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我要見林妹妹!

  第246章 我要見林妹妹!

  寶玉一暈,賈母就慌。賈母一慌,賈府就亂。這裡面的關係,真可謂是一環套一環,叫人哭笑不得。

  這寶人兒還昏著,府里的下人也不敢輕舉妄動。等賈母趕到賈璉這屋,就看到糊塗的下人並了幾張桌椅,將寶玉平放在上面。

  老太太一時情急,直接罵出聲道:「誰想的主意,將我的好孫兒這樣擺著……」

  出此之策的人,是自己屋的下人。賈璉不由面色訕訕,不太敢接賈母的話。王熙鳳也是剛來不久,她領著平兒站在一處,都沒來及主持大局。

  可王熙鳳是何人,只見她兩步上前,一步一焦急,一步一心慌。到了賈母面前,臉上已是又急又慌之色,連聲道:「老太太,太醫還未到。屋裡的下人見識淺,確實不敢自作主張。」

  王熙鳳說完,平兒又出聲急道:「老太太息怒。奴婢這就讓人把二爺送進夫人屋裡……」

  兩人一唱一和間,就點明了賈璉屋裡的難處。夠資格讓寶玉躺的床鋪,就剩下賈璉跟王熙鳳的裡屋。這是哥嫂的私處,讓個小叔子躺上去也太不像話。這是榮國府,又不是寧國府。

  老太太想明白這事,只好又攔下平兒的意思,坐在鴛鴦搬來的椅子上干焦急。只因寶玉的娘來了,王夫人一到場,賈政亦是緊隨而至。寶玉的親爹娘在此,旁人一時也插不上話。

  一屋子人黑壓壓擠在著,不免問起寶玉暈倒的原因。賈璉還算聰明,知道賈政在場,有些話不好明說。一番顧左右而言他,只不住詢問著太醫的消息。

  稍頃,常給賈母看病的王太醫終於趕到,見屋內人數甚多,當即趕了一半多的人出去。稍稍把過來脈,王太醫就給賈母、賈政回話,說府上公子是氣急攻心,好好調養著就是,切記不可再動怒。

  又開了幾方藥,囑咐早晚煎服。一家人這才心思稍安,禮送太醫出門。外人一走,賈政不禁稱疑。他才回家裡半年,之前離家外任學政更有三年之久。對寶玉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就拉著賈璉過問幾句。

  賈母還在面前呢,賈璉哪敢多嘴。最後還是賈母替他解了圍,直接喊來怡紅院的幾位丫鬟,讓她們護著自己的爺回院。

  這般草草散了場,賈母倒是帶著鴛鴦親自坐鎮怡紅院,看樣子不親自等到寶玉醒來,她是絕對睡不著覺了。

  …………

  …………

  前頭走了老爺、夫人,王熙鳳這夜不免拉著賈璉說話。

  「你可是跟寶玉說了姑父家的事情?」

  「這你也猜得到?」賈璉很是驚奇,可一想王熙鳳的聰明才幹又不覺得意外,要沒這點本事,如何能把持著賈府里里外外,「我才說了一嘴,他就暈過去,都把我給嚇住了。」

  「真是個糊塗蛋。」王熙鳳搖頭嘆氣,也不知道在罵誰。她剛剛大病初癒,身子還要調養許久,想到賈家男人的德行,她說起話來不免夾槍帶棒,「一個個都是沒出息的,成天惦記著別人碗裡的東西。」

