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抹殺紅樓諸仙
夜晚,天邊掛著娥眉月。
寧榮二府燈火通明,照亮整條街道。
夜風輕拂,賈芸長長的哈了口酒氣,暗暗握著平兒的小手不願放開。
兩人在光線暗弱的地方走,做著各種小動作,倒是別有一番刺激。
平兒紅著小臉兒,眼睛睜的老大,警惕的看著四周。
「別擔心,不說咱們這兒這麼黑暗,就算在明亮的地方,有我這大衣袖遮掩,也不會讓人發現什麼不妥。」賈芸笑著說道。
平兒抿著嘴,放鬆不少,卻任然十分警惕。
賈芸也不再多說,兩人就這麼並肩緩步前行。
直到走出寧榮街後,平兒才完全放鬆下來,然後說:「我就不該答應璉二爺出來送你!」
「呵,嘴硬,你不答應璉二叔,也得答應二嬸嬸,我今兒陪他們喝那麼多酒,他們可不放心我獨自回家。」賈芸笑道。
平兒噎了一下,沉默片刻後,冷笑道:「要是璉二爺知道你連他媳婦兒和通房丫鬟都敢弄,看他還會不會對你這麼好!」
賈芸反問道:「那二嬸嬸和你會讓璉二叔知道我弄了他媳婦兒和通房丫鬟的事嗎?」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況且,我那都不算真的了!」
兩人正相互伴嘴,突然街道上傳來一道歌聲:
世人都曉神仙好,
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在何方?
荒冢一堆草沒了。
……
聽到這首歌,賈芸微微皺眉,感覺有些不舒服。
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像離得很遠,似又離得很近。
賈芸問平兒道:「你聽到有人唱歌嗎?」
平兒仔細聽了聽,搖搖頭說:「沒有啊,我看你是酒喝多了,說酒話!」
「奇怪……」賈芸皺眉呢喃道,展望四周,依舊沒發現歌聲的來源。
世人都曉神仙好,
只有金銀忘不了!
終朝只恨聚無多,
及到多時眼閉了。
……
歌聲依舊在繼續,唱的賈芸腦袋嗡嗡的,十分難受。
剛走幾步,就見一僧一道迎面走來。
那僧癩頭跣腳,那道跛足蓬頭,瘋癲落脫,麻屣鶉衣。
走近後,賈芸才看清唱歌的人是那個跛足道人。
世人都曉神仙好,
只有嬌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說恩情,
君死又隨人去了。
……
兩人來到賈芸前方不遠處停下,意味深長的看著賈芸。
跛足道人依舊在唱歌,直到一曲終了,才停了下來。
這時就聽那癩頭和尚憨笑道:「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咱們就打了個盹,這蠢物竟然就改換了門庭,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兒狼!」
「正所謂好事多磨,既然被我們發現了,卻也不能輕易就這麼算了。」跛足道人面無表情道。
賈芸緊皺眉頭,看著街上的行人和身邊的平兒,甚至萬事萬物,不知為何,竟都一動不動,完全靜止了,偏偏自己卻不受影響。
「想來這就是原著中到處搞事的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了!」賈芸心忖道。
這兩個傢伙可不簡單,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兩人主導著頑石的入凡經歷。
就在賈芸沉忖之時,也就剎那功夫,就見跛足道人拿出一面鏡子,輕輕一抖,一道光線直奔賈芸而來。
賈芸根本來來不及反應,體內的靈玉滾燙髮亮,正要破體而出。
這時,他胸前的玉佩光芒大盛,在他身前形成一個透明的結界,將對面來的光線消融了。
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見此,異口同聲道:「糟!」
