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關乎國本，若是這周成榮講課真不行，那他就只能忍痛將他給換了。
想到這的皇帝，期待的看著賈璉，希望賈璉能多說點。
然賈璉話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
沒聽到更多，皇帝的眼中閃過失落。
看來自己得將太子的身邊人叫過去，親自問問了。
張家老爺子為賈璉介紹皇帝。
賈璉聽張家老爺子的過去給皇帝一禮。
「小侄賈璉見過李叔叔！」
張家老爺子沒有告訴賈璉，皇帝的真實身份。
皇帝也不想讓除張家以外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對於張家老爺子的這個安排，皇帝十分滿意。
「起來吧！」
「賢侄有禮了！」
皇帝將跟前，給自己行禮賈璉扶起。
這就是賈赦寶貝不行的兒子？
皇帝對著賈璉上下打量，和他爹長的還真像！
皇帝在心裡感嘆，面上卻不漏一點風聲。
聽說這小子是個不學無術的，不知道這是真是假。
皇帝對著賈璉問了起來。
「聽說賢侄是在宮裡給太子當伴讀？」
賈璉朝著皇帝點頭。
「有賴陛下看重，確實是在宮中給太子當著伴讀。」
賈璉朝著皇宮的方向鞠了一躬，表面功夫，做的槓槓的。
不說別的，哪個見了他的，不說他賈璉是未來朝廷的好苗子。
皇帝在心裡點頭，賈璉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不學無術歸不學無術，但這份對他的感恩之心不常有。
想到這，皇帝對賈璉的好感上漲，張家老爺子更是在心裡欣慰。
璉兒不錯。
知道怎麼說話做事，當臣子的，就該對皇帝懷有感恩敬畏之心。
皇帝繼續開口。
「聽賢侄的話，周太傅講課似乎不是很好？」
皇帝接著問，然他的問話，卻引起了賈璉的警惕。
這人是想從他嘴裡套話。
天地親君師，周太傅講課好不好關他什麼事。
賈璉雖然不喜歡周太傅，但卻知道什麼話能當著外人的面說，什麼話不能。
賈璉給自己留一個心眼的朝張家老爺子遞了一個眼神。
張家老爺子示意賈璉有什麼，說什麼就行。
他們都是自己人，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是不會傳出去的。
賈璉的眉皺了起來，整個人變的將信將疑，這靠譜嗎？
賈璉掃了一眼屋內站著的人，這可不止有他榮國府的人，還有許多外面的。
賈璉陷入糾結。
張家老爺子無奈的咳嗽一聲。
屋內人的目光全聚集在張家老爺子的身上，張家老爺子開口打圓場。
「璉兒，你李叔叔不光是外祖我的學生，更是你爹的兄弟，他問什麼，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回答就行，不用顧慮太多！」
張家老爺子出聲提醒賈璉，賈璉還是不放心。
要真是他爹的兄弟，他又怎會不知道？
賈璉繼續為自己留心眼，聽張家老爺子的話道：「也不是講的不好，是璉平時不學無術，基礎不好，陡然聽周太傅的課，有些跟不上！」
賈璉這話說的很隱晦。
基礎能有多麼不好？
皇帝的眼中閃過好奇。
他沒記錯的話，現在太子正在學論語。
論語也可算是啟蒙階段的讀物。
這都跟不上，那這賈璉在家平時都學了什麼。
皇帝看向張家老爺子，張家老爺子朝著皇帝搖了搖頭。
賈璉在學業方面是一口不治，甚至還不如賈赦。
這還真不能賴周成榮。
「恩德別問了！」
張家老爺子叫了皇帝的字。
皇帝朝著張家老爺子點頭，適可而止，他是明白的。
只是這周成榮或許真的要換換了。
那天他問太子論語裡的東西，太子回答的支支吾吾，只懂得其表面的一些東西，其他書里關於治國的理念，是一竅不通。
再跟著學下去，就成只會讀書的書呆子了。
「璉兒還有事否？」
張家老爺子想讓賈璉走了，不走不行了，再待下去，賈璉那點底子，就要被皇帝看透了。
這樣以後還怎麼裝逼！
不想讓賈璉在這裡被皇帝盤問的張家老爺子，想找理由將賈璉支開。
賈璉看了一眼坐著的皇帝，朝著張家老爺子點了點頭。
「有事！」
不等張家老爺子反應，賈璉趴在張家老爺子的耳邊簡單嘟囔了幾句。