  這話罵的實在叫人多想,賈璉擔心王熙鳳得知自己養外室的事,正在拿話探他的底,一時不好接話。

  平兒在旁看著,想到這對夫婦吵起來,遭殃的又是自己。就出聲解圍道:「不是說宮裡的娘娘有意為寶二爺跟薛小姐指婚嗎?寶二爺,怎麼還對林小姐念念不忘。」

  這話一說,王熙鳳的注意力立馬轉移。賈璉的問題,是她們內部的事情。可一旦寶釵嫁入府中,那涉及到的事情,就是根本的利益衝突了。

  「誰知道男人是怎麼想的。」王熙鳳亦是頭疼,她早年動過黛玉跟寶玉成婚的算盤。

  別看黛玉跟寶釵一樣聰明,為人處事上更不及後者圓滑。可說到弟妹的人選,那一定是娶黛玉最有利。箇中比較之道,仁者見仁。但王熙鳳看人的眼力,絕對是有說法的。

  不過這事她想也沒用,那姓陳的書生還沒發跡時,黛玉就對他傾心鍾情。如今一朝顯貴,御街誇官的風流,就連她這個不出門的婦人,亦是聽到不少。

  這樣的男兒,寶玉要拿什麼跟他比,又怎麼可能叫黛玉移情別戀。

  「嘿,你懂什麼。」聽到王熙鳳的抱怨,賈璉作怪的笑道,「俗話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他是花叢浪子,三言兩語點明寶玉的心態。又自顧自的搖起頭,「伱不出門不知道,我聽外頭說,這狀元郎的婚事,更有皇上指婚的意思在。」

  「什麼?」王熙鳳驚呼一聲,考中狀元,跟陛下指婚完全是兩個事情。其背後帶來的意思,就是王熙鳳也看出一二。

  那寶玉、黛玉之事,必然是回天乏術了。

  …………

  …………

  寶玉一直到二更天,才悠悠轉醒。他這一醒來,可把徹夜守候的賈母高興壞了。寶玉自小養在賈母身邊,祖孫二人感情實在深厚。可賈母還來不及說話,面色蒼白的寶玉已經淚流不止。

  「我的兒,我的兒。」見此,賈母情急之下,真是心痛如刀絞,亦是哭道,「你心裡有什麼委屈,都跟祖母說來可好?」

  「老太太……」寶玉強撐著支起身子,氣若遊絲道,「……我……想見林妹妹。」

  啊這……賈母不知該說什麼。她就猜到寶玉突然昏迷,必然是跟黛玉的婚事有關。可現在玉兒的婚事,已非她一個老太太可以插手。

  賈敏甚少帶女兒回娘家,其意思還不夠說明嗎?更別說,婚事背後還有個皇上在。

  見一直神通廣大的老太太犯難,賈寶玉再度啜泣哀求道:「老太太,我就想見她一面,就一面。」

  聽到心肝兒如此哀求,賈母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只好道:「你好好養身體,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們就去你姑姑家如何?」