話音剛落,只聽「噌」的一聲脆響,賈芸胸前戴著的玉配也發出一道光,剎那間就橫掃在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身上。
兩人大口噴血,肝膽俱裂,猶如驚弓之鳥拔腿就跑,幾個閃爍,便消失不見。
賈芸鬆了口氣,以為此事已經結束時,就見胸前的玉佩又發出一道光,直奔深邃的星空而去。
「啊……」
兩道慘叫聲同時從遠方傳來,天空中響起「轟」地一聲悶響,似乎天都要塌了一般,很遠的天邊極速閃過一道流星雨。
響聲過後,街上恢復正常,就像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賈芸摸了摸胸前有些發燙的玉佩,往前小跑幾步,想將跛足道人剛才用的鏡子撿起來,手剛一碰到,鏡子就消失了。
「跑靈玉裡面去了?變成了一個太陽?」賈芸瞬間就接收到了靈玉的信息。
這時就聽平兒在後邊兒嬌聲喊道:「你跑什麼跑,不怕顛簸了嘔吐?」
賈芸直起身來,再次摸了摸胸前的玉佩,突然臉色一變,拉著平兒就往寧榮街自家的商鋪跑去。
「唉,你往哪兒去?」平兒被拉得蹌蹌踉踉,差點摔倒,忍不住高聲大叫。
賈芸感覺拉著平兒跑太慢了,停下腳步,按住平兒的肩膀說:「平兒,你先在這兒等我一小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說著,也不等平兒答話,轉身就猛往前沖,身形一閃,就消失在平兒眼前。
「這……」平兒大驚失色,目瞪口呆,整個人都蒙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幾息時間,賈芸來到自家商鋪對面,就見那兒正燃燒著熊熊大火,半條街都被點燃了,無數官差和百姓在急著提水救火,吵吵嚷嚷,場面混亂。
賈芸吸了口氣,心想道:「看來張道長是走了,特麼的,以前怎麼不找他多要幾塊玉佩呢?」
這玉佩還是賈芸去年去青山書院讀書之前,來店鋪時,張道長送給他的。
當時張道長叮囑賈芸,讓他最好隨身攜帶玉佩,說是自有好處。
賈芸也沒多想,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就一直戴著,沒想到今兒卻中了大用。
剛才這玉佩的威力他是見著了,兩劍,一件斬了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一件斬了蒼穹上的神仙。
賈芸除了用臥槽二字來形容內心的震撼外,實在無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深吸幾口氣後,賈芸見店鋪門口賈、翠紅和秀娥三人正一邊哭泣抹淚,一邊提水滅火,於是連忙走了過去。
「哥兒,別澆水了,燒都燒完了,再燒也無用了。」賈芸大聲喊道。
賈三人聽到喊聲,尋聲看來,然後全都扔了水桶,跑到賈芸跟前,跪在地上嚎嚎大哭。
「芸哥兒,店鋪沒了,嗚嗚,店鋪就這麼沒了……」
「我們都打烊了,走到街對面了,才發現店鋪著火了,嗚嗚,想要救火已經來不及了,火燒得太大了!」
「……」
賈東一句西一句,賈芸聽了個大概,才知道這火是人為造成的。
就在剛不久,聽說是錦衣衛在隔壁一家客棧里捉拿白蓮教徒,發生打鬥,然後客棧就燃了起來,並蔓延到了寧榮街。
「我剛和平兒才從寧榮街離開多久?沒想到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賈芸嘆了口氣,暗想到。
這事兒也怪不得賈他們,見他們哭得慘兮兮,賈芸開口道:
「都起來吧,別哭了,店鋪沒了,咱們可以在其他地方再找店鋪就是,生意依然可以繼續做。」
雖說如此,但歇一天,就少賺一天的銀子,賈芸還是有些肉痛。
新開一家店鋪,不是一兩天就能辦好的。
這時,店鋪的房東也過來了,要說損失最大的,還是這些房東,也不知道錦衣衛是否會給他們補償。
