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燈下黑
一幫被精靈們盤剝了上千年的野蠻人們，有一天居然揚言：
要去往海的另一邊，劫掠身在新大陸的高等精靈們。
「嗯呵呵，有意思。」
「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
戴維這條燃鋼之龍竟是仰天大笑起來，讓一眾諸巨龍與蠻子們面面相覷，不解這條龍為何發笑。
是覺得這幫野蠻人提出的要求太過異想天開？
還是嘲弄他們自不量力？
但此時此刻，除了身為戴維父親的阿蒂利西亞和已經有些漸漸了解戴維腦迴路的綠龍尼法朵拉，隱隱想到了某種可能，在場沒有其他任何人能夠理解戴維此刻的心情與想法。
可對戴維來說，這還真一條，他此前從未設想過的全新道路。
藍星自古就有養寇自重的範例，他戴維既然唯恐新大陸不亂，那自己扶植引入一幫新興的海盜們，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嘛？
雖然這幫野蠻人的戰鬥力相比起高等精靈的正規軍，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但勝在體質高耐力好，繼那幫最近就會提前被送回新大陸的精靈戰俘們，給已經有了內亂跡象的高等精靈們添點亂，加一把火，絕對還是可以做到的。
尤其是那位已經因為神性被盜而隱隱開始有些癲狂的鼓動信徒們開始尋找戰鬥、創造戰場，從而讓這幫野蠻人們不畏戰不怕戰死的情況下。
據戴維上次去往新大陸後帶著老爹回程閒聊時就了解到：
由於蛛巢城遭遇龍災、卓爾陷入內亂，加之高等精靈第七艦隊的『戰損』，外部壓力驟減，內亂壓力驟增之下，去年時德文塞爾內部呼籲裁撤部分巡防海軍的呼聲就已經很高了。
如果不出意外，去年通過的議會決意，今年都已經開始海軍大裁撤了。
前腳剛裁撤海軍，後腳來自舊大陸的海盜就襲來了。
這時候軍褲都已經脫了一半甚至都已經部分踏上退伍歸鄉的前精靈海軍們
是繼續裁呢？還是不裁呢？
都已經開始隱隱在白銀大公為首的諸地方貴族聯盟的『費夫派』與暗中支持精靈王艾利安多集權的『吉伯林派』之間開始站隊的貴族們.
該如何調度呢？又會進而激化貴族間乃至與王庭間的矛盾嗎？
諸如此類的問題實在是太多太多。
以至於戴維只是稍微站在高等精靈們的角度想想，就已經開始能夠隱隱預感到這場世紀大戲有多麼的滑稽，那幫高等精靈的表情又該有多麼的精彩了。
戴維的笑，除了幸災樂禍外，還有【傲慢】與【貪婪】。
恐怕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幫為了爭權自顧不暇的卓爾外，最希望高等精靈亂起來甚至打起來的，恐怕就是他這位【憤怒合劑】制售走私商了。
畢竟嘛，局面越亂，藥劑越貴！
從這一點上，此刻盜取了戰神神性的戴維，與身為受害神的戰神坦帕斯之間。
無論是利益與立場，竟是出奇的一致！
『坦帕斯，真是抱歉了，恐怕你怎麼都不會想到，你處心積慮正尋找的我，卻在跟你的信徒們談合作吧，哈哈哈哈哈。』
簡直就是.一場近乎完美的燈下黑。
一想到這裡，不住大笑的戴維更加意動了。
但意動，卻不等同於立刻行動。
要是這麼一口就答應了他們，豈不是太便宜這幫蠻子了。
當即佯作一副壓抑著憤怒的模樣，凝視著這幫『貪心』的野蠻人們沉聲道：
「劫掠？
「想用我戴維尤托斯耗費巨大龍力物力探索出的新航路，前往葛蘭耶爾大陸劫掠高等精靈？
「憑什麼？」
畢竟此刻換做另一條眼界狹隘一些，就比如此刻的白龍墨菲勒與紅龍莉茲麗特，就已然開始替戴維這位紅龍老大哥開始瞎操心的鳴不平起來。
『就是，明明是咱們開闢的新航路，讓這幫蠻子借道去劫掠新大陸，那他們和蠻子間開市，那些商品，還能賣上價嘛？』
唯有最了解戴維的銀龍老爹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與兒子那與龍媽如出一轍的霸道而決絕的個性，那張想要張開的嘴，終究還是閉上了。
如果此刻是在龍巢營地，如果銀龍老爹也是條跟戴維一樣的紅龍的話，那麼以阿蒂利西亞赤化後的性情，估計多半已經在替戴維教育起了這幫尾巴長見識短的幼龍了：
格局！做龍首先要有格局！
如果只是單單靠壟斷，一年又能從野蠻人手中榨出多少錢來。
眼前的蠻子們其實已經給出了答案。
一年至多眼前這個數，不到一千磅黃金。
畢竟舊大陸土地貧瘠，野蠻人除了狩獵之外，不事生產，或者說舊大陸本身就不適合作物生產。
但如果放任這幫蠻子去新大陸劫掠，那結果，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來自精靈的貨物賣不上價甚至賣不出去，那還可以賣藥劑和別的嘛！
而且去劫掠之後，這群原本苦哈哈的蠻子們，就變有錢了啊！
若是再有人手購置商船，靠著龍族的海志地圖參照探索出航路，將這批贓物賣往中土的人類諸國那兒去。
簡直就是暴利啊！
而來自藍星的戴維有的，便是這種超越時代與文明限制的眼界與格局。
不談其他，即便是照搬北歐維京人的發家之路，靠著劫掠而來的原始財富，將卡特加納打造成北海貿易中心，遲早都能發大財。
但在艾拉瑞亞大陸，情況又跟藍星的中世紀有所不同。
而此刻以吉拉爾王為首的野蠻人們，同樣也沒有維京人英雄拉格納那樣敢於直接率人駕駛著長船駛向無邊之海的魄力，也沒有偷偷直接跟在戴維麾下商船後面尾隨至新大陸的勇氣。
前者未知風險太高，後者則無疑會激怒眼前的這位赤紅災厄之子。
所以無論如何，能夠取得眼前這條紅龍的許可，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即便，需要付出代價，高昂的代價。
「我們，願意將劫掠而來財富的四分之一，都獻給戴維尤托斯冕下。」
「嘶。」戴維身後沒見識的白龍墨菲勒與對面吉拉爾王身後的野蠻人們紛紛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什麼？坐在龍巢里不動，就能源源不斷分到四分之一的劫掠財富？還特麼有這種好事？』
『什麼？我們去新大陸去打生打死，卻要付出四分之一的劫掠財富分給這條貪婪的紅龍？憑什麼啊！』
吉拉爾王才一開口，就震驚了所有人和墨菲勒這條沒見識的龍。
紅龍莉茲麗特其實也挺驚愕的，但礙於已經被戴維打臉了太多次。
這一次，她打算讓他們的口水，再飛一會兒。
果然，就聽到戴維直接巨龍大開口道：
「一半，伱們的貨船歸港，所有劫掠所得，我要拿一半，貿易稅費另算。」
聽到這時，那名一直站在吉拉爾王身旁滿臉不忿的『戰鬥之子』終於挺身咆哮道：
「你這條貪婪的傢伙簡直就是在痴龍做夢！我們拿命去劫掠的財貨，憑什麼分你一半！哪怕你母親是赤紅.」
「給他點教訓。」戴維淡淡開口。
一道綠色的龍尾竟是完全違背了它的初始長度，宛如鞭子一般跨越了山谷的阻隔。
掃向那名口出狂言的戰鬥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