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我是傳奇
「別發愣了，幹活兒。」
戴維將因為帕芙菈一眸拒神而目瞪口呆的藍龍布雷隨爪朝著要塞空缺的『充能埠』一擲：
同時自身如同踏上力量王座那樣，歸入聚變能核之中。
「好嘞！老大！這就去！」
布雷立刻從善如流。
剛飽受過一頓來自精靈與巨人雙重毒打的他深有感觸：
身處這樣一個變幻莫測局勢動盪的時代。
有這麼條大腿在，挺好。
當然要是能對自己溫柔一點，那就更好了！
伴隨著墜下的布雷口中雷霆閃耀。
就像電石打火那樣。
得到最後一筆魔能充能的托克馬克要塞，終於如戴維所言的那樣.
於寒霜泰坦們不解卻凝重的矚目中；
於高等精靈們乃至流浪之神不甘的注視中；
於群龍們神情激動的共同仰望中；
露出了他本應有的
閃耀之姿。
「托卡馬克，點火成功。」
在一陣駭人的魔力能級反應中，要塞中央的能源核心，綻放出了萬丈光芒。
可還未待群龍們回過神，托卡馬克要塞的塔靈就開始不住發出紅色警戒：
「警報！警報！
「裝置核心溫度異常！」
「爐心溶解中！」
「警報！爐心溶解中！」
而托卡馬克要塞裝置的這個核心。
指的，正是身處其中的戴維。
原本還滿懷期待看著這一幕的龍爹阿蒂利西亞當場就嚇得尾巴一哆嗦：
「難道出什麼岔子了？」
他雙爪抱著腦袋，張大著嘴巴，目不轉睛得盯著陡然『能量側漏』的能源核心，神情莫名緊張。
卻是沒注意到，自己的深喉的舌根處，有如異形的舌頭般趴著一顆已經長出了形似龍首五官的靈吸怪幼蟲腦袋，它就這麼通過『母體』張開的嘴巴，張望著這個世界，張望著那位它始終不敢直面的『哥哥』。
擁有靈吸怪特有『靈能視覺』，看到了和所有生物不一樣的畫面：
「好漂亮」發出了由衷的讚嘆。
在它此刻的視界中，本該免疫火焰能量的紅龍戴維，身軀已然溶解！
卻在急速蠕動變幻之中。
就仿佛一顆孕育在蛋殼中急速生長『進化』中的，卵。
如同，第二次被重新孕育。
只不過，第一次孕育他這副軀體的.
是他的母親帕芙菈。
而這一次，孕育他的
是這個世界。
以他帶來並定義的魔能聚變法則：
以【傲慢】為主導；
以【嫉妒】為目標；
以【暴怒】為媒介；
以【怠惰】為溫床；
以【貪婪】為藍圖；
以【暴食】為養料；
最終又以【色孽】，
完成這場
以秒數為計，將生物耗費以億萬年演化的進程瘋狂壓縮，生命層級上的擢升蛻變；
在億度的高溫鍛造中，每剎那億萬次的試錯堆迭休正。
那一刻，所有於戰場中鏖戰的巨龍、泰坦和精靈們都感到了如同被曬傷的刺痛感，不由本能的停滯了一瞬，朝著托卡馬克要塞看了一眼。
卻俱是本能的抬手擋在了面前。
因為原本身為外層裝置的能核核心，已然不知何時，悄然溶解了。
只不過殘餘的可怕熱能，讓天空之中，宛如出現了.
第二日。
只是隨著那可怕熱能的收斂，已然被那高熱蒸發至萬里無雲的蒼空之上，顯露出了那條紅龍崢嶸霸烈的身影。
戴維此時的外表初看上去，仿佛與之前沒什麼不同，唯有每一片鱗片上，都仿佛有無數看不清的赤紅魔能沿著宛如血管般的熾紅痕跡在奔騰流轉。
最終匯入那宛如被鍛紅鋼鐵的胸腔，宛如烘爐般的心臟之中。
又在心臟的一次次律動中，重新噴薄出仿若無盡的沛然魔能。
讓人根本無法長久直視。
就像是人，無法直視太陽一樣。
「這怎麼可能？」身為命運與歷史之神神眷的維萊莉就仿佛親眼見證一頭不該存在於物質世界的怪物，誕生於世似的，滿臉的驚悚與不可置信。
「這種能級的魔能，怎麼會出現在一名凡物身上.」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路徑？」
在身為神眷的精靈眼中，被神祇意志降臨於身的『神臨狀態』，似乎，也不過如此。
不，她心底不想承認的是，甚至，自己的神臨狀態，可能還不如眼前之偉岸壯觀。
可在強力之神帕芙菈的威懾下，已經神力聚現於世的流浪之神，壓根不敢動彈。
而她所信奉的命運與歷史之神，同樣保持緘默。
不，整個精靈神系，都在保持緘默。
就如同當年勇闖舊大陸的精靈葉芙根尼一樣，他們的行動，被諸神默許，卻不受背書保護。
祂們不想在這種時候跟一條龍神開戰。
因為屆時一直在暗中覬覦的蜘蛛神後，一定會介入！
這種詭異的現狀，讓身為神眷的她感到三觀都有些動搖起來。
原來，神也會忌憚，也有害怕的時候。
可諸神緘默，身為凡生的她們卻必須有所行動！
必須在這，消滅或者利用魔法迷鎖封印這條第二赤災！
否則，他日必將威脅整個德文塞爾。
