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道貌岸然

  第741章 道貌岸然

  看著襲人領著賈母離開,夏金桂忍不住啐了一口:「呸!~有真佛不拜,上趕著討好這尊泥菩薩,瞧你那點出息。」

  她跟襲人同在屋檐下,雖占著正妻的名份,可從張雲逸這頭算起,這正妻之位卻不值一提,從時間上來說,反而襲人被搶了先機。

  夏金桂並非是個能容人的,而襲人在溫泉山莊住的久了,人頭也比她熟悉,也讓她有些看不順眼。

  不過,張雲逸幾個月未曾過來,眼下她也顧不得再管賈母和襲人,拎了拎襟擺,又伸出雙手,在身後由上自下捋了一把,方扭腰擺臀,推開了產房的門。

  剛進屋,就被那刺鼻的氣味,熏得不輕,下意識的揮舞起了手中的繡帕。

  可看見張雲逸沒事人一樣,坐在床沿,摟著自家婆婆,在那裡逗弄著襁褓里的孩子。

  見她進屋,頭也不抬道:「要進來就快些,別漏了冷風進來。」

  「噯!~」夏金桂連忙放下手,答應一聲,強忍著味道,硬著頭皮關門進屋。

  進到屋內,她看了眼正在逗弄孩子的張雲逸和王夫人,略一猶豫,來到床前,找了個角度,俯下身,把個臂彎,送到張雲逸眼前,假意看向襁褓里的孩子,抬起王夫人一側的手臂。

  一面扒拉著襁褓,一面搖頭擺尾道:「大爺放心,既是您和婆婆的孩子,我以後自然會視如己出。」

  王夫人見她長長的指甲,和上面塗抹的蔻丹,生怕傷著孩子,連忙把孩子抱進了自己懷裡。

  可轉念又覺得自己反應過激,忙把孩子遞給了玉釧,道:「快把薅兒帶下去休息。」

  夏金桂倒是不以為忤,反而趁著王夫人讓出來的位置,順勢一屁股坐在了張雲逸的懷裡。

  把個粉背緊緊貼著張雲逸,坐立不安似的,酥聲酥氣道:「大爺!~您這麼久沒來,奴家盼大爺,都快望眼欲穿了,婆婆剛生完孩子,正需要靜養,不如讓奴家代婆婆先給大爺解解乏,鬆快鬆快筋骨。」

  她這副狐媚模樣,讓王夫人不由得想起了趙姨娘。

  只是,她雖然對夏金桂頗有微詞,可還指望這個媳婦幫忙遮掩,倒也不好鬧僵,便順水推舟道:「媳婦說的也是,這裡味道不好,不如叫她……」

  張雲逸不等她說完,便抬手打斷道:「太上皇對我恩重如山,如今國孝都未滿,你又剛為我辛苦了一遭,我哪裡還有別的心思?」

  他雖然嘴上說的義正言辭,卻非但沒有推開夏金桂,反而順勢伸出手,熟悉起了夏金桂的身段。

  張雲逸有意無意的瞄向王夫人凌亂的衣襟,不無讚嘆道:「太太倒是比以前愈發豐腴了。」

  王夫人雖堪稱豐腴,可與薛姨媽相比,還是稍顯不足。

  如今生了孩子,倒是能夠不遑多讓。

  做為過來人,王夫人十分清楚,眼下只是一時,終究還是會縮水。

  見張雲逸眼睛直勾勾的,靠在床頭腰肢,不自覺的又挺直了幾分。

  她一面咽了口唾沫,一面瞄了夏金桂一眼,終究低下頭,沒有出聲。

  雖眼下剛生完孩子,不能伺候周全,可她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另闢蹊徑。

  可一來張雲逸才義正言辭,她也有些舉棋不定,二來,當著夏金桂的面,她不好意思開口。

  王夫人的表情落在張雲逸眼裡,他倒是頗為意動,可到底擔心鬧出岔子,轉而一面伸手掂量,一面意味深長道:「你先安心把月子做好,等做完月子,國孝也期滿了,到時候大爺再一併犒賞你們兩個。」

