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大火(六千大章求月票)

  第198章 大火(六千大章求月票)

  賈赦的心在顫抖。

  手拿大刀的他,也砍了一個黑衣人呢。

  雖然對方已經被前面的隊友砍傷了,他算是撿了便宜,可這是上了戰場啊!

  他在戰場上。

  啊啊啊~~~

  賈赦好想尖叫,好想大吼,好想……喊爹!

  可是沒時間。

  一點時間都沒有。

  藍枝他們已經調轉馬頭,又殺回來了。

  被保護在後方的他當然也不能太慫。

  外甥女不想認他。

  若不是說了東府大嫂遇險,也許都不會理他。

  他對不起她,對不起父親,對不起……她一家。

  賈赦迅速調轉馬頭,大吼道:「殺~~~」

  一聲殺,好像賦予了特別的力量,身上澎湃著無盡力量,他手起刀落的砍下一顆腦袋。

  不過同一時間,他的肩頭也是一痛。

  就在賈赦以為自己小命休矣的時候,藍枝的大刀從旁插來,生生的抵住了對方的劈砍。

  她挺生氣的。

  殺敵是要講究技巧的。

  蠻幹就是傷敵一千,自傷八百。

  這在戰場上,也算大忌。

  沒有哪個兵願意跟這樣的將軍。

  這意味著,他們都活不久。

  藍枝的大刀替大舅擋下一劍時,氣得想罵他娘。

  但也沒時間罵,她的大刀以極快的速度從擋格反過來往對方那邊一壓,緊跟著猛的揮起。

  卟~

  大量的鮮血混著燙人的白色腦漿從黑衣人半顆腦袋上落下。

  「にげさる。」

  一個黑衣人發現不對,撥馬不顧一切外逃時,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句他們誰都聽不懂的話。

  但聽不懂,不代表沒聽過。

  「倭寇,是倭寇!」

  賈赦目眥欲裂。

  他們家怎麼又會惹上倭寇的?

  而且這些人……

  「殺~~~~~~」

  寧夏十三衛一聽是倭寇,哪能讓他們逃了?

  藍枝捨不得自己的大刀,縱馬時一個探身,抓起不知哪個黑衣人丟下的長劍,猛的一擲……

  卟~

  正中目標人物的後心。

  她這邊得手了,其他十二人當然也不會閒著?

  雖然大家騎的同樣都是馬,但明顯,十三衛這邊的人在馬技上更勝一籌。

  「留兩個活口。」

  眼見他們三下五除二,就要把人殺乾淨了,賈赦忙大喊留兩個。

  實在是不留不行。

  倭寇不可能跑這麼遠,目標如此明確的殺大哥大嫂一家。

  背後之人得掏出來。

  「放心,留著呢。」

  說話的男子腳下,正有一個匆忙、慌張摔下馬的黑衣人。

  這邊的活做完了,那邊……

  馬車前的黑衣人早在發現他們那邊不對的時候,就開始醞釀著逃跑。

  但他們的小心思連馬車中的白老大夫都看出來,更不要說沈檸和府衛們。

  「風緊,扯呼~」

  說話的黑衣人拔馬才要走,聞佩蘭的長鞭『咻』的甩來,正好圍在他的腰間。

  可他的馬兒已經感受到主人的意圖,畢竟屁股上都挨了一巴掌。

  它呼的竄了出去。

  身體被扯住的黑衣人沒有半點意外的『啪』的摔在地上。

  他才要起來反抗,范大明的大刀又已經架到了脖子上。

  這?