張家老爺子隨著賈璉的耳語，眼睛越來越亮。
這還真是瞌睡到了遞枕頭，剛剛他還和皇帝討論。
現在他這外孫就送來一個大禮。
「人呢？」
張家老爺子不避著皇帝的朝賈璉詢問，賈璉沉默不語，合著剛剛他的話，全當耳旁風了。
知道賈璉顧慮的張家老爺子笑著看著皇帝。
「陛下，老夫不為您隱瞞了！」
「璉兒，這位便就是當今陛下！」
張家老爺子站了起來。
皇帝平靜坐著，對於張家老爺子戳破自己身份的事，沒有絲毫不悅，反而饒有興趣的打量剛剛對自己萬分警惕的賈璉。
傻了吧，朕就是皇帝！
竟然還防朕。
賈璉震驚，這是皇帝？
皇帝都長的這麼普通？
沒見過皇帝的賈璉，對皇帝的想像還停留在說書人的口中。
有道是神人必有神像，身為皇帝的皇帝，不說長的龍姿鳳采，怎麼也得有點奇異處。
然眼前的皇帝，除了普通，就剩普通。
打眼看去，他外祖張家老爺子不說是他的學生，他還以為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讀書人，甚至模樣還不如他爹有派頭。
這真的一切來得太快，他就這麼見到了皇帝。
張家老爺子對著賈璉的屁股就是一腳。
「還愣著幹什麼，璉兒！」
「還不快向陛下行禮。」
張家老爺子提醒賈璉，反應過來的賈璉，直接對著皇帝跪下。
「小子有眼不識泰山，賈璉拜見陛下！」
想起剛剛對皇帝的各種懷疑，賈璉現在只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罵了那周太傅又能如何？
真該死呀，好好的一個機會，就這麼被他放過去了。
賈璉開始懊悔。
皇帝笑著看著賈璉。
「朕再問你一次，周太傅講課如何？」
賈璉小心翼翼的瞧著皇帝，唯唯諾諾的道：「還行！」
他是個老實孩子，老實孩子怎麼可以前後不一，怎麼可以在大人面前吐槽老師！
「好好好！」
皇帝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賈赦這兒子和他簡直一模一樣，皇帝想起了當年賈赦被問太上皇問同樣問題的模樣。
那時候給他們授課的太傅還不是張家老爺子。
賈赦也是這般心眼多的回答。
果然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賈璉，朕記住了，你很不錯！」
皇帝笑著，意味深長的誇讚賈璉。
「謝陛下！」
賈璉缺根筋的朝皇帝磕頭。
皇帝的嘴角抽了抽，後看向張家老爺子，張家老爺子嘴巴被震得合不上。
這孩子平時挺聰明的，怎麼見了皇帝，腦袋就變的這麼不正常了？
張家老爺子再次咳嗽。
「璉兒，你帶來的人呢？」
張家老爺子將話引到正事上。
「在門口！」
「那李首輔派人殺他，我怕外面不安全，就我把他給帶回來了。」
賈璉回答，指向門外，三言兩語透露出來的信息之大，令人感到震驚。
首輔，殺人，不安全！
這三個詞湊在一起，是那麼的不平凡。
尤其還是首輔，能被首輔追殺的人，是什麼人！
皇帝的面色開始變得凝重。
「陛下可還記得剛剛您同老夫的討論？」
「如何不記得！」
「現在的機會來了，陛下！」
張家老爺子提醒皇帝。
「璉兒將人帶進來吧！」
張家老爺子吩咐賈璉，賈璉麻利得從地上站起，小跑著出去。
真是太刺激了。
望著賈璉興奮的背影，皇帝又再次想起了賈赦。
實在是像啊！
他好想把這死孩子抓過來揍一頓。
張家老爺子笑著看著這一幕。
「老夫沒記錯的話，陛下小時候和恩侯似乎是死對頭？」
皇帝點頭。
「朕也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就是和恩侯不對付。」
「看見他，就想揍他！」
皇帝直接將自己的小心思暴露，他是真的想揍小時候的賈赦。
小時候的賈赦真的是太能得瑟了。
張家老爺子再次一笑。
「恩侯從小被寵著長大，難免有些無法無天，陛下對他多擔待些！」
張家老爺子寬慰皇帝，同時也是在寬慰小時候的皇帝。
小時候的皇帝和小時候的賈赦就是一對正反，一個過份活潑，一個過分安靜。
兩個不搭的在一起坐著，不是極度和諧，就是極度的排斥。
恰恰皇帝和賈赦就是後者。
