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兩位太太並薛姨媽都在看戲,賈琮卻在一旁給眾人講起神鵰俠侶的故事來。
賈府這一眾小姐丫鬟們何嘗聽過如此精彩的故事,就連賈寶玉也從來沒想到世上還有個地方叫江湖,江湖中還有那麼多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兒……賈琮說的這故事簡直就是開天闢地一般,把眾人引入了一個做夢也想不到的新天地。
一時間眾人都渾然忘記了一切,個個瞪著眼睛看著賈琮,聽他繪聲繪色地說江湖上的奇聞異事。
眾人聽得出神,賈琮講得專心,不知不覺外頭的一段戲唱罷了,眾人可誰也沒覺察到。
賈母這裡一抬眼便看見賈琮又比比劃劃的不知在說些個什麼,自己那一群寶貝孫子孫女卻各個如同傻子一樣,圍在賈琮身邊一時低聲驚呼,一時讚嘆不已,都如同著了魔一樣的。
老人家心裡詫異,忙就問鴛鴦:「這幫孩子又是在說什麼故事,怎麼一個個的都傻了一樣的?」
鴛鴦忙就過來聽了幾句,沒想到她這一聽竟然也就聽住了,半天沒捨得挪開半步。
王夫人等見了也是個個稱奇,禁不住也都豎著耳朵聽了幾句,頓時也都聽入了神,忍不住叫道:「了不得,了不得,琮哥兒這是從哪裡聽來的故事,竟然比戲還好!」
賈母見眾人如此,急得她便叫道:「這個琮哥兒到底在講什麼事兒,就把你們都勾成這樣兒,快大些聲兒,叫我這老太太也聽聽。」
賈母這一著急叫嚷,鴛鴦聽見了忙就迴轉身說道:「老太太,琮少爺這也不知道是從哪兒看來的故事,當真是叫人一聽就欲罷不能,老太太也聽聽看?」
賈母一聽了更是心急,忙招呼賈琮道:「你這孩子,偷偷背著我就和她們說故事,小心我叫你老子好好捶你一頓。」
賈琮聽了忙先停了講故事,扭頭笑道:「我哪兒敢背著老祖宗呢,只是先前見老祖宗看戲呢,幾位姐姐都不愛看戲,這才想起來以前看過的一個故事,沒想到她們都喜歡聽。」
賈母雖然已經年長,但歷來最喜歡那些新鮮事兒,她隱約聽了幾句,也覺得賈琮所講的故事和他以往聽到的都是大不一樣,似乎竟然是極新鮮有趣的。
當下,老太太便忙說道:「這戲雖然不錯,但也聽了許多遍了,耳朵里都磨出繭子來了,你說的這個故事倒是新鮮有趣,不如咱們也先別瞧戲了,你倒好好把你的故事講給咱們聽聽,如何?」
老太太這話一落,諸位小姐們自然是歡喜。寶玉頭一個就叫道:「老祖宗,你不知道,琮哥兒這個故事真是好聽著呢,比那些個戲可不是要好百倍,您老人家聽了也一定喜歡!」
諸人都是紛紛附和,就連平日裡最為穩重的薛寶釵都贊道:「老太太,琮哥兒說的這個故事當真好聽得緊呢,我從來也沒聽過這麼有意思的,您老若是聽了一定喜歡呢。」
賈母聽了更是忙一連聲催促道:「那可好,我正嫌那戲有些個悶呢,快說來聽聽!」
賈琮見眾人興致盎然,當下便笑道:「好啊,既大家都喜歡聽,那我就權當一回說書的,給大家講幾段來聽聽,若是各位聽得好了,賞錢可不能少!」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都是莞爾一笑,賈母就頭一個笑道:「好,先生好好的說,若是果真說得好,賞錢自然少不了你的;若是說得不好,仔細我叫我兒子捶你一頓!」
眾人一聽更是樂不可支,賈琮當下便笑道:「好,既然有賞錢,那我可得抖擻精神,好好再從頭說一遍了。各位看官,今日就給您說一個南宋年間的故事,這第一回就叫做風月無情,各位請仔細聽好了……」
眾小姐見賈琮又要從頭說起,知道他是因著老太太的緣故。但這故事的確是好聽得緊,別說再聽一遍,就是再聽十遍也不帶膩煩的。
於是眾人都屏氣凝神聽他說故事。賈琮這次因為賈母的緣故,不僅從頭開始講這部神鵰俠侶,更是又多添了許多有關郭靖、黃蓉,以及南帝北丐、東邪西毒、中神通的故事。
這些個風塵奇俠的故事更加吸引人,一時把賈府這些個太太小姐們聽得如痴如醉,連喘氣都不免輕了許多,生怕漏聽了一句,那可未免就是終生遺憾了。
事實證明,只要故事是當真好,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會大受歡迎。就比如這部數百年後風靡全球的武俠小說<神鵰俠侶>,就在紅樓年代也是備受追捧。
那王熙鳳見賈琮又大出風頭,心裡對其更加厭惡,瞧著他那張笑嘻嘻的小臉兒,恨得這位二奶奶忍不住就想上前去狠狠扇上幾個耳刮子才解氣。
可即便是她,就聽了沒幾句,也立即聽得入了迷。特別是聽了幾句黃蓉的故事,知道世上居然還有如此聰明的女人,心裡既不服氣,卻又不由得讚嘆萬分,一時間也顧不上罵賈琮,一心只想著宋朝那個叫黃蓉的奇女子了。
連王熙鳳都這般模樣,其它人就更加不用說了,就連尤氏和秦可卿這兩位東道主也都只顧著聽故事,忘記了招呼客人。那些個丫鬟見主子不吩咐做事,更是樂不得在一邊兒聽呢。
一時間,賈府幾十個女人都聽得如痴如醉,屋子裡除了賈琮講故事的聲音再也沒有其它動靜。
賈琮見賈府這幫子女眷喜歡聽,也就越來越起勁。他從第一迴風月無情講起,很快就講到了第二回故人之子,又講到第三回求師終南,再到第四回全真門下,一時又講到了第五回全真門下。
一口氣講了這麼長時間,賈琮就再能說可也受不住了,累得他口乾舌燥,聲音嘶啞,只好乖乖閉上了嘴不再往下說了。
賈府一群女人正聽到精彩處,聽說世間還有小龍女這等奇特的女子,竟然獨自一人深居古墓,一個個震撼異常,浮想聯翩。
偏偏在這最關鍵的時候,賈琮就閉上了嘴巴,這可把眾人都急壞了。別人還不曾開口,王熙鳳就先忍不住叫道:「那個小龍女到底有多美,有多厲害?楊過到底有沒有拜她為師啊?」
賈琮白了她一眼不吭氣,王熙鳳登時大怒,剛想著要開口好好申飭他幾句,可猛然想到講故事的是這小子,要是再惹急了他,萬一他不肯再講可就沒轍了。
一想到這裡,王熙鳳也只得撇撇嘴不敢吭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