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北靜王妃來消息
北靜王妃還只是虛驚一場,可牛繼宗,卻沒那麼幸運了。
錦衣衛的刑房內,皮開肉綻的他,鬼哭狼嚎道:「別……別打了,該說的我都說了,確實沒有隱瞞啊大人……」
說起來,寧王也好,牛繼宗也罷,這些年,耍些手段搞搞銀子,搜刮民脂民膏還行,可真攤上這種大事,卻是眼高手低,好謀無斷的慫貨。
哪裡有勇氣,硬抗錦衣衛諸多刑具。
皮鞭剛抽了十來下,便到竹筒似的,將與寧王合謀造成誤中副車假象,好洗脫嫌疑等一系列事情,和盤托出。
不過,張雲逸卻並未因此放過他,反而陰測測笑道:「都交代了?我看只怕未必吧!」
「真的……真的都交代了。」
「那你倒是說說,太妃那封旨意又是怎麼回事?」
其實,能夠交代出寧王,已然算是了結了張雲逸和皇帝最大的心結。
不過,皇帝有言在先,讓他往死里挖。
且得知牛繼宗和寧王,搞出這麼個誤中副車的把戲,差點把他也搭進去,他自然不介意假公濟私。
加上,甄太妃和北靜王妃是否參與,等疑惑還未解開。
他雖不好明著往甄太妃的身上,但抓住現有的證據,刨根問底,卻是順理成章的。
「這……」牛繼宗稍一遲疑。
張雲逸已然一個眼色過去,燒紅的烙鐵已然到了他的面前。
「我說……我說……」
「嗤……啊……」烙鐵燙上皮肉,伴隨著牛繼宗的慘叫聲。
陸炳方面無表情的抬了抬手,道:「這次只算是個小小警告,魏國公問話,但凡稍有遲疑,便給你換一個花樣。」
要麼說專業的事,還得專業的人呢!
這是不給牛繼宗思考的時間。
只是,這焦糊的味道有些不太好聞。
張雲逸屏息凝氣,言簡意賅道:「說吧!」
……
就這麼打打審審,天邊泛起魚肚白,牛繼宗已然奄奄一息。
張雲逸勤於鍛鍊,雖審問了一夜,但精神狀態還算良好。
仇奪行伍出身,一夜未合眼倒也沒什麼頹色,而陸炳似乎對於這種事,有種莫名的興奮,看上去精神大好。
不過,審問了一夜,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收穫。
張雲逸臉色陰晴不定的抓起一摞供詞,起身道:「再問下去,恐怕也問不出什麼了,時辰差不多了,咱們這就去向太上皇和皇上稟報吧!」
仇奪忽然上前道:「牛夫人這邊?要不要讓錦衣衛先……」
「就到這吧。」
張雲逸擺了擺手,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先把牛繼宗交代的呈送太上皇和皇上,再審也不遲,說起來,咱們能夠如此順利,她也算是有些功勞。」
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且得益於下午偷聽的策略行之有效,以及牛夫人面頰上的巴掌印,張雲逸只暫時將牛夫人收押,先突審牛繼宗。
最主要的還是,做為現代人,這種殘酷的刑罰,用在牛繼宗身上,他還能接受。
用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身上,他確實狠不下心。
更何況,牛夫人雖然面頰上的掌印清晰可見,但瑕不掩瑜,姣好的面容以及白膩的肌膚,以及豐熟的身段,卻是別有一番風情。
倘若牛夫人參與其中也就罷了,可就牛繼宗交代的證詞,以及昨天發生的事情來看,她確實是無辜的。
否則,北靜王妃也不至於從鎮國公府走脫。
真要張雲逸眼睜睜看著,烙鐵加身,做為一個現代人,他確實於心不忍。
不過,牛繼宗的證詞,倒是給他解了個惑。
原以為,昨日北靜王妃聽到北靜王指使人上書,是受牛繼宗攛掇,才表現出了驚訝、遲疑,現在看來只是因為在鎮國公府的遭遇。
入宮把證詞交給萬隆帝,並簡單講述了審問的經過。
張雲逸偷瞄了一眼一臉陰沉的萬隆帝,方請罪道:「臣也沒想到,他們居然因為這個原因……還請陛下降罪!」
