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行跡暴露
因想著海盜有可能在明天搞事，賈芸也呆不住了。
在縣試中榜名單上鈐蓋印信後，他就帶著親衛出了考場。
來到街上，賈芸跟賈文琳耳語幾句，賈文琳點了點頭，帶著幾個人走了。
不一會兒，賈芸來到巡捕營訓練場，原本在城門上執班的巡捕營士兵也前後腳到了。
火把搖曳，照的點將台周圍通亮。
這時，賈文琳指揮士兵從倉庫中陸陸續續挑出兩百五十擔火藥和五十擔鐵屑出來，籮筐密密麻麻，擺的整整齊齊。
每擔有兩百斤火藥，也就是說，這裡共有五萬斤的火藥。
眾人都不敢大意，全都小心翼翼的，連火把也都放的遠遠的，生怕火星濺飛過來，落到火藥上。
等火藥都放好後，士兵們又去另一個倉庫，取了瓷罐和引信過來。
每個瓷罐可以裝五斤火藥外加少量鐵屑，五萬斤分開來裝，剛好可以裝一萬個瓷罐。
準備工作做好後，眾人都看著賈芸。
賈芸頷首道：「開始吧，先前錦衣衛的人教過你們怎麼裝鎮炸藥，一定要注意流程，裝填嚴實和輕拿輕放，每人裝一百個，都仔細著些！」
這些炸藥，是年前他通過錦衣衛的人買來的，原本只是想讓巡捕營的人多些殺敵手段，沒想到這就要用上了。
瓷瓶裝上火藥，加入鐵屑後，殺傷半徑不好說，有可能三五米，最遠可達十米，但是其殺傷力是毋庸置疑的。
兩個時辰後，一萬個瓷罐炸彈就都裝好了。
也不用再試爆，之前巡捕營的士兵跟著錦衣衛教官，學習爆破的時候，沒少侍弄這玩意兒。
接著，賈芸帶隊，將炸彈運到城樓上，其中東門留了五百個，因為這裡離縣衙東大街最近，海盜最有可能全力攻擊這裡。
南門留下兩百個，北門和西門都只留下一百五十個。
巡捕營和巡檢司的人都留下值班。
除了他們，每個城門都還有兩三千的百姓精壯負責後勤，幫忙搬運箭矢、滾石、金汁、油料等物。
這會兒眾人都裹著被子，一字排開，靠在牆跟上休息待命。
賈芸視察了一圈，發現沒什麼問題後，則帶著親衛回到了縣衙。
縣衙後宅，縣試開考前，賈芸就讓媚人、麗人還有薛蟠、倪二、賈茗等人暫時搬過來住了。
非常時期，還是縣衙裡面安全一些。
沐浴更衣之後，媚人見賈芸沉思不語，小聲問道：「老爺，這仗還要打？」
「我怎麼知道？」賈芸回過神來，笑了笑，說：「仗打不打，取決於海盜倭寇，咱們只能被動防禦。」
媚人嘆了口氣，說：「但願這仗打不起來吧，要不然會死很多人的！」
賈芸搖搖頭，正要說話，就聽門外賈茗來報：「老爺，柳公子在外衙候著，說有事兒匯報。」
賈芸起身抱著媚人啄了一口，邁步走出房間，讓賈茗將柳湘蓮帶到院兒里來。
很快，風塵僕僕的柳湘蓮到了。
見禮之後，他開口說：「按大人吩咐，那天倭寇襲擊觀海衛後，屬下帶著幾個兄弟跟蹤他們。」
「沒想到這些倭寇非常謹慎，四處躲躲藏藏，一直沒有回到老巢。」
「直到今早，倭寇才去了一個偏僻的村子裡歇腳，沒再離開。」
「經過探查後，屬下很快就確定了那個村子就是海盜在慈谿的落腳之地。」
「屬下原本上午就要回來的，剛要離開，卻又來了一夥十來個人。」
「那伙人是由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帶隊，屬下分不清楚他的身份，於是就靜等了小半天，沒想到還真有收穫。」
「就在傍晚時分，那書生又帶隊出來了，屬下沒有遲疑，留下幾個兄弟在那村子繼續監視後，自己帶著人尾隨書生。」
「大人，你可能想都想不到，那書生去了什麼地方……」
賈芸問道：「什麼地方？」
「驛站，就在東門城外的驛站！」柳湘蓮激動道，「等他們進去後，屬下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那伙人表面的身份，竟是新來縣丞的僕人！」
「當真？沒搞錯？」賈芸面帶笑意確認道。
柳湘蓮狠狠的點頭，說：「大人，這種事屬下可不敢打馬虎眼兒！」
賈芸哈哈大笑道：「原本還想著用什麼法子收拾他，這次理由都不用找了，有現成的幹嘛不用？」
沉吟片刻，賈芸笑著吩咐道：「這樣，你和兄弟們先下去洗漱休息片刻，吃口熱乎飯，半夜還得出去。」
「你們給我死死的盯著新到縣丞和那書生，一旦有變，就想辦法抓住他們，如果抓不了活的，死得也行……」