兩個人坐在一塊，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誰都看不上誰。
他的手真的好癢。
「張師，朕能揍賈璉嗎？」
「啊？」
張家老爺子的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怎麼扯到這兒了？
「朕真的忍不住了。」
「朕看見賈璉，就像看見小時候的賈赦。」
「朕想揍他！」
下值回來的賈赦，在門口聽見皇帝的話，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
這皇帝也未免太記仇了。
「陛下過分了。」
賈赦未讓人通報的從外面進來。
「我兒未招惹你，為何要揍？」
賈赦走到了皇帝跟前，朝著皇帝一禮。
他剛剛的話，全都被賈赦聽見了。
感覺自己有些丟了面子的皇帝臉頓時一黑。
「恩侯怎麼不通報，便就進來了？」
皇帝的血脈覺醒，開始找賈赦的茬，賈赦看向張家老爺子。
你看他！
這爹你不管？
張家老爺子看著要掐架的兩個人，開始頭疼。
「好了，好了。」
「向陛下道歉，恩侯！」
張家老爺子直接拉偏架，今時不同往日了，從前的老四變成了皇帝。
再想如從前一般一碗水端平就難了。
張家老爺子示意賈赦道歉，左右是自己的女婿，受些委屈，就受些委屈。
賈赦不願意了，憑什麼要他道歉？
璉兒招誰惹誰了？
皇帝得意的看著賈赦。
這就是權力。
「沒事的，張師！」
「恩侯既然不願意道歉，朕便就讓讓他！」
皇帝站了起來。
聽聽！
張家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賈赦，你這低的是頭嗎？
你這低的是一家老小的富貴。
「恩侯給陛下道歉！」
張家老爺子再次命令。
賈赦委屈的看著張家老爺子。
「爹！」
「是陛下他不講理，璉兒又沒做錯事，憑什麼揍他？」
「還有，我可是聽見了的，陛下這哪是想揍璉兒，這是想揍我呀！」
「我不服！」
賈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撒潑。
皇帝睨著眼掃了一眼賈赦。
你不服又能怎樣？
「恩侯！」
張家老爺子的臉板了起來，作勢就要教訓賈赦。
皇帝臉上的笑容放大。
「朕來罰他，張師把自己氣壞了就不好了！」
皇帝搶先一步。
「賈赦你殿前失宜，罰你抄大楚律十遍。」
爽！
罰了賈赦的皇帝，倍感舒爽。
賈赦的嘴再次抽了抽，又抄？
上次罰的，他還沒抄完呢，現在又讓他抄，抄吧抄吧！
賈赦從地上站了起來。
抄不完，直接砍他的頭算了。
「爹你回來了！」
賈璉將李成德帶了進來，看見賈赦的賈璉，就像是看見主心骨。
這個皇帝真的太壞了，他欺負小孩！
賈赦朝著賈璉點頭，後目光落在了李成德身上。
「這是？」
這人是誰，賈璉怎麼把這麼一個陌生人帶進來了。
李成德對著皇帝跪下。
「罪人李成德拜見陛下！」
聽見李成德的話，皇帝的眼中閃過一抹好奇。
他怎麼認識朕？
「起來吧！」
皇帝不糾結的讓李成德起來。
「你是李不辱的族弟？」
李成德朝著皇帝點頭。
「回陛下的話，罪人正是！」
聽著李成德的話，皇帝露出了一抹笑。
「你既是李首輔的族弟，又為何要自稱罪人？」
李成德對著皇帝磕了下去。
「求陛下饒小人一命，小人雖是李不辱的族弟，但卻從不參合他的爛事。」
李成德倒豆子般的招了。
聽著李成德的話，皇帝忍不住笑了。
終於可以把這個礙眼的弄下去了。
皇帝開始派人去抄李不辱的家。
沒一會，神京上下便就知道當朝首輔被皇帝抄家了。
事情就是這麼突然，也是這麼幹淨。
梧桐衛從李不辱的家中，抄出了不少的財物。
除了此，根據李成全的敘述，皇帝還找到了，李不辱迫害官員的家屬。
這些人皆都是李成全私自留下的。
目的就是為了這一刻。
他賭對了，李不辱果然不放過他。
一時間李不辱成了全神京上下唾棄的對象，皇帝也動了愛才之心。
李成德雖然怕死，但卻是個有能耐的人。
皇帝不打算殺他，同時還想用他。
根據暗衛的調查，這李成德確實是個還行的人。
若是能收入麾下，不免是個人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