進而動搖整個高等精靈在艾拉瑞亞的軍事計劃。
影響整個精靈族群自托瑞爾進駐艾拉瑞亞重新恢復精靈榮耀的野望。
這個位面，至少是這個位面的精靈，經不住第二條赤紅災厄的蹂躪摧殘了。
而在他們淺薄的認知中，這種能級的魔能，註定無法持久。
「還在等什麼？動手！！！」
維萊莉在彎弓搭箭時，同時用巨人語魔法傳訊至整個戰場。
那名冰霜泰坦的酋長隨手扔開手中只剩半條的藍龍屍體，深深的看了懸停在要塞之上讓整個蒼空仿佛都在為之扭曲的紅龍一眼。
他當然明白這是精靈們在利用他們先行消耗對方的力量。
但，籍由那道傳送門，從雙足踏在主物質位面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沒有退路可言。
要麼，殺死巨龍，率領族群離開那苦寒地獄，重新入駐主物質位面。
要麼，被對方殺死。
他仰天發出一聲蒼涼的低吼：
「啊薩多——」只是他代表衝鋒的號令都才喊到一半，就突然一滯。
就見自從自那融毀的鐵殼子曝露而出後就一直於蒼空沉寂的紅龍陡然睜開了猩紅的雙眼，盯上了他。
在龍爹阿蒂利西亞凝重的矚目中，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的戴維，陡然張開了那對蒼紅之翼。
六道有如暗黑破壞神中天使羽翼般的光帶瞬間延展開來，在身後陡然爆開一條圓形的輝耀光環，在戰場上空拉出一道猩紅的光軌，朝著那名傳奇冰霜泰坦俯衝而下。
瞬間就感覺被死亡陰影所籠罩的寒霜泰坦目眥盡裂，嘶吼喊道：
「先祖！庇佑於我吧！！！」
胸口那顆先祖顱骨掛墜的眼洞中浮現出一縷幽光。
即便是這名於三萬年前在巨人之神干預下誕生的第一頭泰坦遺留的魔法意識，也感受到了那股迎面而來沛然莫御的可怕力量。
一道源自初代寒霜泰坦的神力於體內爆發而出。
身周的冰地一圈層層迭迭的冰山拔地聳立而起，卻在下一秒又急速消融。
因為戴維的四足，已經重重的踏在了傳奇冰霜泰坦用雙臂交迭防護的胸口與肩上。
咔嚓。
戰場上的畫面像是陡然停滯了一剎那。
轟的一聲巨響，以兩者為中心的地面如同沸騰的水面般劇烈翻滾起來，泛起一道漣漪。
身周原本正在作戰的巨龍與泰坦在這道可怕的光爆中，明明只依稀的看到自己的巨龍領主與冰霜泰坦酋長還在陡然開始塌陷的原地相持，可他們卻仿佛離對方越來越遠。
就連原本被戴維利用權能重建的托卡馬克要塞也在這宛如八級大地震的波及下再次崩裂，坍塌。
以至於城牆上的耐瑟奧術師們都不得不齊齊利用【舞空術】飛上了天空，儘量遠離這兩個巨型生物的戰場，盡力遠離自己的領主！
這已經不是凡物能夠參與的戰場。
而在這傳奇戰場的正中心，冰霜泰坦酋長只覺自己仿佛被扔進了岩漿池一般，光耀之下，渾身都在灼燒。
若不是先祖的神力庇佑，他現在可能已經被對方體表那可怕的溫度直接燒成焦炭了。
他近乎什麼都看不見，只感覺到對方踏在他雙肩上的雙爪緊緊箍在他的脖頸上，他甚至仿佛能夠聽到自己頸椎在一點一點被巨龍擰動，裂開，呻吟。
「啊！！！」身為巨龍的戴維有四肢雙翼，可他的雙手只能用來緊緊抓住戴維那對有若長槍的雙翼骨刺，並以此抵住戴維的噬咬。
就在寒霜泰坦感覺自己的腦袋就要被徑直摘下來時，精靈維萊莉一記刁鑽的射擊攢射而來，有如連珠。
睜著【貪婪】之眼的戴維近乎本能的一收脖頸，就被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的寒霜泰坦仰身，抬腿猛地將宛如巨獸般的戴維一腳踹飛了出去，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卻是六肢著地，然後帶著癲狂的大笑再次衝去。
【權能——暴怒】
於是寒霜泰坦們竟是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宛若瘋狂一般齊齊朝著戴維衝鋒而去。
「不！！！」然後就在酋長有些絕望的吶喊中，在戴維旋轉的死亡舞蹈中，化作漫天的血肉。
寒霜泰坦們平日裡引以為豪的冰甲，還未近身，就直接融化，體表焦化開裂。
那健碩偉岸的身軀，在戴維旋轉的利爪前，如紙般脆弱。
看到這宛如死神鐮刀般集群高效收割生命的畫面，即便是巨龍們，也為之感到一絲驚悚膽寒。
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戰鬥了。
他們不太敢去賭，此刻戰至癲狂的龍老大，會不會一不小心將他們給順爪宰了.
