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屋,肘子放在餐桌上老教授進衛生間洗手,剛一開燈,漆黑的衛生間燈光亮起,一個身高兩米高大壯碩的男人正目光灼灼盯著他。
王靖吃了一驚,隨即故作鎮定的繼續洗手,冷靜道:「你偷偷潛入我家想要什麼?」
男人咧開嘴,燈光照在他白森森的牙齒上反射寒光,只聽他說道:「王教授在西北樂不思蜀,家鄉父老對此可是很不滿吶。」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研究所里專家教授數不勝數,不差我一個吧?」王靖拿毛巾擦手,卻突然從毛巾里掏出一柄手槍對準了他,冷聲道:「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就開槍了!」
能潛入戒備森嚴的別墅區,男人肯定有兩把刷子哪能被手槍制服。他動作快得視網膜都捕捉不到,只感覺眼前一花,手槍瞬間被奪走,同時男子扼住王靖的脖子將他提到半空,冷笑道:「那些庸才怎麼比得過研發出抗病毒血清的王教授,認命吧,組織已經找到你了,識相的話就把抗病毒血清的配方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沒那麼痛苦。」
王靖蒼老的臉龐漲得青紫,浮空的雙腿亂蹬著,雙手試圖掰開男人的雙臂。
男人冷笑著,他對人窒息的時間把握得很精準,在王靖暈厥前夕鬆開手讓他得以呼吸。
「交出配方,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邪氣凜然的話語在衛生間迴蕩著,突然,槍聲炸響,男人的頭顱當場碎裂,血和腦漿混合著塗滿了衛生間的每一寸角落。
「王教授,您沒事吧?」巡邏的衛兵和開出那一槍的英雄級狙擊手同時趕來,王靖教授的別墅里至少有十個求救按鈕,男人顯然低估了別墅區的安保力量,被收到信號及時趕來的紅警戰士狙殺。
「我沒事,你們來的很及時。」王靖大口喘著粗氣,如同擱淺的魚。
「將軍已經知道您遇襲的事,正在趕過來。」狙擊手說道。
「唉,還勞煩將軍跑一趟。」
「沒什麼麻煩不麻煩,您是我們西北軍最重要的人,出了事我理應過來慰問。」王靖話音剛落,沈林人已經到了,知道王靖遇襲沈林立刻放下手頭一切趕過來,對他的重視可見一斑。
王靖沒有收到傷害,情緒也還穩定,畢竟快七十歲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把屍體拖走,嚴查!」吩咐一句,沈林扶王靖在床邊坐下,王靖抓著沈林的胳膊小聲說道:「將軍,抗病毒血清研發成功的事情軍部可能已經知道了,研發過程中和我一道來的那些研究員都有所參與,八成是他們把信息泄露出去,不過最終配方一直在我手裡誰也沒告訴,將軍不必擔心。」
「我知道了,如果再遇到這種事王教授一定要以保護自身安危為上,配方給他們就給了,人沒事就行。」沈林一番話發自內心,說得王靖心裡暖洋洋的,沒白為沈林賣命。
「以後也別怕招搖了,你走到哪戰士就跟到哪,不要再讓這種事再發生了。」沈林又補充道。
鬼門關走一趟王靖也被嚇到了,嘆了口氣同意沈林的安排。
讓王靖好好休息,沈林就離開了別墅,附近居住的軍官聞訊而來,憤憤不平。
「軍部已經快騎在我們脖子上拉屎了,必須得給他們點教訓。」看著眾將士的憤怒表情,沈林堅定下決心,不能再被動防守任由他們肆意妄為了。
不遠萬里,常規手段不可能影響到軍部,沈林只能動用超級武器。
冬天已經來了,強行用天氣控制儀干涉使梁市四季如春,季節和西北其他城市所有地區割裂開也不太好,天氣控制儀暫時停用一周多了,此刻正好用天氣控制儀給聯邦軍部一點教訓。
沈林進入天氣控制儀界面,地點選擇首都玄晶市,天氣選擇冰雹,點下確認按鈕。
與此同時,對刺客身份的調查已有成果。
一間民居的地下室,三人在裡面抽著煙,昏暗的煤油燈散發出暗淡光輝。
「還不回來,莫非是那老骨頭嘴硬不肯交代?」眉如兩片彎刀,穿著白色羊毛坎肩的男人明面上的身份是販賣水果的商販,實則是軍部間諜,潛入進來已經有三個月了,平常都是刺探西北軍區的情報匯報回軍部,直到聽聞原聯邦實驗室王靖教授研發出了抗病毒血清,軍部下令,不惜一切代價得到血清配方,如果可以能把王靖劫回來最好,就算不行也得從他口中把配方挖出來。
軍部把西北軍區想得太簡單了,就他們四個想帶王靖離開西北無異於痴人說夢,沒等跑出梁市就得被人抓住,唯一的辦法就是拷問得到血清配方然後殺人滅口,等風頭過去了再悄悄離開。
四人的頭領是個相貌憨厚老實巴交的男人,名叫王國棟,其他三人各有本事,要麼是進化者要麼是久經訓練的間諜,只有王國棟是土生土長的農民,軍部吸納他是看中了他的身份,他侄子是梁市一名民兵隊長,也全靠他的關係其他三人才能順利進入梁市中央基地潛伏下來。
