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恰逢其會

  

  第702章 恰逢其會

  一隊披甲戴胄的禁衛,將鎮國公府團團圍住。

  一名腰掛配刀的統領,帶著手持長戟的禁衛們,魚貫而入。

  待進入前院,方高呼道:「北靜王水溶,意圖行刺,速速將北靜王妃交出,否則視同謀反!」

  原本亂糟糟的府內,頓時一片死寂,鎮國公府的僕人們聞言,全都暗自鬆了口氣,臉上的驚恐,也轉為慶幸。

  膽小的躲在角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機靈的連忙飛奔去了後院稟報。

  仇奪帶著禁衛趕到北靜王府,卻沒能找到兩口子。

  他只當北靜王畏罪潛逃,詢問之下方知,北靜王去了城外的紫檀堡,而王妃則來了鎮國公府。

  畢竟,北靜王才是首犯,他擔心只是疑兵之計,當下分兵兩路,讓副將帶人來鎮國公府,自己則去捉拿水溶。

  少頃。

  北靜王妃在鎮國公夫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趕到了前院。

  「與姐姐、姐夫無關,我跟你們走!」

  雖不知水溶怎麼會去行刺,可既然禁衛來拿人,顯然不可能無的放矢。

  自己避無可避,也就罷了,卻不能牽連到大姐一家。

  皇帝只下令捉拿水溶,並無別的指示,這裡又不是北靜王府,禁衛也只是防患於未然,打算把北靜王妃押回王府看管,帶隊的副將見她自行出來,也不想節外生枝。

  指著院中那輛,懸掛北靜王府燈籠的馬車,道:「王妃娘娘請吧!」

  甄玉簪拉著北靜王妃的手,不舍道:「妹妹!」

  「姐姐!」甄玉環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方甩脫了手,轉過身,毅然決然的向著馬車走去。

  驀地,外圍突兀的傳來一聲:「慢著!」

  聽出音的牛夫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語帶哭腔的叫道:「老爺!~」

  牛繼宗昂首闊步,撥開圍攏的禁衛,邁著四方步,來到了北靜王妃面前,溫聲道:「二妹妹莫怕!」

  因甄太妃那邊出了點狀況,耽誤了些時間,他緊趕慢趕,沒想到回來的時間剛剛好,正趕上禁衛上門的時候,倒是給了他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他一時間只想著在北靜王妃面前顯擺,卻忘了自家夫人。

  牛夫人顯然沒顧得上這些細枝末節,連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老爺!你可一定要救救妹妹啊!」

  牛繼宗這才把目光從北靜王妃身上挪開,看向自家夫人道:「夫人莫慌!有我在,自然不可能讓他們把二妹妹帶走!」

  此言一出,在場的禁衛,全都嚴陣以待,禁衛副統領一臉緊惕的看向牛繼宗道:「伯爺莫非想要抗旨?」

  「姐夫不可!」北靜王妃急忙阻止道。

  牛繼宗心頭一顫,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從懷裡掏出一封捲軸,高高舉過頭頂,道:「我這裡也有一道旨意,何來抗旨一說?」

  說罷,他掙脫了被自家夫人挽住的胳膊,張開雙臂,擺足了氣勢,展開捲軸道:「太妃娘娘有旨,北靜王縱然有罪,可罪在一人,且案情未明……」

  聽罷甄太妃的旨意,眾禁衛面面相覷。

  牛繼宗也不得寸進尺,反而道:「王妃既然在我府里,我自然會負責到底,我也不為難你們,你們大可帶人在府外守著!」

  聽他這麼一說,為首的副統領也有了台階,一面吩咐人回去請旨,一面指揮禁衛在府外戒嚴。

  待到禁衛們離開,牛夫人方一把拉住北靜王妃,慶幸道:「幸虧你姐夫回來的及時……」

  「姐夫?這是怎麼回事?玉環不會給你和姐姐添麻煩吧?」

  「不礙事!」牛繼宗一臉的雲淡風輕,「我得到消息,便擔心會牽連到你,立即趕去西苑,找太妃娘娘求了這道旨意……」

  他瞥了眼四周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後面再說。」

  「對對對!」不等北靜王妃回應,牛夫人便拉著她直奔後院。

  牛繼宗也亦步亦趨的跟在二人身後。

  待過了二門,來到一處偏廳前,他方一把拉住了自家夫人道:「事關重大,少一個人知道,少一份麻煩,你就別跟進去了,我與二妹妹說便好!」

  「這……」甄玉簪面露遲疑。

  北靜王妃卻猛然一顫,看向她道:「姐夫說的是,姐姐你還是別知道的好!」

  說罷,率先進了偏廳。

  牛繼宗這才轉過身,衝著牛夫人道:「把外頭的人都撤了,莫要讓他們聽了什麼不該聽的!」

  「誒!誒!」牛夫人不敢怠慢,連忙喝退了下人。

  牛繼宗這才邁步進了偏廳,把門帶上時,他略一猶豫。

  卻聽身後的北靜王妃,迫不及待道:「姐夫,這到底怎麼回事?王爺怎麼會去行刺陛下?莫不是表哥和姐夫也知道……」

  剛才見牛繼宗惺惺作態,打發走了下人,又結合提前把自己接來,她不免有些猜測。

  「怎麼會?」牛繼宗放棄了栓門的動作,連忙矢口否認。

  他強行壓下把北靜王妃按在身下的衝動,咽了口唾沫,解釋道:「玉環千萬莫要疑神疑鬼,此事與我和寧王斷無關係,實在是水溶咎由自取,為了一個戲子竟然想要謀害魏國公,還誤中副車,險些傷了陛下,這才釀出此等大禍!」

