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墳前
幾分鐘後，戴維便跟著表情有些複雜的阿蒂利西亞，來到了一座爬滿了藤蔓與苔蘚的十字墓碑前，然後就傻了眼。
墓碑上雕刻講述著一位來自野蠻人戰士於幽暗地域大殺四方、掩護隊友撤退的英雄事跡。
用的雖然是通用語，但那花里胡哨的字母與形體，戴維一看就知道是卓爾乾的。
他甚至都能想像的到，多半是卓爾法師編撰摹繪，然後由身為影舞者的希婭特直接以匕首雕刻的。
畢竟這倆卓爾難逃生性邪惡的尿性，但蠻子可是豁出了命在重重圍困之下保下了她們。
雖不至於為此感激涕零，但對方人都死了，為其辦理一場還算光鮮的葬禮，樹立一座還算體面的墓碑還是可以做上一做的。
只是這一做，戴維整條龍都麻了。
蠻子不僅被埋了，墳頭草都特麼三寸高了。
現在明明還是秋天啊！
該不會是他們這幫傢伙還專門找了個德魯伊過來，進行過一遍墳頭草植美化工程過吧？
當即後知後覺的問了一句：
「我到底擱那躺了多久？」
「一年。」阿蒂利西亞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一年！？？」戴維當即跟被母龍踩中了泄殖腔一樣。
「啊？要不你以為？」阿蒂利西亞淡淡回應道。
似乎在察覺到兒子關心的重點完全不在自己身上，他有些鬆了口氣，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整條龍都顯得的有些渾渾噩噩的。
他最開始還有些擔心因為兒子忽然『咽氣』後，自己那副哭天搶地甚至連自殺陪葬都差點干出來的醜態，到底被戴維瞅見了多少。
但經過那番談話之後，就全然被另一種震驚完全碾壓過去了：
自己才年僅七歲的兒子，這就獲得神性，成就半神了？
這可能嗎？
不可能啊！
這在他所能理解的知識範疇中，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啊！
要知道天才強如赤紅災厄帕芙菈，如今也不過就是個傳奇。
畢竟通往半神的道路就那麼幾條：
要麼被現有的神祇提拔賜予神性；
要麼通過儀式或契約與天使或是惡魔簽訂契約來獲得神性；
要麼通過神器或遺物可能獲得部分神性；
要麼繼承或奪取現有諸神的神性：
但這點這需要極端苛刻的情況，就比如傳說中托瑞爾位面曾經發生過的聖者浩劫，凡人可能通過擊敗或殺死聖者形態的神祇來奪取其神性；
除開這些可能，便只剩下自我提升之途了：
在某些極為罕見的情況下，凡人可能通過自我提升和完善，通過冥想、學習和鍛鍊，逐漸提升自己的靈魂和能力，最終達到神性的境界。
但這樣的過程，往往可能需要耗費數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光是這一點，就基本斷絕了像人類這樣的短生種通過自我領悟神性的可能。
但這卻是歷代強者自行攀登神徑的必經之途。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阿蒂利西亞整個腦子都是懵的。
此刻唯有以一副撲克臉的淡定，仿佛才能掩飾一下他的懵逼。
但他是『淡定』了，戴維卻不淡定了。
「臥槽！那我們收拾下趕緊回去，塔尼婭要是發現我背著她離家出走了一年多，那還不得要急瘋了！」
戴維聞言卻是掉頭就準備走龍，似乎全然忘了身後蠻子的孤墳正被秋風吹的颯颯作響。
阿蒂利西亞當即一副『早有安排』的模樣安撫道：
「你妹那兒倒是不用太著急，我已經讓希婭特帶著阿赫梅德先坐船回舊大陸了，對塔尼婭那邊，就說你暫時在白銀大公領地進修鍊金術去了。」
「噢。」戴維鬆了口氣，旋即趕緊問：
「那高等精靈跟卓爾的戰爭打響了沒？」
阿蒂利西亞哪裡還不知道自己這條紅龍兒子抱著什麼樣的歪膩心思，幾乎是斜著眼睛看他，目光中滿是複雜：
「沒有，伱都把身為卓爾聖地的卓格辛蛛巢城都給強拆一半了，卓爾這一年來都忙著爭權奪利，試圖獲取蜘蛛神後的承認成為正統繼承者呢，沒個四五年，多半恢復不了元氣的，就現在的她們，拿什麼跟高等精靈打？」
「噢」戴維當即有些失望。
「但沒了卓爾的威脅，精靈王艾利安多這一年裡大小動作政令不斷，忙著收回各領地貴族過大的權柄，削弱地方力量，引起各地的反彈不小，這位精靈王許是被壓抑了太久，如今的動作太過激進，依我看，恐怕要不了多久，只怕.沒等卓爾精靈來犯，高等精靈自己怕是就要打起內戰了。」
「啊？」