此刻王國棟愁眉緊鎖吧嗒吧嗒抽著旱菸,一張嘴露出一口缺了幾顆的黃牙,說道:「我覺著像是出事了,就把他被抓住又把我們供出來,大家一起完蛋。」
「不可能,霍濤一向謹慎,不會出事的,就算出事他也不會賣了我們,他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再殘暴的酷刑都別想撬開他的嘴。」羊毛坎肩話音落下,地下室的門被大力砸開,身穿一身導能黑鋼戰甲的英雄級重裝步兵張雷跳進來,語氣不含任何感情:「是自己走還是我幫你們一把?」
「與我無關啊,別殺我。」王國棟躲在角落抱頭蹲防了。
「草,跟他們拼了!」眼見事情敗露,羊毛坎肩露出一臉兇相撲上去,勇氣可嘉,可他的拳頭連撼動張雷都做不到,和另外一名同伴被輕易擒拿,等待他們的是被一槍爆頭的霍濤沒機會體驗的嚴刑拷打。
夜已深,沈林還在等待,拷問的結果出來了,他們全都招供,的確是軍方派他們來的沒錯,除了他們以外,軍方光在梁市安插的間諜就有不下百人,王國棟又暴露出幾個據點,沈林連夜派兵一一搗毀,順藤摸瓜要將所有間諜抓出來一網打盡。
這一夜,風聲鶴唳,不時能聽到軍靴踩踏磚石路發出的急促跑步聲音,偶爾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槍聲又會迅速平息。
這一夜首都玄晶城同樣不安穩,黃昏時分風停雪止,天空已經放晴了,飯後遛彎的大人們和堆雪人的孩子們構成一幅祥和畫卷,軍部鎮守的首都玄晶市比西北核心梁市恢復秩序的時間還要早。
然而,好景不長,霎時間風雲突變,陰沉的天空下起了冰雹,非常突然,天氣預報根本就沒預測到,拳頭大小的冰雹從天上劈頭蓋臉砸下來,要是附近沒有躲避處被活活砸死也有可能。
居民區受災情況還好,最大的冰雹也就拳頭大小,而且數量較少,受災嚴重的地方是在軍部,宿舍樓找不到一塊完好無損的玻璃,花盆大小的巨型大冰塊帶著巨大慣性從天空砸下來連裝甲車都能砸出一個大凹坑。
從天上下起冰雹開始,軍部首長,總司令紀英豪就不斷能收到有戰士被冰雹砸傷甚至砸死的消息,最令他震驚的是六二七旅旅長意外身亡。他在冰雹爆發時沒意識到危險還在窗邊看,結果大冰雹砸碎窗戶也順帶著砸扁了他的腦袋。
一場冰雹傷亡上百名戰士,還死了一個旅長,紀英豪滿心憋悶。
冰雹還在繼續,跌落在地上摔碎的冰塊形成得到細小冰屑隨著呼嘯北風扶搖直上,蔓延天地,滿目所見儘是白茫茫一片,低溫寒冷中還帶著能要人命的大冰塊從天而降,軍部完全被籠罩在內無法救災,只有進化者才能在冰雹中移動自如。
外交部辦公室里韓嬌容望著漫天白風魂不守舍,門外劉振江中將敲門走進來,開門見山道:「你有什麼想法?」
「你們最近做了什麼惹惱了沈林?」韓嬌容淡淡道,事必有因,她知道沈林不會無端降下這場冰雹。
「看來你也覺得是沈林做的,不遠萬里給首都下了一場冰雹,嘿嘿,只有他能幹得出來。」劉振江嘿嘿笑道,軍部同樣是各有派系山頭林立。
幸災樂禍了一陣,劉振江告訴韓嬌容原委:「西北研究出了抗病毒血清,就是以負責新型植物喪屍調查的王靖博士為首研究出來的,要是咱們沒和西北鬧僵,抗病毒血清的配方自然有我們一份。現在說這些也晚了,潛伏在梁市的間諜出動想要得到血清配方,結果配方沒拿到,反而把自己暴露了,被沈林連根剷除,只剩幾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還潛伏著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活該。」得知原委韓嬌容心裡痛快。
「小容,怎麼說話呢!」門外響起蒼老威嚴的聲音。
劉振江表情立刻變得正經:「韓將軍您來了。」
軍中也是講資歷的地方,同為中將,韓嬌容的爺爺韓銘就比劉振江最軍部中地位更高,也和他是手握軍隊掌控感實權的將軍有關。
「劉中將也在啊。」韓銘衝著劉振江點了點頭,關切地望著孫女,老爺子得知冰雹爆發擔心孫女安慰,讓進化者護送他過來看看。
「爺爺我沒事,他不會傷害我的。」韓嬌容望著窗外風雪冰雹挺起胸膛。
「傻丫頭。」韓銘怎能不知韓嬌容口中的『他』是誰,搖了搖頭,韓銘必須要幫孫女斬斷情絲了,說道:「你相中男人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了,他以為他的小手段能壓服軍部?他只能激怒軍部,總司令已經知曉冰雹來源,我們要對西北用兵了。」
「不是吧?連喪屍都沒有剷除我們就要對自己人下手?」劉振江的反應比韓嬌容還激烈,他是最早和沈林建立聯繫的人,他不想看到潛力驚人的西北軍區徹底走到軍部的對立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