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神怒
半響，在儀式材料準備齊全後。
被卓爾重新帶上來的野蠻人洛辛德，便對著身前不遠處在龍巢上堆迭起來的1243枚金幣52枚銀幣和那7枚銅幣發起了呆。
這便是此刻戴維差卓爾跑商購置營地所需物資後所剩下的所有現金了，同時也算是此刻戴維爪中為數不多的財寶總和。
雖說上千枚金幣的財產對於哪怕是他們洛辛德部落來說也不算少了，只是這一小堆金幣相比起它身後空曠的龍巢以及那神情嚴肅身材高大的紅龍而言
就別說身為預備眷屬的洛辛德了，就連身為這場眷屬儀式舉辦者的戴維都感覺稍微有那麼點社死，尤其還是在幾條龍和卓爾們的見證之下。
不過為了讓這名蠻子替自己解決舊大陸遺留的問題，急著趕路的他等不得來自綠龍尼法朵拉的獻金運達了。
就這麼得吧，誰還不是從一窮二白趟過來的呢。
等他從這次從新大陸制售走私一筆軍用物資回來，靠著這筆第一桶金，財寶總額說不定就能破六位數了。
而綠龍尼法朵拉的那筆政治獻金，一條青年綠龍的一半財寶，怎麼也該差不多有這麼多吧？
這麼一算，自己今年年底之前，豈不是就有可能成為第一個在幼年期就成為百萬富翁的紅幼龍啦？
【貪婪】
「跪下。」隨著腦內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做著發財美夢的戴維抬了抬爪子，身側收到示意的綠龍尼法朵拉清冷的命令道。
已經解除了束縛的洛辛德當即於戴維身前單膝跪下，有如效忠。
「於吾財寶之前宣誓吧。」
洛辛德張了張嘴，為了確保不會出錯，從屁股後面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羊皮紙，照著來之前綠龍尼法朵拉為他設計好的效忠宣誓台詞，結結巴巴一板一眼的念道：
「我高山野蠻人達蒙·洛辛德。
「於此向偉大的赤紅災厄帕芙菈之子、燃鋼之龍，五色幼龍之友，薩菲斯都因·卡拉特魯卡·戴維尤托斯·賽德蓬伽殿下宣誓效忠。」
「我洛辛德將秉承」
（以下誓言省略一千字）
總之就是永遠忠誠於龍血之主，並遵循其命令，並用生命捍衛龍主的財寶與領地云云。
只是戴維心中不住腹誹尼法朵拉給他編排的稱號都是些什麼鬼。
尤其是那個什麼燃鋼之龍，在這個世界的語言體系下倒是很正常，甚至可以說在普遍沒啥文化內涵的紅龍中都算是個還算不錯的稱號。
但戴維偏偏來自藍星，還有過拿屁股噴火的黑歷史，一聽到這玩意兒就會自動腦補成中文.
可在與尼法朵拉初見時，更新換代過的他早就已經摒棄了那相對落後的動力系統來著。
只能說實屬巧合。
一番冗長的效忠誓言聽下來戴維都快打哈氣了，卻偏偏還不好打斷。
因為這被巨龍先祖們精心設計過的誓言儀式，是有其力量存在的，算是一種古老的魔法契約，卻比死板的魔法契約靈活好用的多。
一旦發現眷屬有背棄自己的行為，亦或是龍主認為對方有這種傾向亦或是出於盛怒之下的懲罰，都是隨時可以通過這段《單方面不平等的誓言條約》部分收回或是完全收回自己賜予眷屬的力量。
待誓言結束，便是『標記』了。
「吾之眷屬達蒙·洛辛德，來我跟前。」
「吾主！請賜予我歸屬。」洛辛德上前幾步，步入空曠的池子，繼續照本宣科的念道。
到了這一步，身為龍血之主的巨龍，一般會給眷屬一個永久的標記，以示他們的身份和歸屬。
這個標記可以是一道傷疤、一個烙印，或者一個魔法的符號。
