事的就不只是一家。
其中更是有著不少勛貴,比如齊國公府陳家,安南郡王府,以及理國公府這些人家皆都攙和了這樣的事。
其中更是有人家被擺到了明面,遭到御史的彈劾,最後也沒事,皇帝只是稍加懲罰了一下。
賈政的眼中閃過不解。
「不至於吧,大兄?」
「不至於?」
聽著賈政的話,賈赦開始冷笑。
「大楚律上寫著呢,印子錢抄家,包攬訴訟輕者全家流放,重者砍頭九族,陛下肯網開一面,是看在各家祖輩功績。」
「咱家祖輩的面子早就用的七七八八,現在不處理,不代表以後不清算!」
「二弟想全家落得一個白茫茫的下場?」
賈赦怒懟賈政,這母子倆怎麼就一個德行。
都嚴重成這樣了,竟然還說不至於,不在乎。
「老大,你是不想管我了嗎?」
賈母直接切入正題,就問賈赦你管不管她。
賈赦堅定的朝賈母點頭。
不管!
沒法管!
「母親你犯下的這事,足夠全家被抄,我沒法管,只能想辦法先護住全家。」
「有那麼嚴重?」
賈母接著質問,賈赦忍不住再次冷笑。
「沒那麼嚴重,母親你又為何會被甄家這般治著?」
「如母親你一般的,在神京應該不少吧?」
賈赦接著問,開始套話。
賈母眼底一暗,朝著賈赦點頭。
「母親若是聽我的,便就自己去請罪,認錯態度好,將人都供出來,你尤且還能少受罪。」
「若是什麼都不說,就不只是受罪!」
「我不會讓榮國府陪著你下葬的!」
賈赦先將狠話放下,你自己犯的事,自己去承擔,別指望榮國府。
榮國府是不會袒護你的。
意識到問題嚴重的賈母開始撒潑。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賈赦面色冷峻,不去不行。
賈政此時再傻,也知道賈母是犯的什麼罪了。
害怕被抄家的賈政也開始跟著勸賈母,賈母鬧得越發的厲害,指著賈政和賈赦開始罵。
賈赦表示,若不是因為孝道制約著他,早把你處理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