  他額上的青筋控制不住的跳了跳,到底放棄了反抗,反而避著刀,小心的轉過頭看向沈檸,「你是寧國府沈夫人?」

  沈檸:「……」

  「……嗬!」

  看到她沒說話,黑衣人笑了一下,「想不到你的命這般大。」

  她在這裡,老大的任務就失敗了。

  他……也失敗了。

  可恨賈珍都沒槍,她一個內宅的婦人,居然隨身帶了一把傳教士的火槍,還打的甚好。

  哼~

  「不過,你的命大,你的夫君賈敬就不行了。」

  他笑著道:「還有賈珍,你們再遲一步,就得給他收屍了。」

  這個女人害了他們,那也別想得好。

  「恭喜你,賈敬因你而死,你成寡婦了。」

  說著,他猛的按住范大明的刀在脖子上一抹。

  卟~

  鮮血噴濺在雪地上,觸目驚心。

  「……」

  沈檸看著那騰了一點點熱氣的血,心頭髮顫。

  她顧不得管這個人,拎著上好最後彈藥的火槍轉向聞佩蘭,「去太玄觀,快!」

  雖然可能早就遲了,但總要去看看。

  紅樓里,賈敬死於亂七八糟的所謂丹藥,這裡……

  雖然穿來之後,只見了一面,但沈檸知道他才是賈家的定海神針。

  所以,紅樓夢中他死後,賈母才會哭得那般傷心。

  皇帝那樣看不上賈家,在他死後,也額外恩旨,追賜五品之職。任子孫盡喪禮畢扶柩回籍外,還著光祿寺按上例賜祭。

  如今……

  雖然賈家已經和書中的賈家,完全不一樣了,可賈敬在,沈檸的心是穩的。

  她知道他還在秘密關注賈家,有什麼事做出格了,他也能替她兜上一半。

  馬跑的很快,後面寧夏十二衛也跟著藍枝一起追了上來。

  倒是賈珍,因為有傷,還只能坐車慢慢跟上。

  他在心裡祈禱父親沒事。

  父親那麼厲害,他都死裡逃生,父親不可能連最後一面都不讓他見。

  賈珍心裡在祈禱,但臉上的惶恐那般明顯。

  白老大夫看了他一眼,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沒說話。

  行醫多年,老頭見多了生死。

  不過這世道對女人尤其苛刻。

  那黑衣人臨死的幾句話,分明在陰沈夫人。

  也不知道這位珍大爺懂不懂。

  老頭有些發愁。

  深宅大院裡,無聲無息死的婦人太多了。

  很多時候,明明是男人的錯,可是最終,男人都會撇到女人身上。

  由女人替他們承受後果。

  在女人承受後果後,他們的心……就安了。

  唉~

  白老大夫微微閉上眼睛。

  太玄觀那裡,可不止有賈敬。

  希望那些人都無事吧,若是有事……,沈夫人身上,恐怕又要背些東西。

  時間在這一會,好像變得極長,卻又好像變得極短。

  沈檸的腦子亂糟糟的。

  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越來越近了。

  不是太玄觀著火,但……曾經她和賈敬住的別院,還有好些地方在冒煙。

  正提著水救火的太玄觀幾人,看到他們上來,忙往後避了避,眼中閃出驚恐之色。

  「觀主,我大哥呢?」

  賈赦抱著最後一點希望,緊盯身形狼狽的觀主。

  「死……死了。」

  觀主的身體晃了晃,跪倒在雪地里,「那些人過來,以我們一觀人的性命做威脅,要賈先生自己現身……」

  他的眼淚落下來。

  人家本來都藏好了,可是,他師父師叔先後被殺,然後是兩個師弟,再是他徒弟……

  「賈先生就現身了。」

  他在他忍不住,就要指出他藏身地點的時候,主動現身了。

  觀主一直都知道,賈先生是厲害人。

  要不然,也不能有那麼多人塞銀子,讓他盯住他。

  但那些人只讓盯緊,沒說殺啊!