戴維一愣，旋即以尾拍地，喜不自勝道：
「打起來好啊！」
這幫長耳朵不打起仗來，他戴維靠什麼賺錢啊？
不過想想也覺諷刺，果然沒了外部壓力，內部就開始自行崩塌了嘛。
只是瞅見自己的銀龍老爹臉色有些不對，輕咳了兩聲：
「咳咳，這反對的貴族裡面，怕不是有你姘嗯，你相交多年的好友，白銀之輪公爵，米莉蕥·伊莉莎白殿下吧？」
阿蒂利西亞張了張嘴，還是承認道：
「是啊，難道你就不覺得，精靈王這個舉動雖然在情理之中，但多少有些過分嗎？
「別的貴族我不知道，但白銀之輪公爵的領地可是自其先祖開始，整個領地都是他們斯卡利亞家族一寸一寸打下來，一點一滴的開墾出來的。
「這麼多年替德文塞爾守護南疆，防範著來自南部於中土崛起人類的襲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憑什麼說收回自稅權就收回？
「收回了稅權是不是就該收回自主貿易權和軍權了？
「收回軍權了是不是就該收回領主自治權了？
「收回自治權是.」
戴維趕緊制止他繼續念經：
「停停停！別說了，您說的對！精靈王艾利安多就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沙雕，就他，也想稱帝？呸！」
「咦？你也看出他想將整個德文塞爾打造成帝國的野心了？」
阿蒂利西亞頓時對自己這不學無術的紅龍兒子有些刮目相看了。
「啊？難道不是嗎？」戴維也有些懵。
歷史課本上不都這個節奏嗎？
只是除了一些橫空出世的狠人大帝，這麼幹的一般沒幾個能善終罷了。
「關鍵不是這個，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艾利安多那傢伙居然想讓他那傻兒子迎娶伊莉莎白，這你能忍嗎？」
戴維極力回憶，這才想起那個被自己氣的當場淚奔的精靈公主。
當即壓低了聲音暗搓搓的問：
「這不挺好的嗎？那你也直接一躍獲封成伯爵甚至是公爵了啊！」
「我呸！我一條銀龍還稀罕一個高等精靈的爵位？」
阿蒂利西亞剛反駁完才捋清戴維那神之邏輯，出離憤怒了起來：
「哎等等！怎麼就成我獲封了？你一條紅龍腦子裡成天在想什麼呢！
「我跟米莉蕥關係是純潔的！伊莉莎白也不是我的女兒！」
「啊對對對！」戴維才懶得跟他掰扯，結果就聽到對方繼續道：
「我和米莉蕥，可是一致打算，將伊莉莎白嫁給你的啊！」
「啊？」戴維當即如同一條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出離【暴怒】起來：
「憑什麼啊！你們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難道伊莉莎白她不夠漂亮嗎？」阿蒂利西亞突然問道。
「漂亮。」戴維的語氣當即軟了下來，實話實說。
「難道小伊莉莎白的身材不夠好嗎？」銀龍老爹繼續拷打道。
「前凸後翹。」
「難道伊莉莎白不夠有錢嗎？」
「名符其實的富婆。」
「那你還反對個屁啊！」
「也是噢。」戴維當即搓了搓下巴認真思考了起來，旋即忽然後知後覺的【暴怒】道：
「這特麼得能是一回事兒嗎？
「把這三個問題放在我媽帕芙菈身上不也是一樣的回答嗎？
「那你怎麼還跟只王八一樣縮在新大陸這麼久，回都不敢回去看上一眼！」
銀龍老爹當即也被這戳心窩子的一刀給捅破防了，卓爾形態的她跳起腳來尖叫道：
「這特麼得能是一回事兒嗎？
「她完全違背了我自由的意志！
「我那是被迫的！」
啪！
戴維當即一爪子將『卓爾』形態的阿蒂利西亞摁倒在地。
變形成卓爾形態的他，力量上完全不是戴維的對手。
只是這似曾相識的一幕，當即就讓阿蒂利西亞回憶起了當年海濱不堪回首的記憶，剛要變回本來形態全力掙扎，就聽見戴維道：
「喏，你這不是得出了跟我一樣的答案嗎？」
阿蒂利西亞忽然釋然了起來，放棄了掙扎：
「.也是，是我欠考慮了，我向你道歉，以後也不會再提了。」
只是那副宛如出淤泥而不染、我見猶憐的模樣，當即就讓戴維一呆，爪下的力道不禁稍微重了一點。
【色
「啊」卓爾阿蒂利西亞不禁發出一聲嬌呻，眼淚都疼了出來。
旋即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撇過頭，橫眉豎眼道：
「你在做什麼？還不快快放開我。」
「啊噢噢噢。」
一時間，蠻子墳前。
父子倆各自心虛的挪開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