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打爽了,賈琮神清氣爽,滿面春風。
守在門房的幾個小廝見自家少爺這等神勇,不由分說就涌過來笑贊道:「好琮少爺,這才是條漢子,憑他是誰呢,敢來我們府門前撒野,打他就是!」
賈琮聽了便瞪眼笑道:「你們幾個好不要臉,我打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過來幫忙,現在人也打完了,你們倒說漂亮話。」
幾個小廝聽了便抱怨道:「少爺,我們倒是有心過來幫忙呢,只是少爺你又沒吃虧,若是我們都一窩蜂似的出去了,人家不免要說咱們賈府以多欺少!」
賈琮一聽便笑罵道:「都給我滾得遠遠的吧,誰也沒你們這嘴會說。」
說罷,又和幾個小廝瞎說了幾句玩笑話,這才揮揮衣袖去了。臨走時又聽小廝們說起府里有好些日子沒發月錢了,個個都窮瘋了。賈琮只得又掏了幾兩銀子賞了眾人。這些小廝見了錢更是歡天喜地,把他誇成了天下無雙的英勇美少年,笑得他直打跌,踢了眾人幾腳這才去了。
待回了暢春園,見碧蘿忙裡忙外不知瞎跑些個什麼,賈琮問起緣由,這丫頭便笑道:「我的少爺,你一甩手就走了這半天,任事兒不管的,你瞧這幾日咱們收的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有多少,我專門疼出西廂房來裝還裝不下呢,這不是又倒騰出個地方兒來收拾?」
賈琮一聽這才想起來他本來是要送黛玉補藥吃呢,可一連幾天從早到晚的來人,忙得他連一點子功夫也騰不出來,可巧現在閒著,忙就叫碧蘿把最好的人參、靈芝、燕窩等補品多多收拾些出來給黛玉送去。
他們兩個這裡正說著話呢,就見外頭雪雁蹦蹦跳跳來了。
碧蘿一見就笑問道:「你這丫頭不好好在瀟湘館呆著伺候林姑娘,怎地跑到這裡來了。」
雪雁聞言揚了揚臂彎的包袱,笑嘻嘻說道:「我這可不是閒逛,這不是林姑娘叫我給少爺送點子東西過來。」
碧蘿聽了忙就笑問:「什麼東西,哪裡來的?你可別再提送什麼東西了,如今我一聽就有人送東西就頭疼,你瞧我們這裡東西多得放都沒地方放了。」
雪雁聽了便打開包袱抱出一件兒新衣裳來叫兩人瞧,一行又說道:「這可是我們姑娘費了多大功夫給少爺做的,你們若是不要我就拿回去了……」
賈琮一聽說黛玉居然為他做了新衣裳,當即也等不得雪雁說完忙就一把搶了過來。待他展開一看,只見手裡拿的卻是繡了許多竹子的外衣。白色為底、淺灰繡竹,淡雅好看異常。
賈琮只瞧了一眼便歡喜得抱在懷中愛不釋手,不禁一面摩挲一面又抱怨:「繡這麼多竹子做什麼,太費眼睛了,姐姐本來身子就弱,哪兒能再熬得住做這些?」
雪雁見了賈琮抱著新衣裳滿臉的欣喜若狂,倒好像是小孩子盼了整整一年,才得了過年的新衣裳一般,當下更是笑道:「好少爺,瞧你歡喜得這樣子,怎麼就變得這麼沒見識起來?我聽人家說這幾日你得了多少好東西,恐怕數也數不過來了吧,如今不過是一件衣裳罷了,也至於這樣?」
賈琮一聽便笑道:「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就那些個東西加起來也抵不上姐姐送我的這一件衣裳呢。」
雪雁見他如此珍視黛玉送的東西自然很是歡喜,又笑問道:「少爺,姑娘為了這件兒衣裳可是耗費了多少心血,你可要好好回些個禮才行。」
賈琮聽了忙便笑道:「我這不是正要給姐姐送東西去呢,可巧你就來了,快幫我拿一些。」
碧蘿這時候也早就翻出了許多珍貴的補品,當下他們三人連背帶抱,盡數拿了便給黛玉送去了瀟湘館。
三人進門的時候黛玉正立在花架子下頭瞧蝴蝶兒呢,一見三人這模樣當即便笑道:「你們這是去哪裡打劫來,怎麼就拿這麼些個東西?」
雪雁是小孩兒性子,一見了黛玉也不等旁人說話,她就忙先嚷嚷道:「小姐,這都是少爺送你的,叫你每日都吃呢,吃完了再去拿,他那裡好些呢。」
眾人見她如此天真可愛都忍不住笑起來。紫娟在屋子裡瞧見了,忙就跑出來幫眾人一起收拾。
黛玉這時也走過來細看,只見賈琮送過來的東西都是品質極佳、天底下少有的,忙就埋怨道:「琮兒,你傷還沒大好呢,這些個東西正好留著滋補吧,送來我這裡幹什麼?」
賈琮一邊忙著收拾一邊就笑道:「好姐姐,我那裡多著呢,擺都沒地方擺了。況且我是早就大好了,還吃這些個做什麼。姐姐你身子虛,正好服用。」
黛玉還待要說什麼,碧蘿也忙笑道:「姑娘,你可是快收下吧,我們那裡當真好多。」
黛玉也知道二人說的是實情。況且也知道賈琮對她屬實是一片真心,若是再推辭就未免有些個太過矯情,因此也就笑眯眯收下了。
這裡眾人收拾東西,賈琮卻拉著黛玉在一旁坐了,這才笑道:「姐姐,你也知道那賀太醫醫術極是高明的,我也求他給姐姐開了張方子。如今他老人家已經回去製藥去了,待再過幾天弄好了我再給姐姐送過來……」
黛玉笑眯眯只是聽著,只覺胸口一陣一陣熱浪翻湧,忍不住眼眶就紅了,眼淚也止不住在眼眶裡打轉,眼看就要流了下來。
自打她記事兒開始,這世上除了父母,也只有賈琮一個全心全意對她好,她怎能不感激涕零?
賈琮一見黛玉要哭了,忙又勸了半日,黛玉這才掛著眼淚兒笑道:「你若是不許我哭,那以後就別對我這樣好,要不然我還是要哭的。」
賈琮一聽忙就笑道:「我這一世只有你這麼一個貼心的人,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呢。」
黛玉聽了更是感動,忙就低頭擦去了淚水,笑道:「如今暫且還是這樣,可誰知道往後你有了媳婦兒又是怎樣對我呢?」
賈琮被黛玉這麼一說當即忍不住就脫口說道:「好姐姐,我這一輩子若是你陪,任誰也是不行的,你就做我媳婦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