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賈薔死活拉著賈蓉遠去了,賈環驚訝非常,忍不住小聲兒問道:「難道他們兩個竟然是假夫妻不成,怎麼這個秦氏不讓賈蓉碰的,那她到底是和誰在一處?」
賈琮聽他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還有心八卦,當即就是一拳搗過去,壓低了聲音呵斥道:「你也太操心了點兒,你管人家和誰是真夫妻呢,與你何干,還不快點干正事兒。」
賈環聽他這麼說,忙便問道:「什么正事兒?」
賈琮便詭秘一笑,低聲笑道:「你去看看,那個秦可卿是不是在洗澡了……」
賈環一聽之下登時滿臉通紅,眼睛瞪得多大,磕磕巴巴忙問道:「什麼……你說什麼……什麼洗澡……誰洗澡……」
賈琮抬手又是一巴掌:「你這麼興奮做甚麼,不過是去看一眼,又沒讓你一直看!」
賈環更是心浮氣躁,羞得滿臉通紅,喘了半天才扭扭捏捏說道:「我……我不去……要去你去……」
賈琮見他居然裝起正經來,忍不住好笑:「好,你不去就算了,我去總行了吧。你在這兒看好這畜牲,要是他醒了,你就再給他一下子。」
說罷,賈琮起身就要走,卻被賈環一把拖住了。賈琮佯裝生氣,低聲呵斥道:「你又要幹什麼?叫你去又不去,叫你在這裡看著你也不干,你到底想要怎樣?」
賈環蹲在地上,死死扯著賈琮的褲腿,小臉兒憋得通紅,半天才吭吭唧唧說道:「你別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我……我害怕……你……」
賈琮知道他心裡巴不得要去呢,卻又拉不下臉面,抬腿就是一腳:「你怎麼磨磨唧唧,女人樣兒的,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賈環憋了半天才又說道:「那……那我就去……去吧……只是……你決計……決計不能告訴人去的……」
賈琮聽了忍不住好笑,又是一腳踢過去,笑著罵道:「你想得可美,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怎地?哪兒有那麼好的事兒等你呢,你別去了,我去!」
說罷,賈琮作勢要走,卻被賈環一把抱住。只見這小子滿臉尬笑,吭吭唧唧說道:「哥,琮哥兒,你就叫我去吧,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好害怕,萬一他醒了可怎麼辦?只是你日後千萬不要把這事兒說出去,不然他們一定要揭我的皮呢。」
賈琮這才低聲笑道:「好,這種好事兒我當然是要留給你了,你可要記得我對你的好。快去吧,就瞄一眼就好,千萬別叫人察覺了,不然到時候我可救不得你。」
賈環忙笑道:「好,我知道,這事兒我拿手得很呢,你不知道,我偷看過……」
才將將說了一半,他立即發覺自己說錯了話,急忙便閉嘴不吭氣了。
賈琮復又踢了他一腳,笑罵道:「滾去吧,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
賈環尷尬一笑,這才站起身探頭探腦向外打量了一陣,見院落中空蕩蕩靜悄悄的,依舊是空無一人,這才一溜煙兒就竄了出去,直奔著房屋後跑去了。
賈琮見他跑遠了,這才又急忙躲進山石後,又低頭看了看賈璉。只見這廝依舊是昏睡未醒,滿身都是酒氣。
賈琮笑嘻嘻伸手在他臉上拍了幾下,低聲嘟囔道:「小姨娘養的,你平時處處欺壓小爺,這回我送你一份大禮,那個秦可卿可是世間罕有的美人,如今可是便宜你了……」
他在這裡低聲嘟囔了半天,只聽見院落里似乎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忙偷偷探頭往外一瞧,原來是賈環這小子跑回來了。
一轉眼,這小子就躲進了山石背後,滿臉都是興奮,鼻子下面還掛著兩道鮮紅色的鼻血。
賈琮一見了他忙便問道:「怎麼樣,那個秦可卿在做什麼?」
賈環忙回道:「洗澡,她在洗澡……」
賈琮聽了便笑問道:「怎樣,好看不?」
賈環聽問,立即便低下頭不吭氣了。
賈琮見狀便又罵道:「好小子,你就給我鬼大得很,還不快過幫忙把這畜牲拖到後窗戶去呢。」
賈環聽了便驚奇道:「拖他去做什麼?」
賈琮不搭理他,只是又踢了他兩腳,當先便彎腰去拽賈璉。賈環見此也急忙彎下腰幫忙。
不過這小子此時顯然是心不在蔫,低著個腦袋也不知在想什麼。
賈琮也懶怠搭理他。當下兩個人拖著賈璉沿著廊下、腳牆邊兒的暗處悄悄就來到了秦可卿的後窗。
他們剛剛委身於窗下就聽屋子裡有人低聲問道:「小姐,水可涼了沒有,用不用加些個熱水?」
話音剛落,就聽見水波晃動的聲音,眼前卻有一片玉光透過窗戶灑了出來。
只聽秦可卿柔聲回答道:「不用了,這天怪熱的,水涼一些倒好。」
只聽那秦可卿聲音慵懶,叫人一聽忍不住就浮想聯翩,渾身酥軟。
賈琮還好,賈環的小臉兒卻立刻充血,紅得驚人。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點兒什麼,不過他此刻嗓子發乾,一句話可也說不出來了。
這時卻聽屋子裡又有人低聲勸道:「小姐,你也別為那個人生氣,不值當的。」
秦可卿聽了便冷笑一聲,半晌才又長長嘆了口氣,低聲含怨道:「生氣,生什麼氣呢,我如今已經是這樣了,活一日是一日罷了,還有什麼氣好生的。」
她這句話說罷,屋子裡便再沒了言語,只聽見水波蕩漾,不時有一陣陣玉光傾出。
原來這個秦可卿實在是人間罕見的天生尤物,其肌膚如玉,在燈光照耀下,肌光搖曳,透窗而出。想必那屋子裡的風光更加旖旎。
賈琮和賈環兩個悄悄委頓於窗下,耳中是流水纏綿,眼中是玉光耀眼,一時這兩位小少爺都心猿意馬,心跳如雷。害得賈琮在心中不住暗罵:「這賈珍娶誰不好,偏偏就娶了這個禍國殃民的狐狸精回來,弄得寧國府里一片烏煙瘴氣。」
又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屋子裡秦可卿又低聲嘆息道:「今日是他的生辰,恐怕他是不會來的,咱們收拾收拾睡吧。」
話音一落,屋子裡水聲大響,玉光暗淡,想來是秦可卿已經收拾罷,就要歇息了。
正在這時,突然就聽倒在身邊的賈璉哼哼唧唧呼痛,把賈琮和賈環兩個幾乎不曾嚇死!
賈環先就嚇得一把抓住賈琮,哭哭啼啼問道:「琮爺,他醒了,這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