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才兩天,我就失去最優秀的飛行員,放任敵人空襲無所作為,恐怕不只是方文琪,我的機群也損失慘重吧?」戚建明咧開嘴笑了,牙齦里都是血。
「十不存一。」院長低下頭說道。
「走吧,都走,讓池棟樑跟我說。」嘆了口氣,戚建明緊鎖的眉頭鎖滿憂鬱。
「將軍,池參謀長也已殉職,就在你被飛彈襲擊當晚,池參謀長接下指揮大權,他在安排好一切後意外遭遇敵軍刺殺,被炮火轟得粉身碎骨,難以拼湊出完整屍體。」瞞不住就只能實話實說,院長雖然擔心戚建明的身體,但現在所有人都被困在城裡,必須要靠戚建明才能走出困境,得讓他對當前局勢有個清楚的判斷。
院長繼續說道:「那一晚我們全線潰敗,在戰士的護送下將剛完成手術還在輸液的您緊急送往沙疆市避難,戰後統計,我們失去了一萬三千名戰士,直接陣亡或重傷無法行動的戰士接近萬人,後續又有許多戰士走散了未能歸隊。」
走散是委婉的說法,真是情況是他們當了逃兵,本質上這場戰鬥是為了爭奪地盤的內鬥,沒有任何國恨家仇的因素在,而且戚建明還是主動挑起戰爭的一方,結果卻完全不是紅警軍團的對手,遊戲打得不順都會十五投,何況是一場戰爭兵敗如山倒。
包括被圍城的兩天也不斷有士兵當逃兵,現在能戰鬥的士兵只要三萬人,而且意志消沉補給缺乏,堅守一周是部隊的極限。
「我真的只昏迷了兩天嗎?感覺像是過了兩年一樣物是人非,老池,文琪,我對不住你們啊。」戚建明瞪大了眼睛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明明是昏暗的室內戚建明卻看到了雪白一片,忽地,他面如金紙,胸中一口逆血噴出,血灑床單昏迷過去。
剛剛清醒就聽聞噩耗,戚建明此刻的昏迷更像是身體機能對他的保護,院長摸出戚建明的脈搏依然穩定,鬆了口氣,戚建明身體恢復得不錯,只是精神上受了些打擊。
「營養液繼續打不能停,病房內保持絕對安靜,等將軍明天一覺睡醒就沒什麼大礙了。」
醫院裡發生的事只是時局大潮中翻湧的一朵小浪花,大勢已成,戚建明就算清醒了也沒用。
濱市,戚家別墅內,略顯破敗的花園中戚雪萊坐在木長凳上,呆呆望著眼前凋謝的花朵,兩天過去,寧同市戰敗的消息已經傳回了濱市,人心惶惶打砸搶等事件在城市中不斷發生,昨夜甚至有暴民衝擊戚家別墅,差點闖進她的閨房。
被嚇壞了的戚雪萊已經不敢在家中住了,靜靜躲在花園裡,僕婦的呼喚更讓心煩意亂的戚雪萊感到煩躁,青春期的逆反心理在作祟。
花間小徑盡頭走來一人,腳步輕緩,坐在戚雪萊身邊,眼神如水述說無盡溫柔:「雪萊,不必擔心,伯父他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女人什麼時候最好上手,就是她遭遇大變六神無主的時候,內心脆弱急需找個依靠,花叢老手的沙天勝對此無比清楚,是他悄悄打開別墅後門放暴民進來,然後又裝作忠誠勇敢的衛士貼身守護在戚雪萊身邊,使了個小手段就輕鬆成為戚雪萊此刻最信任的人。
「勝哥,我真的好怕。」戚雪萊主動挨著沙天勝,纖弱柔嫩的手臂抱住沙天勝的胳膊,靠在他肩頭輕聲啜泣著。
「不怕不怕,有我在呢,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注視著花園裡發生的一切,別墅的保安隊長許晉是戚建明老部下,因心臟病退伍之後就在為戚家做事,對戚建明和戚雪萊都是滿腔忠誠,昨夜他帶領退伍老兵組成的保安隊驅逐暴民保護了小姐安全。
心細如髮的他又從僕婦處打聽到晚上沙天勝曾在暴民闖入的後門附近出現過,因此懷疑上了他,對沙天勝充滿戒心,手裡的黑星手槍已經拉開了保險,如果沙天勝對小姐有什麼不軌舉動他立刻就會開槍。
見沙天勝將小姐哄睡著了之後並沒有起歪心思,他悄然從樹後走出,站在沙天勝面前警告道:「不要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我會一直盯著你,懂嗎?被我抓到我就一槍打死你。」
「許晉,你在幹什麼!」戚雪萊突然醒來,怒目圓睜。原來她根本沒睡著,只是假裝睡著了而已,豪門出身的她也不是傻妞一個,她想試探一下沙天勝對她是否真心實意,結果許晉突然出現把一切都破壞了。
「小姐,我......」
「給我滾!」
「遵命,小姐。」許晉匆忙的解釋在戚雪萊的斥責下化作一聲嘆息,躬身告退,臨走之前他還給了沙天勝一個警告的眼神。
「勝哥,你別怕,在這裡沒人能傷害你。」
沙天勝一臉無辜地苦笑:「畢竟我只是個外人,許晉隊長對我有防備是應該的。不過他想多了,你和我都是被迫害的苦命人,將軍沈林罪惡滔天,毀我家園搶我基業,現在他又對你家下手。」
「說的沒錯,沈林太可惡了!」找到了共同話題的戚雪萊越聊越起勁,沙天勝也順著戚雪萊附和著,相同的命運加上沙天勝處處順著戚雪萊,到底還年輕的戚雪萊已經被沙天勝迷住了,打心裡認可聯姻是正確的,她要嫁給沙天勝,他是真正懂自己的人。
直到戚雪萊說得累了,沉沉睡去,百依百順的沙天勝神色冰冷走到無人處,撥通了沙天鷹的號碼。
「兄弟,進展如何了?」沙天鷹一接通電話就忙問沙天勝對戚雪萊的攻略進度。
「她現在已經對我產生了依賴之心,可是她家的保安隊長許晉跟瘋狗一樣盯著我,我根本沒辦法更進一步。」沙天勝咬牙切齒,他對許晉滿懷怨氣,恨不得將他剁碎了餵狗。
「你要儘快讓她徹底相信你,為你做什麼都可以,我們兄弟的機會就要來了,不但可以奪回華聯還能更進一步。」
「什麼意思?」
「你很快就知道了,按照我吩咐的去做。還有事,先掛了。」靜謐的街道上沙天鷹掛斷了電話,推開門走進了王壽的豪宅。
「你看這個是什麼!」沙天鷹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微型引爆器。