  「好。」寶玉眼裡升起一絲渺茫的希望,整個人又頹然的癱在床上。

  …………

  …………

  四月二十日,勉強養好身體的寶玉,就跟著賈母一起拜訪林家。賈敏以為是娘親來過問黛玉的婚事,忙把長輩請進屋。可見到寶玉這個渾子也跟著,不免心生幾分怪異。

  林家的婆子、丫鬟,都是賈敏一手調教出來。主母才將娘家親戚請進來坐下,去後頭稟報的下人,就把寶玉過來的消息告訴黛玉。

  此時黛玉正在準備陳恆回揚州的東西,新科狀元要不回鄉祭祖一番,實在說不過去。此行,兄長更要拜會諸位恩師、昔日同窗。

  給英蓮姐姐的禮物不說,給恩師謝氏的禮物都是少不了。十六歲的姑娘正在為禮物頭疼,一聽外祖母帶著表哥來了,雖十分不願意,可到底還是來到正堂見過長輩。

  賈母倒還好,見到外孫女,面上都沒說什麼。只說自己帶來些首飾,都是年輕時的心頭物。寶貝外孫女一日日長大,正好拿來給小姑娘做裝點打扮。

  裝點?小姑娘家平日又不出門,這還有什麼好裝點打扮的,無非就是為黛玉的婚事做準備嘛。賈敏得知娘親的來意,才稍稍放下擔心。讓黛玉領了東西,謝過賈母的好意。

  這般面上寒暄一陣,眾人間的氣氛還算妥當。眼湊著要到晌午,賈敏自然要留賈母、寶玉吃飯。里外的忙碌,直接少了對寶玉的關注。

  這小子得了片刻的空閒,就溜出正堂,來到林家的中庭廊上。他在此稍作等候,就看到黛玉領著紫鵑、雪雁去而復返。

  她們三個剛去前堂檢查中午的菜樣,馬上就是要嫁人的姑娘。賈敏也是尋到機會,就抓緊鍛鍊女兒一番。

  兩方人如此相遇在廊上,黛玉還未表示什麼。紫鵑心中已經警鈴大作,像防賊一般看著寶玉。

  「林妹妹。」寶玉再見壁人,情不自禁柔聲道。

  他今日穿的一身衣物,都是平日心頭好。一番打扮,既有風流倜儻,更有貴公子的俊氣。寶玉的長相,更是沒得挑。這樣的人兒,出現在京師的勛貴圈裡,哪次不是誇讚連連。

  「表哥。」黛玉微微一欠身子,算作行禮。她擔心對方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反壞了今日的興致,就道,「前堂的東西都已準備妥當,表哥可先去等候。我去請了外祖母……」

  黛玉一番話都未說完,等候多時的寶玉,迫不及待的打斷道:「林妹妹,你真的要嫁給他?」

  聞言,黛玉微微蹙著秀眉,她將寶玉上下打量一番,已隱隱猜出對方的來意,只好說些場面話應付,「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表哥這話問的,實在糊塗。」

  平白直敘的一句話,黛玉的意思,是說此事已經板上釘釘,兩家長輩都有這份屬意。就等陳恆從揚州回來,準備六禮的事情。

  可寶玉聽在耳里,卻覺得還有幾分期望。只痛心道:「外頭的事情都不必擔心。林妹妹,我只問你,你當真喜歡他?」

  此生,若是父母不在世。黛玉碰到這份糾纏,可能也就忍讓過去。可現在父母兄弟都在,更有兄長作為她的依靠。黛玉的行事作風,倒不再小心翼翼。

  她主動攔下要發怒的紫鵑,只嘆口氣,主動道:「表哥此問,且容我稍後再答。表妹我亦有一問……」

  見佳人肯主動搭話,面色還帶著幾分蒼白的寶玉,頓時精神大振,忙道:「表妹只管問就是。」

  「表哥口中的喜歡又是什麼?」

  聽到黛玉的問題,寶玉不假思索道:「必然是痴心一片,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我這幾日聽說那人除了娶你,還要再娶一個人。此事若放到我身上,我必然存著一世一雙人的念頭,只願跟心上人廝守終生。」

  紫鵑聽的大惱,真是空口白話,說來輕鬆好聽。你自己屋裡的襲人,誰不知道已經任君採擷。可有了小姐先前的授意,她倒不敢出聲插話。

  黛玉神色淡然,只微微點頭,道:「表哥說得好。」她又繼續反問著,「那表哥又做過什麼?」

  我做過什麼,我做的還不夠多嗎?我的一番心跡,為了見你一面,每次都是想盡法子。只聽聞你要嫁做他人,我更是發了一場病。這,還不能證明我的真心嗎?

  賈寶玉正欲把自己的心肝掏出來,拿給黛玉相看。可看著黛玉一雙淡漠的眼神,又不自覺冷靜下來。心上人的一個眼神真是奇妙,既能讓人意亂情迷,也能叫人跌入谷底。

  他不說話,黛玉就繼續道:「表哥今日能來我們家,一定是在外祖母面前鬧過一場吧。」

  「這……我……」寶玉一時詞窮,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從小表哥就是這樣。」黛玉嘆氣道,「為人處事,雖有向著女兒家時。可事到臨頭,就只顧著自己順心。稍有不如意,便是又哭又鬧。」

  「表妹,我……」寶玉想解釋,卻實在找不到話。

  「表哥,你日日這般胡鬧,有想過我的為難嗎?有想過外祖母的難處?可有半分想過寶姐姐?」

  「那他呢?他跟我還是同歲,就這般與眾不同嗎?」情急之下,寶玉又把陳恆搬出來說道。「你若是喜歡讀書人,往後我必定好好讀書,也考個功名下來就是。」

  見對方主動提起兄長,黛玉臉上露出冰雪消融後的笑意,嘴角那份若隱若現的甜蜜,如刀一般扎在寶玉的心裡。

  「表哥,還以為我是因為兄長考中功名,才願意嫁給他的嗎?」黛玉輕搖著頭,髮髻間的步搖微微擺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兄長從未讓我為難過,事事更是想在我的前面。他的話不多,開竅的又晚。以前天天就知道讀書,哪裡有功夫注意我的心意。」黛玉越說越控制不住話頭,「你是知道的,兄長家貧,比起豪門大戶,亦是多有不如。」