  不等王夫人回應,夏金桂倒是忙不迭的應聲道:「那婆婆可得讓著些媳婦!」

  說罷,又忸怩著身子道:「前陣子聽母親說,爺如今做了內府總管……」

  「放心吧!你家裡爺自會照顧。」張雲逸在夏金桂身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他不給王夫人反對的機會,立即起身,對王夫人道:「行了,你也需要休息了,老太太那邊總歸也要招呼,我就不陪你了。讓她在這裡陪你,你們婆媳也好說些體己話。」

  他倒是言出必行,沒有小不忍亂了大謀。

  相安無事的在溫泉山莊陪了一晚。

  待回到府中,也順勢將溫泉山莊之行的日期定下。

  ……

  時光荏苒,一月之期轉瞬即逝。

  可還沒等到他舉家出行,隨著國孝期滿,周顯祖對於曲苑雜壇的股份,也愈發執著了起來。

  這天。

  曲苑雜壇二樓的天字號包廂內,張雲逸義正言辭道:「人無信不立,做生意更是如此,既然早已定下契約,自然該有契約精神。」

  說到這,他頓了頓:「周兄若是不滿意股份的配比,以後兄弟我再從別的地方找補,也就是了。」

  畢竟,一旦重新開張,銀子也會源源不斷的流入帳中,而前腳太妃的一月國孝剛滿,跟著又是太上皇的半年,憋了大半年的京城貴胄,只怕要迎來報復性消費。

  張雲逸倒也不是單純因為忠順王,便要跟周顯祖唱反調。

  不同於谷大壽。

  張雲逸之所以要利用婚事,向谷大壽示好,是因為谷大壽雖迫於形勢,不得不逐漸疏遠自己。

  可從剛進入皇帝的圈子,一直到之後刊行報紙,他都沒少幫忙。

  潛伏里的吳站長說過,沒有人情的政治,都是短命的。

  這一點,拿到古代尤為適用。

  如果一定要講人情,張雲逸自然樂得與谷大壽交好。

  而忠順王,則純粹是利益上的交換。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一點,不但適用於王朝更替,換到官場上一樣適用。

  官職、權利雖然是皇帝給的,但能不能抓得住,能抓得住多少,卻要看手下,有多少人能為自己所用。

  而他,只通過維護忠順王在曲苑雜壇的股份,便輕而易舉,達到了雪中送炭的效果。

  不但順利接收了忠順王在內府的勢力,並藉此收割了一波,皇室宗親的好感,還連帶著,給自己樹立了一個的處世公道,一個唾沫一個釘的人設,可以說是一舉數得。

  並且,別看忠順王現在點頭哈腰,可他比太上皇也小不了幾歲,在京城經營幾十年。

  現在皇帝能夠壓著,可一旦皇帝不在了,能量卻不容忽視。

  而張雲逸的最終目的,是趁著主弱臣強,通過合縱連橫,架空君權,皇室如今因為皇帝的操作,出現了裂隙,他自然不會放過。

  但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周顯祖得罪死了。

  故而,才有了後續合作的說法。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見張雲逸為了自己據理力爭,忠順王和吳天祐自不必多說。

  就連慶國公齊遠道,也不禁為之動容。

  這次他雖然事不關己,可官場沉浮,這種事誰又能說得准?

  忙也跟著打起了圓場:「是啊!魏國公說的不無道理,況且,這曲苑雜談本就是他出的大頭,周尚書又何必較這個真呢?」

  他雖是在打圓場,從稱呼上也都以官職相稱,看似一碗水端平,可話里的傾向,卻再明顯不過。

  眼見著連齊遠道也不站在自己一邊,周顯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咱們可說好了,合作的事,你可別忘了。」

  「那是一定!」張雲逸端起酒杯,半開玩笑道,「忘以後還得仰仗周兄多多美言呢!了什麼也不能忘了周兄不是?」

  周顯祖見張雲逸語帶奉承,瞥了吳天祐一眼,抬起手,沖皇宮方向拱手,笑道:「不敢,不敢!魏國公言重了,你是陛下的肱股之臣,兄弟不過是沾了娘娘和殿下的光。」

  他雖看著是在謙虛,可言語之中不無自得,倒是把個吳天祐氣得牙根痒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