  此刻正是北靜王妃仿徨無助的時候,他又剛剛英雄救美,正該打鐵乘熱。

  只是,沒想到,北靜王妃居然沒有開口感謝,反而質疑自己和寧王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他也只能壓抑住心中的衝動,再給二人的夫妻關係,拱一拱火。

  不料,北靜王妃卻還是一臉不信,搖著頭,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他被張雲逸拎小雞似的拎出榮國府,已經登了報,鬧得人盡皆知,一時氣不過衝動行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對!他沒必要……」

  「怎麼不會?玉環怕是還不知道,那刺客身上搜出的認罪書,已然供認不諱!」

  他雖然沒有親眼看見皇帝看到了認罪書,可既然這麼快就派人捉拿水溶。

  況且,此前在甄太妃面前,也說過此事,此刻為了進一步摧毀北靜王妃的心理防線,也不必遮遮掩掩。

  「那也不可能是王爺指使!」

  見北靜王妃言之鑿鑿,牛繼宗先是一愣,可隨即卻面露喜色。

  他只當北靜王妃確認了消息,已然六神無主,極力替水溶開脫,儘可能的減輕罪責。

  於是又步步緊逼道:「不錯,那信上確實極力否認受水溶指使,可越是如此,越是此地無銀,陛下反而越會懷疑!」

  更何況,我還安排了後手,水溶就是跳進黃河,也不可能洗清嫌疑。

  牛繼宗在心裡又補了一句,並乘機打量北靜王妃。

  果然,聽了這話,北靜王妃臉上一片煞白,難以置信的神色,也被惶惶不安取代。

  牛繼宗見狀,嘴角的笑容愈發壓抑不住,他趨步向前,嘴上還不忘循循善誘道:「水溶縱然罪無可恕,但他為了一個戲子爭風吃醋,卻也正好給了你一個,與他一刀兩斷,撇清關係的藉口!」

  北靜王妃聞言,不由一陣失神。

  牛繼宗見她陷入遲疑,頓時又多了幾分底氣,一面乘機把手伸了過去,一面繼續加碼道:「他為了一個戲子,害得玉環無辜受累,玉環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我方才已經跟太妃娘娘說好了,你以後就在府里安心住下,姐夫自會好好疼你……」

  說到疼你,他不由加重了語氣,張開的雙臂,也同時向北靜王妃的腰上抱去。

  北靜王妃卻也被這一聲驚醒,下意識的抬起頭,正見牛繼宗懟臉撲來,她連忙往後退了一步,並驚叫出聲道:「姐夫!你要做什麼?」

  「水溶已然性命堪憂,你難道還想為他守節不成?況且,你若是真的為他守節,陛下又豈會相信你們真的一刀兩斷?豈非白瞎了我和太妃娘娘的一片苦心?」

  「這……」北靜王妃臉上神色一滯。

  出了這麼大的事,即便不牽連到寧王和太妃,只怕也會自顧不暇,更不可能再照顧甄家。

  剛才牛繼宗撲向她之前,提及甄太妃安排的時候,她便悟出了這個道理。

  隨即,看見牛繼宗一臉猴急的撲上來,她瞬間也明白了,甄太妃是要拿她做籌碼,好讓甄家與鎮國公府綁定的更深。

  只是,雖明白了甄太妃的意圖,也看出了牛繼宗急於將自己生吞活剝的心思,也知道這是眼下的唯一退路。

  可眼下大姐好心庇護,自己卻與姐夫不清不楚。

  而牛繼宗一直與大姐恩愛有加,雖然不清楚他,是從什麼時候萌生的這種念頭。

  可若是真的半推半就,叫她以後還有什麼臉面,面對自家大姐?

  她儘量平復心中的情緒,道:「姐夫好意,妹妹心領了,只是縱然要走到這一步,也不能對不起姐姐,大不了玉環改嫁便是!」

  實話實說,對於北靜王的所作所為,她多少也有些心灰意冷。

  只是,牛繼宗做了這麼多,又豈會給他人做嫁衣?

  當即,便窮圖匕見,一面貓捉耗子似的向北靜王妃逼近,一面循循善誘道:「自古娥皇女英,也是一段佳話,這也是太妃娘娘的意思,我看就別再……」

  正說著,忽然『砰』的一聲,只見自家夫人甄玉簪猛地沖了進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