昨夜那樣刨根問底,差點沒吧牛繼宗的底褲給扒了。
不過,他倒是還知道輕重,沒敢把因為覬覦北靜王妃,才攛掇寧王,搞出這麼個誤中副車的把戲交代。
反而,將原因歸結於,皇帝推行三法司改革,以及周顯祖無意間泄露,皇帝要完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雄心壯志,讓朝中人人自危,怨聲載道,才讓寧王看見了可乘之機。
至於在府里對北靜王妃意圖不軌,則只是乘人之危。
「不關你事!」萬隆帝憤然道,「都怪周顯祖口無遮攔!」
他深吸了一口氣,方抬手攙起了張雲逸,和煦道:「朕也是一心為了社稷,父皇也未必會多說什麼,反而是有了這份證詞,想來父皇也不好袒護寧王了。」
他拉著張雲逸又誇讚了幾句,大有愛卿才是朕的肱股之臣的意味。
正說著,忽聽外頭來報:「太上皇請陛下過去。」
這個時候召皇帝過去,多半是要決定如何處置寧王。
萬隆帝看了張雲逸道:「愛卿也辛苦了一夜,就在御書房休息一會,待朕回來,再與愛卿詳談。」
「多謝陛下,臣還是……」
張雲逸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願意沾染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皇帝卻不容置疑道:「來人,拿兩條毯子過來,給魏國公休息!」
張雲逸正欲再找理由推脫,卻聽萬隆帝又補了一句:「你們在此小心伺候著,隨時等候魏國公吩咐!」
看來自己這名聲,皇帝也不是毫無芥蒂啊!
不過,聽了這話,張雲逸反而坦然了。
乾脆讓太監搬了把椅子,蓋上毯子,靠在椅背上打了個盹。
畢竟是在皇宮,也不可能呼呼大睡,迷迷糊糊間,聽到了動靜,他連忙起身,卻見萬隆帝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
「陛下!」張雲逸連忙起身行禮,隱晦的試探道,「莫非太上皇有什麼吩咐?」
聽他詢問,萬隆帝稍稍緩和了臉色,揮退了左右道:「父皇這次倒是沒有偏袒,已然讓陸炳捉拿,承諾朕,待確認了牛繼宗的供詞,便將寧王從宗室除名,貶為庶民。只是……」
從宗室除名,就等於抹去了寧王繼承的順位,哪怕以後皇帝和皇子都出了岔子,也是從宗室里挑選繼承人。
這對於張雲逸來說已然是最好的結果,但凡是就怕只是,他不免有些擔憂。
幸而,皇帝倒也沒賣關子,接著道:「只是,父皇說了,事關國體,行刺的罪名還是不要聲張,對外只說是意圖加害於你……」
「臣?」
「是啊!你畢竟是興獻先皇帝還魂,父皇重罰,也說得過去……」
對於寧王的罪名張雲逸倒也不怎麼在意,轉而問道:「那甄太妃?」
雖然牛繼宗所述的供詞裡,並無甄太妃的手尾,可他只與寧王合謀,卻不能保證甄太妃沒有參與。
「父皇說,待審過寧王,會給朕一個交代。」
張雲逸聽音辨味,太上皇只說審問寧王,顯然只要確認了牛繼宗的供詞,便可。
這已然是最好的結果了,他並不明白皇帝為何仍舊臉色不佳。
於是試探道:「那陛下?」
「父皇看了牛繼宗的供詞,說朝中人人自危,此時不宜動搖國本,不但不許朕牽連旁人,只治寧王、牛繼宗的罪,還要取消三法司改革,安撫民心。
這也是父皇不給寧王、牛繼宗定行刺的罪名的原因之一,一旦讓朝中知道,二人是因為改革行刺,只怕更要人人自危了……」
說到這,他搖了搖頭道:「本來,朕還想著,藉此機會,奪了勛貴軍權,現在卻眼睜睜錯失良機!」
聽了這個回答,張雲逸倒是無所謂,反正這口鍋也落不到他的頭上。
他這邊正要勸上兩句,卻聽外頭稟報導:「陛下,負責看管北靜王妃的禁衛,有事要稟明魏國公。」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