  可是黑衣人……

  「賈先生說他是天上的星辰,死——要死得轟轟烈烈!」

  觀主看著燒毀的別院,「那些人就把他捆著,放進了他想死的屋子。」

  他抖著手,指向那個燒得最嚴重,連牆都塌了的地方。

  沈檸的心本來都沉到了谷底,可是……

  她看著這個原身曾經住過的主臥,記憶如水般襲來。

  不同於他地,這間屋子有個地道。

  那一年他們寄居道觀,建設別院,焦大也跟了過來。

  地道是賈敬設計,焦大偷著挖的。

  出口……

  沈檸的眼睛不自覺的瞟了下院牆的狗洞處。

  當初是想買幾條看家護院的狗。

  只是想要人家忠心,得從小時候養起。

  所以原身和賈敬就先買了一條,想要養養看,可他們才剛餵熟,就被人毒死了。

  兩人輾轉反側了好幾天,終於放棄了養狗的計劃。

  「大哥,大哥啊~~~」

  賈赦跪到地上,一邊哭,一邊捶地,「我們來遲了呀!啊啊,我的大哥啊,你死得好慘啊~~~~~」

  他哭得眼淚鼻涕都下來了。

  藍枝看了一眼,忍不住走向好像愣住的大舅媽,「大舅媽,您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哭出來的人,她不擔心,但是這不哭……

  很容易憋出毛病。

  小時候母親曾經羨慕的跟她說過,寧國府大舅和大舅媽感情特別好。

  雖然這一年,大舅媽回府生了小表妹,再也沒過來,但大舅媽要養小表妹的銀子,大舅舅真的就把他手面上的銀子,全都交了出去。

  別人說大舅媽是大昭第一悍婦,可要她說,他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而且,回家的大舅媽也沒閒著。

  賈家在她的整頓下,真的比以前好。

  在藍枝看來,這也是東府大舅舅最想看到的。

  他們總兵蔣大人都說,東府的大舅舅和大舅媽厲害呢。

  如今大舅媽這樣……

  「你們出去,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沈檸丟下槍,慢慢走向燒塌的屋子,「都走,都走,他不喜歡人多。」

  「……」

  「……」

  正在哭的賈赦看到大嫂這樣,可是嚇壞了,「大嫂~」他哀聲喊人,「您不要嚇我呀!」

  「走!我讓你走!」

  沈檸回頭,眼睛裡帶著迫人的光,「去把珍兒,把玥兒,把蓉哥兒帶過來。」

  原來是要叫孩子們。

  賈赦忙點頭,「我去找,我這就去。」

  他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爬起來就要走。

  「慢慢!」

  方大有忙扯住,「賈大人,我們不幫著把賈先生的屍體……」

  「這是我們一家人的事。」

  沈檸吸了一下鼻子,「就不勞煩外人了。」

  說到這裡,她看向藍枝,「藍枝,你回來了就好,幫我們查黑衣人,幫你大舅舅……報仇!」

  「嗯!」

  藍枝大力點頭,「大舅媽,您放心,我不會讓那些人好過的。」

  遠遠趕來的兩個灰衣人,看到這邊的情況,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好在不幸中的大幸,沈夫人和賈珍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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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賈敬……

  太上皇不好殺,卻不代表,他不想他死。

  就是皇上,肯定也更願意看到如今的情況。

  他們也不覺得,賈敬能在燒成這樣的地方存活。

  來遲一步,就來遲一步吧!

  史老太君從報官到進宮,再到跟太上皇說清楚,中間耽擱了太多時間。

  他們已經比順天府盧總捕頭和五城兵馬司的朱肆來的更快了。

  太上皇應該不會責罰。

  兩個人悄悄的來,又悄悄的退走。

  下山途中,他們看到盧捕頭和朱肆匯合了賈珍的馬車。

  不用說,這兩個人一定是走一路,問一路。

  山下的那些屍體……

  下了山,他們又看到賈家來的大隊人馬。

  好在屍體什麼的,都被搬在一邊。

  他們尋到身穿五城兵馬司官服的隊長,亮出身份牌,「說說你們查到的。」

  「……是!」

  龍紋令!

  從對方略有些尖細的嗓音里,隊長哪還不知道,人家是太上皇的人?