  「可他從不會為此頭疼懊惱,遇山開山,遇水搭橋。我看著他一步一個腳印,碶而不舍的走到今日。又如何叫我不喜歡、不欣賞?」黛玉臉上的幸福,越加濃郁。

  「表哥,你先前問我喜不喜歡兄長。」黛玉發自內心的笑道,「你可知,早在六歲那年,我就已經喜歡上兄長了。這些年,更是從未變過。」

  寶玉痛徹心扉道:「要是青梅竹馬的人,是我們。要是從小陪著你的人,是我。你會不會……」

  「不會。」黛玉果斷搖頭,斬釘截鐵道。

  「為什麼?!」寶玉如遭雷擊般,為什麼,為什麼林妹妹連騙都不願意騙騙自己。

  「表哥,你不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她最後看一眼寶玉,勸道:「表哥你也該長大了,若真要執迷不悟下去,就是寶姐姐這樣的人嫁給你,也不會幸福的。」

  「為何我就不值得託付終身?」寶玉還是不解,他從出生以來,就沒受到過這麼大的否定。黛玉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表哥要是有一天想明白這問題,也就長大了。」黛玉搖搖頭,她言盡於此,只欠欠身子,準備告辭離去。

  「以後要沒什麼事,表哥就不必來找我了。」

  拋下這句話,黛玉最終帶著紫鵑、雪雁離去。此番對答後,寶玉在飯桌上都不敢多看黛玉一眼。

  一直到了分別後,賈敏送走賈母等人,才把女兒喊到屋內,打聽起寶玉跟黛玉相會的經過。這家裡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當家主母。寶玉自以為天衣無縫,其實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來給賈敏說明情況。

  賈敏這個歲數,什麼風浪沒見過。有這樣的母親在,黛玉看人的眼力勁,也是被她悉心調教出來。

  母女倆人湊在一處,索性就將寶玉拿出來說道。賈敏提點著女兒道:「你看人是不差的,可我還是要再教你一次。等你以後有了孩子,也好教給她。看男人,挑男人,切莫看他如何說著喜歡,那都是拿來騙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黛玉點點頭,趴在賈敏的膝上,聽著母親的嘮叨。

  「這挑男人,跟朝廷選官亦是差不多。有才有德固然重要,更要緊的是能擔事,能撐得起家門最為重要。」賈敏抬著手,撫摸著黛玉的髮髻,「你表哥這個人,耳根子軟,平日沒個自己的主見。一般人嫁給他,富貴時還能花前月下。等萬一落了難時,就是好男兒閒坐家中,只知風月不知苦。」

  「男人若是得力,就是家境差一些,只要夫妻同心,今後的日子就沒有差的。」賈敏說著,就把自己拿出來舉例,「我嫁給你爹時,他家連個祖傳的爵位都給朝廷收回去。你爹當時除了一身才學,還有什麼?就他家裡那些積蓄,放在你外公面前,更是半分都比不上。」

  榮國公的掌上明珠,當年拋下京師各家勛貴子弟,執意要下嫁給林如海,亦是場轟動的婚事。

  「娘不是因為爹爹長的好看,才嫁給他的嗎?」黛玉抬起頭,眸中儘是八卦的興奮之色。

  「那些說給你們聽的玩笑話,你還當真去了啊。」賈敏大笑,拿手點在黛玉的腦門,「你爹當年的風采,比起恆兒亦是不差。」

  「不過娘更屬意他的人品,還有他的擔當。林家家道雖然中落,可你爹讀書從不曾落下,這是他有進取之心。對待家中寡母仁孝,說明他做人懂得知恩圖報。

  天下的恩情,就沒有大過父母的生養之恩。一個對父母長輩都不孝順的人,如何能相信他對枕邊人從始至終?