一經確定，這以後亦將成為戴維麾下眷屬最醒目的標識。
同時也可以憑藉心情賜予眷屬一種力量或是能力，當然，這基本屬於成年巨龍乃至傳奇巨龍的特權。
原本只是準備跟著走個流程的戴維，忽然心中一動，有了個想法，並將其實施。
隨著戴維對著兩名卓爾抬了抬下巴，希婭特和卓爾法師當即一人拎著一桶剛被戴維放出的龍血噗的一聲澆灌在了於池中受洗的野蠻人身上。
此為——龍血洗禮。
滋！
「唔！唔唔唔唔！！！」即便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渾身冒煙的洛辛德依舊痛苦的睜大著雙眼，死死咬著牙讓自己不至於發出太過於狼狽怯弱的聲音。
這兩桶新鮮紅龍血澆灌下去，可比在上次林中那名精靈簡化過的儀式要『酸爽』多了。
更在戴維的臨時起意下，更加酸爽的環節，才剛剛開始。
嗖的一聲，戴維如利劍射出的尾巴尖徑直釘在了這蠻子的額骨中，然後尾尖在魔力的灌注下開始發紅，有如雷射刻刀一般自洛辛德的眉骨緩緩下拉，在刻入眼瞳時戴維的尾尖一頓，忽然赤紅之芒大放。
不止如此，在場包括尼法朵拉、莉茲麗特、墨菲勒乃至遠處被一直被戴維捆綁放置PLAY的黃銅龍符拉緹米爾不可置信的矚目中，於兩名卓爾無盡羨慕的目光中，戴維身上仿佛有股彷如凝成實質的狂怒沖天而起，對著自己的龍之僕人低吼咆哮道：
「以吾薩菲斯都因·戴維尤托斯之名，賜予吾之眷屬，【無盡怒火】的力量。」
「汝需謹記，我的僕人。
「憤怒，是為宣洩。
「愈是憤怒，越是強大。
「讓吾之敵人
「感受吾之怒火！
「感受吾之憎恨！
「感受吾之憐憫！
「讓世界
「感、受、痛、楚！！！」
【權能——暴怒】讓這暴怒之力予以在世間顯現而出。
【權能——傲慢】讓這股憤怒之力在其意志下得以賜予。
【權能——色孽】讓這怒火得以永久駐留凡間，銘刻僕人之眼。
「是！吾主！！！」七竅不住噴火的洛辛德艱難卻堅定的回答道。
隨著戴維收回尾巴，被戴維以憤怒之力刻印的右眼，卻是依舊冒著宛若永遠無法熄滅的熾熱怒火。
那道豎跨眉骨、眼瞳與眼瞼的創痕，即是傷疤、亦是烙印，也是一個擁有魔法力量的符號。
眼見自己果然能傲慢的將這股力量賜予，即便其頂多只能算是個擁有原版部分威能的盜版次品，戴維依舊心情大好，環視著一眾目光中依舊帶著難以置信的巨龍，道：
「於此見證這場眷屬儀式吧，吾戴維尤托斯之友。」
綠龍尼法朵拉最先冷靜下來，深深的看了這條能以幼龍之身便能夠賜予龍恩威能的紅龍一眼，笑著將尾巴放入口中輕咬出一條血痕，將尾巴尖輕輕落在剛剛淬火下來的野蠻人腦袋上：
「我涅古蕾莉亞·尼法朵拉·溫蕾薩·阿雷珊德拉於此見證。」
【麻痹抗性】+2
紅龍莉茲麗特當即後知後覺的跟上：
「我我蒂哈娜多拉·莉茲麗特·安妮絲塔西婭·莎洛妮亞於此見證。」
【力量】+0.2
白龍害怕戴維不高興，一口差點沒把尾巴尖給咬斷，眼角帶淚的放了上去：
「我薩布哈希什·墨菲勒·拉希德·祖爾基菲利於此見證。」
【寒霜抗性】+1
戴維卻似是想起了什麼，一尾巴將不遠處的又一座牢籠打碎，將一旁暗搓搓偷窺的黃銅龍給揣過來解綁了：
「就在那干看著不無聊嗎？不來湊個熱鬧？」
符拉緹米爾當即昂起腦袋：「我可是條高貴的黃銅龍，還是一條少年龍，區區一名野蠻人，還不.」
還沒待他說出更多話語，戴維的五隻銳利的龍爪宛如金剛狼一樣自肉墊中刺出，目光和善道：
「再廢話就揍你。」