  當年太子出事,手執龍紋令的太監走哪哪倒霉。

  隊長不敢有半點隱瞞,把賈家留此的受傷府衛所言,以及前隊看守屍體的同僚所言,一五一十全都道了出來。

  「……此間的四十三具屍體,倭人差不多有三十人。」

  「怎麼能肯定?」

  「他們的身高普遍比我們矮一些,另外,他們握刀的姿勢不一樣,手上的繭子跟我們的也不一樣。」

  「……」

  「……」

  兩個灰衣人一齊看了眼那邊的屍體,又道:「不是說還有一個活口嗎?活口呢?」

  「死了,服了毒。」

  對此,他們的留守人員也很鬱悶。

  「賈赦賈大人臨走之前,曾經提醒過。我們的人卸了他的下巴,把毒牙弄了出來,誰知道他們衣領上也有毒?他……不是倭寇,是我們大昭人,應該是死士。」

  這是大昭有人勾結倭寇,對寧國府一脈下的死手。

  五城兵馬司最先懷疑的還是南邊的某些大鹽商。

  畢竟勾結倭寇,曾經的李家就幹過。

  當然,心裡還有些懷疑,只是懷疑的對象不是他們五城兵馬司能過問的。

  為了大家好,那份懷疑,暫時還只能按在心中。

  倒是江南的鹽商……,都有錢的很。

  懷疑懷疑他們,說不得大家都能弄點小錢花花。

  他們在這裡說話,賈珠、賈璉和蓉哥兒一路行來,雖然已經在前面看到了幾具屍體,可是這裡的……真是太多了。

  遠眺太玄觀方向,三人的眼睛都忍不住的紅了。

  尤其蓉哥兒。

  祖母和父親雖然沒事了,可是祖父……

  雖然祖父沒給過什麼好臉,可那也是祖父啊!

  祖父出事,祖母能承受得住嗎?

  蓉哥兒擔心不已。

  他們速度更快的往山上去。

  此時的天已經快黑了。

  和賈赦在半道上相遇,蓉哥兒一下子哭了起來,「叔爺,我祖父……」

  「……大哥去了。」

  賈赦又抹了一把眼淚,「你爹有傷,你上去好生勸慰你祖母,我現在回去,把小玥兒接過來。」

  好歹送大哥一程。

  「珠兒、璉兒,上去了,也勸勸你們大伯娘,她要你們幹什麼,就幹什麼。」

  「是!」

  「……是!」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一齊應是。

  東府的大伯沒了,他們……

  賈珠和賈璉都忍不住掉淚了。

  他們的父親都不太靠譜,以前祖父在時還好,祖父去後,敬大伯雖然已在道觀,可只要他們過來,都會諄諄教導。

  年節回家,也會單獨跟他們說話。

  賈璉進了朝堂,過來請教大伯,大伯可是幫他分析了很多大人的喜好。

  他教他勤快,教他記各種數據,大人們問時,他馬上就能答出來,他……

  賈璉忍不住哭出了聲。

  ……

  榮國府,梨香院。

  因為比較偏僻,家中的情況,賈政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他……

  他在屋子裡轉過來轉過去。

  心中翻湧著好多他不敢想的東西。

  東府大嫂和珍兒若是出事,蓉哥兒還小,撐不起門戶,那……

  「老爺,喝杯茶!」

  周姨娘都不知道這世上,為什麼好人不長命。

  東府大太太和大爺可沒有對不起老爺、太太的地方。

  但是這兩個人……

  「把小佛堂的門打開。」

  賈政沒理那杯茶,道:「我進去求一求菩薩,求菩薩保佑大哥一家平平安安。」

  真的嗎?

  才怪!

  周姨娘懷疑他是想跟太太說東府的情況。

  自小跟著老爺,她太知道他了。

  以前很多時候,他想要幹什麼,擺個委屈臉,或者再嘆幾聲氣,就有老太太和太太,替他把事情辦成了。

  他乾乾淨淨的,啥都不知道。

  但是好處……盡在他這裡。

  如今想要太太幹什麼?

  一家子過去,替蓉哥兒管家嗎?

