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整活
根本不待戴維跟兩個女兒敘敘舊，三者就同時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危機。
齊齊仰首，就看到原本就下著精靈之雨的天空，其中一條漆黑的柱子朝著他們這邊落了下來。
那是一條蜘蛛腿。
羅絲像是察覺到了他的存在，然後本能的一腳踩了過來。
只歸來一個半神意識的戴維深知此時的自己遠遠不是這位強力神祇的對手，面對這神之一指，他仰首面色平淡的呼喚道：
「媽。」
就仿若是早已約定已久的默契，原本因為墮落阿梵多的降臨而變得一片昏暗的天空，忽然有偌升起了一道烈日。
「昂！！！」
隨著一道龍之陰影攜著那畫風堪比熱熔軌道炮的裂變龍息在大地之上一犁而過。
羅絲那條侵入物質世界的神軀被一切為二，如同分崩離析的撐天之柱，轟然倒塌，擊起一片浪花般的屍骸。
在蒼空盤旋一圈的帕芙菈轟然落地。
身邊還跟著一條無首龍屍——腐朽龍神法拉祖爾。
這位在戰神國度替提亞瑪特鎮守了半個世紀的新任龍神，從戰士之眠殺了出來，以神軀降臨主物質世界。
隨著瘋囂的侵入，繼續鎮守戰士之眠，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戰神與其他眾神一樣，自顧不暇。
某種意義上，諸神就像是寄生在規則之網上的寄生者，祂們能利用規則，可當規則開始如同風雨中的蛛網般開始分崩離析時，祂們要麼跟著一起隕落。
要麼，從哪兒潤過來，就潤回哪裡去。
這，也是絕大多數神祇正在嘗試做的。
洪水滔天之下，誰還去管信眾的死活。
哪怕是當年巴哈姆特在堪破這個絕望的命運之鏈後，也同樣對戴維提過類似的建議：
九面神力歸一後，前往新世界，效仿艾歐一樣重新播撒生命之種。
就連這位巴比倫世界救世的英雄，在輪迴中嘗試過無數次都只能得出這樣的苦果。
這由精靈諸神釀出的滅世之災，似乎無解。
『果然。』戴維卻是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
隨著羅絲以實體侵入物質世界的開始，就已經意味著，神上之神AO當年設立的『諸神不得踏上物質位面』的規則，已經開始出現了崩壞。
也許那一條完全沒有這條規則束縛的世界線，就是這條規則於多元宇宙中崩壞的多米諾骨牌效應的顯露之一。
就聽到來自母親的聲音：
「你準備怎麼做？」
當年戴維的靈魂轉移，自然瞞不過身為提提亞瑪特暫握著五色龍後所有神職的帕芙菈。
在她看來，既然戴維選擇在這個節點返回，要麼就是已經找到了破局的辦法，要麼就是不忍坐視他們被寂滅吞噬，選擇返回並肩作戰。
而無論戴維如何選擇，身為母親的她，都選擇無條件的相信對方，並全力配合戴維。
畢竟哪怕是死，一窩龍在這種不可抗力的災禍下死的整整齊齊，那也挺浪漫不是？
就在這條生性憊懶終於混到『被動退休』的母龍於壯麗的災禍面前不由出神的這麼想著時，一道傳送門於德文塞爾上空洞開，就看到一條鱗片翻卷滿身血污的銀龍鑽了出來，滿眼淚花的仰望著比自己身型足足大了一倍有餘的母龍：
「帕芙菈」正是龍爹阿蒂利西亞，正於城外鏖戰的他感覺到了妻子的到來，當即就跟終於等到喜鵲橋鋪好的牛郎趕著奔現似的。
「咳咳。」情況緊急，戴維不得不打斷這對『痴男怨女』時隔半個世紀後的再相會。
假裝看著蒼空神軀正在重新融合的蜘蛛女神羅絲，開口道：
「羅絲看樣子已經跟門後的那隻神孽連結起來了，我們必須得深入精靈的故鄉費羅迪爾幹掉那玩意兒才行，否則，我們根本殺不死羅絲，只會被祂活活耗死。」
阿蒂利西亞當即就驚了：
「去費羅迪爾？現在？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只是說一半就停住了，他總覺得眼前的孫女兒有些陌生.那語氣多少有些似曾相識的樣子。
戴維卻是笑了笑：「某種程度上，這的確跟找死沒什麼區別，畢竟如果提亞瑪特的感知沒錯的話，那名神孽的腦門上，還嵌著一隻我們的神上之神AO掛件兒呢。」
「AO？！！」阿蒂利西亞已然懵逼而絕望的捂著腦袋。
如果讓他去干另一個神，哪怕是像羅絲和科瑞隆這樣的強力神祇，他也覺得不是沒有勝算。
畢竟，自己的老婆，可是能跟戰神戰的五五開的帕芙菈啊！
可現在，居然要讓他去干AO？
如果神話傳說有那麼一絲真實，那跟創世神沒啥差別啊！
他頓時只覺得自己瘋了。
這個世界也特麼瘋了.