「至於那群倭寇嘛，你著人通知監視的人員，讓他們務必不要打草驚蛇，一直跟著就行。」
「不管倭寇去哪兒，他們都別暴露了，等我這邊敵情消失後，總要將倭寇都留下來的。」
可能賈芸是從後世來的，對於倭寇，那是恨之入骨的。
前世他生活在和平年代，沒有機會報仇，如今到了古代，有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
驛站中，夏百川和劉永安也在做最後的準備。
夏百川問道：「人都安排的怎麼樣了？」
「放心吧，咱們黑鯊幫這次上岸的人，有三分之二我都調來了，這會兒都分散在鄉下藏著，後半夜就會陸續過來。」劉永安笑著說。
有了人手，他說話的底氣自然足了很多。
這次黑鯊幫幾乎傾巢而出，四千多人的幫眾，除了留守一千多人外，剩下的三千多人也一分為二。
其中一千精銳趕赴金陵，救大當家刁文駿。
雖說這會兒還沒音信，想必也是晝伏夜出，隱蔽前行，不方便回信。
但劉永安相信，有金陵甄家照應，他們的安全是有保證的。
剩下的兩千餘人，這些天在浙江各地搞出很大的動靜，如到無人之地，搶了不少錢財，殺了不少人。
劉永安為了強攻慈谿，這些天將他們全調來了。
夏百川聞言，鬆了口氣，他說：「兩千多人的幫眾，再加上幾百真倭，強攻慈谿這麼個小小的縣城，兵力應該是夠了的。」
劉永安笑呵呵道：「這麼多人別說強攻慈谿，就算是去打寧波，也是輕而易舉的事，這次啊，我就打算以勢壓人，讓那知縣生不出反抗的勇氣來！」
夏百川點頭說：「就要如此，我再叮囑一句，賈芸必須死，要不然就算我當了縣丞，他畢竟是知縣，可以有很多方法拾掇我！」
劉永安不以為然道：「哼，你以為他武功再高，能在幾千人的圍攻下活命？」
……
凌晨。
賈芸已經入睡，賈茗突然來報，說柳湘蓮那兒又來了新的消息。
賈芸按了按就要起身的媚人和麗人，自己披了件外套出了門來。
柳湘蓮小聲匯報導：「那群倭寇有動靜，似乎又要去襲擊觀海衛！」
「嗯，看來他們打算是在明早攻城了。」賈芸猜測道。
那些人還是想著縣試放榜之時，有許多書生在，可以拴住官府一部分精力。
在那會兒攻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縣衙，他們如果人多勢眾，倒是可以速戰速決。
只是他們想不到，賈芸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憑著一萬個瓷罐炸彈，就夠幾千人好好喝一壺的了。
再說巡捕營還有火槍呢，巡檢司和衙役也都配了弓弩的，這一波下去，應該就能殺一大片了。
至於倭寇為何明知道強攻觀海衛討不到什麼好，卻還要去強攻，想必是為了牽制住觀海衛，讓他們不能過來支援。
但賈芸從來就沒想過要觀海衛的人過來幫忙。
畢竟這樣立大功的機會可不多，賈芸再怎麼艱難，也要含淚獨自吞下。
雖說這樣做有些不地道，可誰讓觀海衛的人成色實在太差呢？
他們打打防禦戰倒是勉強可以，但要正面跟海盜和倭寇交鋒，估計很快就會敗下陣來。
賈芸可不想這些人過來後，倒還影響了自己這邊人的士氣。
消息匯報過後，柳湘蓮拱手道：「大人，那屬下就先帶著人去城外驛站外邊兒守著了。」
「嗯，去吧，還是那句話，能逮住活的更好，實在不行，死的也可以。」賈芸叮囑道。
「屬下省的，絕不勉強！」柳湘蓮回了一句，就轉身出了衙門。
回到房間，賈芸也沒了睡意，媚人和麗人也都起來了。
「不是讓你們睡嗎？這會兒才半夜呢！」賈芸上前拉住兩人，責備道。
媚人輕輕靠在賈芸懷裡，柔聲道：「老爺和柳大哥說的話，我跟麗人都聽到了，這會兒哪還睡的下去？」
賈芸笑了笑，側頭向眼巴巴的麗人伸了伸手。
麗人臉色一喜，也飛撲上前，和媚人一左一右靠在賈芸懷裡。
「老爺，家裡人收到去年咱們寫的信了嗎？」麗人小聲問道。
賈芸想了想，點頭道：「按照日程，應該在這段時間就能收到了吧！」
對於這個時代的通信，賈芸心裡也沒譜，他只是根據驛站那邊提供的消息，估算薛寶釵她們應該快收到信了。
然而如果路途中遇到了下雨、下雪、塌方阻路等情況，家信晚十天半個月到，也是很正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