  東府大奶奶尤氏沒有生養,他們是長輩,只要得到老太太的支持……

  周姨娘心思百轉,但還是極快的把佛堂鑰匙拿了出來,「老爺,外面雪滑,我扶著您些。」

  賈政沒在意她的體貼,往小佛堂去的時候,王氏已經在被窩裡了。

  天冷,她這裡的炭火只夠勉強維持白天的。

  為了省點炭,王氏每天都早早躺下休息。

  門響了,聽腳步聲……,似乎有一個是老爺的。

  王氏的眉頭一擰,她懶得跟他吵架。

  吵架也是要力氣的。

  尤其寶玉不來後,老爺只要有一點不高興,就要過來罵幾句。

  什麼毒婦、蠢婦……

  哼~

  罵人都只能說那幾句。

  他說不煩,她都聽煩了。

  王氏的身體在被子裡滾滾,儘量把兩邊都壓緊,免得那人氣不過,又要過來掀她被子。

  「求菩薩保佑我大哥大嫂,保佑侄兒賈珍能否極泰來,平平安安的回府!」

  賈政好像真的來求菩薩保佑,絮絮叨叨的說如今大家都知道的事。

  裡面的王氏越聽,眼睛越亮。

  同樣收到消息的王子勝特意讓人上了酒,慶祝賈家大房倒霉。

  哼~

  不認他們王家又如何?

  他大哥是鎮南大將軍,南安郡王那邊,說不得就會被他大哥替代了。

  王子勝很滿意如今的情況。

  賈璉雖是賈家子,但也是他家的侄女婿,表面上劃清了關係,可是武庫司該給大哥的供給,一分也不能少。

  敢少一分,那就是公報私仇!

  「老爺,宮裡只怕也是出事了,各王府的王爺們,聽說都遞了牌子,要進宮呢。」

  「噢?」

  王子勝滋溜一口小酒,「那就去查查。」

  王爺們扎堆進宮,肯定跟太上皇有關。

  他大哥投的是皇帝,太上皇那裡倒是無所謂。

  「順便再去西城門口打聽著,賈家要是扶棺回來,馬上報來,老爺我去湊湊熱鬧。」

  哼,欺負他們王家?

  遭報應了吧?

  他們王家暫時是拿賈家沒辦法,但是有人能替他們對付。

  「是!」

  管家匆匆去打聽消息了。

  同樣收到消息的新平侯程洛和元春,兵分兩路,一個往太玄觀去,一個回娘家。

  往太玄觀的程洛看著夫人給準備的炭火以及泥爐什麼的,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後車上,元春還給備了好些點心。

  連燒火的婆子都帶了兩個。

  他知道,她是擔心大伯娘他們今晚回不了京,連個熱乎茶都喝不著。

  程洛越喜歡元春,對賈家就越親近,現在賈家出事……

  「快一點!」

  他催促車夫。

  車隊迅速就快了一點。

  趕回娘家的元春在三姑姑賈妏這裡抱到小堂妹的時候,小堂妹因為天晚找娘,還正在哭鬧。

  「你可別哭!」

  賈妏是長輩,雖然也好擔心,也想哭,但是侄女們都哭了,她就得忍住,「我才把迎春和梅兒她們趕走。」

  本來小玥兒找娘就不好哄,她們哄著哄著,居然還哭了。

  這就不是來哄孩子,是來添亂的。

  「姑姑放心,我不哭!」

  元春給小妹妹擦眼淚,「大伯娘不會有事的,這一會也許正在回來的路上。」

  她拿出一串珊瑚手鍊給小妹妹玩兒,「上次回來,你就抓著它不放,這次姐姐送你,你可不能再哭了。」

  「……」

  賈玥小姑娘不知道她說啥,她喜歡紅色的東西。

  這串珊瑚手鍊哪哪都讓她喜歡,拿到了就想啃啃。

  「哎喲,這可不是吃的。」

  元春忙把她的小手拿住,「姑姑,她今兒吃過了嗎?」

  「放心,吃過了。」

  賈妏點點小侄女的額頭,「她呀,就是到這階段了,看到什麼都想嘗嘗味兒。」

  說著,她塞過一根李大娘用雞蛋和麵粉相揉,特別烤制的磨牙棒,「吃這個吧,這是你娘特別讓李大娘做的。」

  尤氏把小侄女送過來的時候,也把她所有要用的都送了過來。

  「啊啊~~」

  賈玥還想嘗那紅色的珊瑚串兒。

  元春沒辦法,只能再把它藏起來,「我回來的時候,宮裡有消息說,老太太在壽康宮暈過去了,她們回來,恐怕還有一會,這家裡……」

  正在此時,丫環滿是驚喜的聲音從外傳來,「老太太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