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裝腔作勢

  第288章 裝腔作勢

  榮慶堂。

  張雲逸一臉悲憤道:「我對府上禮敬有加,不明白府里為何不計後果,也要算計於我?」

  賈母已然安寢,聽聞張雲逸執意要見,原本還有些不滿,這會子聽了張雲逸的質問,她卻慌了神。

  「這是怎麼回事?怎……怎麼會有人算計你呢?」

  張雲逸將前來赴宴,遭賈赦和邢夫人下藥,以及自己如何強忍著藥性,讓迎春先走等一系列事情,講述了一遍,方嘆道:「虧得賴大家的恰好巡視經過,否則豈非鑄成大錯?」

  「什……什麼!這是真的?」

  賈母難以置信的,看向地上跪著的司棋和王善保家的,見二人低頭不語,轉而又看向賴大兩口子。

  待見到二人點了點頭,她捶胸頓足道:「他……他們這是要氣死我啊!去!把他們兩個給我叫來!」

  因張雲逸提前讓賈母將人支開,屋內連鴛鴦都沒有留,王善保家的立即從地上爬起,去東跨院傳人。

  賈母待將那一陣心悸緩過去,她方重重的呼了一口氣,看向賴大兩口子,沉聲道:「你們很好!今兒若非你們,咱家和逸哥兒的清譽,可都毀在那個孽障手上了!」

  她雖是誇讚賴大兩口子,可二人臉上非但沒有喜色,反倒愁眉苦臉。

  倘若第一時間過來通報,還能說是出於忠心。

  可事情都過去近一個時辰,他們不乘著張雲逸消磨藥性的時候,這會子卻跟他一同過來,賈母的心情可想而知。

  說實話,他們看不懂張雲逸為何非得鬧到賈母面前。

  出於義憤,看他此前的表現,著實不像。

  如果他受用的是迎春,而不是司棋,還能夠說他不想認帳,可一個丫鬟,即便是迎春身邊的大丫鬟,賈赦和邢夫人自知理虧,也只會啞巴吃黃連。

  思來想去,除了想從榮府狠狠撈一筆,其他的都說不通。

  賈母也是一樣的想法,強行擠出一絲笑臉,道:「逸哥兒伱放心,待會兒他們來了,我定會好生訓斥,並叫他們給你賠禮道歉,多虧你識大體,進退有度,才不至於不可收拾。」

  「唉!」

  張雲逸搖頭嘆道:「雖說皇上體恤,還讓掛著欽天監的職位,可那也是為了避免奪情的麻煩,同時也體諒我張家世代單傳,可畢竟父孝尚未期滿,舅舅也才走一月,倘若再鬧出這樣的事端,豈不叫人……」

  「是是是!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有什麼苦,有什麼要求,儘管跟我說,我必定會替你做主!」

  「老太太!這先不急,還是等大老爺他們來了再說吧!」

  張雲逸做出一副百撕不得其解的模樣,搖頭道:「我實在想不通,他們有什麼理由要如此行事,總得先解了我心中的疑惑不是?」

  他這麼一說,賈母心下不免有些後悔,自己逼得太急,以至於賈赦鋌而走險。

  同時,她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

  張雲逸不是想討價還價,而是年輕氣盛,要找賈赦理論。

  因帶著這個猜測,不免又說了許多好話。

  待到賈赦兩口子聞訊趕來,她更是問都不問,直接怒斥道:「孽障!還不跪下!看看你們做的好事!」

  邢夫人聽聞不但事情敗露,還鬧到賈母跟前,早已失了神,賈母剛一出口,她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而賈赦雖也同樣跪了下來,卻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狡辯道:「兒子這麼做,也是為了二丫頭!」

  「唉!」張雲逸嘆了口氣,不等賈母開口,便接過話頭,「不瞞老太太,二姑娘秀外慧中,沉靜內斂,又是老太太親手調教,我確實頗為中意。」

  說到這,張雲逸搖頭嘆道:「前陣子舅舅喪禮,我也曾說過,這事總得過一陣子再說,原打算過了他們七七,便與你們商議,怎料你們居然要壞我名譽!」

  他這番話,聽得滿屋子張口結舌,邢夫人更是後悔不迭,忍不住抱怨道:「老爺!我就說,不該……」

  話到此處,瞧見賈赦陰著個臉,目光不善,不由戛然而止。

  賈赦何嘗不是悔不當初?

  不過,他顯然比邢夫人臉皮要厚了不少,轉過頭,滿臉堆笑道:「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賢侄你要是早說,我怎麼會……如今既把話說開了,那咱們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就把事情定了!」

  賈母這次卻沒有喝斥賈赦,目光灼灼的看向張雲逸。

  原先,賈赦信誓旦旦,卻遲遲沒有結果,她不免有些懷疑,而今總算得到確認,心下再無疑慮。

  她只當張雲逸為人正派,不願做有違禮法之事,故而對自己大行方便,視而不見。

  王善保家的和司棋同樣驚愕不已,雖覺得有些蹊蹺,可仔細一想,張雲逸確實對迎春頗為維護。

  至少,顧全了迎春的名節,到了賈母這裡,讓她將不相干的打發了,才興師問罪。

  唯有賴大兩口子,覺得不那麼簡單。

  他們十分清楚,張雲逸並沒有中招,倘若只是他說的那麼簡單,哪怕當時如他所說,暫時拒絕議親,也不至於非得拿下司棋,才來賈母這裡。

  果然,只見張雲逸嘆息道:「原先雖聽過一些大老爺的傳聞,心裡有些疑慮,可終究沒想到,行事居然如此不堪!」

  「賢侄!是我一時昏了頭,可憐天下父母心,我這也是為了二丫頭的終生著想,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若是心裡覺得不舒坦,我在這裡給你陪個不是,要是還有什麼要求,也儘管說!」

  他腦筋轉的還算快,聽聞張雲逸對迎春頗為中意,便打起了迎春牌。

  賈母也附和道:「是啊!逸哥兒受委屈了,你有什麼話儘管說,今兒我給你做主!」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我還沒死!這府里還輪不到他們做主,二丫頭自小養在我這裡,事情自然也是我說了算!」

  她這已經不能算是暗示,幾乎是明示張雲逸開口提親了。

  不過,張雲逸的想法若是這麼簡單,又何必鬧這麼多么蛾子?

  「有件事,還請大老爺據實相告!」

  他正了正面色,面色陰沉的看向賈赦,沉聲道:「你在酒里下的藥,有沒有什麼不妥?」

  「啊?不妥?什麼不妥?」賈赦有些茫然道。

  「呵!」張雲逸冷笑一聲,「大老爺何必明知故問?珍大哥是怎麼死的,蓉哥兒在藥里做了什麼手腳,你難道還不清楚?」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一臉駭然。

  不同於賈母和賈赦等人,知道內情,賴大和司棋等人,卻是頭一回聽聞。

  賈赦連忙否認道:「怎……怎麼會!我不過是想給二丫頭尋一門好姻緣,怎麼會有那個心思?」

  賈母也沒想到張雲逸居然會疑心這個,頓時慌了神,連忙也跟著道:「他雖然行事有些孟浪,可絕對不敢有這個心思啊!」

  「老太太的話,我自然是信的!」說到這,他話鋒一轉,「只是藥是大老爺下的,叫我如何能夠相信?」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