戴維也斂起笑容，一攤雙爪：
「可我們除此之外，別無選擇啊，你也不想繼續像當年一樣什麼都不做，就混吃等死不是？父親？」
居然當著帕芙菈的面給與他如此惡劣的評價，阿蒂利西亞當時就氣的跳腳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混吃等死過了？」
旋即一滯，不可置信的盯著維爾莉特：
「兒砸？真的是你？你回來啦？」
「啊唔.」戴維當即咧開嘴角，露出他那標誌性的猙獰笑容，頓時就又將自家女兒維爾莉特這新號給笑開線了，當即就無比心疼的用自己的【色孽】權能將嘴角給重新縫了起來，要不然維爾莉特可該怪他了。
這比起墮落羅絲還要瘋囂詭異的一幕看的阿蒂利西亞腦殼直發麻，只是心中原本的絕望恐懼反而被沖淡了不少，當即有些不太確定卻鼓起勇氣的問道：
「.就我們嗎？」
「當然不會是我們孤軍作戰。」戴維無比篤定道。
在他歸來時，已經呼喚了所有龍神的名諱。
並將提亞瑪特冒死從費羅迪爾帶回的記憶情報，和自己的作戰計劃，一起傳遞了出去。
他不知道有哪些龍神會響應他的呼喚。
可他相信，至少那兩位，一定會幫他。
因為無論山河變幻，祂們那如黃金般璀璨的秉性，也會於時光長河中屹立不改。
就在阿蒂利西亞還在疑惑這種時候還有誰來響應這個荒誕的送死計劃時，一對金銀龍夫婦，比翼而來。
而他們在另一個世界線，正是戴維另一個身份『希莫爾』的父母。
公正之鱗蘭蒂斯。
憐憫女士塔瑪拉。
而他們，還為戴維帶來了另一份東西。
「這是巴哈姆特臨行前，委託交給我們的，而現在，我們將它，轉交於你.孩子」
此刻那綻放著鉑金光輝的，正是北風龍王的一應神職。
「感謝你們。」而戴維虔誠而謙卑的垂下腦袋，有偌接受來自雲端的加冕。
而就在帕芙菈也準備將提亞瑪特的那份歸還於戴維時，風雲再次變幻。
創造女神阿絲忒瑞娜，財富女神埃絲泰拉，命運觀測者庫若尼普斯，毀滅之神卡瑞克思，歡笑女神赫爾紛至沓來。
戴維當即樂了。
於眾龍神錯愕的神情注視中憑空捏出一顆龍腦袋按在了腐朽龍神法拉祖爾空蕩蕩的脖頸上，搖曳著歡愉的尾巴，撫爪而笑道：
「不得了，三萬年了，我們龍神系有朝一日，居然齊聚了。」
他雖然知道這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困境下的抱團取暖，卻依舊發自內心的感慨。
眼見各具心思面面相覷的眾龍神或笑或快慰或是面無表情，唯獨被安上腦袋的腐朽龍神法拉祖爾依舊一動不動，帕芙菈當即一尾巴抽了過去：
「吱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都在裝死。」
「哎」『活』過來的腐朽龍神法拉祖爾用前爪撓了撓被抽的發癢的後臀，長嘆一聲。
他是萬萬沒想到，身為死亡龍神的他，龍都已經死了依舊沒被放過。
硬是又給他整活了
龍生啊，真是好特麼累啊！
「還有誰嗎？」眼見身為計劃主導者的戴維依舊沒有發號施令，歡笑女神赫爾問道。
「我。」戴維笑著回答道。
或者說，其他的『我』。
就在眾龍神不明所以時，戴維也懶得在這種時候打啞謎，當即龍爪拍在已經眼中快要露出小星星的大女兒莎緹萊薩肩上：
「相信爸爸嗎？」
「那當然。」莎緹萊薩雖然不知道父親要做什麼，卻絕對相信。
「來，【傲慢】一下。」
「哈？」這直白的要求卻是將莎緹萊薩整不會了。
「那給爸爸撒個嬌。」戴維又換了個引導。
「我不！」莎緹萊薩當即傲嬌（【傲慢】）的一扭頭，翻了個白眼。
只是待眼眸翻轉回來時，已然是戴維一個模樣的眼神。
眾龍神當即驚愕。
好傢夥。
又一個戴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