而這份謹慎小意，也救了他們的小命。
因為此刻戴維的視角中，一切，如夢如幻，甚是扭曲。
眼前原本是大威脅的泰坦巨人，一會兒變成羊群，一會兒變成二維的黑白線稿，而他則在無盡【暴怒】的驅使下，跟撕紙似的一張張撕開，於是現實中的巨人們，也在這份【傲慢】的主宰下，如羔羊般被屠殺，如紙張般被撕碎。
在這份已經在自己權能下現實與幻想的邊界都已經開始模糊的境地中。
他，只想肆意屠戮！
殺光這幫不長眼的玩意兒！
「死！！！」
兩者再次重重的撞擊在一起，如同兩座平移的山丘一般，在冰川融化後又直接焦化的沙漠中犁出一道長達三公里的溝壑，徑直衝進了已經徹底崩塌的蒙特羅廢墟中，進而撞在一座結晶礦山上。
就見這一次，戴維的一隻爪子，已經整個扣在了對方的臉上，甚至其中一根指頭，已然摳進了泰坦的右眼中。
然後在海岸前來支援的精靈們驚悚的矚目中，就這麼扣著巨人的腦袋，一次比一次兇狠的砸在礦山的山脈之上。
而在這一次次撞擊中，礦山也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紋，然後，轟然崩塌。
萬千碎石披頭蓋臉的砸在兩者身上，卻被雙方視若無睹。
「吼！！！」冰霜泰坦酋長拼盡全力扭頭一口咬在戴維那隻手臂上，然後在戴維噬咬而來時，一記頭槌重重撞了上去。
漫天血雨中，巨人將戴維的一隻爪子整個咬了下來，而驟然被撞開的戴維，卻是將對方的兩條手臂都硬生生折斷扯了下來。
而這，才是當年永恆之戰中，最寫實的寫照。
戴維扭頭瞅了一眼自己缺失的右爪，若無其事的扭了扭空蕩蕩的爪腕，然後在所有精靈愕然的矚目中將巨人的兩隻斷臂一口塞進了嘴裡，咀嚼起來。
片刻後，在精靈們驚悚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斷掉的爪腕先是鼓出一個肉瘤，然後徑直長了出來。
【權能——暴食】
「這怎麼可能？！」維萊莉清楚的感覺的到，全程沒有任何魔法波動，既不是魔法，也不是神術。
這已然超脫出了主物質界的規則！
而且，對方體內的魔法能量，還在不斷爆漲！
至此，以維萊莉為首的精靈，已然心生退意。
神祇無法下場的情況下，這樣狀態下的怪物，已然無法制衡。
而身為始作俑者的戴維，僅僅是甩了甩爪子，然後再次一躍而起，重重的砸在了費勁全力起身的冰霜泰坦之上，雙翼骨刺刺入鎖骨，將已經失去四肢的巨人釘在了地面，雙爪交迭，在已然陷入絕對寂靜的荒蕪戰場上，咧開著那宛如惡魔般的猙獰笑容，一次次轟擊在泰坦的胸口，宛如大地的轟鳴。
鮮血，如溪流般於廢墟的街道蔓延。
看著在這瀰漫瘋狂的感染下，依舊朝著他們這邊奔跑的泰坦族人，已然自知終局已定的泰坦酋長，睜著布滿血絲的獨眼，想要開口讓族人自行逃離。
噴涌而出的卻是帶著各種碎塊的血。
隨著一頭頭陷入瘋狂的寒霜泰坦撲上去，將戴維的身影徹底遮蓋，心急如焚的阿蒂利西亞本能的就想要俯衝下去救援。
卻是被銀龍公主艾莉西亞所攔截了下來。
她感覺到了，那令她都為之心驚的可怕魔能。
忽然有了律動。
於層迭巨人包裹中的戴維，張開了巨口。
一點紅光爆閃開來。
大地之上，騰起了一道堪比當年帕芙菈魔能裂變吐息的光球，肆意膨脹。
宛如，落日沉陸。
燦若紅蓮。
半響，在所有存在已經開始發愣的矚目中。
戴維那有如魔神般的身影，這才於那滔天的烈焰中緩緩步出。
高等精靈，止不住的遵循內心瘋狂的呻吟，開始退卻。
而被高等精靈召喚而來的寒霜泰坦，已然被戴維近乎以一己之力。
屠殺殆盡。
至此。
第二赤災。
紅蓮新星。
戴維尤托斯之名。
已成傳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