  他初入我們家,讓你外公相看時。能不因旁人的輕視動怒,又不因外人的富貴輕賤自己。這說明你爹有個宰相肚子,男兒有這樣的心胸,最是了不得。能笑納世間的不公入心,才能受得了夫妻相伴間的小脾氣。

  夫妻過日子,難免磕磕絆絆。你外公當時就說,只有這樣心胸的男兒,才值得你娘託付終身。」

  黛玉越聽越奇怪,越聽越覺得爹爹跟兄長這般相似,忙從賈敏膝上撐起身子,奇道:「娘,那你為何之前不同意我嫁給兄長,要一直拖到兄長考中狀元才肯點頭?」

  「我自己可以冒險,你爹以後是好是壞,我都甘之如飴。這是娘自己選的人,夫妻更是同林鳥,自然要患難與共。可你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捨得你吃半分苦。」見黛玉不甚理解,賈敏也不願多解釋,只搪塞一句,「等你將來為人母,就什麼都知道了。」

  「我們娘倆的運氣都不差,心儀的人都是能撐家立業的。這是我們的運氣,可人一輩子不能只靠運氣。夫妻過日子,還是要講個相敬如賓。常言道生人要熟,熟人要親,親人要生。你把這句話記住,揣摩明白。你以後的日子,娘就不用為你擔心了。」

  「娘,我記住了。」黛玉認真點頭,又情不自禁趴在賈敏身邊,如離巢的雛鳥,貪戀著溫情時刻,聽著對方一遍遍念叨。

  「恆兒他娘我見過,雖只是個鄉下婦人,可性子倒也不壞,並不是個會刁難人的婆婆。恆兒自己又有主見,即使偶爾有些難處,他必然能處理好你們的家事。玉兒,你要記住……」

  今日賈敏的話尤其多,說著說著,竟然把黛玉說睡著了。看著女兒那張酣睡的臉,再一想對方即將嫁人,賈敏心中亦是感慨萬千。

  十月懷胎,從孩子牙牙學語,到玉兒第一聲爹娘,往事種種,真叫人不禁感嘆時光如梭。

  …………

  …………

  四月殿試結束,翰林院的館選卻要等到七月,算是給新科進士預留出安心回家的時間。月底這日,陳恆終於收拾妥當,準備帶著爹娘一起回家。

  與他們一道同行的還有揚州故人們,薛蝌、寶琴不必多說,江元白跟錢大有更是興奮不已。他們一眾人熱熱鬧鬧的出發,就可憐黛玉一個人等在京師,只在臨行前拉著陳恆幾番囑託。

  「藍色布是給英蓮姐姐的。」黛玉給傻笑的兄長,解釋著之前送去東西的用處,「黃布里的東西是給家裡的姐姐弟弟,最後紅色的那包東西,是送給恩師的禮物。兄長可莫要送錯了,不然我可不饒你。」

  「好,我都知道了。」陳恆笑著點頭,借著黛玉說話的功夫,把心上人看了又看。

  今日他回揚州,黛玉不好出門送行。他是特意來了一趟,見見對方,以排解這半個月的分離。

  「兄長就知道笑。」黛玉嘀咕著,鬧不明白這人到底在笑什麼。

  「我啊,我在笑……」陳恆的笑意越發猖狂,「等我回來,你就要改口叫相公了。」

  黛玉一愣,忙羞著臉擺手,將陳恆推出屋子,「快走,快走。大白天的,就知道說些燥人的話。」

  「那我可真要走啦。」陳恆站在廊下,又不舍的頻頻回身,好像要把黛玉的模樣刻在腦子裡。

  「嗯。」黛玉心裡沒來由的一陣不舍,眼睛下意思紅了紅,偏要刻意輕鬆叮囑道,「早去早回便是。」

  陳恆瞧出她的異樣,又返身回到少女身邊,伸出強壯的雙臂將黛玉攬在懷裡,聞著對方身上的體香,他亦是柔聲道:「妹妹等我。」

  往日也不是沒有分開過,三個月、半年都是有的。唯獨此刻小小的半月,都叫人心思惆悵。情動之下,黛玉用手抱住陳恆的腰,感受著指尖的溫度。

  「我知道,我等你回來。」

  「好妹妹,等我回來做什麼?」

  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逗人。黛玉伸出手,掐在陳恆的腰間。半響,過足癮。她才柔聲道。

  「等你回來娶我。」

  哈哈哈哈哈,求票,求月票,求打賞,求推薦票。肚子餓了,先去吃個晚飯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