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賈元春要高升了,誰說的,你怎麼知道?」
賈琮聞言一驚。他是看過紅樓夢的人,知道賈元春升騰是在秦可卿死後。未此後世不知有多少紅學家在努力鑽研秦氏之死和元春升騰到底有無瓜葛。為此事很是折騰出許多花樣兒來,但賈琮此刻卻敢說,這賈元春不管升到了什麼高位都是和秦可卿沒有一點兒關係的。
秦可卿的死,或許和他賈琮有關係?若不是今日他去寧國府這麼一鬧,秦可卿恐怕也不會就這麼快就羞愧得有了必死之心。
雖說她所行不端,日後必然沒有什麼好結局,死是必然的,但若不是他賈琮提前一鬧,或許她還能厚著臉皮多活些個日子?
還有賈元春升騰的事情,他記得在北靜王府的時候,曾經和北靜王提及過這個素未謀面、只是遠遠地在樹上偷窺過的女子,讚揚她是極識大體、極重孝道的女子,北靜王似乎也說過要幫襯一二。
難道說賈元春的升遷居然和自己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麼?
難道說因為他的到來,原本的紅樓故事竟然會有所變化麼?
那麼賈府的命運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出現而發生轉變麼?
千頭萬緒一時縈繞與腦際,賈琮忽然就覺得沉重起來。本來他想著來到紅樓世界不過就是來客串一回,打打醬油,過過舒服日子,可誰知道他竟然和賈府的命運聯繫如此緊密,密不可分。
是不是往後他的一舉一動都能影響到紅樓之中諸多美女的命運?
他正在胡思亂想卻又聽賈迎春笑道:「是,這件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宮裡娘娘已經派抱琴出來了,說是因為北靜王爺和皇上說話時,偶然提及娘娘極重孝道,恭順柔和,是難得的女子典範,因此皇上才想起咱們家娘娘來。況且皇上平日裡對娘娘也是多加垂愛,因此便定下日子來,說是過些日子就要給娘娘進封,合宮都已經知道了。」
賈琮聽到這裡更是又驚又喜:果然是自己剛認了的乾哥哥給說了話,看來自己不得不再多去他府里給他講幾個故事以資嘉獎了。
賈迎春見到賈琮聽了這消息只顧低頭沉思不語,忙便笑問道:「怎麼,琮兒你聽了這消息不高興麼?」
賈琮忙抬頭笑道:「高興啊,怎麼不高興,咱們家娘娘升遷了,咱們跟著也有光彩,這麼大好的事情我怎麼會不歡喜?只是二叔恐怕因為這事情又要得意了,可憐咱們爹爹剛剛好過了些,又要被人家壓一頭了。」
賈迎春聞言便笑道:「明眼人都知道,娘娘能升遷都是因為北靜王的緣故,可北靜王好好地為什麼肯為咱們說好話,還不是因為看重你麼?二叔他就再得意也不能自欺欺人吧?」
賈琮聽了便搖頭:「誰知道呢,或許和我並無關係……」
這裡正說著話呢,就聽外頭有人笑問道:「小姐,二小姐可在裡面麼?老太太叫你過去呢!」
聽聲音正是繡橘。司棋聽了便詫異道:「好好地,這丫頭怎麼就找過來了,老太太好好的又找咱們家小姐做什麼?」
正說著,就見有人掀帘子笑眯眯進來了,正是迎春身邊的大丫鬟,長得甜美可人的繡橘姑娘。
賈迎春見了繡橘忙就問:「我才從老太太那裡過來,也沒聽說有什麼事情,怎麼現在又找我?」
繡橘先給賈琮行了禮,這才笑嘻嘻說道:「小姐,是南安太妃給咱們老太太賀喜來了,指名想見見二小姐你呢。」
賈迎春聽了更是奇怪:向來無論家裡來了什麼人,她似乎都是可有可無的一個人,在也好不在也罷,都沒人關心的,如今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指名要見自己呢?
她正疑惑間,司棋便急忙推她道:「小姐,這有什麼可多想的,南安太妃要見,小姐就去見見唄,好歹那是長輩,見了面還能管你要見面禮不成?」
她這一番話說得幾個人倒都笑起來。當下賈琮也催著她忙去了。
一來有貴人相見自然不是什麼壞事;二來錦雀可還在帳子裡頭躲著呢,別一會子再叫人看見了可不妙。
因此,他只顧催促著迎春快去,又說明天閒了就去看她,急匆匆把迎春推出門,眼見她上了轎子帶著兩個丫鬟遠去了,這才一溜煙兒跑了回來。
誰曾想一進屋就見錦雀已經從裡間鑽出來了,正坐在凳子上收拾衣服頭髮。見賈琮進來,這小丫頭狠狠一眼瞪過去,嘴裡嗔怪道:「都怪你,幸虧沒叫人發現,若是叫人知道了可怎麼活?」
賈琮被這小丫頭子一頓好怪,一抬眼便見這小丫頭嬌嗔滿面,說不出的可愛乖巧,情不自禁貼過臉去笑道:「好丫頭,你是我房裡的人,是我心坎兒上的心肝寶貝呢,誰又能說出什麼來不成,咱們兩個先親香親香。」
說罷他撅嘴就要去吻。
錦雀一見他居然如此死皮不要臉了,登時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又是滿臉通紅,一把推開他道:「你是不是要死,這青天白日的就這樣,叫人看見可怎麼得了?」
嘴裡說著,這丫頭就想起剛才二人忘情抱在一起的情形,登時又羞得滿臉通紅,心裡又羞又喜,「呸」了賈琮一口扭身就跑了。
賈琮見她眼中滿是喜光,顯然心裡極是喜歡,可偏偏又如此怕羞,害得自己心癢難耐卻又不得一親芳澤,不由得就叫道:「好丫頭,你羞什麼,遲早你也是我的人呢,咱們兩個遲早拜天地做夫妻,看你那時候還怎麼害羞?」
錦雀聽了這一句更是甜蜜慌亂不堪,一個失神差點兒摔倒,待她跑到門邊,這才扶著門框回頭笑道:「呸,你少哄我,當我是傻子麼,你心裡要娶的可是別人,少拉扯上我。我這一輩子能跟著你當個小丫鬟就心滿意足了,可不敢奢望呢!」
說罷,那小丫頭一扭頭就跑出去了,再怎麼叫也不回頭的。
賈琮呆呆看著錦雀跑遠了,這才在屋子裡來迴轉起來,心裡不住想著賈元春要升為賢德妃的事情。他想了半天可也想不出什麼頭緒來,猛然卻又想起賈環他娘前兩日和他說的話來。
「有什麼不解的事兒就來找姨娘,姨娘好歹是個包打聽呢,什麼消息不知道?」
一想到趙姨娘雖然舉止有些個到三不著兩的,可生得卻著實是好,忍不住心一熱,拔腿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