龍腹上還穿著身『貴婦束胸』的黃銅龍當即有模有樣的趕緊伸出尾巴為野蠻人洗禮道：
「我西弗勒斯·符拉緹米爾·埃爾曼諾·納薩魯丁於此見證！」
這種仿佛回到了上古巨龍時代冊封眷屬的盛景，就別說是幾位身為見證祝福者的巨龍們了，被五條巨龍同時洗禮賜予的野蠻人只覺紅紅火火恍恍惚惚，整個人都傻了。
這手筆，這賜予，太盛大了！太豐厚了！也太沉重了！
同樣望著這盛大中卻又帶著一股滑稽的場面，戴維忽然仰天大笑起來，對著腦子已經近乎宕機的洛辛德開玩笑道：
「你這基本上已經算是半龍之軀了，對外說你改信了咱們的五色龍後恐怕都有人信，哈哈哈哈哈。」
哪知此刻已經被這突如其來幸福直接砸懵了的蠻子，還誤以為是龍主暗示他改信，當即二話不說便立誓道：
「從今日起，我達蒙·洛辛德，願自此信仰吾主五色龍後提亞瑪特陛下！」
「.」所有龍都被這操作給搞愣了，場面當即沉寂了下來。
「伱之前信誰來著？」戴維好奇問道。
「額，我們野蠻人的戰鬥之父，野蠻人之神烏士伽。」腦袋內存已經嚴重不足的洛辛德直接又爆出了一個神名。
「噢」
包括戴維在內的巨龍們齊齊朝後退了幾步。
轟！
一道晴天霹靂般的神力之火當場轟在了倒霉的洛辛德身上。
當即如同煤球一般僵硬的倒在地上不住抽搐起來。
這就是改變信仰背棄神明的下場。
往日之所賜予，全部予以收回，
這也意味著從今天開始，他當不了『野蠻人』了。
額頭上更是留下了一道神棄之殤，凡戰鬥之父烏士伽信徒，見則誅之。
但是很快，這名耿直蠻子的胸前，浮現出一顆宛如熔岩烙印般的紅龍之首。
「那是！」一向冷靜的尼法朵拉陡然哆嗦了起來。
那是來自五色龍後提亞瑪特認可信徒與賜予的證明。
當著這麼多都沒獲得過龍後神恩的五色龍面前，提亞瑪特居然給一名異族蠻子降下了認可與祝福。
這滑稽而諷刺的場面，絕對值得在場的每一條五色龍都好好反思一二。
可身為儀式之主的戴維不但沒有絲毫反思的意思，反倒是對於身為自己眷屬卻莫名被神力給劈了的這件事莫名不爽。
【暴怒】
「戰鬥之父？也就是說，是那位戰神的從神？」
戴維喃喃自語道，然後在所有龍愣愣的目光中，將那兩顆本來就快要到換牙期的獠牙給拔了下來，就這麼血淋淋的以龍息淬火，穿上了那兩條同樣被燒的通紅的鎖鏈之上。
「舉起手來，接受吾之恩賜吧，小子。」
「是！吾主！」
兩把燒的通紅的龍牙之刃當即在炮烙的茲茲冒煙聲中，由身為龍主的戴維親自纏在了洛辛德的手腕上。
看著眼前這由自己親自打造的戰神COS，滿足了惡趣味的戴維當即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此為我戴維尤托斯親自打造的龍牙之刃，亦名：
「放逐之刃。
「正好適合你這個剛被那名什麼戰鬥之父放逐的放逐者。
「拿上老子的這對放逐之刃，
「日後要是那傢伙或是他的信徒還敢記仇來招惹你。
「直接操刀子砍死他們丫的。
「聽明白了嗎？」
【傲慢】
「.」聽到戴維這動輒開口就是弒神的逆天之語，營地一片寂靜。
唯有看似耿直的野蠻人洛辛德梗著腦袋點了點頭。
「.明白。」
嗯，戴維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藍星古有千金買馬骨。
而如今，自己親自打造的這隻黃金馬骨已成。
日後何愁沒人投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