賈芸和房東寒暄幾句後,就帶著賈三人走了。
剛走到對面,平兒也氣喘吁吁的跑來了,波浪起伏一甩一甩的。
她看到對面的店鋪著火,一到賈芸面前就問:「芸哥兒,你家的店鋪也燒了?」
賈芸點頭道:「燒了,鍋碗瓢盆什麼都沒了,幸好哥兒他們已經打烊出了店鋪,人沒出事,要不然才麻煩。」
「那就好,只要人沒出事,店鋪可以再開嘛。」平兒上氣不接下接說道。
賈芸點了點頭,讓賈幾人先回去休息幾天,等他找好商鋪後再營業,休息的這段時間月錢照拿。
等他們走了後,賈芸又對平兒道:「你也先回去吧,經過這麼一鬧,我的酒早就醒了,不用你送了。」
平兒抿著嘴,看著賈芸,嘆了口氣,小聲道:「有些捨不得離開。」
賈芸上前,在她耳旁輕聲道:「我想要你,你又不給我,好叫我苦等難受。」
「那不行,等你什麼時候要了奶奶,我就給你。」平兒搖頭道。
賈芸哎了聲,又道:「那我請你吃好的,要不要?」
「又請我吃啊?」平兒皺眉道,遲疑片刻,然後左右看了看,小聲問道:「去哪兒?去你家嗎?」
賈芸笑了笑,說:「梨香院外有個甬道,那兒比較隱蔽,咱們去那兒如何?」
平兒想了想,點頭道:「好吧,那我先去,你在外邊兒看著點,等下再過來。」
半個時辰後,平兒捂著嘴從甬道里出來,然後小跑著回賈府了。
過了一會兒後,賈芸才背著手出來,神情說不出的愜意舒坦。
翌日。
五月初五,端午節。
這是一個集拜神祭祖、祈福辟邪、歡慶娛樂和飲食為一體的民俗大節。
端午節源自天象崇拜,由上古時代龍圖騰祭祀演變而來,是「飛龍在天」吉祥日,標誌性習俗是扒龍舟和食粽。
龍及龍舟文化始終貫穿在端午節的傳承歷史中。
端午祭龍禮俗與原始信仰、祭祀文化、干支曆法以及蒼龍七宿正處南中的天象有關。
仲夏端午蒼龍七宿高懸於正南中天,處在「正中」之位置,喻事物處於最鼎盛狀態,乃大吉大利之天象。
端午節又和春節、清明節、中秋節並稱為四大傳統節日。
所以,在中原大地上,端午節歷來就很受人們的重視。
仲夏端午,飛龍在天,龍氣旺盛,百邪皆避。
主要習俗有扒龍舟、祭龍、采草藥、掛艾草與菖蒲、拜神祭祖、洗草藥水、打午時水、浸龍舟水、食粽、放紙鳶、睇龍船、拴五色絲線、薰蒼朮、佩香囊等。
一大早,襲人就拿了個她親手做的香囊給賈芸佩戴上。
同時,家裡的姑娘們頭上也簪以石榴花,還用花紅綾線結成櫻桃、桑葚、角黍、葫蘆等形狀,以線貫穿,佩戴在身上,以示吉祥。
另外麗人和可人還用五彩絲線編成圓環套在手腕和腳腕上,閨房裡也掛滿了小葫蘆、小角黍、小布老虎等裝飾小件。
卜氏、苗嬸兒和幾個粗使婆子頭上還戴了紅絨製成的蝙蝠、福字梅花等絨花絹花,這習俗叫做「長命縷」。
早上吃了飯後,賈芸就帶著襲人和媚人坐著馬車前往薛家。
只有十幾天賈芸就要和薛寶釵成親了。
今天去了後,估計在成親之前,他和薛寶釵就不會再見面,畢竟臨近婚期,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到薛家後,賈芸將自己畫的畫像送給了薛寶釵。
薛寶釵看了之後,非常喜歡,並回送給了賈芸一個她親手做的香囊。
「都戴上吧,襲人給你備的就不要取下來了。」薛寶釵見賈芸已經戴了一個,善解人意道。
賈芸想了想,還是將襲人的那個取了下來,放入懷中,然後只佩戴薛寶釵給的香囊。
襲人在旁邊抿嘴笑了笑,不以為意。
因為他知道賈芸重視的東西,都喜歡往懷裡揣,不重視的往往就直接塞到衣袖裡。
所以襲人知道賈芸心裡有她,這就足夠了。
吃飯時候,賈芸又趁機和薛王氏、薛寶釵以及薛蟠私下商量了一下婚禮之事。
這事兒本來是由雙方媒婆來商量的,不過賈芸覺得私下裡溝通好了,更不容易出紕漏。
畢竟成親是人生大事兒,最好能順順利利的才好。
稍微問了一下後,賈芸放心不少。
薛王氏說薛家這邊的各項準備已經差不多了,還有一些都是細枝末葉的事兒,未來十多天也還來得及處理。
吃過飯後,賈芸又和薛寶釵私下呆了一會兒。
薛寶釵這個透風的小棉襖將薛家陪嫁多少都跟賈芸說了。
「六十六萬兩銀子,京城、金陵、蘇州等地共八十六間商鋪,良田三千八百畝,還有床櫃、妝匣、樟木箱、狀元箱、子孫寶桶、春凳、布匹、珠寶、珍玩……」
雖說賈芸先前有心理準備,還是被薛家的大手筆嚇了一跳,看來貧窮真是限制了他的想像力。
不過他記得原著中薛寶釵嫁人的時候,陪嫁是沒這麼多的。
不過那會兒薛家已經衰落的厲害,賈府建造大觀園時,估計也吃下薛家不少的銀子,所以那時候的薛家已經沒有多少積蓄了。
而現在的薛家雖然也在衰落,但幾代人打拼下來的老底兒還在,所以手筆大些也就不足為奇了。
薛寶釵笑著說:「這些都是我哥定下的,我娘還有些捨不得,最後還是我哥拍板,說他就我一個妹妹,不能苦了我,我娘沒辦法,只得同意了。」
薛蟠雖然喜歡胡鬧,但對薛寶釵是真沒得說。
從薛家回來,賈芸剛到家,麗人就給她送來一堆筆墨紙硯,說是林黛玉她們送來的回禮。
「這幾個丫頭禮尚往來倒是拿捏的挺好的。」賈芸笑了笑,就將禮物都拿到書房擺好。
接下來一段時間,賈芸就一直在為婚事忙碌。
這個年代成親不像後世,直接到大酒店辦就可以了,而是需要自己操辦酒席,需要許多人幫忙。
前段時間賈芸最先請了賈瑋做大總管。
大總管起著運籌帷幄的作用,比如置辦酒席時誰幫忙去借桌子板凳,誰去幫廚,誰負責上菜添飯,誰負責物品保管等等一切,全靠大總管調度。
之後,賈芸又去邀請迎親的,家裡幫忙的,負責送喜帖的,掌廚的等等,都一一確認他們能在賈芸成親那天有空,不會變卦。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就到了五月十七晚上。
天上明月溜圓,灑下萬千薄霧般的月華。
夜風拂動,帶來陣陣舒爽。
小院兒一角,賈芸坐在躺椅上,懷裡抱著香菱,兩人小聲說著話。
「明兒寶釵就要過門兒了,高興不?」賈芸小聲問道。
香菱憨笑道:「奴婢高興不高興無所謂,只要公子高興就成。」
賈芸下巴放在香菱的香肩上,雙手拿著她的手把玩,又道:「聽說你最近看書都看迷了,給我做首詩詞念來聽聽。」
「不會,奴婢笨死了,唐詩都只是囫圇讀了些,還沒理解做詩的要義,暫時還做不來。」香菱嘟著嘴沮喪道。
賈芸笑道:「做不來就做不來吧,別不開心,咱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慢慢學習做詩,你說對不對?」
香菱歪著腦袋想了想,點頭道:「也是,奴婢還年輕,今後一定要學會做詩,到時候常念給公子聽。」
賈芸笑了笑,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嘀咕道:「香菱,今兒我激動得睡不著,怎麼辦?」
「睡不著啊,那奴婢就陪公子說話吧!」香菱體貼道。
賈芸問道:「你不困嗎?」
「困啊,可奴婢想陪公子說話。」香菱抿嘴笑道。
這時襲人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小聲說道:「芸哥兒,我房裡弄好了。」
今兒是女方鋪房之日,賈芸睡的那間正房裡面的東西都換了新的。
鋪房沒有固定的範本,但有一點,洞房內的器物,必須是新的,尤其是床。
在親迎前一天,女方會派人到女婿家鋪設新房的臥具,謂之「鋪床」。
而且這個鋪床的人還要找子孫滿堂、家境不錯的富貴婆,富貴婆在鋪床時會一邊禱告祝語。
此外,洞房內的陳設必定有美好的寓意。
比如床上懸掛的帳子繡有百子圖,鋪的被褥繡著雙喜,被子也是百子圖,圖案造型生動,寄寓著子孫興盛的願景,而這些被子帳幔一律是朱紅的喜慶色彩。
新房要明天才能進去睡,所以今兒賈芸就打算在襲人房裡住一晚。
這也是搬家之後,賈芸第一次在襲人房裡睡,以前大多都是襲人來他房裡。
天色不早,賈芸抱著香菱下了地,等她穿好鞋子後,就一左一右分別拉著襲人和香菱去了後院兒……
PS:跟上本一樣,先把神仙去了,故事才好展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